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
回去的路上，季孟泽一言不发，季淮早已发现，只要他二人单独相处，弟弟就是这个样子，与和福宝在一起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不知道他们兄弟二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脑中想起一件事来，不知弟弟愿不愿意……
“泽儿”
“嗯？”
“你与福宝见面就吵，但其实你们二人间的关系很好，对吗？”
季孟泽没有答话
“你常年在外，自从爹爹在三年前把福宝领了回来，你们见面的机会不过数十次，但是我瞧你俩，就像是多年的好友、真正的兄弟，不像我……”
“别瞎说！你才是我最亲的……哥哥”季孟泽抓住季淮的手，一字一句说着
季淮愣了一下，他这个玩世不恭的弟弟，什么时候竟有如此认真的表情。说起来他们俩十分要好的年纪还在六七年前，那时他们无话不谈，但后来这关系就淡了，他为此一直自责……泽儿已经是个能帮爹爹料理很多生意的优秀青年了，他却老拿他当小孩子……
“泽儿，你、你果然是健康美，大哥的手都抽不回来了”季孟泽握住自己的力气太大，季淮的手隐约疼起来。
季孟泽放开手，冷冷说道：“下次不许胡说了”
季淮“嗯”了一声，对这样的季孟泽感到陌生。泽儿的话，隐隐带着权威，仿佛是发号施令一般，不愧是跟着爹爹闯荡商场的人。
只是，这还是那个刚刚被福宝追着打的二弟吗？
“泽儿，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季淮斟酌了一番，开口说到
“福宝他总是靠着爹爹的救济，总归不是办法，我想……你能不能帮帮他？”
季孟泽说：“那是他的事，我为什么要管？”
“而且，他又不是今天才这样，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为什么突然关心起他来？”
季淮说道：“并不是突然的……只是我有心无力，现下你回来了，你比我懂得多，是可以帮到他的。而且……”
季淮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原本爹爹对他是很好的，若不是你……”
季孟泽冷笑道：“若不是我，带着福宝的小情人去拆穿他，爹爹也不会一怒之下回家，所以我应该对这件事负责，是吗？”
季淮听出季孟泽在生气，着急到：“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大哥，你当初知道你的乖弟弟是断袖，不也感到恶心吗？现在又来帮他？“
季淮抬眼望着季孟泽，说：“我、我当时只是没想到，并没有觉得恶心，那也不算什么……”
季孟泽凑到季淮的跟前，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大哥，你对福宝这么好，我会嫉妒的……”
季孟泽比季淮高了半个头，季淮抬眼只能看见他的下巴仰在自己的身侧，不习惯季孟泽如此逼近的距离，季淮后退一步，捂住那要简直要烧起来的耳朵。
季孟泽见他往后退，笑道：“大哥，如果换成是我，你也会帮我吗？”
季淮呆住：“我肯定会的啊，不管是你还是福宝，如果是你，我会……”
季孟泽伸出手掌，堵住季淮要说出的话，说道：“你不会的，大哥。如果换成是我，即使嘴上不说，你心里始终会觉得恶心，你就别给我说好听话了。”
季淮看着季孟泽离去的背影，他越来越不懂泽儿是什么样的人了，一会儿如孩童般调皮、一会儿深沉得让自己快不认识他了。
所以这几年并不是错觉，泽儿他确实对自己疏远了！并且，似乎，对自己很讨厌？
季福宝蹲下来，心疼的看着那些被季小二揪坏了的菜苗，哭憋憋的告状：“阿玄！我们的大蒜没了！”
阿玄还在石墩上躺着，听了他的话，抬头望望天，太阳快落山了，新年第一天这就要过完了。
望着他夕阳下的背影，季福宝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他从怀里掏出红包，从里面倒出一些钱银复又塞进怀里，然后把剩下的塞进红包，走向阿玄，道：“阿玄，别说本少爷亏待你，拿着！新年大吉大利！”
阿玄卧躺着，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伸出来勾勾手指，示意季福宝放到这只手上。
季福宝见他依然闭着眼，只得回想刚刚阿玄拿衣服盖季小二的“壮举”来稳定自己的心情。季福宝把红包放进阿玄手里，替他把手指按下握住红包，牙齿咬得响响的说：“不要太感谢本少爷，过年给下人包红包是我季家的惯例！”
阿玄把红包在手里掂量一下，很好，够付药钱了，然后一把塞进口袋里
季福宝走到他旁边，拿腿去拱他，哼到：“我饿了，做饭去！”
阿玄利索地站起来，走向厨房。所以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话一点不假。
季福宝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水声，数着身上的余钱，心想，应该够了吧？……
有一件事，他想了很久，之前没有钱，现在既然已经够了，决定过两天就去办。
“咳咳，阿玄啊，你过来”
阿玄正在一旁系内衫，听了他的话，便转过身来。
季福宝眼瞅着那半袒的胸肌，忍不住干咳道：“咳咳，你走近点，有话对你说”
阿玄边走边系上，等到了跟前，已经把内衫穿好了。
季福宝暗暗歪了歪嘴角，说到：“过两天我要出趟远门，大概要六七天，小爷我不在家，你可得把家里照顾好了”
阿玄眯着眼睛，似乎在问“出去干嘛”
季福宝却没有下文解释了：“阿玄，我走了，你可别想跑，你要是敢跑，我、我……”
他想说两句狠话压压阿玄，然而手中没有丝毫筹码，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个屁来。
阿玄伸出手虚晃一下，便靠着床边躺下了。
季福宝却是心中一乐，他分明看见阿玄抬出了两根手指
“嘿嘿，不错。阿玄，你有这个觉悟，本少爷很满意！”
如果可以，季福宝当然是想拽着阿玄跑的，但是因为这次去的地方，实在是无法带人，所以想来想去，只有丢下他了。
季福宝钻进被窝，暖烘烘的被子让他睡意顿生，再加上心愿即将达成，整个人都陷入舒适的感觉里，不一会儿就打起鼾来。
阿玄躺在床上，无奈地任他翻来翻去，一会在自己身上架一条腿，一会儿抱住自己的胳膊不撒手。
这会少爷不知做的什么美梦，梦里还在“嘿嘿”笑出声来。
阿玄略偏过眼神，自己的肩窝旁正是一颗刚靠来的脑袋，乌黑的头发在烛火下显得格外柔亮。他以往接触的人物里，无论如何也没有这类……平凡的小民。有自己的烦恼，也很容易就快乐，市侩而又单纯，挺好。
正想着，窗外传来两声细微的虫鸣，“总算来了”，阿玄把那颗脑袋往旁推了推，起身吹灭了烛火，向外走去。
依然是长亭后的河岸，一人向河而立，一贯潇洒的身影，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却多了三分寂寥。
阿玄走到他身旁，与他并肩而立。
“朋友，在看什么”，嘶哑的嗓音低声问道
那人愣了一下，答道：“不是看，而是听”
“看与听，分别很大吗”
“不大，至少现在这个时候，看与不看，听与不听，都是一样”
“哦？那有什么是不一样”
“不一样的东西太多，我根本说不完，但眼前有个最紧要的不一样，我必须说出来”
“说吧”
“我有一个好朋友，他趁我不注意，改了名字，原本他叫玄鸠司，现在他换了个小名叫阿玄，我一听见就想笑，怎么办？”
“一个人临死前，还能笑出来，也是一种福气”
“朋友，现在还想笑吗？”
“不了，我笑不出来了啊”
“如此，就好”
“玄鸠司！”
“季孟泽”
季孟泽握紧拳头，向玄鸠司，也就是“阿玄”的左胸捶去，玄鸠司不退不让，季孟泽改拳为掌，一把抱住玄鸠司，拍着他的肩膀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玄鸠司任他抱了一会，推开来，笑道：“难得，我们公认第一伶牙俐齿的辩师，竟然也有安静的时候”
季孟泽道：“你的嗓子……”
玄鸠司道：“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便可，加上现下为了保持隐匿，话说的少了”
季孟泽看着他，默了一会，说道：“都怪我，如果我能早点传回消息，就……”
玄鸠司打断道：“孟泽，与你无关，你能保住自己，已是万幸”
季孟泽低笑道：“我们本该共患难，眼下你们，你和溪乔，还有掌教大人遭此大难，你让我如何自处，谈何万幸”
玄鸠司道：“孟泽，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自责无用，如果不是你尚能保存实力，为大家联络走动，今日我们恐难相见”
季孟泽道：“这还要感谢辅座大人福大命大、命不该绝，否则我季孟泽再大本事，也不能与你联系上了”
“对了，说到这，你在信中说是我家小弟救了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鸠司道：“这个以后慢慢说，你先告诉我溪乔和掌教怎么样了，有新消息吗？”
“还有姬晟，此人凭空冒出，害我们遭此大劫，查出他的来历了吗？因何与我星罗门有此大仇？！”
季孟泽道：“你我一别已有大半年，有太多的事情要说，但这里夜寒雾重，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走，我们换一处好好说说……”
季孟泽说完，便施展轻功，与玄鸠司拉开数丈距离，回头道：“辅座大人，能跟上吗？”
话音刚落，便觉清风扫过，前面的人影已然远处，留下悠悠一句：“对你，绰绰有余”
季孟泽见此，方稍稍放心，原地站了一会，才奋力追上，道：“别说我季孟泽欺负人，为体恤你大病初愈，我就是让你一让也无妨”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