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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后院那口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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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茨出了家门就渐渐收住了笑,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大中午的,街道上没有人,大门也是关着的。
楚茨沿着路往前走,一边提取记忆里这条街的信息。
这条街在县城最北,归两条街之外的社区管,因为位置不好,只住了五户人家,街这边三家,那边两家,用绿化带隔开马路。
住房拿到时都是规划好的前庭后院,有什么想改动的可以自己动手。邻里都很熟悉,关系很是热络。
李家往前走是一间改动过的三层楼房,装修的漂漂亮亮,住的一家三口,在县城里做餐饮生意,凭着良心赚了不少。
夫妻俩姓周,带着一个女儿,暑假一过就上初三了,小姑娘叫周芊芊,人长得水灵灵,成绩也好,本该是个活泼聪明的小女孩。
但周家夫妻把周芊芊当囚犯,生怕她学坏,天天把人关在家里叫她看书,一步不让她出去。
冯思乐隔几天就能隔着窗户看见周芊芊趴在桌上哭。
再往前就是这条街这边的最后一户人家,住着个四十多的男人,姓孙,离过婚,孩子不归他,长着一幅憨厚老实的样子,见人就笑呵呵的。
去年刚把在老家的父母接过来住,三天两头地往外跑,回来后累的像条狗,大概是干的出卖劳动力的活。
楚茨转了个身,去看另一边的住户。
另一边住了两户,前头刘家的房子很大,不仅有后院,还自己划出了一片前院,院子里有两块花圃,养着花花草草,种了两棵树,一棵柿子树,一棵枣子树。大铁门后还躺了条金毛,皮毛油光水滑,姿态慵懒正闭着眼打盹,显然主人养的很用心。
刘家住了四个人,三个是兄弟姐妹,还有一个是保姆阿姨,邻里都没见过这家的父母。
说是老大带着弟弟妹妹,妹妹在大城市念大学,毕业后没留在大城市,回家了,弟弟读高一,在一中,成绩如何不清楚。
老大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很少出门,一出门就开着辆车头立着三角,别人叫不出名字的车,一家人都带着点和街坊不一样的气息,叫贵气,只有阿姨是个接地气的。
楚茨看了看记忆里立着的三角车标,认出来了,迈巴赫。
啧啧,有钱人,贼有钱。
刘家后头就是这次任务的发起人赵子林的家,记忆里赵子林和冯思乐的关系还挺不错,这让楚茨有些惊讶。
赵家一家四口都是知识分子,所以周家夫妻偶尔会带着周芊芊往这儿跑。
赵家父母都是退休教师,赵子林的姐姐赵子木是一中的任职教师,带着实验班,赵子林比冯思乐低一届,成绩在卧虎藏龙的一中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和在二中还吊车尾的冯思乐是一个天一个地 。
不过有意思的是赵家一口人都喜欢冯思乐,赵子林三天两头的叫冯思乐上他们家玩。
楚茨心里庆幸,亏得这壳子和这一家子关系好,他能在记忆里找到许多有关信息,不然就靠着那无良高科技生物简洁无比的一句任务内容,他都可以看到自己任务失败他躺尸它看戏的结局。
赵家人待人实诚,笑脸迎人,平日里从不会和别人脸红脖子粗。赵子木更是好脾气,长得算不上漂亮,但很舒服,头发长长的,经常穿一身白色长裙,上面映着青花,走动间裙摆会荡出柔和的波浪。
冯思乐每次去他们家玩,赵子木都会端出她自己做的茶点,一个个小糕点精致漂亮,显示着制作者的细致用心。
按理说这样一个安安稳稳的小家是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的,可就在前天,赵子木投井了。
一个小街道发生这件事,邻里间是瞒不住的,警察从赵家走了一遭出来,街坊都知道了,赵家那个文文静静的人民教师女儿,死了。
大晚上的留了张字条,往井里跳,第二天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好长时间。
多可惜啊,年纪轻轻,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还没成家,就先没了命。
警察给的初步结果是自杀,赵家人不接受,脾气柔和的一家人在警察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赵子木虽然文静,但对生活一直都很乐观,从来没有想不开的念头。
警察一边安慰一边加紧调查,说一定会查明真相,给他们一个交代。
确实,冯思乐记忆里的赵子木就是个温柔积极的大姐姐,赵子木投井的前一天冯思乐去找赵子林玩,赵子木还笑眯眯地和他们打招呼,叮嘱他们早点回来,这样一个人,没道理会忽然选择死亡这条路。
但警察的调查不会这么快有进展,所以无法解释。
“思乐?”
楚茨的思绪“啪”地一断,他眨眨眼,发现自己在赵家门前停了好一会,和他隔着一道木门的赵子林正看着他。
“我来看看叔叔阿姨,”楚茨说,“再找你说会话。”
赵子林迟疑片刻,打开了门,他的气色不是很好,头发有些乱,眼下有两道青黑色的痕迹,显然是睡眠不足。
“进来吧,我爸不在家。”
楚茨跟着赵子林走进里屋,一眼就看见一个清瘦的妇人坐在椅子上,气质很好,却微微垂着头,像是陷在什么情绪里没法挣脱出来。
赵子林轻轻喊她:“妈,思乐来了。”
妇人坐着没动,好一会如梦初醒,抬起头勉强对楚茨笑了笑,眼角有些潮湿:“思乐啊,你坐,阿姨给你倒杯水。”
说着就要起身,楚茨急忙说:“不用不用,阿姨我就跟子林说两句话。”
妇人摆摆手,扶着桌子站起身,走去厨房倒水。
赵子林扯楚茨的袖子,对着他摇头。
楚茨接过赵妈妈递过来的水杯,道了声谢,赵子林便拉着他往房间走。
余光里,楚茨看见赵妈妈又坐在了椅子上,垂着头,一动不动,要是外界不去打扰她,她似乎会一直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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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楚茨从赵家出来,皱着眉往前走,他在想赵子林跟他说的话。
赵子林的语气很确信,他说赵子木是被人推进井里的,不是自杀。
楚茨问他为什么。
赵子林说他没找到他姐的手机。
警方也没有找到。
“我姐的手机里有很多课件资料,一直是随身带着,她不会弄丢的。”
楚茨犹豫了一会,下定决心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管赵子林和冯思乐关系好,但楚茨不确定他会不会告诉自己,毕竟揭开伤疤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赵子林捏紧拳头,又松开,好半天,他才说出话来。
赵子木死的那天晚上赵子林在熬夜看比赛,十二点半左右听见赵子木开关房门和下楼的声音,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比赛又到了关键时候,就没理会,大概十分钟后他又听见上楼声,赵子木关上房门后就没有动静了。
比赛结束已经将近三点,他起来去了趟厕所,回来时敲了敲赵子木的房门问她睡没睡,他听到他姐含糊地应了一声才回房睡了。
第二天早上赵子林是被嘈杂声吵醒的,他打开窗户往下看,后院里他爸妈围着井在争吵,赵妈妈说井里有东西,体积还不小,赵爸爸说怎么可能啊,井里就一个苹果,没准是哪个皮孩子翻上墙头丢进来的。
赵子林跑下楼,往井里看,水上是浮了一只苹果,但水下隐约还有什么,他也没在意,只当是谁无意中掉下去的东西。
他顺口问了句姐呢?
赵妈妈说她起来的时候家门已经开了,赵子木应该是出去了。
然而到了中午赵子木还没回来。
这不正常,赵子木的时间观念很强,也很注意一日三餐,几乎不会错过时间。
一家人决定再等等她。
赵子林去后院洗手,路过那口井,心里莫名有些紧张,他走过去趴着井边往里看,看了好一会,眼睛一闪,看见靠近那只苹果的地方,有一个红色的东西。
那是他小时候用省着的零花钱买给赵子木的塑料发夹。
他姐很喜欢,时不时会拿出来戴。
而且他隐约看见了头发。
赵子林一下就慌了,他去找爸妈,语无伦次。
赵家父母的脸色白的像纸。
他又去赵子木的房间,在床头的化妆盒下翻出一张字条。
内容很简单,白纸黑字:我走了,加一个句号。
随后就是报警,捞人,等待。
鉴定结果说死亡时间是一点左右,全身没有伤痕,死亡原因是严重的肺水肿,导致心力衰竭。
就是淹死的。
那一刻一切都是灰暗的。
楚茨问他,那张字条有问题吗?
赵子林摇头,说没有,那是他姐姐的字迹。
楚茨有去赵子木房间看看的想法,但他没说,因为赵子林满脸要哭出来的表情。
临走前,赵子林红着一双眼,说他一定会找到凶手。
楚茨安慰他,警察一定会查出来的,我也会帮你。
赵子林表情狰狞,说,我们这种小地方年年都有查不出来的案子,那是我姐,我等不及。
楚茨不说话了,拍拍他的肩,无声安慰。
赵子林一张清秀的脸微微扭曲,很悲伤。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后院那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