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间集同人][屠倚/至尊组]手足》木吉菌子

4、04

　　屠龙养成了没事的时候也到山巅上坐坐的习惯。
　　兄弟二人先是比划一番，等到其中一人累了之后，倚天继续冥思修炼，而屠龙便在一旁看看风景，有时会提前下山，有时则会像最初的那次一样就这么睡过去。
　　后来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某次屠龙醒来，倚天已经下山，山巅只留下倚天大概是领悟剑道时刻在一旁石壁上的话。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难道倚天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又精进了？于是屠龙不甘示弱，也对着石壁思索起来，然后郁闷地发现……他看不懂。
　　莫非提升修为和看那些咬文嚼字的书也有关系？
　　屠龙摸着下巴，突发奇想，决定找个机会去一趟他从生下来开始几乎就没进过的书房。他匆匆回了家，发现雕妈又来看他们了，一边嫌弃玄铁爸爸的唯一厨艺是烧得一手好开水，一边任劳任怨给一家人做饭。
　　自知理亏的玄铁爸爸乖乖地帮忙切肉，而倚天则在一边高贵优雅地撅菜。屠龙见状不妙，生怕自己也被抓壮丁，又见所有人都集中在厨房，便趁机悄悄溜进了书房。
　　书房基本是属于倚天的地盘，桌上还放着他没看完的《道德经》。屠龙随手拿起一本书架上的《诗经》，辨着字，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
　　“关关……那啥，在河之洲，那啥……淑女，君子好逑……”
　　嗯？这是讲淑女剑和君子剑姐弟俩的故事吗？“好逑”的“逑”又是什么好东西？
　　屠龙拍着额头，百思不得其解，回想起小时候玄铁爸爸和雕妈教二人写字的时候，倚天两眼散发着智慧的光芒正襟危坐认真听讲，而自己则用手巴拉着眼皮趴在桌上昏昏欲睡……顿时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倚天在文化方面真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看来绝不能让倚天发现自己就一文盲，虽然倚天很少主动和人攀比，但保不准就会拿这事来嘲讽他，毕竟倚天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能呛死人的事可发生了不止一次两次……
　　然而就在他捧着书暗地里打着小算盘的时候，书房的门忽然一开，不知怎么发现了屠龙踪影的玄铁爸爸咋咋呼呼地闯了进来。“龙龙宝贝吃饭啦！”吓得屠龙像炸了毛的大猫一样手一抖把书给甩到了角落。
　　“哦——看书呢，”玄铁爸爸露出了欣慰的慈父神情，“没想到龙龙表面上粗犷，私底下却是个喜欢看书的好孩子呢……”
　　“我不是！我没有！……”
　　尽管心大如盆的玄铁爸爸会误解他的行为，但屠龙知道倚天不会。这顶名不符实的高帽在倚天的眼中分明就是讽刺，屠龙气得龇牙咧嘴，极力反驳。然而玄铁爸爸却显然完全感受不到屠龙的别扭，还火上浇油，乐呵呵道：“哎呦，还害什么羞啊……”
　　“住口！！！老头子，我要和你单挑！！！……”
　　屠龙拔起刀跳着脚冲着玄铁爸爸就是一阵追，跑出屋外正看见倚天饱含深意的眼神。倚天对他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揶揄之意溢于言表。
　　不过倚天其实并未拿此事刁难过屠龙，因为不久之后，倚天也有“把柄”落入了屠龙手中。
　　那是在屠龙某次和新认识的伙伴曦月打完架后，发现曦月总爱捧个坛子喝上几口，屠龙凑近一看，原来是上好的美酒。曦月笑眯眯地邀请屠龙也喝，而少年屠龙第一次喝酒，还是烈酒，果不其然被辣翻了天，像条大狗似的吐着舌头回了家，让倚天一阵笑话。
　　但到了晚上屠龙竟然开始怀念起酒带来的热辣劲爽的滋味了，趁着玄铁爸爸和雕妈出门，屠龙便溜去地下室抱了几坛玄铁爸爸深藏的美酒，开始撺掇倚天和他一起喝。
　　起初倚天当然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他，道：“我不喝。喝酒会醉，醉酒误事。”但倚天毕竟也从没喝过，不知喝酒到底是何感觉，结果最终还是在屠龙“酒量好就不会醉”“一看你就酒量好”的瞎吹怂恿和“真男人都会喝酒”“不喝不是真男人”的激将法下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屠龙赶忙在一旁夸张地叫好，自己也不甘示弱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意犹未尽地呷呷嘴。然而就在他抱起酒坛要给倚天倒第二杯酒时，眼见着倚天的眼珠儿上翻，脑袋这边那边地晃悠了几个圈儿，然后整个上半身“砰”的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
　　就这么点酒量……真是我的亲兄弟？？？
　　屠龙难以置信地戳了戳倚天，但此时已找不着北的倚天却反应迟钝，只能枕着自己的胳膊，侧着脸迷瞪瞪地回瞅着屠龙，似乎辨认了半天，然后才抬起胳膊拍掉屠龙的爪子，指着他，语气凶悍、声音软绵，道：“你个……小混蛋。”
　　“……”
　　“骗、骗我喝酒，你是不是、是不是想趁机修炼，趁机超越我……”
　　“……”
　　“我、我告诉你，就算超越我，我也是你、你的哥哥，你得听、听我的话……”
　　然而屠龙只是双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平日里高贵冷艳一本正经的倚天难得一见的憨态，随后眼珠子一转，玩心大起，说什么也要趁机占一占倚天的便宜，便故意逗弄他道：“其实老头子和我说了，我们俩是一起出生的，谁像他一样能喝酒，谁才是哥哥。倚天你看看，你连坐都坐不直了，怎么会是哥哥？”
　　“……”
　　“所以我是哥哥才对。倚天，你要乖乖的，以后得听我的话噢！”
　　这时候的倚天大脑已经转不起来了，听见屠龙这么说，竟真的皱起眉头煞有介事地考虑起听话的问题，要不是屠龙根本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家伙，此时已不由得龇牙乐了起来，而倚天又对这熟悉的坏笑还有反应，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厮又没安好心，否则倚天可能真的要稀里糊涂地答应，然后逮着这事儿揪着屠龙揍上一辈子。
　　不过现在的倚天想揪着屠龙揍上一顿却在所难免。倚天挣扎着爬了起来，歪歪扭扭地挥拳扑了过去，却一个没站稳摔在屠龙的身上，反被对方卸了绵软的力道，按在身边当做人形拐杖挂起了屠龙的胳膊。
　　“好了好了，不闹了……本来想让你陪我喝酒的，结果你竟然醉得这么快……”屠龙嘟囔着，一边拍拍对方的肩膀哄哄闹情绪的倚天，一边也不管对方听没听见，自顾自地与他聊天吹水，然后端起酒杯又喝了起来。
　　而倚天也没能精神太久便又犯晕了，从屠龙搂着倚天喝酒逐渐变成倚天靠着屠龙打盹。等到屠龙不知不觉喝过了量也醉了，于是玄铁爸爸回来看见的就是空空如也的酒坛和瘫在地上你枕着我我压着你滚作一团呼呼大睡的两个崽子。
　　玄铁爸爸一手扛一个将二人抱回房间，然后开始心疼美酒。雕妈没好气地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有啥，想要哪儿的好酒本大爷我翅膀一震就是一个来回，有本大爷罩着你，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