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孤城》纪辞微

78、孤注一掷

　　七十八
　　风晚脑子里一片混乱。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继续思考，脑子里只是不断回响着会议上众人七嘴八舌说出来的话——
　　“族长大人，我们不愿意离开木叶。”
　　“如果不是因为风晚大人的高压，我们也不会一时屈从……”
　　“这也是我们的村子……我们没有人愿意放弃现在的生活。”
　　“可割裂是因为我们自己的方针，是我们故意去割裂的！”
　　“对呀，我们明明可以融入村子。”
　　“这次我们后期一直在护卫村子，大家也不见得对我们有偏见啊。”
　　他们宇智波，居然也会有人说出这样的话——这是我们的村子。当初群情激奋地说出“我们不结盟”，靠着斑的铁血镇压才与千手达成合约的宇智波的族人，会有一天说出“这是我们的村子”这句话。风晚觉得实在太好笑。诚然，木叶的建设宇智波参与了相当大的一部分，木叶最初的经济发展全靠着宇智波支撑，可她也没能想到就是这样同样的一群人，态度居然就因为建成了忍界最强大的村子而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看来是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的矛盾被默默地藏在了如今的盛景之下，他们不像她，旧伤未愈新伤又起，层层叠叠地累加了那么多的仇怨，他们都已经忘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兄妹三人到底是怎么样跟千手在勾心斗角，不知道为了维持现状花了多少力气，不知道为了维护宇智波的地位又花了多少精力。他们总以为他们只要保持着友好就能够顺利地融入村子，在这里生活下去，作为木叶建立者永远站在权力的中心——可世界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呢？风晚摇了摇头，他们不知道上层为此妥协了多少，他们也不懂她为什么强硬地坚守着底线，死活不愿意建立木叶警备部，他们只觉得自己建设了木叶，就应该得到相应的一切，为何要放弃？对于她努力转移全族重心的行为暗自不满，到如今最后关头一举爆发。当初的斑就是这么被背叛，被逼走的对吗？曾经她自以为能够理解斑的心情，而到现在她才发现，这样的失望直到她独自一人面对了一模一样的情况，才终于明白：啊，原来这是这样的感觉啊，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宇智波的人心狠起来，连自己人也背叛。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千手扉间似乎更加真切地认清了他们啊。
　　她这么费劲地做了那么多事情，全都是为了宇智波一族，如果不是为了这一族，那么她最后想做的事就只有那么一件了。活了这么久，她都是为了一族，为了哥哥的梦想，为了改变曾经的道路而活，现在她忽然想顺从自己的心意一次……风晚起身，拍了拍坐得有点皱巴巴的衣服后摆，进了屋。她结婚前的房间虽然还留着，但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搬去了她和千手扉间的家，这次虽然搬回来住了几个月，却也没有带多少东西回来。她站在原地想了想，便回了家。
　　两天后。
　　“风晚！风晚你在吗！”门外响起了水户的声音。作为初代火影的遗孀，在扉间和她都不在的情况下，水户一直作为最后的高层掌控全局，这时候她来找她，只能说明那件事发生了。
　　风晚嘴角浮现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这几天都没有睡好，略有些困倦，但是无碍，她听到水户来找她就精神了。打开门，只见水户焦急的脸上露出了松了口气的笑：“太好了你还在。”
　　“发生什么了，水户姐？”风晚问。
　　水户眉头重新皱了起来：“云隐的金角银角兄弟发动了政变，和谈肯定谈不成了，也不知道扉间他们是不是安全。我已经命令边境待命的忍者通通前去接应，但还是不能放心……你在木叶就好，我打算亲自去一趟。”
　　风晚闻言一惊，她以为水户是来请她帮忙的，可她居然想自己亲自去，反而让她留守。这当然不行，否则怎么达到她的目的？于是她忙摁住水户的手，急道：“水户姐，你可是人柱力，你怎么能去前线？”
　　“金角银角兄弟可是有八尾的部分能力，如果扉间一个人他肯定能平安回来，但是他还带着那群孩子，他们都是木叶的希望，不能就此折在雷之国。如果我不去，恐怕没人挡得住。”水户摇摇头。
　　“那你就更不能去了！万一云隐破釜沉舟用八尾攻击木叶呢？”
　　“所以我来找你了，你有万花筒写轮眼啊！你留在木叶，千万不要离开。”
　　风晚露出一丝苦笑：“可我只有这一只眼睛。水户姐，还是我去前线吧，我会飞雷神，动作比你快，地方也熟悉。比起去战场，你还是带着九尾坐镇木叶的好。”
　　“你才刚回来，我听说宇智波族内又起了矛盾……”水户欲言又止。
　　风晚心底一动，面上便笑了出来。看来本该关起门来的事又闹得沸沸扬扬了，要不是知道她和族人起了分歧，恐怕水户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想让她来坐镇村子而自己出战了。唔，这招可真妙呀，因为她和族人的矛盾，所以就不用担心她宇智波风晚带着宇智波一族暗地里搞事，还顺便表明了村子对宇智波的信任，做足了表面功夫——不愧是初代火影夫人，漩涡一族的姬君。不过无所谓，只要之后木叶继续维持这样的表面功夫，她也认了：“没关系，这次还是由我去吧，我的丈夫和我可爱的侄子可都在雷之国呢。”
　　果不其然，水户感激地执起风晚的手，不再坚持原来的想法：“那你们都要平安回来！”
　　风晚点点头：“好。”
　　等水户离开，她便走到衣柜前，取出她最喜欢的白色和服，认认真真地换上，仔仔细细地梳了头，再取出短刀别在背后，去找了从云。
　　“风晚大人，您怎么来了？”
　　看着面前先是追随着泉奈、后来又一直跟着自己、多少年来一直坚实可靠的属下，她笑道：“刚刚漩涡水户来找了我，前线出了点事，我去接应。如果我回不来，宇智波下一任族长就是你了。”
　　从云一愣：“风晚大人，您说什么话呢，怎么会回不来？”
　　风晚笑：“谁能没有个万一呢？你就不要跟着我去了，把族人管好，不要让他们折腾着就把自己给折腾没了。我会把林檎和小镜平平安安地送回你面前的。走了啊。”不等对方的回应，风晚就用飞雷神消失在了原地。如果说多了，她肯定就会又舍不得了吧？
　　所幸这个忍术太过好用，风晚都没有多余的时间伤春悲秋就到了目的地，密林之中，扉间正蹲在地上，他的小队六人围在他的面前，看样子是在开一个短暂的小会。
　　扉间大约是一直在感知，所以在她出现的第一时间回了头。众人随着他的动作齐齐看过去，也都看到了白衣的风晚。骤然被这么多的视线盯住，风晚蓦地还有些不自在。
　　“你怎么来了？！”扉间的惊讶从各个方面体现出来。
　　“不是我来，你还想谁来？你大嫂吗？她倒是想来，不过被我劝回去了。”风晚走过去，抬头望着他。
　　扉间皱眉：“那你不该来，太危险了。”
　　风晚轻笑：“这不是怕你们都英勇牺牲了么？现在不来找，回头去慰灵碑上找啊？”
　　小镜汗颜道：“风晚大人，这话现在可真不能瞎说……”
　　扉间深吸一口气，没有理会她的玩笑：“云隐的大部队就在后面，人多了更走不了。”
　　风晚看了看面前的年轻面孔，小镜、猿飞日斩、志村团藏、转寝小春、水户门炎、秋道取风，都是村子里年轻一辈里排得上号的优秀忍者，都折在这里的确也可惜了。最后她看了看小镜，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就更不能死在这里了。她把视线重新落回扉间的脸上：“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扉间脱口道：“我让他们先走。”
　　风晚点点头，冲孩子们摆摆手：“行。那你们都快走吧。”
　　扉间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转过去：“你也跟他们一起走。”
　　风晚挣开他的手：“干嘛呀！我才刚来！他们又不是不认识路。水户已经下令前线部队来支援了，不久应该就能接头”
　　“我一个人断后就行。”扉间知道她是来帮忙的，可他不愿她跟着涉险。
　　相比于感知到云隐大部队接近并因此着急的扉间，风晚还是好整以暇的模样：“你都交代后事了，还一个人就行？”她踮脚凑到他的耳边，“别以为我没听到你想让猿飞日斩成为下一任火影，我回去就跟你算账。”
　　扉间一怔，忽的就觉得心情放松了些，甚至想露出一点笑容。他抬头把笑意收回去，冲着自己的学生道：“快走吧，我们很快就来。”
　　之前因为老师的一席话而心情沉重的几人本就因为风晚的到来而轻松了些许，这会儿看到他们风轻云淡的样子就更有了信心，扉间一下令，他们明显振作了些，脚步轻快地就瞬身离去，留下了扉间和风晚两人原地迎敌。
　　密林瞬间安静了，先前的疾行应该惊飞了所有的飞鸟，没有鸟鸣，更没有风，只有不知道是真的能听到的还是自己幻觉的沙沙声把气氛弄得格外紧张。扉间取出了苦无和起爆符，在云隐追兵的来路上结出一张网，风晚打开了写轮眼，却心不在焉地站在原地。
　　扉间布置完这一切，回到风晚的身边：“走吧。”风晚便点点头，两个人一同向木叶方向赶去。不多时，后方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疾风把两人向前一推，风晚没来得及调整重心，险些撞到前面的树上。还是扉间捞了她一把，两人才在树枝上站稳。
　　“我就说你不该来的。”扉间责备了一句。
　　风晚轻哼一声，扶着树干站稳：“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
　　扉间笑了一下：“其实能在这里见到你，我还挺高兴的。”
　　风晚漠然，下巴点了点陆续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云隐忍者：“喏，你未免高兴得有点太早了。”各种意义上。
　　“我们还从来没有并肩作战过。”
　　“那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水遁·水冲波！”
　　“火遁·豪火灭却！”
　　范围巨大的两个忍术汇结在一起，滋生出高温的水汽，与此同时还有突生的惨叫。密林间温度骤然升高，几乎让人窒息。扉间和风晚同时向后退去，向迷雾中投出苦无和起爆符。一轮攻击中还幸存下来的忍者们又被第二轮攻击接着打击，这片密林几乎变成了修罗场，雾气都变成了血色。
　　忽然，巨大的风将他们故意营造的雾气吹散，金角和银角两兄弟破雾而出：“别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们，千手扉间！”
　　要说风晚的心理阴影，一是两个哥哥的死亡，二就是面前的这两个怪物了，上一次就是他们，让还能够使出须佐能乎的她几乎身死，这下遇上，不知道只剩下一只写轮眼的她能不能活下来。风晚有些紧张地握住了长刀的刀柄，扉间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居然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别怕。”随即冲了过去。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