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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东邪西毒同人】幻想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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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梦境太真实,现实太朦胧,当那唯一分割开他们的界限如同历史一般慢慢远去之时,我们到底剩下了什么。
我叫苏糖,苏轼的苏,糖果的糖,他们爱叫我,酥糖,据说这样叫起来会比较甜蜜,但现在所有的甜蜜都是过去式了,我死了,死于2015年4月27日下午四点整。
“你是自杀。”
我醒来之后遇见的那个男人是这样告诉我的。
彼时,我倚靠着床榻,细细地打量着他。
他正在擦拭陶碗,我从没见这么肮脏的碗,也从没见过擦碗擦的那么有味道的人。他拈着棉布时不时会眺望一下屋外一片荒芜的沙漠,看上去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不停,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他说话了。
这是他第二次和我说话。
第一次,他告诉了我,我死了,这是亡者的世界。
第二次,他说,你在看什么?
我老老实实地回道:“我在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好看,但是你看着远方的神情让我很怀念。”
他愣了愣,继续去看屋外的风景,不再搭理我。
我见他这样也觉得没什么话好说就继续躺下睡了。
睡梦里,我回到了家乡见到莲花,莲花真美。
屋里的鸟笼晃呀晃,阴影投在床榻边的墙上,也是在这时我醒了过来,又或者说其实我压根就没有睡着。
因为梦里的莲花并不让我入睡,她不想我看见她。
那个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陶碗,他现在正在看着夕阳,隔着那个空空荡荡的鸟笼,我觉得他似乎很寂寞,我有点想和他聊聊。
“你叫什么?”
这是一个很好的话题,我想到了便开口问了,许多天下来他都不曾告诉过我他的名字。
“欧阳锋。”
我眯了眯眼,“我叫苏糖,苏轼的苏,糖果的糖,你叫我酥糖吧!据说这样名字会很甜。”
他转过身看了看我,“名字解释的太清楚会很麻烦的。”
“麻烦什么?”我表示不解。
他勾了勾嘴角,“在这里名字是无所谓的,它不能证明你是活的,死的,这里的人都只是为了一口饭,所以死与活都不是很重要,名字也只是个符号,解释的太清楚,符号也许会让你很快成为另一个人的猎物。”
“那我就做一个猎人好了,”顿了顿,我道,“前些天我见到你有给别人推荐杀手,你看我行吗?”
伸出细长的手臂,我的肤色偏黄,不是很健康,但既然欧阳锋说我已经是个死人了,那么健康不健康也许也不重要了,猎人嘛?只要想继续生存下去做个猎人也并不难,至少在死前的世界我见过许多这样的情况,为了证明自己活的比别人好,许多人都做过猎人……从前的我也不例外。
我满怀信心地看着欧阳锋,他却忽然笑了起来,他说,“你不行!”
“为什么?”
我不服气,弯了弯手臂,想要证明给他看自己还是有些肌肉的,他却笑的更欢了,“不是说这个,你,你根本和我们不是一类人。”
“那我是什么人?”
“呵,你,”欧阳锋止住了笑,勾唇,“你只是一个没有记忆,妄图丢弃过去的人。”
没有记忆,妄图丢弃过去?
我是这样一个人么?
垂首,翻开右手,手心的线条勾勾缠缠,无法看清。
是了,若说与欧阳锋的区别,那么也就是我没有死前的记忆了。
但……
“我为什么会没有记忆呢?”
歪着头,不由有些疑惑。
欧阳锋“嗤”了一声,“没有记忆也是一件好事,这也是你的福分,别人,”他的眼神忽然有些恍惚,“这也是别人羡慕不来的福分。”
说罢,他便走出了屋子。
鸟笼空空荡荡地晃着,恰如我此时的心境。
【2】
见到了欧阳锋说的那个别人是第三天的事了。
欧阳锋说,这是他为数不多还算得上朋友的人,但这个人很奇怪,他每次都会从东方过来。
这个叫黄药师,欧阳锋说他也是当今为数不多的使剑高手之一。
这次,他带来了一壶酒。
酒的名字叫醉生梦死,欧阳锋没有喝,他却喝了很多。
一般来说,一个人越是想醉便是无法入醉,所以看着黄药师明明没有喝醉却要装醉的模样,我不免有些反感。
“你为什么要装醉?”
黄药师眯着眼,“我醉了。你是谁?”
“一个寄住的人,”我尴尬的红了脸,饶是我再厚脸皮也不想说我现在是寄住在一个陌生男子的屋子里,虽然我知道欧阳锋并不把我当个女人来看。
“你为什么要喝酒?”皱着眉,我问道。
“你不知道么?这酒叫醉生梦死,有人告诉我喝了它可以忘记以前做的所有,从此每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你看,这多好?你要不要喝一点儿?”
他将酒壶递来,酒味并不刺鼻,因为这是一壶花酒,桃花酒。
我愣愣,醉生梦死,这是一个玩笑,但是谁又能说自己的人生不是一个玩笑呢?
黄药师见我不喝,便拿走了,为自己斟了一杯又一杯。
全程,欧阳锋都在那里看着,不置一词。
但是,这酒是一个人要黄药师送给他喝的。
我看了看喝的正欢的黄药师,又看了看低着头,周身笼罩在阴影中的欧阳锋难得地没有发问。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事,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不该问的也就不要问。
我们都该知道,这是一个互相尊重的好方法。
那一天,黄药师和欧阳锋坐了一夜,但当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我却没有看见黄药师。
也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过黄药师。
后来许多年过去了,四处寻找欧阳锋的我听人说起过他,人们说,他一个人去了一个小岛,岛上遍植桃花,一到春天非常好看,但他却再也没出过岛。
听说,是他曾经对不起很多人怕被人追杀的缘故。
也听说,是他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画地为牢锁住自己的缘故。
但我更希望,是他想通了过去,放下了过去,寻找了另一片春天,从此过的太平的缘故。
话走远了,黄药师走的第二天,有人过来要出钱雇人杀他。
当时,欧阳锋不在,是我接待了这个人。
“你说你要出多少钱?”
倚靠在椅子上,我望着自己已经长长的手指甲,慢悠悠地问着。
那人皱起了眉,“堂堂大燕国的王子,你竟敢如此和我讲话?”
话音未落,横在我和他之间的那张木桌已经被一道白光切断了,我抬眸,有些惊讶,这个人是个使剑的高手,我虽然跟随欧阳锋许多天,见过不少用剑用的好的剑客,但这个人实在是厉害,比前头那个因为眼睛不好在战斗中输了死了的盲剑客还要好!
我心里对这个人是叹服的,不由直了身子,认真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杀黄药师?”
虽然我不太喜欢那个酒鬼,但对于欧阳锋的朋友我还是尊敬的,所以我必须要问问他要雇人杀黄药师的原因。
“因为他辜负了我妹妹。”
那人恨恨地说道,眼中有厌恶,痛恨,还有,还有一分我看不懂的情绪,记忆中似乎我也见过这样的眼神……
眼前忽地一阵眩晕,我似乎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他浅浅地对着我微笑着,笑的很暖,暖的勾人,但伴随他而来的却是萧瑟的风雨——
风瑟瑟,雨潇潇,痴恨有多少,总恨不能消。
是谁?
漫长的黑夜中,一个白衣身影走上了楼阁,一步,两步,走的那么慢,走的那么寂寞,那么愤恨……
那又是谁?
别走,别走了!
我追着那人的身影,脚步却越来越重,身子不再轻盈,也渐渐地重了……
“不要!”
从床榻上猛地起了身,却忽地撞进了一个陌生人的坏抱,胸口是软的,这是一个女子。
女子?
“你是谁?”
我直直地望着那人,真是眼熟,怎么好像是早上那个要雇人杀黄药师的男子?
“我是慕容嫣,堂堂大燕国的公主,你竟然不认识我?”
那人撇嘴,有几分不屑。
“我过来的时候见你倒在地上就把你拎了进屋子的床榻上,”慕容嫣抬起了下巴,“听说,我哥哥找过你?”
“哥哥?”我愣住了,莫非是早上那个?
也是了,这两人说话那么像一个。
“记得记不得也罢,反正不许让人杀了黄药师。”她想了想,又道:“我现在要你给我找人杀了慕容燕。”
“慕容燕是谁?”
“……”停顿了很久,她说,“我哥哥。”
妹妹竟然要找人杀哥哥?
真是闻所未闻。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慕容嫣看了看我便走了。
她这一走,我过了许多天才又见得到她。
【3】
“有人要杀我!”
在一个午后,慕容嫣忽然出现在了我和欧阳锋的面前,头发凌乱,衣角隐约有些破损。
“谁要杀你?”
我将她搀扶到屋里,给她倒了一杯水,她似乎是渴急了,一饮而尽,“是,是他们!”
“他们,”她的目光忽然狠了下来,“他们说我是黄药师最爱的女人,他们要杀了我!”
黄药师?
又关黄药师什么事?
撇目,我将疑惑抛给了欧阳锋,欧阳锋不答,他靠着墙壁,阳光洒在他身上,但他的眼睛却在刘海的阴影之中,他歪着头,看着慕容嫣,像是在看着另一个遥远的星球,嘴角隐约勾起,有些嘲讽的意味。
“把水换下去,”欧阳锋终于开口了,“她现在该喝的不是水。”
“那要给她喝什么?”
欧阳锋不语,他三转两转走去了里屋,只留下眉头紧缩的我和早已沉浸在自己回忆里的慕容嫣。
但这也只是维持了一小会儿。
欧阳锋很快就走出来了。
他拎着一坛酒,将放在了慕容嫣面前陶碗里的水泼撒在地上,然后为慕容嫣斟上满满的一碗,慕容嫣不胜酒力,一碗下去,脸上泛起了酡红。
“你为什么要骗我?”
慕容嫣拽住了欧阳锋的袖子,“当日你作客姑苏,我跟你在桃花树下饮酒,你借醉抚摸我的脸,你说,如果我有个妹妹,你一定娶她为妻。你明知我是女儿之身,为什么要这样做。 ”
“你可知道那一天我等了你多久?”
慕容嫣的脸上挂上了泪痕,欧阳锋不答,而我也只是看着,这个女人压抑了很久,只不知她的哥哥知不知道她的痛苦,但若是知道,又为什么一定要杀了黄药师呢?
他明明该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如此的深爱着黄药师的。
这对兄妹实在是太奇怪了……
脑海中忽然有一些念头掠过,我仔细地打量着发泄完疲惫着入睡的慕容嫣,即便孪生兄妹模样是相似的,但也不会相似到如此境界吧?
越看我越觉得怪异,慕容嫣,慕容燕的性格也太像了。
欧阳锋把慕容嫣放到了床榻上,慕容嫣睡了,眼角还挂着泪珠,欧阳锋为她盖上毛毯,回过头来,对上我正打量着的眼神,给予了肯定,“慕容嫣和慕容燕本身就是一个人。”
我怔了怔,那这就是说,慕容嫣并不正常吗?
看着我讶异的神情,欧阳锋面无表情,但从他压抑住的声音中,我知道,他并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冷漠。
“你要知道,在这里没有什么人是会正常的。”
欧阳锋从我身边走过,“这本身就是一个压抑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什么人能够让自己一直正常,所谓的慕容嫣,慕容燕也都只是代号,只是这两个代号共有的是同一个悲伤的灵魂,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正常。”
是吗?
欧阳锋走后,我愣愣地瞧着沉睡中的慕容嫣,在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以慕容燕的身份和我讲话的时候,欧阳锋去过那个早已死去的盲剑客的家乡。
欧阳锋从那里回来之后就一直冷着一张脸,虽然他每天都做着同往常一样的事情,但我知道有些事情就是不一样了,因为我找不到那坛“醉生梦死”了,而现在,这坛酒慕容嫣刚刚喝过。
这是不是因为欧阳锋在她身上看到了什么呢?
隐约之中,我又忆起了近来一直梦到的那个怪异的梦——
身着白衣的人影,还有那朵白色的莲花。
也许,丢失的记忆是会回来的。
隐隐的我有了这种预感,我丢失的那些过去快回来了。
【4】
慕容嫣是第二天一早就走了的。
也真是很奇怪,每次有一个人离开欧阳锋的这个屋子的时候,很快就会有人再来到这里,这就像一个旅馆,总要迎接不同的人。
这次来的这个人是我唯一一个见到的正常人,他叫洪七,只有九个指头,据说失去的那个小拇指成就了他后来的一生。
而关于这个故事,欧阳锋却不愿意和我说,这次看到了故事里的人,我是一定要问问的。
我是一个容易好奇的人。
“讲讲那个指头的故事吧!”
洪七的酒碗空了,我忙不迭地为他重新斟满,他笑了,眼角有着细密的鱼尾纹,他笑的极为坦荡,这一点和欧阳锋像也不像。
欧阳锋即便是笑的真是很坦荡,但他的身上总有一种克制与隐忍的意味,这刻在他的骨子里,虽然他一点也不认同这一点,但旁人总是看的很清。
旁观者清。
洪七看了看他身边的妻子,“这是一个很无趣的故事,你不会愿意听的,要不给我们讲讲你的故事吧?”
“我的故事?”我茫然地看着洪七,我有什么故事呢?
低下头,想了很久,那些尘封在遥远的故去的记忆却不知为何有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形象——那个白色的身影转过了身,那朵白色的莲花染上了红……红的刺眼……
我,我的故事吗?
“我叫苏糖,苏轼的苏,糖果的糖,他们都叫我酥糖,据说这样叫起来名字会甜一点……”
洪七的妻子勾起了嘴角,“这一点见面的时候你就说过了,我们都知道的。”
她笑的暖暖的,看上去是那么的幸福而又单纯。
但,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
我叫苏糖,苏轼的苏,糖果的糖,他们都叫我酥糖,据说这样叫起来名字会甜一点……
在记忆的彼端,有一个孩子站在镜子面前努力地练习着微笑,以及那一成不变的开头语。
她叫苏糖,她是我,却又不是我。
镜子里的我望着她,学着她的笑容,也在练习着,“我叫苏糖,苏轼的苏,糖果的糖……”
女孩渐渐长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母离异的关系,她总是喜欢角色扮演,她扮演的角色永远幸福,家庭美满,父严母慈,一家人其乐融融,而现实的生活中,她只是一个人,永远的一个人。
隔着一面镜子的距离,我舍不得她,也会终于有一天我能让她听到了我的声音了。
“放我出去吧!我可以做你,我可以一直守护着你。”
我看着她,目光定定。
她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答应了我,我从镜子里伸出手臂,我抱住了她,像是一尾蛇一般缠住了她,耳鬓相磨,她在挣扎,但最后她还是失败了。
她真是傻,她怎么可能能战胜我呢?
我是个恶魔,她唤醒了我,我怎么可能还会放过她?
就像一个猎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刚猎到手的猎物?
但她太年轻了,她不懂,于是她纠缠上了我,势必要夺回她原本的身体……就在那个梦里,她还是一袭白衣,拿着一朵白色的莲花,她说她要用这朵莲花杀了我!
……
冷汗直冒,讲完了我的故事,我的心脏还一直砰砰地快速跳动着。
待我冷静之后,抬起了头,洪七的妻子却笑了,“这是一个妖怪的故事吧?!”
我尴尬地笑了笑,目光瞥向洪七,他没有笑,表情很是严肃,“你怎么能丢失自己!”
我愣了神,一直在一旁听着的欧阳锋终于插话了,“你去睡吧。”
他就这样支走了我,言语没有一丝迂回。
而我也就这样听话地走开了。
那一天,他们似乎聊了很久,油灯一直没有熄灭,而我也就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毫无睡意地睡了一夜。
梦里,那个一袭白衣的女子远远地看着我,面目模糊,但我却能感受到她的忧伤与担忧。
因为,这个梦我已经做了很久了。
只是今晚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那个人嘴巴呶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四周的风沙声太大,我听不清,愈加焦急了起来,但忽然的,风沙声与那人的声音交集了起来,变成了同一个声音,那个声音是压抑的,亦是愤怒的,她恶狠狠地质问着我——
“你怎么能丢失自己!”
“你怎么能丢失自己!”
“你怎么能丢失自己!”
……
我越是不答,他问的就越是疯狂,最后整个声音都扭曲了,实质化了,变成了像是变成了风中了骸骨一眼,扭曲着,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手舞足蹈。
她说:“你忘记我了我,我就是你,你怎么能丢下我,你怎么能丢下你自己!!”
我惶恐着,一步一步地后退着,但她却不理会,她还在前进。
她疯了,我也疯了。
“我,我没有!”
我疯狂地喊着,她却一直在前进着,终于那双手到了我的面前,她要掐死我!
“放手!”
我挣扎着,渐渐呼吸不过来了,身子也重了起来,眼前一黑,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我是得救了?
我望着欧阳锋,一阵茫然,那,那刚才是梦?
欧阳锋为我斟了一碗酒,我接过陶碗,抿了一口,酒味清甜,花香四溢。
“你应该要醒来了。”
欧阳锋冷冷地说道。
“我一直都是醒着的。”欧阳锋的话让我感到压抑,“我一直都是清醒的。”
“不,你不是。”欧阳锋笑了。
“这个屋子早就该被火烧毁了,那是我烧的,我比谁都清楚,是你的幻想让这一切再次有了实质化,但说白了,这只是你的一场梦。”
“梦?”我愣了,旋即我恐慌了起来,“不,这是真的,我死了,我不是苏糖,我只是镜子里的人,这是死后世界,不是我的梦。”
话音刚落,欧阳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忘了吗?那个镜子是你的心,你是苏糖,但你又不是苏糖,你在分饰两角,你是你。”
我,是我。
我是苏糖?
一阵迷茫之后,记忆里那个遥远的没有面孔的女孩面目渐渐清晰了起来,她在对着镜子讲话,一字一句,镜子里的她同样回以微笑……原来那是我吗?
身子渐渐轻了,陶碗摔落,酒水倾洒了出来,花香四溢……这不就是那坛醉生梦死吗?
据说是欧阳锋最爱的人死前送来的一个玩笑,喝了可以忘记从前做过的一切,原来那也真是一个玩笑,要不然为什么我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了?
欧阳锋的模样渐渐模糊了起来,朦胧之中,我似乎看到了他的微笑,微笑在一片火焰之中,火焰是他烧毁的这个茅草屋。
原来一切皆是幻想。
【5】
“醒了,醒了,医生我女儿醒了!”
耳边是熟悉的女人声音,眼前渐渐清晰下来,白色的病房,匆忙赶来的医生,护士……还有这对应该是我父母的人。
“糖糖,糖糖,妈妈把你给爸爸照顾,对不起,对不起,你出院之后就和我住吧,不回去了,妈妈再也不能让你离开我了!”
母亲紧紧搂住了我,胸前一闷,眼前一黑,险些又要晕了过去,医生连忙拉开了母亲为我做详细的检查。
“应该没事了。”医生做了大概的检查,松了口气,“你们以后要多注意自己孩子的心理问题,这次抑郁症犯了是深层睡眠,说不准下次就是自杀什么的了,你么一定要多多注意。”
“是是是。”父母忙不迭应着。
我冷冷地看着却一点也不觉得温暖。
“小姑娘,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么?”
一位护士姑娘以为我睡傻了,竟逗弄起了我。
冷着的面容一下子有了松动,我笑了,勾起嘴角,我甜甜地答道:“我叫苏糖,苏轼的苏,糖果的糖,他们都叫我酥糖,据说这样叫起来名字会甜一点……”
护士也勾起了嘴角,是了,也许将来她也会是我。
另一个我。
我笑得越发开心。
你好,我叫苏糖,苏轼的苏,糖果的糖,他们都叫我酥糖,据说这样叫起来名字会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