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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

  •   第十九章

      出身王府实如燕,草原之姝天性诚。
      狩猎未出先口角,回营方晓对头争。

      小燕子自永琪去狩猎后,倒也还老实的待在宫里。可自从初一那日出门打架救了真儿后,紫薇便时常来宫里陪着她,如此一连几日,紫薇怕她总闹着要出宫,再惹出点什么事情,可是真哪边都不好交待了。小燕子也听了紫薇的劝,再说现在让她出宫,也只能允许她在会宾楼待着,没有永琪他们陪着,只有一个柳青,众人说什么也不让她去逛逛街什么的,所以出宫跟待在宫里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这日才吃过早饭,小燕子正在房里练字,紫薇又进宫来陪她了。
      “小燕子,这么早,练字?”紫薇笑着进了她的房里。
      “哎!紫薇,你怎么这么早进宫来了?”小燕子看到紫薇,忙笑着放下手中的笔问道。
      “哦,也没有什么,还不就来看你!——对了,我刚才去给皇额娘请安,才知道过几日就是老佛爷的寿辰了,不过皇额娘说了,今年皇阿玛不在宫里,况且老佛爷的意思也是一切从简,所以也就不打算像往年那样大张旗鼓在太和殿设国宴了,费财费力的,就只叫一些经常走动的皇亲国戚在保和殿设家宴。”紫薇对小燕子说着刚才去皇后那请安的事。
      “是吗?”小燕子边端起桌上的茶,“可是早上我过去的时候,皇额娘怎么没跟我提过?”小燕子诧异着道。
      “你啊!”紫薇也拿着茶碗,摇着头笑着说,“就算皇额娘跟你说,你能帮什么忙?你不给她添乱,已经够好的了!你忘了前年了?你拍着胸脯跟皇额娘打保票,说会给老佛爷一个生日惊喜,结果怎么样?惊喜倒没有,惊吓倒是不小!”说到前年的那场“盛宴”,紫薇可是记忆犹新啊!小燕子本来是想要自己表演给老佛爷看的,谁料想原本的殿前“彩带飘舞”却变成了“火带乱飞”——她想要表演“特技”,哪知一个不当心,仗着轻功飞来飞去时,抓在手里的彩带居然让旁边点着的灯火烧着了,结果可想而知。老佛爷也哭笑不得,虽然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开心,可总是出状况,而且总跟“火”扯上,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意外!
      “我哪有啊!”小燕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又不服气的说道,“那你怎么不说去年,老佛爷生日时,我送的那个‘贺礼’,把她逗得那么开心!”
      “去年?你自己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永琪不放心,先试了一口你做的那个‘福如东海’——不试还好,一试你的那个‘酸辣红烧肉’只怕是要靠边站了!不但把糖放成了盐,还一股奇怪的味,真不知道你怎么做出来的?!”紫薇想起小燕子的那个寿礼,就无言评价了。
      “我后来不是重新按食谱做了嘛!”小燕子抿了口茶,又道,“我怎么知道发酵的时间不对味能变成那样啊!”
      “所以啊,皇额娘没跟你说还是考虑过的!你今年再闹出个‘莫名其妙’的‘寿礼’,不只我们大家,恐怕连皇额娘也只好下懿旨让你以后不准管这些事情了!”紫薇笑着道。
      “哪有那么夸张?”小燕子不以为然道,“再说了,哪有皇后下这种懿旨的?”
      “哎!以前是没有,不过以前不是也没有出现过你这种不在‘格子’里的‘格格’吗?所以这就叫‘因才下旨’了!”紫薇解释道。
      “哎!这个‘格格’,还真不是我干的!”小燕子边放下茶碗,转念又对紫薇道,“你最近怎么这么空啊?夫君不在家,你就偷懒不侍奉公婆啦?”小燕子坏笑着问。
      “你说什么啊!”紫薇微笑着,方细细解释道,“阿玛他最近都是天未亮就出府了,天黑透了才回家,一回来也是常待在书房,我都很少在家见到他。听额娘说,阿玛好像是在帮纪师傅查什么湖广两江一带赈灾的事儿,看上去像是牵连甚广似的,所以额娘就嘱咐我和府里的下人不要去打扰他,额娘也只是每日带带冬儿,偶尔出府一趟,所以我在家里也是无所事事,多进宫来看看你也是额娘准许的,她说我总待在家里也没什么要紧的,闷着也是闷着,不如到宫里来陪陪你,两人说说话也好。”
      “是吗?这样啊!”小燕子歪着头,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又问道,“哎,你刚才说的什么赈灾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我倒是不太清楚,不过听额娘的语气,我估摸着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了,不然阿玛也不至于忙得如此!——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紫薇觉得小燕子的态度倒是奇怪。
      “也没有,只是我记得之前永琪看过萧剑的信,好像也嘀咕着什么‘不是不应该’之类的话,好像也跟赈灾有关似的,所以我才问问你,不过永琪后来好像就没再提过这个了。”小燕子回答道。
      “是吗?看样子像是要发生什么了!”紫薇若有所思着道,“希望不会再出什么大事了!”
      “但愿啦!我可不想再出个‘齐志高第二’的事啦!”小燕子叹着气,发泄着道。
      如今且说永琪一行人经过数日赶路,已经到达了木兰围场。这木兰围场位于承德避暑山庄北,林深菁密,水草茂盛,是极好的狩猎之地;且背面接壤于蒙古草原各部,原本就是一处水草丰美、禽兽繁衍的天然草原,而此号有“千里松林”的木兰围场也曾是辽帝等历代北狄王孙贵胄的狩猎场所,到了大清年间,更是被视为举行军事狩猎等活动的要地。且当初圣祖康熙爷之遗训也明示,“骑射乃国之根本要事,后世子孙务承此行,切勿放轻”云云,乾隆自是全力遵照。况大清自圣祖康熙帝起,狩猎木兰时,往往还要会聚蒙古各部王公,以笼络蒙古上层贵族。这年,乾隆到达承德后,决定下旨力邀蒙古科尔沁左翼中旗博尔济吉特氏达尔罕亲王罗卜臧衮布一同前往狩猎。这达尔罕衮布亲王可是来头不小,他是科尔沁左翼中旗扎萨克达尔汉亲王满珠习礼的曾孙,而满珠习礼正是太宗孝庄文皇后的父亲,而他与乾隆也是儿女亲家,他的第三子辅国公色布腾巴尔珠尔,正是乾隆与孝贤后所生之小女儿,固仑和敬公主的额驸。当然,这次的狩猎,巴尔珠尔也被邀出京同行。
      乾隆等到达木兰围场后,因东宫庙仍在修葺,便扎营至东宫庙附近,只等衮布携科尔沁部下众人来后,方进行狩猎。这日,众人扎营收拾好后,尔康便叫出永琪,萧剑和鄂诚安,说四人先去猎区周围转转看,大伙却正是无聊至极,听了他提议便立刻同意了。
      四人各牵了一匹马,背着简易的弓箭装备,出了营区便一路向西北方奔驰了约一个时辰。一阵疾驰后,众人方放慢了步子,商量着打算抓几只兔子或者其他的小猎物,一来活动活动筋骨,二来也可以练练大家的身手,因为狩猎中,最难射的反而是体积小的猎物。
      正说着,只见两只肥肥的兔子出现在十几米以外,永琪方要尔康和萧剑两人先设,他和诚安再等猎物。尔康和萧剑自是不跟他客气,各自拉弓搭箭,“嗖嗖”两箭齐发,自是百步穿杨,那两只兔子自然是当场毙命,而永琪和诚安方拍手叫道:“好箭法!”
      众人继续前行。谁知转了方向后,徐行了有约莫半个左右时辰,却再也没见什么猎物。永琪正估摸着是否已经出了狩猎林区范围,只见在前方大约一射之处,出现一团小小的白影,可刚看清楚,那物体已经向南跑去了。“是只白狐!”萧剑大声叫道。
      “对!我去追!”永琪说着,便一叠声“驾”的策马而去。
      “哎!你等等我们啊!”尔康在后面叫道,其他三人也忙尾随而去看永琪的成果如何。只见他单手抓着缰绳驾马疾驰,弓已在手,又迅速从背后的箭囊中抽出一支利箭,方用单脚拉开弓,又手顺势搭上箭,略微瞄准猎物,方果断的设了出去。只见前方那白狐已是中箭而亡了。三人见他这般身手,不禁互相微笑,心下甚服。
      “永琪,你的箭法可是尤甚当年啊!福尔康自叹不如!”尔康策马过去,笑着抱拳,对已停下来的永琪道。
      “尔康,你别取笑我了,我这两下子还不都是跟兆惠大将军学的!”永琪倒是不好意思的笑着道。
      “五阿哥,你也不要自谦了,去把那‘战利品’取回来吧!”诚安接过话茬道。
      永琪便下马,朝着十几米以外的那白狐走去。正要接近那白狐,只听耳旁仿佛一阵疾风,永琪连忙弯下身去,低身一躲,只听“嗖”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从身后不远处飞过,待他再直起腰来,只见一支箭插在了离他约十米的树丛中,但再仔细看看那箭尾,上面似乎绑着点什么东西在飘,而它直插树木的方位,应该会从自己身边飞过,却似乎不像是要射自己。三人见此大惊,忙各自下马,跟着上前来看个究竟。永琪也回头去看箭射来的方向,只见翩翩两骑以到跟前,却是两个蒙古打扮的年轻男子。
      只见那两名男子来到永琪跟前,方下马,其中个高的一人朝永琪众人厉声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
      永琪等人听他这么问,面面相觑,心下甚是奇怪,众人打量了一下这两人,长得倒都是眉清目秀的,尤其是刚才开口说话的那位,更是英气逼人。尔康便先开口回问道:“那阁下又是何人?”
      “这不用你们管——可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那男子没回答尔康,又开口问。
      “我们当然知道这是何地,但不知阁下有何指教?”永琪回答道。
      “知道?知道你为什么去拣那白狐,你懂不懂行猎规矩?”那男子盯着永琪道。
      “行猎规矩?”永琪奇怪的重复他的话,方又礼貌的问道,“那么倒要请教阁下,在下到底坏了什么行猎的规矩呢?”
      “我说,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那男子听永琪如此说,便不客气的振振有辞道,“这白狐明明是我射中的,你为什么抢我猎物?”
      “你射中的?”永琪狐疑着倒,方浅笑着冲那男子抱拳道,“恐怕公子弄错了,这条白狐是在下射到的!不过……如若公子实在是想要,那在下赠与公子也行!但……怕是需要公子为刚才的行为道歉,在下方愿意割爱!”
      “什么?我道歉?”那男子听了永琪的话,立刻生气着道,“你有没有搞错啊!这条白狐本来就是我的,我要你让什么?我道什么谦啊?倒是你啊!你应该向我道歉才是!抢了人家猎物还‘恶人先告状’!看你长倒像个‘巴图鲁’似的,没想到是抢人家猎物的小人!”
      这时,只见一旁一直不说话的那个个子矮点的走了过去,拉了拉他的袖子。
      “公子,你讲不讲道理啊?”永琪压着脾气道,“我好声好气跟你讲话,你倒好,事情没弄清楚,张口就骂人。”说完,便小声嘀咕了句“真是的,有没有教养啊?……”
      “你说我没教养?”谁知还没等永琪嘀咕完,那男子立刻接口道,“你才没教养呢!也不知道你娘怎么教的你!居然会有你这种人……”
      不提娘倒还好,一说起额娘,永琪便想起自己的亲娘,已经过世的愉贵妃,方忍无可忍大声道:“你!简直不可理喻!”说罢也不理那男子,径自去拣那只白狐。
      “你住手!”那男子见永琪要去拣白狐,方叫着,从他背后去抓他,谁知永琪被他一抓,倒是立刻转身去反抓他的衣服,哪知那男子也是会功夫的,两人便打了起来。
      “格……公子,你们停停,不要再打了,公子……公子!”只听旁边的那男子叫着,口气倒像是那高个男子的随从。
      “永琪,你们不要再打了!”尔康见两人如此,便在旁边大叫着道,“这本来就是个误会,实在不至于如此啊!”
      永琪边跟那男子对着招,边回答尔康道:“尔康!你也看到了,不是我要跟他争,实在是他太过分了!今日不教训他,只怕他日后会更嚣张!”
      “你说谁嚣张?!”那男子听到永琪边跟他打,还要边说他的不是,便更加生气。这里尔康,诚安和萧剑都是极力的想劝住他二人,而那男子的武功毕竟不如永琪,渐渐的便支持不住了,尔康和萧剑对望了一眼,便双双跳入战圈,一人拉住一个,让他二人先停手。
      “哎!永琪,大家都稍安勿躁,心平气和的说清楚不就行了?”尔康拉住永琪道。
      “这话你别跟我说,你应该跟他说说才是!我刚才一直都在忍他,可你看看他!”永琪挣脱着尔康,气愤的冲他道。
      “你……你快放开我家,我家公子!”只听一旁
      “好了好了!”萧剑也抓住了那男子,朝他道,“公子,我没有恶意,可如果你不能控制你自己的情绪,我只有这么抓着你了!”
      “你,你,你放开我!”那男子叫着道,听萧剑这么说,方又冲永琪道,“好了好了!你说这白狐是你射到的,有什么证据?”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是你射到的?”永琪反问他道。
      “射白狐的箭啊!肯定是我的箭!”那男子挣脱开萧剑,又冲众人道,“我的箭上有记号的,箭尾端都有根紫色的绳结!”说完,便回头指了指自己乘的那匹马,众人见那马上挂着的箭囊里,还插着数十支箭,每根箭的箭尾,都有一根他说的紫色的东西。永琪方想起来刚才见到那支插进树木从的箭,箭的尾端似有什么东西飘,原来就是那个绳结。
      “可是,射这只白狐的箭,根本没有你说的绳结啊!”这时,诚安方将捡回来的还插着箭的白狐给那男子看,方又道,“倒是你仔细看看这里,这儿刻这一个‘五’字,就证明了,这箭是永琪射到的,而并非是公子你!”
      “什么?让我看看!”那男子不相信的道,忙抢过那白狐,仔细看了看,方又气冲冲的道,“哼!肯定是你使了‘偷天换日’这招!把我的箭换掉了!”
      “你!”诚安听他这么说,也无言以对,只有狠狠瞪着他。
      “公……公子!”这时,只见那随从在那男子身后,朝那男子轻轻的道,“确实是人家射到的,奴……奴才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位公子刚才……刚才并没有做手脚……”
      “苏日娜!你!”那男子便气呼呼的叫着随从的名字,又微微转身,小声着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可你要我怎么下台嘛!……”说罢,又转着眼球看了看众人,方低头不语道。
      “好了,既然是误会,大家也不必放在心上了!”尔康见那男子已经软了下来,方打圆场着说道,“这只白狐呢,在下就代永琪送给公子了!”说罢,便也不管永琪怒瞪着他,便将那白狐递给那随从,又朝他们道,“我等也出来很久了,要回去了,公子,后会有期了!”说罢,转身去牵自己马,跟萧剑两个拉住永琪往回走去。
      他四人已经骑上马渐渐远去了,这里那随从方冲那男子道:“格格,您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那男子打扮的人若有所思的回答道,“不过他们肯定不是科尔沁的人!”
      “好了,管他们是谁,格格,我们出来也这么久了,还是回去吧,只怕王爷现在老早派人到处找咱们了!”那随从妩媚的一笑,便过去牵过二人的马来,两人上马而去。

      “哎,你们说,今天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回到营中,诚安问道。
      “她们应该是两位姑娘!”萧剑开口道,“只是,这围场重地,她们怎么会在那里呢?”
      “难不成又是来要‘见皇上’的?”尔康打趣道。
      “好了!我才不管她们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总之不要再让我见到那个高个子的,否则,我一定对她不客气!”永琪仍然余怒未消,又对尔康道,“尔康,我知道你想劝合,可你也不能把那只白狐送给她啊!那白狐毛我是想给小燕子的,唉!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啊!”尔康听他如此道,便拍着头道,“唉,也怪我!好了好了,等皇上再狩猎的时候,我‘还’你一只,行了吧?”
      “那倒不用!还是我自己射吧!”永琪没好气的回答道。尔康见他如此,只有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众人慢慢悠悠的各自回帐,谁知马上有下人报,说皇上传他们很久了,不过他们都出去了,叫他们回来了立刻去大帐面圣。众人听了传话先是一惊,忙换了衣服来到大帐。
      还未进大帐,只听见帐中隐约的传出了些笑声,像是乾隆的声音,又不像。四人连忙通传了进去。
      “你们跑哪去了?——来得正好,赶快见过达尔罕衮布亲王!”乾隆笑面盈盈朝四人道。
      “见过衮布亲王!”众人忙作揖行礼道。
      “哎!不必客气不必客气!”衮布笑嘻嘻冲众人道,又转身朝身边的人说了什么,那人便应话出了大帐。这里乾隆等他四人坐定,便一一介绍了他们。大家一起说着些家常。
      谁知过了一会儿,衮布见方才叫出去传话的那人已回,便朝乾隆和大伙说:“皇上,这次本王来这木兰围场,我那小女儿也是吵着闹着要跟我一块,我拗不过她,便把她带来了,现在,让她进来面圣,不知可否?”
      “哦,是吗?是……是诺敏郡主吧?哈哈哈哈,好啊,说起来朕倒是很久没见过她了啊!”乾隆笑着道,“叫她进来!”刚说完,便见一身着深蓝底碎花蒙古装的女子走进了大帐,永琪等人不看还好,一见便都大吃一惊,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与永琪抢那白狐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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