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无所谓》星落九渊

14、第十三章

　　月光光，皎洁而且明媚，后半夜的马路上虽然也是灯火辉煌车辆往来，但相较前半夜的盛况还是差很多，尤其这时候的马路上行人寥寥，只有三两只小猫。
　　人烟稀少，建筑开阔，杀人埋尸之好地。
　　背影高挑纤瘦的女性咯噔咯噔一点也没有害怕气息地踩在水泥路面上，隐约还在哼着歌。
　　“打扰一下。”静谧夜里谁突然在耳边被来这么一声无疑是会吓坏的，比如这位女生，吓一掉闪开，原地一个矮小的影子落地，仰头轻幽幽问，“你打算走到什么地方去呢，荆棘？”
　　【不对哦～】刷刷刷写完举起一张纸，硬边帽把满头头发都装了进去，暗光下面那张脸确实和元荆棘不甚相似，眼眶不幼圆却狭长了些，眉型也更纤细，同样属于少女，不过和那个可爱娇俏意味更浓的元荆棘比起来，这个女孩子要更妩媚女性化一些。
　　“提醒你一声，想骗过我是不可能的。”玛蒙冷淡地向她走近，“虽然变化确实很大，但是你曾经让我看过这张脸，要变形就应该变形得更彻底才对。”
　　【讨厌拉～】少女半俯下身嗔笑着点了点婴儿额头，眯起来的眼眶内流光溢彩全然没去注意四周突然出现的黑影们，写得专注认真。
　　【我没有否认拉～】示意
　　【是Marmon你忘记了才对～这种时候，应该叫我……】翻页，【Dominic才对哦～】

　　轻轻地仿佛叹了口气：“你浪费这么多时间只是为了说明我该叫你的假名吗？太愚蠢了，荆棘。”
　　看着已经成型的包围圈他仍旧平静地继续：“你的脑子多久没有用过了？”
　　少女笑吟吟拉下帽子，酒红色碎发披了满肩，她一边慢悠悠扎着辫子，反射着璀璨光芒的眼珠仿佛在说：因为有你在嘛～
　　因为有你在，Marmon……脸部的骨骼变形需要很精细的操作，不过偶尔玩心上来时候少女也会做那么一两次冒充生人捉弄相熟的人们。
　　身高缩回去，手指在脸上揉揉捏捏一阵子恢复原状，元荆棘抿嘴继续笑，等着对方说什么。
　　“你还是不答应吗，荆棘？”玛蒙的口气平淡，一贯如是，坚定的心足够支持他情绪平稳。
　　回答他的是少女捏着下巴玩味的沉默。
　　“……看来确实如此了。”婴儿轻微地叹息一声，“那么很遗憾，不能让你提前把消息传递回去日本。”
　　“你是不是认为只有我一个人和杂兵们没有足够能力把你留下来呢？”说话声中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破碎，“那么你可就失算了。”
　　“后悔你对我、对幻术的不设防吧！”荒郊般的环境变幻，包围着的人影也变幻。这里是——
　　“没有人，可以连续两次闯入瓦利亚的总部后还能全身逃脱！”
　　一开始，就种下了种子误导。
　　Marmon你……

　　“你失算了。”
　　你在焦虑什么呢？平静的口吻仿佛自己不在意，可是你在焦虑呢，Marmon……
　　“后悔你对我、对幻术的不设防吧！”
　　可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不设防呢……
　　我说过，我对幻术型有着天然的好感的，亲爱的Marmon。
　　被利用也无所谓，被算计也无所谓，就好象我其实在心里说了很多次，也用模棱两可的话告诉过你们很多次：死掉的话，我希望能死在幻术师手里，而且最好不要死得象来到这世界新生那时候那样难看呢～
　　尘归尘，土归土，由幻术师——阿骸少年推开我的世界那扇门——带我来到这里，也由幻术师——无论是谁虽然我更希望是……——送走。
　　多有趣的方式～

　　少女摸着下巴，打量着已经见识过一次的瓦利亚干部们，嘴角的笑始终在那个弧度没有变动一分，仿佛这地方对她来说没有一点恐怖。
　　不能说话还是有点不方便……她摸了摸喉咙，稍微犹豫了一下：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的吧～
　　手指在咽喉处捏捏动动，她张开口，短短一句话内声音千变万化，就是不在原来的调子上：“你觉得我是会自投罗网的人嘛～亲爱的Marmon？”
　　“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么～”少女笑得很甜，口气又轻松又带着古怪意味。
　　啊啊——她的手仍旧按在声带那部位，心中怪叫两声：不要有后遗症啊我可不要有副破锣嗓子啊——！

　　怎样环境下都可以自在写意，无所谓生死，不属于这世界的精灵。
　　她的身体瞬间颤抖了一下，笑意下牙齿在瞬间紧紧咬合在一起，骨与骨摩挲咯咯作响。
　　下一秒，数十道血柱毫无预兆穿破肌肤服装喷射而出，血花四溅里露出的是森森白骨。
　　你忘记了吗？我可是，被称为“白骨荆棘”的非人啊——Marmon……
　　“没有任何力量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你我，比如所有。

　　她眯起眼……

　　“哎～我今年几岁呀～？”想法总是来得快的少女踢脚提醒排排坐正捧本资料认真看的同胞。
　　“……”小少年瞪，“这种问题太无聊了！你自己都忘记了，我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找关于你的报告去！”
　　“哦～”少女努力想了想，二次踢脚，对着要怒的同胞笑容满面，“我决定了！今年我二十岁～！”穿过来时候就是二十岁～所以就当是人生继续喽～！这么算的话也可以说是零岁呢——人生重新开始嘛～
　　＝＝╬暴青筋，小少年从资料中抬头，扯出一抹假笑，牙齿整齐地露六颗：“我今年一百二十岁了，请敬老，元小姑娘。”
　　好吧，阿骸老爷爷……还是别继续打扰他了——自觉性强的某个敏感地收回话题。

　　“Reborn～你知道我今年几岁了吗～？”某一天再一次突发念头于是问出口。
　　黑色葡萄眼珠看她半晌，平静答：“据说十二岁。”
　　据说——“……”少女包子脸圆鼓鼓看上去让人想捏一把。
　　讨厌拉！为什么是据说嘛～！瞪回去的眼睛里写着这样句话。
　　这样很干扰观察学生状况的啊——于是婴儿补充：“据你自己说的。”所以是你自己的问题不要找我－－
　　热腾腾包子新鲜出笼。少女背过去跳开，作了个鬼脸：“不理你了～哼！”跑远。

　　“Marmon你忘记了么～今天是我的‘生日’呦～”
　　“生日”，生日，出生的日子——在这世界“出生”的日子～

　　被叫醒
　　那个痛彻灵魂的出生
　　谁咬唇瞪眼，喘息流泪却不出声？
　　娇娇爱宠长大的少女元思亲不复，从此诞生了有着白骨之名的元荆棘

　　站在血洼里仍旧笑得随意，少女视其他人若无物仍旧在聊天闲谈般，声音渐渐沙哑“我要礼物～”
　　“如果过了今天你没有死的话。”对方答得简单。
　　“好～的～！”兴高采烈应承，边说着话边把手撑在地上，摇摇欲坠就好象站立不住。啊，好象不行了呢～

　　“哎呀哎呀～一天内失血过多果然就不行了吗？”幸灾乐祸的评语，“嘻嘻～要我帮你解脱吗～这次一定瞄准你的脖子彻底割断它！”
　　臭小子你才应该解脱呢！瞪过去：不行的是继续说话而不是体力啊，混蛋！
　　“喂！你们罗嗦完了吗！”
　　呦呵～白头翁～如果可以讲话少女一定会这样招呼，可惜现阶段她只能无奈保持沉默看着人家给自己准备的大排场一一亮相。
　　“为了一个不在排名榜高位的自由杀手兴师动众……而且是女～人！讨厌啊！”第四个
　　“讨厌你就让开一边去，我一个人就能应付！”又是这个面试时候的爆炸头啊
　　“不要太小看她哦，近战系的几位。”啊啊～亲爱的Marmon你果然是向着我的呢～
　　“我实在很难信任这种追着你过来想加入却是那种表现的笨蛋！虽然昨天被她抽冷子跑掉……”抽武器，“上次就想杀了她，根本在侮辱瓦利亚的名声！玛蒙你让开，我就足够了！”
　　“……好吧，你自己小心。”

　　谈话节目告一段落，仍旧双手支在地面上半坐着的少女眨眨眼，躯体上四肢上的血流已经暂时止住，不过满身班驳红色已经足够狼狈。
　　so～决定是爆炸头考官单人战吗～元荆棘抿抿嘴咂摸了几下，脸颊鼓起来一点：人家有那么弱嘛～
　　——你就没有想过是给你逃跑机会吗笨蛋！
　　——没有想过啊～我还以为他们的爱好是在打架杀人前自己人先谦让唠叨一段子呢～
　　说起来好奇怪呢——都告诉你今天是自己生日了，为什么还不提醒他们呢，Marmon？——因为在放水你这小白！
　　少女收回了盯着前搭档看的目光，放松了对自己力量的压制——

　　“这是？”
　　“什么！”
　　跳开声与惊呼声连成一片，但凡与地面相连以少女为中心的不小空间内，白森森的骨刺无声长出，密密麻麻充满视界几乎见不到可容人的空隙。
　　“该死的！”皱眉说话的同时不断斩断眼前蔓延来的白骨尖刺，奈何斩碎一片又是一片，绵绵不绝几乎没有停息的时候，更甚者，坚韧度也在一点一点增加，“是幻术吗？玛蒙！”
　　“……”小小的影子敏捷地躲闪着，注视着“白骨之灾”般场景片刻，摇头，“不是。”
　　他的嘴角仍然下坠着，不过声音里却有了分嘲笑：“你还是要说一个人吗？现在要我出手的话，请付帮手费用，只要你全部财产的一半就可以。”
　　“——混帐！”被堵到的人愤恨地抽出所有武器，电火花闪烁连接，炸开。
　　大片大片尘土样的白骨碎屑慢悠悠溅落，正中心的少女眨眨眼，露出一抹笑。

　　所谓在这世界“出生”的日子——当然是精神与□□连接，在实验台上醒来的那一天。
　　长生不死是什么？——“人类总是妄想着不可能的东西！”小少年这样讥讽。
　　妄想着永恒，妄想着对抗自然、对抗时间、对抗最基本的生老病死规律。
　　结局呢？
　　——结局是所有的实验品没有一个能活下来，无论动物还是人，无一例外的死去。成功率不是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多少，而是明明白白的零。
　　但是却出现了例外，奇迹一样的例外——尸体里面居然还有生还者。
　　“你觉得我真的是例外吗～？”少女不是很明白实验员的狂热是为什么，困惑。
　　“不好说……”小少年打量着她，仔仔细细，“不过我不认为你的特例能够复制，他们完全是在作白日梦。”
　　“我也这么觉得耶～”少女笑眯眯，“不过做梦这么美么，他们好象想永远做下去呢～”
　　“死亡才是真正的永恒。那群白痴看来需要知道这个真理！”小少年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