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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姹紫嫣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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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长乐城的官道旁芳草萋萋,野树繁杂,间或有渔樵耕夫席地而坐,望着道旁波光粼粼的河面,慨叹着年华易老,后生可畏。
欸乃声声,又一叶轻舟涉水而来,船身在骄阳下通体泛着油光,船舱上豆青色的帘子挑起,有半张俏脸伸出来瞟了一下,嗔道:“快点划呀,都快赶不上了,这可怎么办呀。”
两个船夫身上的衣衫已湿透了,闻言只得拼力加快了速度。那娇声笑语还在水面打转,船儿已去得远了。
“是哪家的小姐,急赶着去城里吧。”白头的渔夫捋着胡子说道。
黑壮的樵夫笑了:“这会子去城里赶集也太晚了吧,怕是赶着去看皇帝犒军呢。”
“女人家家的懂得什么国事军事,混着去看男人呗!”农夫眯着眼不紧不慢地说,其它那两个呵呵地笑了。
冷不防一个健妇分开草树,从小径上晃了过来,一左一右拎起了那农夫和樵夫的耳朵,骂道:“要看男人哪里没有,还用得着到城里去,叫人家都来看看这又馋又懒的臭男人啦!”
那两人早杀猪般地叫嚷开了:“哎哟,娘啊,轻点儿,轻点儿、、、、、、”
老渔夫见了,拍着大腿笑道:“恶婆娘,光会打人,谁叫你不让儿子们去从军的。看杨军的几位杨军多威风呀,丫头们多半是冲着他们去的!”
承义和承智并驾齐驱,且行且谈,将队伍远远地甩在后面。眼见着那一青一白两骑已快看不见了,肖之华一夹马肚,忙追了上去。
按惠康国惯例,大军已在兵马镇驻扎,杨硕带领两千近军将士前去京城面圣。此处便是回京的必经之路,太阳虽时现时隐,天气还是很闷热。兄弟二人见肖之华满头大汗地赶来,便勒住了马儿,叫亲兵去招呼后面的兄弟休息片刻。
肖之华已是汗流浃背,见路边的小河微波荡漾,流水清澈,不远处就有一个木头搭的小小埠头,便牵了马儿去饮水。河边的埠头乃是附近的村民用木料所搭,以供来往之行人洗手饮马之用,过往的小船也可就近上下,虽仅能容一人通过,倒还是十分的方便。
承义和承智见肖将军如此宝贝他的爱马,相视一笑,也摆手叫停了亲兵,一起牵着马儿去饮水。
谁知道那埠头年岁已久,木头早已腐坏,禁不住一人一马的重量,待肖之华回转之时,竟格兹一声断了。肖之华急急赶马上岸,马蹄践踏之下,埠头已四分五裂,周围的草地也是一片泥泞。
承义皱了皱眉头,一条小船已映入眼帘。两名船夫见埠头已毁,朝舱内说了些什么,里面的人已一掀帘子出来了。原来是两个年轻的姑娘,在船头并肩而立,衣袂飘举如仙。
“你这莽汉,怎么把埠头弄坏了。”绯衣女子指着肖之华骂道。
旁边的碧衫女子跺脚道:“哎呀,我们怎么上去嘛?”
肖之华见这两名女子衣饰光鲜,举止不凡,知道必是京中大户家的小姐,只得苦笑道:“在下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两位小姐了。”
肖之华一径地陪罪,那两名女子仍然不依不饶,喋喋不休。两个船夫恍若未闻,只是用双浆稳住小船。
承义走上前去,“咦”了一声,这才笑道:“公主,王姐,怎么有兴致到这里来游玩呢。”
原来那碧衫女子是□□郡主,而那绯衣的女子,就是皇帝最宠爱的宁雅公主。同为皇族后裔,承义在宫中家宴上也是见过数次的。
两位贵胄小姐本来还咄咄逼人,见了承义与承智,忙见了礼,说是去报国寺礼佛回来的,怕赶不及去看皇上犒军,所以才走了近路。
正值夏日,两个少女亭亭如芙蕖初蕾,艳丽似碧桃红蕊,满面通红,娇羞细语。
承义见埠头已毁,河边杂草丛生,苔痕湿绿,便上前说道:“王姐和妹妹不用担心,我来接你们上岸。”说着,踩上埠头残桩,上前去揽住了□□郡主的双肩,将她凌空抱起,返身上了河岸。
□□郡主体态丰满,肤白胜雪。隔着纱衣,她的膀臂滑腻如玉,更别说那一种香味如馥如兰,甘洌甜美。他心神有一瞬间竟是恍惚的,脚步也不甚平稳,□□郡主又羞又急,略一挣扎,承义只觉得滑不溜手,忙将她放了下来。□□郡主惊呼一声,原来她一脚踩在青苔上,慌乱之中崴伤了脚。承义告罪不已,再三抚慰着扶她一步一瘸地上坡而去。
那边宁雅公主怯生生地站在船头,一双美目泪光盈盈地地朝这边看来。承义见了,只得说道:“有劳三弟,去把我妹妹接过来。”
承智闲闲地应了,上前去朝宁雅公主伸出了手。公主见他相隔甚远,也伸出了细长的一双柔荑,轻颤着放到他的手掌里。承义抓住她臂上的衣袖轻轻一带,另一只手揽住她的纤腰,转身就将她安放在早已看好的一处干燥空地上。
宁雅公主只觉得一阵劲风吹过,自己转瞬便已上了岸,不由得有些怔忡。承智垂首说了声:“在下冒犯了,请公主恕罪。”便已退在一旁。
宝马香车,隐约可闻得见里面的莺声燕语。鲜衣怒马,陌上翩翩谁家少年。
“三弟,咱们两个今天充当了一回近卫,护送的可是惠康国最高贵的两位小姐,真是国色天香。”承智实在太寡言,一路上都是承义在谈论,他在当听众。
可是忠实的听众往往也能一鸣惊人:“我跟二哥想的可不一样。纵使姹紫嫣红开遍,我还是觉得小妹最好。”
金檐宝络车里的人在偷偷地窥视,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注意到,马上的两个俊美少年都变了颜色,一个面色微红,神情忸捏,另一个却脸皮发白,颇不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