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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二章 ...
那是,一个平静的日子。
五虎退独自留在室内,看着其他短刀高兴的活动身体。
大约是两星期前,一股清澈的灵力席卷了整个本丸,就像夏天的清风,非常的舒服,对生活在瘴气中的刀剑来说,这样乾净的气息与恩赐无异,彷佛闷在下水道已久的人,突然发现重新呼吸是怎样的感觉。
然而,与那位孤单的审神者一样,她所带来洁净灵力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哀伤和寂寞,淡淡的丶安静的萦绕在流动的空气里。虽然她的灵力并不像暖阳一样能治愈他们内心的伤痛,却让人感觉到奇异的平静。
五虎退并不觉得新的审神者是一个坏人,她只是一个带着伤痛的人而已,但他一直都是乖乖听话的好孩子,一期哥说了人类很危险丶说了不要接近人类,他就不会去接近。
「啊!老虎们!」
但是,世上总会有点意外的。
五虎退的五只伴生小老虎向来都很活泼好动,五虎退自身也还保留着柔软的天真,在这个暗黑本丸里简直是一个奇迹,他没有受过太多苦难,这全有赖一期一振对他小心的保护。
他苦恼的追着跑跑跳跳的幼虎们,它们在早上活力十足,连不怎麽喜欢玩乐的五虎退也不得不跟着它们。
「喂——等一下啊。」五虎退喊着它们,哪怕是大喊,也带着一丝有气无力的羞怯。
他追着小老虎们跑到主屋,那里曾经是刀剑们的禁地,前任向来不允许他们随意靠近「高贵的审神者大人」的住处,而他死後,这个规矩自然也不复存在了。
这个宽敞的地方很适合玩捉迷藏,五虎退想,他在木质走廊上玩着追逐的游戏。
突然,转角位传来说话的声音。
——「今天就是出阵的日子了吗?」
——「嗯。接下了池田屋的求救讯号,马上就会出发。」
啊。
五虎退发出了小声的惊呼,想起了一期哥的告戒,连忙抱住幼虎们躲到廊柱後,只能探出半个头偷偷的察看。
从转角位走出来的是审神者与和泉守兼定,他们在说话的时候,直接走进了一间内室。
审神者是一身雪白的颜色,因为和泉守拿了她的茶羽织和布腰带,而她只穿着宽松的白色连身裙,手脚上还戴着沉重的钢铁镣铐,一直都没有被摘下来。
据说,为免审神者做出什麽对他们不利的事情,她每天都被不同的刀剑轮流看守。
五虎退对新的审神者非常好奇,他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对怀中的小老虎们小声的说「我是好孩子,我只是看一眼,看完就回去了」,然後悄悄的把内室的纸门拉开一道缝,看进里面。
他的幼虎们似乎也很热衷於偷窥,五双骨碌的眼睛盯住内室里,站着的两人似乎在说着什麽。
「为什麽我要帮你做这种事...... 」
「如果你们能解下我的手铐的话,我就能自己来了。」
「想也别想。」
和泉守兼定嘀嘀咕咕的抱怨道,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他颇为粗鲁的把白色布腰带团团转的绑到审神者的腰上,一半是不耐烦,一半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帮人整装的经验,不会把握力度。
「怎样?」他看着凌乱的成果。
「有点紧...... 」审神者罕有的浮上了一丝难色。
「谁管你啊。」和泉守恶狠狠的说,但看到审神者的表情,他再三犹豫,还是伸手确认了松紧度,发现腰带紧绷得完全勒住了审神者的呼吸起伏——这已经不止是「有点紧」的程度了。
远看,付丧神的大掌肆无忌惮的贴在少女的腰上,如果不去看少女身上的镣铐,不去想少女之後要赴死的事实,几乎就像一幅亲密的画面。
「待在这里的话,一期一振会生气的喔。」
「啊!!」五虎退被吓了一跳。
烛台切光忠声音从後面传来,与温柔的语气不同,他的神情带上了阴霾,冷着脸看着和泉守手脚笨拙的替审神者绑上腰带丶佩戴上两把脇差的情景。
相比起只打算偷偷观察的五虎退,他光明正大的拉开了趟门,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力。
「烛台切?」和泉守兼定疑惑的看着他,又有点羞恼和尶尬,似乎他被看到为审神者绑腰带是一件相当令人羞耻的事情。
「我想和审神者说点事情。」烛台切声调温和的说,唯一暴露在外面的金色左眼却浮现出一种冷酷的情绪。
「 ......随便你。」和泉守发现自己没有被嘲笑,悄悄的松了一口气,随手把腰带扔开,大步走出了内室,顺便带走了趴在外面偷听的五虎退。
烛台切弯腰捡起了腰带。
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与这位审神者独处。
他的目光缓慢又细致的扫过审神者的全身,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安静垂眸的少女,非常的白哲丶纤细丶美丽丶乾净,戴着镣铐的样子如同一只被囚禁起来的精灵。
他还看过她布满伤痕的身体,带着残虐的美感,能轻易的勾起任何人的尝虐心。
「你有什麽想说的?」审神者毫无察觉的问。
「看来还有一点瘀青,有没有擦药?」他用手掌托着她的下颚,虎口卡在她的下巴,左右的查看,她的脸上残留着青紫的痕迹,那是他留下的。
明明是施暴者,却做出一副虚假的关心姿态。
「没有必要。」她说——那丁点的瘀伤不会影响到她的战斗。
他看着她好一会,实在找不到半点情绪波动,「...... 不生气吗?」
审神者却反过来问,「你指什麽?」
闻言,烛台切不由得顿了一下——整个本丸的刀剑对她的囚禁丶一期一振的胁迫丶三日月宗近的怠慢丶和泉守兼定的一刀丶同田贯国正的击昏丶他对她的侮辱......
随便一件拿出去,都是能让付丧神刀解谢罪的事情。
他只能说,「各种的事情。」
审神者回答了一个与之前一模一样的答案——「没有必要。」
根本没有必要生气。
因为刀剑们的举止就像她脸上的瘀青一样,并非不痛不痒,但对於她来说,这些都是对她的目标没有影响的事情,而且因为没有投放哪怕半点感情,所以连她的情绪也没法搅乱。
「也是,你只是想去送死而已。要是我在出阵前折断你的手指,你打算怎麽办?」烛台切冷笑了一声,毕竟向来擅於洞察人心,他早就预想到这个答案了——「那你就不能出阵了吧,就算是那种神奇的药布,也不能治好骨折,对吧。」
「你会吗?」审神者只是淡淡的问,她没有兴趣玩猜迷游戏。
她知道没有谁喜欢当恶人。
既然她已经准备去死了,刀剑们自然不会得寸进尺,做出什麽过分的举动,他们不想出现意外,要是把她迫得太过的话,谁也不保证她会做出什麽事。
但是,烛台切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恶意——是纯粹的恶意,不把对方当成一个人,而是像看着一株能肆意践踏的花草,这就像在告诉她,他真的能毫不犹豫的弄断她的任何一根骨头。
偏偏,这个男人即使带着恶意,也依然是优雅的。
时刻都注重着帅气形象的烛台切光忠,身上拥有着皮革西装丶高级沐浴露丶与成熟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後,形成了独特又温柔的神秘感。
——曾经,让她心动不已的特质。
审神者觉得心脏传来一下又一下的收缩痛楚,但她无视了这样的感觉。
「我不得不说,来的审神者是你,让我很意外。」烛台切仔细的看着她的神情。只见过一面的少女,毫不留情的丶带来灾难的背影,她甚至忘记了他——
这是当然的,即使世上有那麽多振烛台切光忠,她也只会记住那一振。
他近乎屏息的看着她,剖开表面的冷漠後,是夹杂着尝虐与迷醉的神情,「你还记得吗。演练场上,曾经有一个肥胖丑陋的中年人侮蔑你的那件事。」
那个中年胖子有一个男人的通病——好色。
在外表和个性都不讨喜的状态下,他成为审神者前都一直是单身,成为审神者後当然也是单身。
他怨怪没有女人懂得他的「内在美」,一边骂骂咧咧的说女人都只会看外表,一边热衷於到演练场搭讪漂亮的女性审神者——想当然的,他遇到的年轻女性,都无一例外的拒绝了这个丑陋的中年男人。
烛台切在一旁冷眼看着。
要说一百个女性,一百个都只看外表的话,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明显是前任有着非常严重的社交问题——不说别的,光是那种自我陶醉的丶带着骚扰意味的丶直白到失礼的搭讪,就已经是前任彻底失败的原因。
某一天,这样的他在演练场看到了一个打扮精致漂亮的女孩子。
她因为天气炎热的关系而穿着小背心与短裤,笑容灿烂,活力十足,一颦一笑都让人感到像微薫花香般的女人味,显然是前任喜欢的类型——青春丶有点小性感丶含苞待放的美丽女孩。
那位年轻的女审神者把演练场所有男性的目光都吸引着,包括前任,也包括烛台切光忠。
「一开始,我没有认出是你。」他对银白的审神者说,没有人能把现在的她,与过去热烈奔放的女孩联想在一起。
他能理解前任对少女的狂热,因为连作为付丧神的他,也感受到一瞬间的心动。
但是,所谓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那个少女的追求者简直可以用「源源不绝」来形容,前任费尽心思挤到少女面前,双手紧张兮兮的互搓,憋着气的脸都涨红得像猪肝了,以他的个性来说,可以说是万分期待与讨好的开场白,只换来了一句不冷不热的「你好」。
他们交谈的时间很短,前任在几分钟内抛出了几十个邀请,全都被少女礼数周到的丶无可挑剔的——拒绝了。
也许是平常在本丸霸道惯了,也许只是无数次被女性拒绝累积的压力终於爆发出来——那满心的激动被辜负,终於变成了满心的怒气。
前任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直接指着准备离开的对方大骂:你直说你就是看不起我就行了!你以为我会看上你这种货色吗,穿得这麽少来演练场不就想来找恩客,妓,你他妈就是个妓子!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像是完全想像不到为什麽审神者间会出了一个不按常识的疯子。
无数带着鄙夷的目光投到前任和烛台切身上,他无地自容得想要当场刀解,前任却毫无所觉,昂首高喊:你直说好了,多少钱一晚?
说着,居然伸手就要去摸那个女孩子的胸口,令对方的近侍一怒之下,挥刀斩下了前任的两根肥硕的手指——顺带一提,对方当天的近侍也是一振烛台切光忠。
那位「光忠」一手举刀,一手护着他的审神者,满脸都是怒气和杀意,就像世上最称职的骑士,如果不是少女拉着,气得双眼发红的他大概会把前任千刀万剐。
前任气得呆了,少女却没有半点要责怪近侍的意思,只是公式化的丢下了一句「赔偿稍後会恭送上门」,就亲昵的抱着高大的付丧神的胳膊:好啦,光忠别生气,我们去接鹤丸他们了,回——家——啦——
那样的气度与情商叫人佩服,而那带着撒娇与依赖的一句,居然让滔天的杀意生生的被压下去。
同样是烛台切光忠,对方是一个帅气十足的骑士,他就是一个万人唾弃的丑角。
「直到你被打昏了,还『光忠丶光忠』的叫唤,我才发现原来是你。」烛台切带着嘲弄的说,那种满心依赖丶满心珍重的语气,他一直都没有忘记,然後,他把她踩在脚下,彷佛这样就能把那不堪的一幕踩碎。
审神者还没有说话。
烛台切轻笑了一声,把她推倒在地上——她下意识的想要平衡身体,但锁着她双腿的脚镣因为被扯动,把她绊了一下,反倒摔得更加狼狈。
伤害审神者的刀剑会有什麽後果,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那位「光忠」在削掉了前任的手指後,正是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护在少女的身前——「哪怕断掉,也不允许你侮辱我的主人」,怒意勃发丶战意高昂,拥有一个值得守护的主人,是如此的叫人羡慕与嫉妒。
守护主人而折断,是刀剑的忠义。
守护心爱的人而死去,是男人的荣耀。
当然,在少女的一力坦护之下,「光忠」自然是安然无事,而烛台切就没有那麽幸运了,他被前任视为护主不力兼假想的发泄对象,在趣味屋足足待了生不如死的三个星期。
他的愤怒,又可以向谁发泄呢?
「不用折断你的手指,也有别的方法让你不能如愿。」他跨跪在审神者的身上,俯视着失去了保护的少女,如此的丶如此的脆弱易碎,让人的贪欲与恶意澎湃不已,却又无人能阻止。
他缓慢的用牙齿咬下了黑色的皮手套,逆光之下只有那双鲜血般的眼眸亮起来,就像一头准备品味美餐的饿狼。
「唔 !」
审神者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
烛台切向她的胸口伸出了手,薄薄的布料根本阻挡不了他对审神者的身体的感受,那是让人惊叹的柔软触感,绵密又细致,如果是普通的男性,恐怕会极尽珍惜的抚摸与爱怜。
「怎麽办?」他带着冰冷的笑意,注视着她空洞的眼眸,手指从轻柔的抚摸到不断收紧,到了一个可以被形容为残忍的力度——
「公主殿下的骑士...... 似乎不在了呢。」
其实这章又名《没有光忠麻麻的孩子是根草》,你们还记得池田屋的刀剑还在等着救援嘛??
作者:我想开车??
光忠:不准!!
烛台切:准!!
婶婶:?? 就没有人来问问我的意思吗?-___-b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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