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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追杀又至 ...

  •   将布巾拧干,穿上沉生早先便为自己准备好的干净衣裳,衣轻尘很是欣慰,因着沉生知晓自己的喜好,特意准备了好几套白色衣裳,不似那粗枝大叶的沉依,竟是连女弟子服都敢拿来与自己穿。

      如此作想,衣轻尘只快速将衣裳穿好,倒了脏水,本想再将换下的衣裳洗上一洗,奈何历经石林村一事,原本身上那件衣裳已是残破不可方物,上头还沾了些血肉污渍,加之它还是件女弟子式样,衣轻尘便不那么想将它留下,思来想去,便连同着晚膳余下的骨头一并拿出门丢了。

      丢完衣裳,方欲回屋锁门,便远远听见有人在呼唤“衣公子”,循声望去,便见如会正拼命在人海之中逆行,手里头似捧着个花花绿绿的包袱皮,衣轻尘出门来迎,待如会从人潮中挤出,衣轻尘已在原地候了一炷香时辰。

      如会双手撑膝喘了片刻,不认生地走入屋中。衣轻尘便随她一同进去,顺带将门给锁了,如会在屋中左顾右盼片刻,疑惑道,“沈老板呢?”

      沈老板闻声掀开帘子,露出半张脸来,“何事?”

      如会将包袱皮打开,从里头捧出一个黑黝黝的小坛子,坛口用红布包着,散发着浓郁的酒香,她将坛子交到沈老板手中,解释道,“这是天玉长老新酿的药酒,长老他不日前下山去了,特意嘱咐此酒一旦开封,定要给您送上一壶。”

      沈老板接过酒坛晃了晃,又闻了闻,原本僵硬的面色稍有所缓和,“是好酒。”便也不管如会与衣轻尘要说些什么,继续去后堂捣鼓那些药酒去了。

      如会得意地朝衣轻尘眨了眨眼睛,又从包袱里取出个小瓷瓶来,不待衣轻尘问询何物,便已蹬蹬跑入屋中打了一盆水来,将瓷瓶打开,往水中滴入了两三滴奶白色的液体,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入水化作浅浅的蓝色。如会将布巾放在里头泡了泡,递给衣轻尘道,“公子,这是天石水,敷一敷伤处吧。”

      衣轻尘这才想起天石水一事,便将面上的纱布解开,将布巾敷在上头。

      如会又趁此余暇争分夺秒地交代道,“我们赶回来的这些时日,宗门内出了些事,往后几日我都抽不开身下山,所以先将大师兄的计划交给公子你。”

      从衣襟内掏出封信来,递给衣轻尘,“还有便是......师姐让我嘱咐公子你,近来门中闹鬼,一日之内已有四五名弟子瞧见了那蛾子脸的女鬼,所以若是公子你要上山的话,千万别往阴气重的地方去,特别是活死人墓那处。”

      闻言,衣轻尘拆信的手顿了顿,“活死人墓?”

      如会后知后觉衣轻尘应是不晓得这回事的,便解释道,“其实灵山原本就有闹鬼的传说,活死人墓也就是他们说的弟子墓,常年有巡夜弟子在墓园里听见铁链拖曳的声响,还有人曾见过一名披头散发的黑衣鬼魂坐在月下,等人靠近时却又不见了,一来二去便生出了墓园中有活死人的传说,不过这话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得到一些巡夜弟子的求证的,所以公子你若是上山,还是小心为妙。加之近来又多出个蛾子脸的女鬼,更要多加小心啊!”

      事关将要前去祭奠的弟子墓,衣轻尘自然颇为在意,瞧见如会匆匆收拾好包袱皮几欲离去,便又唤住她,“眼下天已黑了,你孤身一人回山去会否不大安全?要不先在山下住一夜?”

      如会却摇了摇头,“近来时期特殊,到了门禁时辰长老们是会来清点人头的,少了一个都会惊动宗主。且我此番是与如英一同下来的,我也不好教他一人独自回去。”

      衣轻尘便也意识到了什么,打开门来,发现如英果真正抱着剑默不作声地靠在门外,瞧见如会出来,率先走出了几步,一个眼神都不愿递给衣轻尘。

      衣轻尘心中暗自叫苦,但他也不是个喜欢拿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因而也未与如英多言,只再叮嘱了如会一番,目送他二人远去,方才回到了屋中,将面上的天石水换洗了一遍。

      然手头没有准备备用的纱布,只得掀开门帘去问沈老板讨要,不想沈老板在见着衣轻尘右脸上的花时,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指着柜台道,“抽屉里应当还有几卷,你找找吧。”

      柜台中亦放着很多瓶瓶罐罐,衣轻尘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不摔碎瓶子的前提下翻到了一些纱布,将伤处简单包了包,与沈老板说一声便上楼休息去了。

      “百无医”楼自外处看不过是间老旧的两层楼房,可真正身处其中,衣轻尘才发觉这间屋子并不似外头看上去那般简单,屋子虽窄但深,过道长且多房间,衣轻尘所登的楼梯恰在这条过道中央,因着夜幕深深且未有点灯,加之过道内没有窗户,所以显得异常恐怖,衣轻尘未敢多望,只径直回到自己房中。

      然屋内也无点火用的油灯,衣轻尘在橱柜内摸索片刻,终是放弃地打开了窗户,让沿街的灯辉洒入屋中。

      借着灯辉拆开了如会送来的那封信,信上内容十分简单,说的是往后三天皆是施药大会的日子,衣轻尘可以在不暴露行踪的前提下到处逛逛,三日后亥时前往渡口,届时沉生会命人在那处接应衣轻尘。

      此外便是抱怨那无脸鬼一入宗门便到处惹事,弄的全宗门上下劳心劳神,早知在阎王庙附近便将她解决了诸如此类。

      衣轻尘看罢,将书信重新叠好放入怀中,坐在窗边安安静静地看了会儿夜色,眼见着街道上人流渐少,不少摊贩也不再吵嚷,衣轻尘便放下窗户准备回去睡了,不想手方才搭上窗框,便听见头顶的瓦片上有人飞奔而过的声响,衣轻尘愣了片刻,终不欲多管闲事,将窗户放下躺回了床上。

      不待他合眼,窗户便自外头被人敲响,衣轻尘吓得一震,赶忙睁眼,凭借着屋外的火光,他能清楚的瞧见那人是倒挂在窗户外头的,一头长长的发丝垂挂下来,显得十分可怖,见衣轻尘不肯开窗,那人便又颇有节奏地敲了起来,一面敲一面呼唤道,“公子,公子......”

      是个女人,语气十分迫切,似丢了甚重要物事。

      夜已深了,衣轻尘不欲窗外这人打扰到沈老板歇息,纠结片刻,还是将窗户打开了,然窗外空空荡荡,并没有所谓的倒挂之人。

      衣轻尘思索着会否是谁的恶劣玩笑,正欲放下窗户,不想只一眨眼,便有一个脑袋从屋顶猛地探了下来,一双大且黝黑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衣轻尘,衣轻尘被吓得下意识朝后跃开几丈,再抬头时,方才看清这所谓的眼睛不过是蛾子羽翅上的花纹。

      这无脸鬼试着从窗户挤入屋内,奈何沈老板家的窗户太过狭小,连半张人脸都容不下,无脸鬼试了片刻,甚至不惜将手伸了进来。衣轻尘退到房间的另一边,目光警惕地盯着无脸鬼手中那把银光闪闪的匕首,不想这无脸鬼挤了片刻,眼见无法进来,便退回了屋顶,又一串脚步声远去,短暂的寂静过后,楼下竟是传来了门锁被拨动的声响。

      衣轻尘吓得一个激灵,当即冲到楼下,眼见那匕首的刀刃自门缝中穿过,正在努力地将门栓上挑,动静亦是不小,衣轻尘想了片刻,便将桌椅搬来堵住门板,顺带着将已被挑上一段距离的门栓按下。

      那无脸鬼眼见前功尽弃,竟是拼命地将匕首往门板上扎,想法之疯狂,动静之大,竟惹得沈老板从梦中转醒,披了件衣裳从门帘后转出,瞧见店门附近一片狼藉,衣轻尘正坐在桌案之上,便一脸莫名地问道,“你小子夜游了?”

      衣轻尘忙将无脸鬼之事与沈老板交代一通,沈老板听罢亦很莫名,“既然原先是在药宗,怎又寻到我这儿来了?”

      衣轻尘死命堵着门框,“我也不清楚,沈先生我们该如何是好?”

      沈老板只将身上的外套紧了紧,皱眉思索,“照理说这玩意从阎王庙追你们到此,应是有甚目的的,她目标莫不是你?”

      衣轻尘也不太能确定,“听闻近来药宗也受了这无脸鬼的袭击,或许她们的目的不止一个......”

      沈老板从柜子里翻出把桃木剑抛给衣轻尘,“别想了,照她这么闹下去,一会定会将捕快给我闹来,我这儿的生意可不能叫衙门的人看见......”

      说罢,整个人便缩进了一个半人高的柜子里,叮嘱衣轻尘道,“那剑借你,你一会将门打开,把她引走再回来,这药铺可是我吃饭的家当......”

      说罢合上柜门,任凭衣轻尘如何呼唤都不肯再出声。

      衣轻尘低头看了眼手中轻得仿佛一掰便会折断的桃木剑,咽了口口水,奈何眼下再无甚旁的法子,思来想去,只得照着沈老板说的法子办了。

      缓缓将桌椅挪开,抬起门栓,临开门的一瞬间闪身一避,直直躲过那无脸鬼奋力刺来的一剑,借着无脸鬼晃神的空档跑出门外,质问那无脸鬼道,“你家主子究竟想要作甚?”

      无脸鬼似未听见一般,只挥舞着匕首追了出来,衣轻尘沿着无人的街道逃跑,无脸鬼在后紧追不舍,眼见将要跑入还有些许路人、摊贩的大道,衣轻尘顾虑到这些人很可能会被疯狂的无脸鬼伤及,便转入了一条小巷中,然小巷之后仍是一处还在交易的街市,衣轻尘只得折回巷中往另一方向跑,一来二去,竟是逃至了城外。

      等衣轻尘再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时,方才缓缓止住步子,停下来喘.息,环顾眼下的处境,右手边立着一块石碑,上头赫然书着苍劲的“灵山”二字。看来不知不觉中,他似已跑到了灵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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