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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第一百五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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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只是一时的冲动。
但真的做了以后竟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灯光昏暗的浴室中，酒瓶散乱的堆放着。
依旧穿着演出时的服装，但外套已经不翼而飞，黑色的衬衫经过一夜奔波后变得皱巴巴的，此刻被冷水浸透紧贴在身上，红色的领结被粗暴的扯开，散散搭在颈间。
血液越流越多，身体随之越来越冷，晕眩感逐渐加强，仰躺在浴缸里的黑发少年眨了眨眼睛，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了。
就这样吧……
反正活着对自己而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不要睡。】
“……谁？”楚云觉得自己大概是血流太多了，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解释在窗户和门都紧锁的情况下，眼前却突然出现一个金发金眸的西方男人？
而且还是半透明的……
幽灵吗？他迷迷瞪瞪的想。
总不会是小雨看的动画片里面出现的，只有主角能看到的守护精灵吧？
【阿云，不能睡。】男人看着他，璀璨的金眸中涌动着焦急和浓重的担忧。
一个不知道是幽灵或是其他什么的存在担心他？
他突然想笑，在那个男人澄澈的金眸中倒映出的自己也确实是在笑:“但我好累啊……就五分钟好不好？”
【不行。】男人说。
“凭什么啊，小气鬼。”他下意识的嘀咕了一句，有点不满。
但面前的男人却无法再回应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金发男人一点点在他面前消失。
怎么回事？
他突然很惊慌。
又要消失了吗……
来不及思索这个“又”字代表着什么，他奋力从浴缸里爬出来。
“不准走！”他伸手去抓男人的衣摆，却只抓到了一团空气。
他愣了一下。
没有实体。真的……是幽灵吗？
金发男人对他微笑，眼眸温柔如海:“你要好好的。”
“下次，不许再这么冲动了。”
过于熟稔的责备口吻，像是一个与他相处多年的长辈。
他说完这句话，不等楚云回应，修长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他面前。
由于失血过多而五感变得迟缓的楚云，努力眨了眨眼睛，朦胧的视线中，自己的伤口……已经结痂。
明明泡在水里，伤口是不可能会这么快结痂的！
是他……不想让自己死？
“嘭嘭嘭！”
“嘭嘭嘭嘭嘭嘭嘭！！”
激烈的拍门声突然响起。
楚云回了下神，拖着失血过多现在头晕目眩四肢酸软的身体想去开门，却眼前一黑，倒在了浴缸边缘。
意识模糊间，最后听到的声音，是一声悲痛欲绝的哭喊——
“哥！”
对啊，怎么能忘了……
他还不能死。
对不起啊……
迷蒙的视野中，八岁的小女孩在无助的哭泣。
眼泪一滴滴打在他脸上，噙出一片冰凉。
对不起啊……
他想要像以前一样摸摸女孩的头安慰她，却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的说:
——对不起啊，让你那么难过。
******
楚云醒来时，暮色早已西沉。
眼前一片昏暗，身体传来阵阵绵密的钝痛感……
他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今夕是何夕。黑如泼墨的凤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茫然，纤长浓密的眼睫在黑暗中像蝴蝶羽翼般轻盈颤动。
脑海里突然想起的记忆让他不知所措，他以前认识一个金发男人？那个人救了自杀的自己？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他会忘记呢？
自杀的事暂且有些印象，救了他的金发男人在他记忆里简直是一点痕迹都未留存。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Hibari ! hibari……”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稚嫩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
“是……云豆？”他有些诧异的动了下脑袋，头皮却立刻随之传来拉扯般的痛感，“……我的脑袋不是你的窝。”
他无奈的说:“下来。”
软软小小的一团黄色扑棱着翅膀从黑发间离开，转而占据他胸前的半壁江山，并在上面欢乐的蹦了个迪，口中还高呼着别人的名字:“hibari……”
楚云坐起身，戴上眼镜，点了下在他胸口唱k的小叛徒脑袋:“我现在可不叫这个名字了……”
“嘶——”手腕处传来一阵痛感。
楚云定睛看去，昏暗的视线中，可以看到右腕被层层白色绷带缠绕。
“……”没想到梦境和现实竟然互通了。
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及时清醒过来，或许就会在梦里无知无觉的死去吧。
果然不该小看他——D.斯佩多。
不过……是谁帮自己处理的伤口？云雀君吗？
“你醒了。”
清冽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明亮的灯光。
他眯了眯眸，适应光线后缓缓聚焦的眼眸中映入少年修长的身形。
黑发少年站在接待室门口，神色平和，一手提着包装盒，一手按在开关上。上身单薄的白衬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在冷白的灯光下宛如冰激凌上快要融化的奶油，有让大多数人舔一口的冲动。
楚云自然不会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比起白天，少年现在的样子似乎平易近人了许多。
少年走到他面前，把包装盒放在桌上:“草璧送来的晚饭。”
“hibari……”有了吃的果断选择抛弃主人的小黄团理直气壮的飞到包装盒上，小扁嘴笨拙但不屈不挠的啄着结口，却半天解不开，顿时像受了天大委屈一样向自己的主人求援，“hibari、hibari !”
把结口解开，打开盒子，挑出团子能吃的放在小餐盘里，看着毛绒绒的小黄团终于安生下来，欢快的进食起来，楚云转头看向少年:“我的伤口……没什么想问的吗？”
“我已经知道了。”少年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目光中掠过一丝冰冷，这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楚云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没等他加以确认，下一刻少年已经起身，“我有事，要出去一会儿，你就在这里等我。”
“……”并未对少年的话给予回应。沉默了下，他突然问:“你的认定怎么样了？”
“通过了。”少年皱了下眉，但还是回答了他。
那么屉川了平的认定十有八九也已经通过了。毕竟今天的事件算是两人一起解决的，没道理云雀通过屉川那边毫无动静。
兔子的认定应该是放在最后，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库洛姆和骸。
“我跟你一起去。”他抬手顺了顺正埋头苦吃的云豆软乎乎的小脑袋，神色带着点漫不经心，“你是要去黑曜吧？”
少年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他。
他挑起唇角:“谢谢云雀君，但是我比较喜欢自己亲手报仇。”他还是很小心眼的。惊扰到那两位安息的人，不可饶恕。
少年又看了他两眼，转身就走:“跟上。”
“嗨嗨～”他立刻起身走到他身后。
后者却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认不认识……”话语突然顿住，他的目光穿过他，落在更后方的位置。
“嗯？”他不解的拧眉。
“没什么。”云雀却突然停止了这个话题，转身走了出去。
“……”
楚云似有所感的回头，目光仔细的巡视了四周一圈，却依旧一无所获。
是只有自己看不到的存在么……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很讨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