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我冰姐》lunacy跑路了

11、第 11 章

　　六个人贴着墙根站了一溜，低着头，都不敢看面前慢慢走着的女警。
　　已经五分钟了，那条子就只是在他们面前走，什么话也不说，什么手续也没办，光给六个人施加压力，似乎想让他们自己招出来——招什么？葛小伦三人明明没犯错，硬生生被她走得害了怕，好像自己真做了什么坏事一样，更不敢看人家了。

　　“葛小伦，赵信，程耀文是吧？”彦终于停下脚步，翻了翻手上资料：“附近学校的学生，报案人说是……见义勇为？没错吧。”
　　“是，是，”葛小伦忙不迭地应了，“我们半路看见这三个混混欺负学生，就冲上去和他们打了一架。”
　　彦盯着小伦，眼神看得他发毛，连忙又补上一句：“我保证我说的是真的，警察同志，你相信我们。”
　　“嗯……你们先去处理处理伤口，然后可以离开，没你们的事了。”彦仔细审视着三个人，确定他们只是普通学生，于是挥挥手，叫一个闲着的同事把三人带下去。

　　凯莎说蔷薇附近的一切特殊情况都要格外注意，这么看那三个学生应该没问题，需要注意一下的就是那几个混混。
　　彦趁着之前几分钟翻翻资料：“嗯？这么熟练的手法之前居然没案底……哦，外地人，刚来这儿没几天？有趣。”
　　她抬眼看刘闯，有一点不明不白的笑意，配上之前那句介于嘲讽和正经之间的语气，无端又使人紧张几分。
　　刘闯粗声粗气地说：“别磨叽了，有什么处罚，是改造教育还是关几天？”
　　“这么熟悉啊？看来在以前的地方没少犯事。”彦笑了：“外地地头蛇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我自然要想办法好好招待一番。”
　　“怎么着？搞地域歧视啊？外地人在你们这块儿犯事儿还要罚得更重？”
　　“那倒不是，可我也没说你们犯了什么啊，万一有什么还没查出来的……比如，你们来这儿的目的。”
　　彦冲刘闯一抬下巴：“走，我们去别的地方，坐着慢慢聊。”

　　半小时后，刘闯被彦带着出来了。
　　“他可能和一起大案又关联，把他们带下去，严加看管。”彦对外面的同事说道。刘闯鼓着眼睛看她，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之前在外面的小弟围了上来：“闯爷，她问了什么？”
　　“别说话，走！”那几个警察根本不给人解释的机会，刘闯气结，大声嚷嚷：“干嘛？老*子清清白白，什么大案？你们这是乱抓人！”
　　“我就和她说了些在之前地盘的事，我什么大事也没犯过！”
　　彦根本不理他。她拿着刚刚审讯记的笔记，匆匆跑去了凯莎的办公室。

　　巧的是，几乎同一时间，凉冰也开始了一场审讯。
　　“阿托那件事我权当他自己解决完了，但你们也别想那么容易蒙混过去。”她看着面前五个男人，也不限制他们的行动，就这么坐着：“谁来和我说说，怎么突然想到去学校附近找麻烦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其中一人不耐烦道。他们身上还带着被凉冰打出来的伤，能这么理直气壮地顶撞，也算是胆儿肥。
　　“你们还挺能耐的啊？”凉冰没怎么见过这么趾高气扬的手下败将，在恼怒前还觉得新鲜：“几年没见，谅你们在里面也不清楚局势了。我也不吓唬你们，现在落我手上，和你们出卖卡尔，下场不会差多远。”
　　她蒙中了，那五个人脸色微变，互相看了几眼，没吱声。
　　“行，口说无凭，那就先让你们见识见识。阿托应该和你们说过，聊完之后，你们和他再无瓜葛，可以任凭我处置，是吧。”凉冰拍拍手，手下立马推门走进来：“冰姐，老规矩？”
　　“老规矩。”凉冰点头：“老朋友见面，循序渐进，先别太刺激。”
　　不知为何，她其实没说多狠的话，可五个人就是感觉心里发毛。
　　同样是审讯，他们这种在暗处的团伙没那么多顾忌，手段自然也会更多些。而凉冰这种，一路靠狠和刚走上这个位置的，比一般情况又多出许多花样。

　　只过了一小时，手下就再次推开门，把五个脸色苍白，身上汗津津的人丢回来。其中不知道谁失禁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瞬间在狭小空间里弥漫开。
　　凉冰嫌弃地捏住鼻子：“去，把那个带臭气的丢出去，我想这次，只有一个人也能全招出来。”
　　“是。”手下立马把两个人带出去，剩下三个人瘫在地上，仰头看着凉冰，还在轻轻发抖。
　　“选吧，是要现在说，还是把剩下的做完？——看时间，你们应该只做了前三分之一的流程。”凉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三人几乎同时开口，声音一个比一个哑：“我们说，我们说！是卡尔叫我们在那学校附近，找一个红发的女孩儿。”
　　“为什么找？”
　　“我们，我们不知道，卡尔没告诉我们。他只让我们找那女孩的麻烦。作，作为报酬，他给我们生活保障和一些情报。”
　　“我，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找就找卡尔，都是他，都是他搞出来的。”
　　凉冰眯起眼：“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另有企图，栽赃给他？”
　　“地址！他给了我们一个地址，叫我们完成任务，或者遇上麻烦后就去那儿找他。真的，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没有他罩着，我们怎么敢在这里活动。”
　　凉冰翘着二郎腿，缓慢地磨着自己手指甲。整个过程中，她都极少看地下的三人一眼，直到现在才抬眼看最后一个说话的人，没什么表情，盯着。
　　那人被她活生生看尿了。
　　凉冰站起身，推开门对外面的下属说：“啧，收拾一下，先把他们几个关起来，还有，准备一下……”
　　她风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神经质地震动起来，把其他人又吓了一大跳。
　　凉冰掏出手机，把剩下半句话补全：“按这几个说的地址，叫几个人等我和我去一趟。”

　　她一看来电显示，审人时的轻松神色瞬间沉了下来。
　　凯莎。
　　然而她刚接通，还没来得及从口中滚出一串嘲讽，凯莎就已抢先开口，她的语气少见地不太冷静：“那个最近一直潜伏着的团伙有很大问题。”
　　“哈？”凉冰没搞懂。
　　“他们有可能就是当时的……”凯莎后半句没说完，她知道凉冰懂得。
　　沉默。凯莎耐心等着。
　　“……我知道。”
　　“你知道？”
　　“之前猜出来过一点。”凉冰紧紧攥着手机，力气大得手下都担心那手机会不会当场报废。
　　“那你怎么想，现在消息确定了，要不要和我联手？”
　　凉冰没回答。
　　“你知道，卡尔的态度是监视和警惕，他绝不会去主动招惹他们，甚至还会限制我们的行动。”
　　“你要想清楚，凉冰。”凯莎正式叫了她的大名。
　　凉冰终于回答了：“给我一天时间考虑，别催我。”

　　凯莎靠在高背椅舒适的背部，握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一旁站着彦。
　　严格监控排查还是有好处的，这次巧合的发现就建立在巧合之上。

　　据刘闯承认，他来这片的原因，是之前的老窝被铲了。他所在的城市本盘踞着一个挺大的团伙，干的事不是他们这种混混可以比的，刘闯模糊知道的几项，就涉及拐卖、赌博、倒卖等等生意，合计够他们死千百回。但他们团伙过于狡诈，至今没被抓住。
　　似乎是被他们惹怒了，终于，在刘闯离开前不久有一场大清扫，虽然还是差点抓住，但第一次让他们元气大伤，像刘闯这样没什么关联的小混混也被波及。
　　刘闯大概清楚，他们在清扫后转移了据点，移到了这座城市。至于具体为什么选这儿，据说是多年前他们曾考虑过把势力发展到这边，后来虽然不知为何失败了，但已经有了根基。又有传言他们被某神秘势力救了下来，收编后来到这里执行任务。
　　他们曾经来过这座城市。
　　元气大伤前，他们最大的生意是人口拐卖。

　　凯莎看向彦：“那三个提供情报的人在哪？”
　　“目前以他们犯事的理由扣下来了，要单独审问吗？”
　　“嗯，还不清楚他们到底是真和那个团伙没关系，还是别有用心，过几天我亲自去。”凯莎十字交叉，胳膊撑在桌上思考着。
　　“您认为凉冰会和我们合作吗？”
　　凯莎看了彦一眼。
　　她没和彦说过这个故事，但她也知道手下的聪明程度，也许彦了解点什么。
　　不过这不重要。
　　“我和凉冰和那团伙有大仇。”她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番：“而这除了是个报仇的好机会，还能立下大功，对我们都有好处。”
　　彦点头，不置可否。
　　“至于凉冰为什么没有马上答应……估计又是因为那个愚蠢的理由。”凯莎不屑一顾：“这次报的是私仇，她要考虑手下的感受。”
　　彦怔了怔。
　　“如果不是我自己的力量不够，又何必找她合作。凉冰和我的行事准则大相径庭，卡尔又是个只会搅浑水的，面对一个本就不弱，背后还有势力的团伙。我们这次，恐怕会史无前例的艰难。”凯莎松开手，靠回椅背，视线攀上天花板：“等凉冰的答复吧。彦，你先去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