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想的太美

10、十少年10

　　十少年10

　　中午的太阳毒的不像话，现在的晚风，刺骨的不像话。拂在脸上，像是有好几把刀子划过，疼的想哭。
　　南阳站在阵阵冷风里，闭上了眼睛。静静的享受着冷风的呼啸。
　　他本来就穿得单薄，那一件藏蓝色的衬衫又被顾北拿去，现在就只挑着一件短袖，站在风里。
　　打了个哆嗦，又睁开了眼睛。南阳现在有些疲倦，很困。他从来就没这么困过。就只想安安静静的睡一觉，什么都不去想的那种。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睡过了但还是铺天盖地的困意。
　　到了校他发现校门关了只好再去翻墙。但走到围栏边又发现有老师在围栏边站着。
　　看来墙也是翻不进去了。
　　他慢慢蹲下来，就靠着学校对面的一堵墙，把脸埋在两个膝盖之前，轻的不可能再轻的叹了一口气。
　　学校进不去，那他今晚上睡哪？现在回家都没车。
　　南阳舔了舔嘴唇，困意潮水一般袭来，冷风也是愈加肆意，他不可能就在这里倒头就睡。要是睡了明早新闻就该是“惊爆某高中生夜不归学校冻死街头”。
　　所以还是想个办法进去吧。等那老师走开他再翻进去就行。
　　只能这样。
　　南阳身体素质再怎么好也不是铁打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人冷的缩成一团，看了一眼那老师走了没有，结果看见，那老师披了件大棉袄，依旧顽强的守在那里。
　　“妈的怎么还不走？”南阳忍不住骂了一句，“算了。”他决定从正门进去。说完拍拍屁股起身走向大门。
　　刚刚走到门前就听见一个声音在喊他：“南阳。”
　　南阳转过头去，在校园里一棵树底下见到了顾北面无表情的脸。
　　“......”
　　大晚上这么一看还挺渗人。
　　南阳咽了咽口水，一边走过去一边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顾北说：“上厕所，出来转一圈。”然后就发现南阳在极其嚣张的走向校门，大概知道了是个什么情况。本来他选择视而不见，但是脚步一挪脑海里就浮现南阳衣服上那个大洞，就又神使鬼差叫住了他。
　　南阳顿了一会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一会儿憋出来一句：“哦。”
　　顾北看他冷的缩成一团，问：“冷吗？”
　　“……”废话！缩成这样了能不冷吗？
　　“想进来吗？”顾北双手插在裤兜里，校服外面还罩了一件羽绒服。
　　南阳在他平淡的目光下咬牙点了点头。
　　顾北看了一眼那个老师的方向，说：“从这里进来，没人。”
　　南阳哦了一声麻利的开始爬墙了。可能是太累，竟然没有想到找个没有老师的地方翻进来，就傻傻的在外边儿等着那个大棉袄老师走开。
　　傻了傻了。
　　他撇了撇嘴继续爬墙，这回倒是衣服没给勾住，安安稳稳的下来了。
　　顾北看着他冷的哆嗦了都，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盖到南阳的身上。

　　南阳本来冷到恍惚，忽然感觉有意见衣物隔绝了寒冷，他抬头一看，是顾北的羽绒服。
　　他的手指无意间划过了南阳的脸，冰凉的。
　　“你给我？你手貌似也是冰的啊。”南阳吸了吸鼻子。
　　“没事，天生。”他的手总是这么冷。在家里也是。
　　顾北侧过脸，南阳又看清了他右耳垂下方的那颗痣。
　　过了半响，南阳说了一句：“谢谢。”
　　顾北看了一眼南阳，说：“嗯。”
　　南阳轻轻笑了一下，嘴里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真的，很谢谢。”
　　顾北望了一眼南阳后边正在朝这边逼近的大棉袄，抿了抿唇，没说话，准备拉着南阳溜，但是那个大棉袄抢先注意到了他们，手指头往他们那里一指，放开洪亮的嗓子喊：“那边儿那两个！哪个年级几班的！这么晚了不好好上晚自习在围栏旁边想干什么！哎还跑？给我站住！”
　　不等那大棉袄把话说完，顾北立即反手抓住南阳的手腕，拖着他就是一路狂奔。
　　南阳被这么一下给弄懵了，问顾北：“干什么跑这么快？？”
　　顾北一边拖着他跑一边回答：“抓到就完了，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
　　刚才那位大棉袄那么一嗓子南阳猛地还真没想起来这是谁的声音，经过顾北这么一提醒再听，果真是那位清奇的体育老师。
　　南阳想到这里，就知道被抓住的后果是什么，脸一黑腿上瞬间发力，变成了他拖着顾北跑。
　　体育老师的毅力不是吹的，一直追到了教学楼。
　　两个人本来准备从后门逃进班里。要死不死，主任这个时候正好转到他们班里。
　　情急之下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冲进了厕所。
　　他俩躲进一个隔间，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音，听见的还有两个人慌乱的心跳声。
　　“哎兄弟，”南阳没忍住喘了一口气说，“你心怎么跳的这么快？”
　　顾北脸不红心不跳，早已平复了过快的心跳：“那是你的。”
　　南阳咽了一口口水：“是吗……”
　　“嘘，别说话。”顾北一把捂住南阳的嘴，侧耳细听。
　　体育老师走了过来，碰上了那个主任，然后俩人唠起磕了：
　　“哎，宋老师！你怎么过来了？”主任貌似心情不错，笑着问宋明。
　　宋明呵呵两下：“哎呀，李主任，也没干嘛，今晚我值周，刚才看见两个学生站在围栏旁，被我一叫跑到教学楼里了。”
　　“啧啧，辛苦辛苦……要我说啊，现在这些孩子也真的是皮，刚才那个一班，居然在K歌？没挨打的祸。”李主任叹了一口气。
　　宋明啧了一下：“你这算什么？刚才我看见那俩同学，缠缠绵绵，其中一个还把衣服披到了另一个的身上？！你说，这成何体统！”
　　“对啊，大半夜的站在围栏旁八成是要逃学去开房。现在这些孩子一天天的……”
　　被误会成要去逃学开房的南阳和顾北：“……”
　　南阳：“老师的想象力真丰富。”
　　顾北由衷的附和了一句：“还特别的神奇。”
　　他俩男的怎么开房？脱了裤子看着对方干撸吗？？？

　　两位老男人一边感慨人生一边唠了会儿嗑，宋明看时间过去的有点儿多，拍了拍李主任的肩膀：“那行，今天说到这改天再聊！我先去找那两个兔崽子。”
　　说完脚步朝厕所这里移了移，停在门口不动了。
　　宋明看着上面那个厕所的牌子一脸为难。他摸了摸下巴说：“那俩……应该不会躲到这里面去吧？”
　　李主任也走过来并肩端详着：“恩……应该，而且你也不能随便进啊，这样是被全校人知道了那你就……”
　　“也对也对，我去前面找找，李主任你忙，你忙。”
　　“好好好。”
　　躲在厕所里的南阳皱了皱眉，眼睛里一丝疑惑：“厕所他为什么不能进？又不是女厕。”
　　顾北听着南阳这句话嗯了一声。
　　结果出去的两人在厕所门前一脸蛋疼的表情看着上面的牌子——女厕所。
　　“……”
　　“……”
　　“靠，还真的进了女厕？什么运气？”南阳无语的吐槽了一句。
　　顾北心情复杂的揉了揉胸口：“你该庆幸没有女生来上厕所。”
　　“也对，那回去吧。这又是我的黑历史之一。躲老师进女厕？我可真牛/逼。”南阳低头笑出了声。
　　两个人往班里的方向走着，顾北补了一句：“错，还有。”
　　“还有？什么啊？”南阳抬眼问道。
　　顾北说：“深夜翻墙被误会开房。”
　　南阳听见一只手捂住脸，肩膀一抖一抖的。
　　刚才的满身疲惫忽然就消失了。现在的他只想笑，怎么沙雕怎么笑。
　　他笑了一会儿顾北貌似也被感染了，弯了弯嘴角，鲜少的骂了句脏话：“操，笑什么笑。”

　　两个人回班的时候选择从后门进去。因为离女厕比较近。
　　原本班里的同学都在安安静静的学习，突然后门被推开，吱呀响了一声，所有人都把头转向了后门，就看见南阳和顾北慢悠悠的牵着手进来了。
　　牵着手。
　　他俩的手在奔跑途中就已经不知不觉的握在了一起，只不过两个人没有注意而已。握的贼紧。
　　瞬间手就吸引了大半人的注意力。
　　姜伟看见这种情形，马上从座位上跑了过来：“哎呦我去，南哥你这是去干什么了？”
　　南阳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腿没个正型的伸展：“翻墙。”
　　姜伟又问：“不是，我是问你一下午去干什么了？”
　　南阳没想好什么理由，自己家里的事他不太喜欢跟别人抖，实在是懒得说。鬼使神差的就把头转向了顾北。
　　顾北见南阳望着他，他就把自己编的理由说一遍：“生病回家去休息了。”
　　南阳立即说：“对我生病回家休息去了。”
　　姜伟：“......”
　　演技能走心点儿吗？这一看就是假的。
　　见南阳不说姜伟也觉得没趣就又讪讪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开始学习。不过没坐半分钟，姜伟又跑过来问：“那你们俩大半夜的气喘吁吁从外面跑进来还手牵手是个怎么回事？”
　　南阳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习惯了就没放开，听见姜伟这么一说赶紧放开：“就那么个回事。”
　　顾北沉默不语，显然是不想回答他。
　　但是南阳那个答案扑朔迷离，乍一听还真以为他们干了什么事情不想让人知道呢。
　　姜伟听见这样的回答瞬间就觉得有故事，兴头立马就上来了：“南哥南哥，你就跟我说说你们干了什么呗？咱俩都这么熟了对不？”
　　南阳坐到座位上，打开手机冷漠地说：“不对，我们不熟，谢谢。”
　　姜伟依旧不死心，决定去顾北那里攻破一下，顾北抬头回了他一句：“你谁？”
　　老好人的战斗值还是不容小觑的。
　　姜伟：“......”
　　“行，你牛，我走！我走还不行吗？！”姜伟欲哭无泪的说。
　　顾北没说话已经开始写作业了，南阳则插上耳机已经开始专心打游戏了，回了他一个字：“行。”
　　“............”
　　只能走开。
　　姜伟走后整个教室刷的一下就安静了，只有笔尖摩擦过纸张的声音，以及顾北耳畔南阳浅浅的呼吸声。
　　他们刚才跑的快，现在的呼吸还有点儿急促。
　　不知道其他人听不听的见，顾北听得很是清楚。
　　南阳一边打游戏一边问顾北：“你家里几口人啊？”
　　顾北用左手比了个三，代替了嘴巴。
　　南阳又问：“你爸爸你妈妈你？”
　　顾北点了一下头。
　　南阳还问：“那你爸妈干什么的？”
　　顾北听见这个问题笔尖顿住，放下手中的笔，转过头来说：“你这是要相亲吗？”这么问人家家里的情况，你要干什么？
　　南阳笑了一下：“相亲？别了我们都是被误会去开房的人了。”说到后面一句他凑近顾北，压低声音，几乎是嘴巴挨着顾北耳朵说的。
　　“……”顾北一把推开了南阳的脸。

　　他转了一会儿笔，不太想写，也打开手机。
　　南阳随意问了一句：“游戏约吗？”
　　顾北思考了一下说：“可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离晚自习下课也没多长时间了。
　　顾北就按照南阳给的名字下载了游戏，自己熟悉熟悉操作后就正式开了盘。

　　“哎卧槽顾北你这有点儿猛啊。”南阳啧了一下。
　　开局十分钟，顾北完成了十八次主杀。
　　顾北靠在椅子上，样子难得沾染了一些散漫：“对方太弱。”
　　南阳：“……”
　　不得不说，南阳刚才被顾北眼里一闪而过的鄙夷吓到了。他没想到顾北还能能露出这种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