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精》月上眉梢

22、第二十二章 北山赏花

　　何七七从来都有节约的习惯，客栈是从来不去光顾的地方，即使身上揣着满袋子的真金白银依然坚持原则，独自跑到洛阳城西郊的草丛里睡她的大头觉。
　　天气热得难受，昨晚郊外的蚊子大得跟黄蜂似的，一个劲地攻击何七七身上最为脆弱的皮肉，说来也怪，这浑身刀枪不入的皮毛竟然扛不住蚊子嘴上那根其貌不扬的细针，真是没有什么实用价值啊！
　　何七七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草堆里爬了出来。在打了个超大的哈欠之后，她开始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今天又该去哪呢？还是继续去逛街吧！
　　“听说没有？藏春阁的老板娘昨天晚上发疯了！”刚来到街上，就听到茶楼酒馆到处都有人在议论某个敏感话题，何七七立刻心虚地吞了口唾沫。
　　“怎么回事啊？”
　　“被人骗了呗！好几百万两银子呢！能不疯吗？！”
　　“那骗子好厉害啊！藏春阁的老板娘是个什么样的主？连她都能骗，怕是有三头六臂吧？”
　　“何止三头六臂啊？！我听人说啊，那骗子是只九头蛇妖变的，修炼好几千年了，人肉都吃腻了，现在专吃银子！”
　　“……”
　　何七七在一旁听着，气得脸都绿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才赚了那宝妈二十万两，怎么才过一个晚上就变成骗她几百万两银子了？！居然还被人传成什么专吃银子的九头蛇妖？！靠～！那么大的银子谁吃得下去啊？再厉害的妖怪吃了都得噎死！
　　“不跟这些白痴一般见识，上集市找金莫笑去！”何七七一路上骂骂唧唧地逛去市集，掏出那块三生石拿在手里晃来晃去。
　　“姑娘，你这东西卖吗？”莫名其妙地从人群里钻出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人来，一把抓住何七七手里的三生石激动不已。
　　“不卖！放手啊！”何七七怀疑这人八成疯了，半路跑出来做生意，自己全身上下都没有一个“卖”字，干嘛死拉着不放啊？！
　　“姑娘你卖给我吧，我家少爷说今天找不到三生石就把我赶出去，求求你了！”那人几乎是声泪俱下，一双手死命拽着何七七的那块三生石。
　　“谁这么没人性啊？为块破石头就要赶你走！”何七七的正义感开始发酵。
　　“我家少爷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今天是故意整我的，姑娘你就帮帮我吧！”别看那人外表打扮得跟土匪强盗似的，居然这么胆小，咕咚一声便跪在何七七面前。
　　“好！我帮你，你家少爷在哪儿？我帮你扁死他，换你当少爷！”何七七使劲从那人手里拉出自己的三生石塞回胸前的珍珠挂件里，一把提起那人让他带路。
　　“我家少爷现在正在北山赏花，小的这就带你去。”那人一听何七七这话居然也不再索要三生石，反而高高兴兴地前面带路。
　　虽然时值六月，牡丹花期已过，但是北山上依然还有大片的牡丹尽情盛开，层层叠叠的花瓣，笔直的枝干，甚至是线条简洁的叶子都透出一股浓浓的娇艳。远远望去，就像是美人游春，纵然各个国色天香，却是各有各的身姿，各有各的风韵，这般耀眼的美丽与周围景物没有丝毫融合的迹象。
　　丛中石凳，圆桌，旁边端坐一人，执杯，添酒，满目花娇……
　　“你就是他的少爷吧？干嘛这样折磨他？！”何七七才没有这般欣赏美景的雅兴，她是来干架的，打也好，骂也好，我何七七天生都在行！
　　“堂兄，怎么样？我赢了吧？”那个欠揍的少爷不是别人，正是金莫笑。
　　“堂弟好眼光，这样的女子可是天下少有啊！”那个下人模样的家伙居然还大摇大摆地从何七七面前晃过去跟金莫笑抱成一团。
　　“你们合起来耍我是不是？！”何七七一看这阵势，一听这对话，就知道自己被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金莫笑给狠狠地摆了一道。
　　“谁要你昨天把我们那个吝啬成性的表舅给气得吐血了呢？”金莫笑笑着走走到何七七身边，调侃地说：“我不该惩罚你一下吗？”
　　“那……那件事你们也知道啊？”何七七的脑袋开始冒汗了，想不到那个当铺老板居然是金莫笑的表舅，这下可惨了！
　　“他一说你的样子我就知道准是你没错了。不过别担心，已经惩罚过了，现在该请你喝酒了。”金莫笑往桌子那边对何七七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何七七对这个金莫笑的使坏能力又有了新的评估数据。
　　“莫笑，你就别逗她了。”金莫笑的表哥估计是怕何七七因为心肌梗塞死在北山上，所以才出来解释说：“我们是来谢谢你帮我们好好地整了表舅一顿，他那个吝啬鬼早就该被人整了！”
　　“七七，这是我堂兄金莫悔。”金莫笑给何七七引见身边这个看上去跟他完全不是一个品种的大胡子男人，“就是他帮我找到你的，今天的赌局也是他定的，如果你来替他出头就算我赢，如果你把三生石卖他或是不理会他的死活就算他赢，现在他输了，要连喝三大碗！”
　　“干嘛拿我打赌？！”何七七讨厌这种感觉。
　　“因为……我相信你心肠好，可他不相信啊！”金莫笑很小心地回答着何七七的问题。
　　“你还在那里遮掩什么啊？”金莫悔听着金莫笑这扭扭捏捏的回答，顿时大笑着对何七七说：“他呀，就想知道你能不能当他的好娘子！”
　　“你胡说些什么？喝你的酒去！”金莫笑被堂兄的话憋得满脸通红。
　　“你堂兄真爱开玩笑，呵呵呵呵……”何七七干笑了两声，湘鬼那个大麻烦还没搞定，这边又来一个，真当我的狐狸精啊？装傻，继续装傻！
　　“我说你跟我堂弟连三生石都刻了，就别遮遮掩掩的了。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想说就说，想做就做，怕什么？！”金莫悔一看何七七的装扮和豪爽就知道她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我堂兄平日就喜欢舞刀弄剑，满嘴的江湖气！你别理他说的那些鬼话！”金莫笑听着堂兄越说越露骨的话，开始有点不知所措了。
　　“大哥是江湖侠客啊，失敬失敬，喝酒！”何七七逮住机会就施展她的乾坤大挪移神功。
　　之后的话题就舒服多了，听金莫悔讲述他游历江湖的各种际遇，看月下牡丹，身边还有一个不逼她面对情感的金莫笑。
　　当山风徐徐吹来犹如一曲低吟浅唱的情歌，无边夜色下有谁的目光里已经盛满了无限的温柔。此情此景，惹得漫天星光都耐不住寂寞地跌入情人的眼底，这让何七七突然有种不再孤单的感觉，久违了的温暖让她眷恋无比。
　　“对了，你在哪里落脚？”金莫笑总算想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了。
　　“恩……”何七七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酒，说：“我当然有地方住了，你不要担心嘛！”
　　“别喝了。”金莫笑按住何七七继续往嘴里倒酒的举动，认真地说：“我是问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我好找你。”
　　“这个……”何七七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自己不务正业也不行，说自己住在荒郊野外的某棵树上似乎更不行。
　　“你快点告诉他吧，不然他想娶你的时候都不知道该上哪家提亲！”金莫悔继续揭自家兄弟的老底。
　　“堂兄喝醉了，你不要理他。”金莫笑恨死这个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跑出来搅局的家伙。
　　“谁说我喝醉了？我可是千杯不醉的酒侠金莫悔，你别坏我名声！”
　　“大哥就是大哥，来我们再喝一杯！”何七七听到这里顿时计上心头，突然站起身来，眯着眼睛摇摇晃晃地向金莫悔走去。
　　“七七，你也醉了？”金莫笑一把扶住何七七，关切地问：“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用……我陪大哥喝酒！大哥，干……干杯……”何七七就势歪倒在金莫笑的怀里，心想：让你送我回家不就穿帮了？我就装醉一回，晕过去总没人会再找我问话了吧？
　　“七七！七七！”金莫笑抱着装晕的何七七呼喊了几声，见没有反应，着急地说：“她真得喝醉了，几十碗酒喝下去怕是到明天中午都醒不了，我又不知道她住哪，这可怎么办？”
　　“大不了带她住客栈，你抱上她，我们下山。”金莫悔出主意就像他喝酒一样干脆。
　　“不行！”金莫笑皱着眉头说：“要是让人看见了……”
　　“怎么？难道还怕这一路抱过去，辱没了你金家公子的身份不成？”
　　“我是怕悔了她的名节！”金莫笑大声吼道：“你以为我是这种没有担当的男人吗？！”
　　“若真出了什么事，你娶她不就完了。”金莫悔觉得这事情没有金莫笑说得这么复杂。
　　“这不是我娶不娶她的问题，是她……”金莫笑懊恼地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怎么不懂了？你给我站住……”
　　何七七闭着眼睛听着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对话，突然很后悔，如果没有撒谎，也许金莫笑就不会如此为难，也许自己也不会因为他的一番话而在心里泛起星星点点的感动了……
　　一路颠簸终于归与平静，何七七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被金莫笑轻轻地放到床上。她开始有些紧张，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在放下自己之后不快点离开，他想干什么？！
　　“七七，七七……”金莫笑在何七七床前轻柔地呼唤着，何七七铁了心不应他。
　　何七七感觉到金莫笑越来越近的气息，他想干什么？敢非礼我，我就踢死你！
　　一床被子压下来，何七七的一颗心才算落了地，汗都快出来了，搞了半天虚惊一场，人家跟本没那个意思，纯粹是自作多情！
　　“我知道你不想嫁给我，我不会勉强你的……”金莫笑在何七七身边低声述说着在他堂兄面前一直未能说出口的话，哀伤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何七七开始问自己：我到底想不想和他在一起呢？如果想，为什么我要逃避？如果不想，那么我又希望和谁共渡余生呢？……没有答案。
　　选择的条件太多，女人的心就会动摇。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们挑选的机会越多他们就越能学会对比和定位；女人不同，女人是懒惰的动物，天塌下来该男人顶着，这么麻烦的事情只会把她们越弄越糊涂。
　　所以，男人们面对选择，总能找到那个称心如意的；而女人们面对选择，总只剩下那个决斗胜利的。
　　当房门终于合上，何七七从床上飞快地弹起来，插上门闩，化做一阵青烟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