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他ooc了》东风未暖

2、试探

　　“诸位，有没有很……想我？”

　　殿内所有人都呼吸一窒。

　　如此傲慢的语气……真是，如此地赵莫臣。

　　云琅抬眼看向殿门处，恰好迎上赵莫臣的目光。

　　赵莫臣不疾不徐地走进殿，他生有少相，一袭黑衣，肤色又极白，嘴角藏笑，赤瞳温润，真是一个世家君子的好形象。

　　“我可是……十分想念诸君呢。”赵莫臣笑道。

　　众臣几乎是本能地打了个哆嗦，一齐跪下行大礼:

　　“恭迎尊上归来！”

　　“无忌，你终于醒了。”云琅站在魔尊的座席旁，负手而立，微笑着说道。

　　赵莫臣的目光扫过一旁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的臣子——看来他们并没有忘记四万年前血的教训，赵莫臣抬抬手，示意让他们起来。

　　赵莫臣似笑非笑投到了云琅的身上:“云天笑，看来你知道，我会回来。”

　　云琅也不慌，拿起案上的茶，抿了一口，才笑道:“无忌，回来就好。”

　　赵莫臣偏了偏头，嘴角仍然藏了一丝笑容，但锋利的眼角说不出的阴暗。

　　他停在原地，也不说话，凝视着云琅，好像他脸上有饭粒似的。

　　众臣大气也不敢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死死地看着地板，假装自己不存在。

　　云琅不是一般人，也看了回去，只不过并没有什么压迫感，只有笑意。

　　良久，赵莫臣转身，往旁边一个武将处走去。

　　那武将见赵莫臣走来，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

　　赵莫臣“啧”了一声，走到他的右侧，蹲下。

　　“唰”的一声，赵莫臣抽出了那老臣腰间的佩剑，几乎是一瞬间，剑身漫上剑气，伴随着尖利的破空声，往云琅的方向飞去。

　　众人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见一阵白光后，云琅的脸上就出现了一到血痕，而那柄剑，已经碎成了四五片，牢牢地钉入了云琅身后的玄铁做的屏风里，隐约还可见到留在外面的剑刃微微颤动。

　　殿内霎时间漫上了杀气与冷意。

　　“君上息怒！”

　　所有臣子，连同云琅也跪了下来。

　　赵莫臣拍拍那老臣颤抖的身子，道:

　　“回头我赔你一把，对不住了。”

　　老臣的身子颤了一颤，哆哆嗦嗦没有说话。

　　赵莫臣转身，朝云琅走去。

　　他一边慢慢的踱步，一边道:“天笑，真是不好意思。四万年没用剑了，有些生疏了。”

　　云琅跪在地上，鲜血顺着那张迷倒万千少女的脸缓缓留下，可云琅甚至没打算去抹，依旧平静地说道:“臣知错。”

　　赵莫臣停下脚步，叹道:

　　“你没错，云琅，只是……”

　　赵莫臣把下半句给咽下去了，说到这个地步，他二人也清楚得很了。云琅生来就是个好玩风流，不恋权位的性子，却在他死后接下了魔尊的担子，虽说按资历也确实应该是他，但是云琅一定会拒绝。

　　有鬼。

　　赵莫臣走到了云琅的跟前，把他扶了起来，也不回头，淡淡地说道:

　　“起来吧，诸君。做最坏的打算，如果神界的主战派仍然控制了局面，下三界免不了再与神界一战——我相信你们可以做到，现在，去，备，战 ”

　　众臣一听，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

　　殿内安静下来，空气渐渐凝固。

　　赵莫臣看着云琅脸上的血痕，神色复杂。

　　他端详了好一会儿云琅的俊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莫臣再次叹了口气，伸出手指，用力在伤口上一抹，眨眼间伤口已经好了一半。

　　“天笑，是我对不住你。”赵莫臣叹了口气，将额头抵在云琅的额头上，“天笑，我知道你……不想这样的。”

　　云琅闭上眼睛，眼眸里全是痛色。

　　众臣围成一个圈子，一片缄默。

　　资历最老的大臣道:

　　“尊上回来了。”

　　他顿了顿，又道:

　　“现在，去备战，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众臣眼神坚定，一齐道:

　　“终离宫之人，战必胜！”

　　书房内，二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压抑。

　　赵莫臣身上已经裹了一层厚厚的素白色毯子，缩成一团，刚才在忘婪海被冻得狠了，安静地垂着眼睫，看起来似乎他终于是四万年前，他哥哥还没死时的样子——温润如玉，又有些顽皮的赵莫臣。

　　云琅开口道:

　　“赵无忌，四万年了。我和，”云琅顿了顿，续到:“魔冥妖三界已经等了你四万年了。”

　　赵莫臣听出云琅“我和”后面其实原本要说的并不是“魔冥妖三界”，他临时换了说辞，不过赵莫臣并不关心。

　　赵莫臣打量着自己的书房。四万年过去了，这无忌殿，真真是一点都没变。檀香木的架子上，放着他从前从人界搜罗来的各种珍奇古物，样样放在人界都是无价之宝，早已绝迹的东西，但放在天上或者地下就不一定了。

　　按理说作为统领三界的魔尊，是不会稀罕这种东西的，可赵莫臣就好这个，简直堪称收集癖。

　　赵莫臣突然道:“谁聚的魂？”

　　“齐央错和我。”

　　“难怪你这么虚弱。”赵莫臣低声道，“其实为了我这么一个人，没必要的。”聚魂的风险有多大，当他是傻子吗？聚魂搞不好跟魂飞魄散没什么区别，他自己的命呢，不要了吗？

　　“无忌，别这么想。你——没欠谁的。”云琅后半句说得有一丝很难察觉的艰难。

　　“可是，你们也没谁欠我的。”赵莫臣说完，又笑了起来。

　　云琅看着赵莫臣，神色复杂。

　　赵莫臣又想起来:“你聚魂我不意外，那齐央错是怎么回事？”

　　好好一个管仙界的仙君，为什么会帮云琅聚他赵莫臣的魂？

　　云琅摇摇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帮完我之后，似乎元气大损，就闭关了，现在还没出关。”

　　这下赵莫臣算是想破头都没想出来为什么仙君齐央错会帮他。这聚魂的风险，足以让一个上古神尊望而却步。

　　“莫不是因为是你才帮你一把？他很欣赏你，当初你还是被我从仙界抢回来的。”

　　“你觉得我有那么大的面子？”云琅反问道。

　　赵莫臣想了想，也是。硬要说齐央错与自己有什么渊源，除了云琅这一茬，也只有他自己的哥哥赵方忧曾经拜过齐央错为师，但是也只有五六年的师徒缘分，后来赵方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离开了仙界，回来继续当他的魔尊。四年以后，赵方忧身陨，妖王何亦远叛乱，赵莫臣为了平叛，呃，血洗了魔冥妖三界。

　　可这与齐央错没什么关系啊……

　　赵莫臣懒得想了，随口问道:

　　“对了，我的剑和扇子呢？”

　　云琅皱了皱眉，说:“你说九溟和焚风？在六界执法者那儿。”

　　“在卫临渊那？那你去帮我拿吧，他会给你的。”赵莫臣没在意，继续端详着自己的书房。

　　不对！自己连卫临渊都没见过，怎么会下意识的认为卫临渊与自己关系不错，而且一定会把这两样威名远扬的神器还给自己？

　　自己忘了什么吗？

　　赵莫臣还想再想下去，就被云琅打断了:

　　“不，不是他。”云琅回答道，手指在案桌下微微蜷起。他顿了顿，才道:

　　“是千机帝君。”

　　赵莫臣身子一僵。

　　好熟悉。

　　“千机帝君？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