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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冲阴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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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形势处于下风,雪娇也知不能和这三个纠缠。
沮丧地向来时鹊桥奔去,临上桥,还不忘回头狠狠地瞪过来几眼,道:
‘哼,我要去告诉我阿爹阿娘,要告诉王母,你们,你们等着。’
待那个驮着日曜星君洒下的光泽的娇弱背影消失在桥后,坑边儿三个缓缓对望。
片刻,允礼和马琼揉着被风豹的左右眼搞得,隐隐跳痛的额角,各自伸出手掌,同时发出脆脆的击掌声。
‘丫头片子,被赐封个封号就了不得,以为自己真是公主了。天天拽的跟要成佛了似的。切,还敢说我家老大是山野土妞,现在倒看看,谁更土!’
允礼挺着脊背,手指拂过自己额前一缕发丝,摆出文绉绉的架势,嘴里却都是怨言。
‘妈的,坑还是挖的浅了,你们看她刚出来时候,也没费啥劲呢。’
马琼则摸着下巴,对着地上泥坑皱眉叹息。
‘可惜我没带墨玉砚…’
另外两个瞅向风豹,不约而同避开他的左右眼,(因为看的久了,就会产生头晕眼花的后遗症。)问:
‘怎么说?’
笑眯眯的把眼珠非常巧妙的在眼眶里转了两圈,末了瞳子还是左右各自瞥散开来,风豹道:
‘我那墨玉砚的墨汁染色,不足八十一天,就是再好的洗剂都洗不掉,除非西方极乐天生长天葵油…嘿嘿…啊呀!’
‘啊呀’
‘啊呀’
三个少年的后脑被依次啪啪啪各击一下。
三人同时怒目回首,却又都乐了。
‘老大!’
尽管昨天睡得晚,但玉藻的诅咒或者说是威胁并未实现,鸣鸾今天的气色依然如故的好。
头上简单的束了一对双螺髻,成双的金镶绿玉福字珍珠点翠扣插在髻上。身上穿的是水绿的凤仙盘枝的袄裙,脖子上没有装饰,只腰间挂着个八宝璎珞锦囊和块卷云纹的玉佩。
实话说,这身装扮的价值,同雪娇的比较,实属清淡。可正是这样的清淡,更为凸显出肌肤玉泽无暇,唇色娇嫩明丽,一双瞳眸亮的炫人。
映入眼帘的,正是个如珠似宝的小美人坯子。更是会令人禁不住要幻象,有朝一日,她长成后会如何的动人心魄。
‘你们仨凑一堆,准没好事,又憋坏打算整谁呢!’
鸣鸾对着三个比她高出半头的少年们,拿腔作势的训话。顺带,还把自己指间没拨干净的马毛,在距离自己最近的风豹衣袖上蹭了蹭。
祝天的香点上,听了天帝宣布开始后。鸣鸾便陪着玉藻先去了天庭马厩选马。后来又将鞍佩都照料好后,才腾出空寻这三个小弟。故而手上难免会有些马毛,干草粒的碎屑等。
见鸣鸾往自己衣服上蹭手,风豹也不嫌弃,反而还带着谄媚的靠近些,大有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的自觉,举了衣袖,好方便鸣鸾蹭的更便利省劲儿。
鸣鸾对风豹此举也是颇觉受用,抹净了手,也不忘像对狗崽子般,奖赏兴致的拍了拍他的肩。
允礼和马三儿看在眼里,心里却并不是味道。
第一个冲出来打破僵局,撞开风豹好事的是马三儿。
‘老大,仙班列位时,俺听见那雪娇说您是山野里出来吃泥巴长大的,咱们不顺心,就挖了个坑,让她也尝尝啥是个泥味儿。’
鸣鸾微微蹙眉,但很快又莞尔笑了。
她同雪娇年纪相差不大,又出自同一个老爹的种子。只不过,她娘紫熏后来居上,占了美男老爹的身子不算还赢得了男人的心,自然骄傲些。
于是乎,这为娘的骄傲,便顺理成章的接棒成了女儿的骄傲。
每每人前人后,自视身娇肉贵的雪娇公主,便总时不时将自己三位前—姐姐们拿出来娱乐一下。
而好死不死,鸣鸾又与之最是年纪相仿,所以,被唠叨蹂躏的次数也最多。
人常说三岁看老,而仙家子而言便是三百岁来看了。
鸣鸾这妞儿,活到如今刚好三百岁整,也正是可看出一些端倪的时日。
她的性子其实有些反复,正则可说是豁达。亲情上,对身世她未如阿姐们计较那般多,也不会强烈怨恨美男前爹。交友呢,如眼前马三儿、允礼、风豹这拨天庭官二代的黑五类,她一点都不会鄙视,反而相交爽利,得人拥戴。反之而言她有些时候也是心眼小若针鼻,阿姐们若为人轻谩,她是断不会放过的。朋友小弟受了辱,被她知道也必然打要还手骂要还口。她可以容忍别人对自己不伤皮肉的龌龊,却觉容不下亲人朋友吃亏。
所以,她的这个性子好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坏了便是人若犯我必百倍犯回。
挑着嘴角,眼里闪烁一团咕嘟嘟小火苗,鸣鸾笑吟吟的盯着地上的泥坑说:
‘以坑人来说,马三儿,你这坑刨的也太浅了。’
马三儿闻言,面上立刻现出遇到伯乐的笑容,嘴巴子裂到耳根,空中还带些惋惜之意的说:
‘可不么,俺也是后悔呢。’
龙渊躲在扶桑后面,听得也是直捂嘴。可紧接着,他就见,鸣鸾在坑边伸出双臂,做了个上下比较的手势,道:
‘应该再宽点,再深些,都道天河青泥有仙育之气,把人参娃埋下去,来年就能收货好几窝,也不知道,要是埋个公主…嘿嘿…’
嘿嘿…
嘿嘿…
嘿嘿…
龙渊听着眼前四个群魔共举般的笑声,没觉惧怕,反而打从心底生出羡慕,一时没忍住,自己也来了个共襄盛举的附和的笑。
只可惜,他的笑声进的晚了半拍,人家四个都停了,到显得他独个的嘿嘿格外醒目。
他这也就算了自我举报了。
在四人或虎狼,或疑惑的环伺下,龙渊厚着脸皮站出来。
而就在他站出来,四人面对面一刻,除了鸣鸾面色还好外,龙渊清楚感觉到来自其余三人眼中强烈的杀人灭口的火苗。但好在,这三位仙官二代的黑五类也不是没眼力见儿的,他们自然也识得龙渊。
于是,那股杀气在看到龙渊真人后,便才弱小下去。
要说来,马三儿几个是仙官二代‘混子’,龙渊是天家后代‘混子’,那他们应该早就血浓于水,你侬我侬才是。可事实是,正因为尊卑有别,主上臣下,以各自老爹职位背景为分水岭,当然最主要还是官老子们严厉自控,知道要在纵容儿子的同时,也约束不许他们染指天家,这才使得上下级的‘混’儿子们没有混到一堆。
但毕竟大家都在一个池子里打滚,纵说池子是大了些,可彼此多多少少的脸熟和风闻还是有的。
按道理,马三儿几个见了龙渊也得行礼。可毕竟今儿是天庭娱乐的日子,所谓兴头之上无大小,再加之这几位的‘混’出身和秉性,便也没将那些大人们间的礼节太当回事。
‘原来是十一郎啊。’
允礼第一个拱了拱手,算作见礼同时,他也是趁机给上天庭机会少的鸣鸾做个带头引荐。
‘十一,你怎么听人墙角啊,你何时来的,听了多久,听见啥了?’
马三儿毕竟父亲马王爷和哥哥们常在□□宫殿行走,所以自己比之其他几个都多见龙渊些,说话的顾忌和礼数也简略。
风豹则没有言语,可若非头子有上下打量的动作,龙渊都怕没意识到他看的是自己。
‘我是来寻神仙…’话语忽然凝滞,龙渊生生将姐姐两字吞下肚,才继续道:
‘呵,来寻三娘子的。’
四人目光打望一圈,鸣鸾问:
‘十一郎可是有事?’
龙渊笑着用自己早准备好的借口回答:
‘嗯,我是来下注的。’
听着这话,鸣鸾眼珠一瞪,直接怼向马三儿。
虽然借着娱天大会的各项赛事为赌局是她挑的头,但明面上她却是交给马三儿出头收注,毕竟他在天庭勉强算有一号,而且以他的名声,做这等事也正顺理成章。
现在瞧着自己这位幕后庄家身份暴露,她哪有不埋怨马三儿的道理。
而马三儿这会子也委屈了,自己明明遮掩很好,自认从没败露,怎的这天家小儿就知道了真相。于是,有点气急败坏的他问:
‘谁,哪个王八羔子嚼的舌根,老大,我,我可没有…’
其实,马三儿口中的王八羔子倒还真有,只不过不是人而是面镜子。
自从南海那日天庭别后,龙渊便对鸣鸾生出无数好感。说到此,要解释下,这个好感并非小儿女的情情爱爱那般,而是可相交的知己。
一面之缘,不过数个时辰,怎的就有了知己之感呢。
说来,无非缘分二字。
鸣鸾可说,是龙渊生来头一个,敢将他哄来骗去,戏耍加利用的毫无顾忌,简直可称为信手拈来。
而且,她驾驭白鹤,驱驰鬼王,红绫捣海…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但鸣鸾的手段和本领,还有她那种视强权为平常的性子,都让龙渊喜在心头。
说白了,龙渊不愧为羲和的儿子,也不枉羲和只将他一个自小养在身边。她们娘俩,最为相像。都是,你对他巴结谄媚,他却未必瞧的上你。相反,若遇着强势些的,倒反令他觉得新鲜奇异。当然,这强势的背后必须得是有真才实学,本领手段。否则,空空花架子的绣花枕头再硬,照样会叫这娘俩给烧成灰。
心有所喜,自然念念不忘;念念不忘,必然期待再逢。
于是,在等待娱天大会再次相聚的时日里,心情焦迫的龙渊,一日偶然被同样对他焦迫追随的雪娇给逼着躲到了巽宫太乙藏珍的密室里,并意外看到了布蒙着的八卦乾坤镜。这面镜子的神力就是,可帮持镜人看到他想看的人当下行踪。
眼见便宜在了眼前,龙渊自没有不占的道理。于是,就从镜子窥了窥鸣鸾。
万幸的是,鸣鸾那时没干泡澡如厕这等羞羞事,而是正在跟马三儿三个扎堆研磨赌局。
这对龙渊而言,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投好,心中喜悦之情更是无以言表。
如此称心的人儿,若是错过了岂非自己今生憾事。继而,龙渊暗下决心,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当然,他的这些偷窥举动,和心里活动,自然不可能现在交代。于是对着马三儿的质问,龙渊不觉挠头,转着眼珠琢磨怎样回答才能即瞒天过海,又顺理成章。
他的这点心思,鸣鸾看在眼里,心中也跟明镜似的,虽不知细节底细,但也清楚这小子下面的话肯定没几句真的。
于是,懒得深究的她,同时也不愿费时费心再去听他狡辩,干脆直奔主题,道:
‘赛马、棋弈、雅乐,十一郎打算赌哪个,押多少?’
龙渊道:
‘都下,都下,每个呢就请允礼兄弟帮我择赔率最高的押便是。’
说着,就见他从袖囊里掏出三个挂金枝的布袋,递给了马三儿。
先是一怔,马三儿没想到,龙渊问都不问就知道允礼和自己,一个管记录,一个管注资。
下意识,马三儿还是看了看鸣鸾。见老大颔首,便才痛快接了袋子,并当着人面打开检查。然后,转瞬,这小子的嘴又裂开到了耳根。
满满的,沉甸甸的都是顶级碧玉珠和转金丹。
刷,抽紧袋口,将袋子迅速收进怀里,仿佛怕下一刻龙渊就要后悔了般,对允礼和风豹眨眨眼,道:
‘你俩今儿可得好好比,这三袋宝贝能不能赢下,就看你们啦!’
然后,他又屁颠颠凑到鸣鸾边上,附耳过去嘀咕几句。龙渊心知,他是去报告自己下的注资极其丰厚。
鸣鸾虽也在笑,却并没如马三儿那般乐不可支。听了龙渊对赌注的随意,她便觉这小子参加赌局的深意恐怕不简单。
… 莫不说,是用自己做诱饵,假意参赌,真则抓赌的…
很快,这个想法就被鸣鸾自己否了。
龙渊看出鸣鸾心有疑虑,便解释道:
‘三娘子,其实,我还有件事相求。’
听了这话,鸣鸾在心底暗赞自己眼光不错同时,心里反而没了先前的忐忑。
她用目光示意龙渊说下去。
眼神带着点不好意思,龙渊道:
‘诸位都知,娱天大会千年一开,每逢此时,休蓬山的冲阴阵也会开启。我有三位兄长都曾破阵而出…’
‘始元真尊你们都知道吧,父君欲为我择师,属意的就是他。可那老爷子门下教法严苛,我是真不想失了逍遥,去他那受罪。’
‘嗯…’龙渊面上带着几分赧颜支吾道:
‘我家八哥同我也做了个赌,只要我能出得了冲阴阵,他就去向父君游说,必得帮我换位好相与的师傅。’
龙渊说这段话之所以支吾,在场的多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自己贬低自己本领不计,实则却是他自己隐藏了一段真相没有说的缘故。
知道父君所想,按照道理,第一个接到他求救信息的自然是天后羲和。
他是幼子,降生就长在母亲身边。所以,从来便比其他兄弟更得母亲宠溺,日常若有求告,天后也是无有不顺于他。
可谁知这次母亲却给他来了个气象更新物换星移,一反常态没有允其所求,反而是另辟蹊径,把这锅祸水引向亲儿老八处。
‘当年你父君也曾想将你八哥送去始元真尊门下,你八哥也不愿意,便用了法子,让你父君改了主意。不如,你去找他讨教,不比让我去得罪人的强。要不,你父君总要抱怨,我是慈母败儿。好像他的儿子没出息,就都是我的错了似的!’
龙渊当时就被母亲的说话的默了,一双脸颊也是赤红如霞。
没得脾气,他只有去找了八哥怀泽。
听了兄弟来意后的怀泽却是一脸诡笑,他只是摇头叹息说自己当年的法子,龙渊不一定做的来。
后在龙渊再三恳求追问下,怀泽才言道:
‘我当年是闯了冲阴阵,在出阵后跟父君说若他不许我自己寻择师门,那我就把鬼谷崖、黄粱幻境,还有烈焰谷等这些险地都闯它一闯,以此印证决心。呵呵,阿爹应是被我吓着,怕他儿子真涉险不断,所以,便应下,没再强求。这不,你八哥我才得以拜入巽宫,认了我家师傅太乙真君。整日的游山玩水,寻仙草阅树花,炼丹制药,日子才算逍遥。’
于是,龙渊就这样得了哥哥真传,决定来个效仿,趁此休蓬山开阵良机,把兄长成功的道路依样画葫芦,再给他走上一圈。
‘可我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入阵容易,出阵如何就不好说了…’
‘所以,十一郎是想要我们帮你保驾护航。’左右眼的风豹插嘴。
龙渊眼珠子星星点点的闪烁,用力猛然点头,可接着又摇头,目光坚定的落在鸣鸾处,道:
‘不用都,只需三娘子一个,龙渊便无忧虑。’
当日见识过鸣鸾本领,龙渊是既羡慕又钦慕。而她那副精灵古怪的脾气,竟让龙渊头次有种心神被拴的感觉。他的世界里一下子窜出好多透明泡泡,而每个泡泡上闪动的都是鸣鸾或笑或怒或冷漠或狡黠的神情。
自从两人天宫一别后,这些泡泡更是越来越浓,尤其八哥说道要闯冲阴阵时,他下意识脑海中浮现的就是鸣鸾倒龙宫,杀妖王,以及面对自己三哥还有玉京真君时,毫无畏惧,戏谑调笑的样子。
那一刻,他决定要仿照八哥闯一闯冲阴阵的主意定下同时,便也决定,无论用什么法子,也要请到鸣鸾相助同行。
不过,龙渊这虽主意坚定目标明确,可允礼等三个却是生出担忧。
冲阴阵本为上古战场,是古时墨、白、青三位帝尊内斗设的大阵,且三位帝尊于阵中寂没,战争过后,也再未出过比设阵的青帝更卓越的阵神,是以战阵移不开消不去,便留存至今。据闻此阵玄机亘古,妙算重重,每个入阵者所历关隘具不相一。且,阵中还有几很多留魂,上穷不收,黄泉难入,便困在阵中成了神仙阵鬼。
此等大阵,纵然鸣鸾功夫了得,便只她一人入阵,也不免还是会有担忧。更何况,还要带着龙渊这么个金贵的拖油瓶。
允礼带了些狐疑的问:
‘据我所知,入冲阴阵的必得道气达到紫霓程度,否则,先便会被阵口的金光照杀成枯骨。十一郎乃为天根,生就紫微加身,自无顾虑。但寻常仙者道气要成紫霓,道龄至少满五千岁。我们老大才三百岁,如何入阵?’
龙渊胸有成竹的拍拍胸脯,回答:
‘这个三娘子莫担忧,我这里有太乙练的碧璃丹,一颗顶三十甲子的道龄道气,进去阵前,你吃上两颗足以。’
说完,他便将一枚半个巴掌大小的,精致的葫芦玉瓶送到鸣鸾手中。
打开瓶塞嗅了下,跟着昆仑老祖,鸣鸾对丹丸道药见识并不比任何仙尊道长差,这瓶子里的幽幽药香,她也识得出是了不得的好味道来的。
说来,这也算自己占便宜了。没得如此轻易,就将道龄道气升了百十倍。
至于那个冲阴阵么,她师傅昆仑老祖酒后当做闲谈,对其中一些密辛知之比旁人甚多。所以,鸣鸾并不觉得这阵的危险能到让自己惧怕的地步。
而且,那阵中还有师傅一位老友的遗骨。虽然昆仑老祖也有意想为朋友收骨,可这阵有个遇强则越强的特点。及至阵力盛到阵法难以控制地步,便会生出浮屠火焰,焚毁阵中一切。以昆仑老祖的仙力,必会刺激阵力大涨。若真引得浮屠火起,焚了朋友遗骸,那就是罪过了。
思及师傅每每忆起此事时的失落之情,鸣鸾便在心中将入阵的打算又定了许多。
将葫芦玉瓶捏在手里,鸣鸾毫无犹豫的便将两粒丹药入了喉。
见她举动,龙渊笑容舒畅。他知道,鸣鸾这便是允了。
可另一厢,允礼三个却仍不放心,即便见着鸣鸾吃了丹药,仍凑过来,将犹疑的话说出。
鸣鸾也不急,她默不作声的听着三人依次唠叨争执,实则却是在静静感受身体中道力涌动。
太乙老头善丹,果然不是盖的。
待允礼三个说的口干,鸣鸾这里大涨的道气也已安稳。
手掌一挥,阻断三人的担忧和劝告,鸣鸾并没如预期的出言安抚,反而发出质问:
‘风豹,天机局你可吃透?莫忘了,那可是我花费半个月,爬遍西方四重天殊利山的十几个断崖,钻了几十个山洞,才拓全的。今日棋赛你若输了,我那些心思力气可就都白费了。哼,若是让我失望,小心我一生气,把你那双从来对不准的招子,都给整到一个方向去。’
风豹乍听,还有点欣喜,觉着这对左顾右盼的眼珠终于有了能立定向前的希望。可转瞬,瞧着马三儿和允礼憋笑的模样,才惶惶然发觉,整到一个方向的真正含义。
他眼珠现在是兵分两路,若都凑到一个方向,那不是歪眼,就是对眼啊—— 啊——
反射弧有点远的风豹终于领会了精神,并心有戚戚然时,鸣鸾的苗头又转向允礼:
‘允二,你也别乐。大道公明谱是我在我家师傅昆仑老祖那里,默过八本道经,才换来的。那几首谱子可是不微旷师自创的觉音。若如此你还弹奏不出个魁首,你那十根手指也就无用了。放心,断人手指这等事我还没这么残忍。而且,好歹咱们朋友一场。’
‘只不过,我曾看古书上有一技接骨。说南越一老道手扎毒藜,祛毒不净反累拇指坏死。于是,他凭此古方将一只猴子的拇指额外接骨接到自己手上…呵呵,既然你自己手指无用,我也苦于无处尝试此古方,倒时便先用你做个试验,也是不错哦。’
默默想象了下自己这双葱葱玉手,若多出一个猴子拇指,变作十一指的模样… 允礼淌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