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回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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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J事件在社会上一时引起了相当大的反响。就像是扔进水里的石头，在石块悄悄沉底的同时，波纹一圈圈扩散开来——
很多事情，并未结束。
将时间推移一段时间，黑色的漩涡消散，昏暗的酒吧里，死柄木一个趔趄撞在了吧台上，差点摔倒。他没理会自己是不是撞到了桌角，而是一把向着出现在近旁的黑雾抓了过去。
“…！”黑雾微微一惊，不过他也不是第一天带问题儿童，对极端自我的死柄木不时的暴躁颇为习惯，向后退了两步，让开了死柄木张开的五指。
“住手了，死柄木吊。虽然这次行动失败了，但也不是全无收获……”黑雾躲开死柄木的手，却看到他顺势抓住了吧台上的酒杯，玻璃杯上瞬间弥漫开灰黑色的线条，然后瞬间崩解成粉。
“不是那个……”死柄木转过头，灰白手掌的指缝间露出他红色的眼珠，阴冷地盯着黑雾。他没有执意要攻击黑雾，只是说话的同时，又狠狠捏碎了一个杯子，黑灰的粉末从他指缝里冒出。
“黑雾，别做多余的事……”
“哦？你是指……”黑雾狭长的眼睛摇曳了一下。
“嘁。”只是那头的死柄木却懒得解释，自己转过了头。他烦躁地抬起手，吱吱有声地抓挠着自己的脖子。
——有时候真是没办法理解……
黑雾便也不追问什么。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吧台边那个漆黑一片的屏幕。
——是因为比预定时间回来得要早，那位还没有发来联络讯号吗？要不要主动接入过去呢……
他考虑着这个问题，却也没有忽视那边死柄木的动静。灰蓝发青年暴躁情绪的熄灭在他看来，就和点燃时一样突然和莫名其妙。
“黑雾……”他的声音变成了往常一样懒散的拖腔。
“什么？”黑雾平静地问，一边开始清理吧台上的黑灰。
“那个小鬼……给我调查他…我要他的资料……全部……”
——那个小鬼……我一定见过他……在哪里呢……想不起来了……好烦啊……
“啊？”将手雾化成传送门，正把垃圾传送到外头垃圾堆里的黑雾动作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径自烦躁地抓着脖子的死柄木，隐藏在雾化面孔中的表情有些木然。
——那个对书本深恶痛绝的死柄木……要看资料？？？
入夜。北川家。
“啊哈哈哈哈哈哈太逊了哈哈哈哈哈！！”
在北川剑八眼泪都飚出来的疯狂嘲笑里，罗彻面无表情地拉上拉门，将扰民的声音挡在庭院里。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回到自己的房间，罗彻没有开灯，他盘坐在房间的地板上，又想起了黑雾的话。
因为距离的关系，除了他自己外，应该只有离得最近的轰焦冻听见了——不过他也不像是会多事的人。
其实也不是不能被别人知道，只是他自己……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而已。
以前的罗彻从来没有想过六岁前的记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困扰，只是抱着“如果重要的话迟早会想起来的”这样的念头，也从来没有为了这件事做过什么努力。
但是今天，如果不是轰焦冻最后拉住了他，他很可能就莽撞得一头冲进传送门里——不，不是可能。他知道自己肯定会那么做。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先于理智行动。
如果真的冲进了传送门，会怎么样？
褐发少年坐在清冷如水的月光之中，他闭了闭眼。
——会给别人添麻烦。
日复一日地训练、步步紧逼着自己变强，究竟是为了什么？
罗彻攥紧了平放在腿上的刀柄。
——他不想被人救。
今天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了。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成为他现在的弱点。
许久，褐发少年吐出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便签，在月光下翻了一个面，露出上面的一串电话号码。这是他今天从治愈女郎那里拿到的。
——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
或许是因为罗彻的插足，剧情有了一点偏差。相泽消太的伤势鉴定是双手粉碎性的骨折，但面部和眼窝却完好无损——而这刚好是治愈女郎最擅长应对的伤势，所以算起来，他甚至比13号和欧尔麦特恢复得还要更快，第二天就出院继续上课。
雄英受到袭击的事件在外界引起了不小的波折，但对学校的学生来说却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甚至可以说恰恰相反，或许是学校方面有意淡化和重新树立威严的举措之一，校方在这件事上几乎没有多少大张旗鼓的调度。
课程也是，一如既往。
“那么，请说出下列句子哪一个是错误的？”麦克一手捏着粉笔，神情淡定地转过了头。
麦克的视线掠过魂从口出的上鸣和神情紧张的芦户，他的墨镜镜片陡然一阵反光。
“呦西！北川！”
——明知道我不能说话还叫我。魔鬼吗你是？
“……”褐发少年在一下子聚集过来的诸多目光里平静地竖起了摊在面前笔记本，翻了两页后正对向麦克——上面用记号笔写了一个大大的“A”。
“——正确！Everybody hands up！”
大概是为了转移学生们的注意力，从前段时间的袭击里走出来，没过几天，相泽消太就宣布了雄英体育祭的消息。
“大家！我会努力的！”
“……喔…喔！”
“丽日你的形象完全变了哦。”
在其他同学七嘴八舌议论的时候，罗彻却似乎对这个并不怎么感兴趣，他只是看了一眼钟表。
——食堂快要开饭了。
……
“一定要引人注目！”
“说起来，这届的体育祭究竟会有什么项目呢？已经紧张起来了啊！”
“来年的话，好像有竞速和大混战之类的项目啊。”
——是障碍跑、骑马战和擂台战。
罗彻看着面前的饭食，在心里毫无障碍地剧透了一句。
因为下课后就聚集在一起讨论往届的体育祭，饭点的时候还嫌不尽兴，所以这次吃饭聚在一起的同班同学意外地很多。
“大混战？那我的个性岂不是很适应这种！”上鸣电气兴奋地说道。
“你别短路就好。”濑吕。
“任何个性都有其不利之处啊。”饭田咽下嘴里的食物，说道。因为绿谷中途被欧尔麦特叫走，他和丽日路上遇到其他同学，于是便一起拼桌。
——吃不下去。
罗彻没有参与进他们的讨论。喉咙里还在嘶嘶地剧痛，看着面前的白粥，他感觉不到一点胃口。
“吃不下去吗？”坐在他旁边的饭田突然问道。
“？”罗彻顿了一下。
“也是，毕竟喉咙的伤还没好。但是，饭是必须要吃的！”知道罗彻现在还在恢复期，饭田没等罗彻回答就继续说道，说到最后，语气稍稍严厉起来，他想了想，把自己定食里的酱汁拿出来，放在罗彻面前，“没有味道的白粥可能的确很难吃下去，那么加上酱汁，努力吃掉它吧，北川同学！”
“……”罗彻。
——不，其实……
褐发少年怔了怔，他正打算对旁边认真严肃的班长表达一下感谢，一抬头却看到其他同学聚焦过来的目光。
“北川，我这个也给你！”
“……可惜人家吃的是面食。”
“你吃不吃这个鱼子酱？”
“勇者の代价。”
“饭田真有你的！不愧是班长！”切岛佩服地看向饭田，说道。
“当然，好好监督同学康复也是班长的责任！”饭田顿时两眼微微一亮，他故作正经地推了推眼镜，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所以说，不是口味的问题……
在其他人灼灼的视线里，罗彻没说什么，只是将那些推到面前的碟子里的配料一个个调好，然后放下筷子，将碗里并不多的白粥饮尽。
“干得漂亮！”
看了一眼其他同学放心的表情，罗彻抹了一下嘴角。流质食物经过喉咙时每进一点都会产生剧痛，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食物的味道这种东西，其实根本尝不出来……所以有没有酱汁，其实都无所谓。
——不过他也知道不能不吃饭。而且旁人的好意，他还是很珍惜的。
将手伸向放在一边的饮料罐，罗彻却拿了个空。
“北川同学，你还在恢复期，可乐这样具有刺激性的碳酸饮料，还是暂时不要喝了。”他抬起头，却看到饭田认真的表情。
——……？
“……”
“…………”
“………………”罗彻。
——不用这么负责也是可以的，班长。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