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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失踪的嫡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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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怀槿,甄怀槿,我要见甄怀槿。甄怀槿你听见了吗?我要见你。”只见人群中冲出一个女子,突然拦在轿子前。
女子身着青色罗裙,外罩素色披肩,眉若青黛,唇若朱果,双眼如雾,长发挽成双环发髻,用金钗固定,金钗上的木槿花姿态舒展,栩栩如生。还是个未婚的女子。
抬轿的大汉吓了一跳,轿子也颠了颠,甄怀槿毫无防备地磕到了侧壁,额头青了一块,他暗自抽气,只吩咐下人停轿。
刚回过神来,沈璐只觉头疼的厉害,不知这次又是落在了哪里,是什么身份,她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没有吭声。
将陌生的场景尽收眼底,沈璐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眼前的轿子上,她这是,在抢亲?
女子拦住了花轿,站在那里,却没说话。
“哪里来的女子?”轿子停了,送亲队伍被迫停了下来,敲敲打打的乐队也断断续续地停了,周围的人们交头接耳。
“这女子也太大胆了吧,敢拦端王府的轿子?”
“凭这女子的姿色,要什么男人没有,何必豁去脸面,非要当街拦轿呢?”
“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这女子要抢亲?”
窃窃私语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沈璐更觉得头疼的厉害,她紧抿双唇,双眼凝神,眼眶发烫,眼前的场景却是没有丝毫变化。
头顶上没有任何称号。
听闻有人当街拦轿,附近的平民都聚集过来看看热闹,权当是未来几天闲暇时的谈资。
于是,本来还算宽敞的街道,不多时,就挤满了人,有些手头宽裕的人,甚至在沿街的茶楼里订了个位,喝着茶,慢慢看这闹剧如何收场。
女子站在红轿前,紧抿双唇,双眼注视着紧闭的花轿,对旁人的闲言碎语无动于衷,透着股倔强的坚持。
围观的男子们心中暗自摇头,只觉得,是哪家的男儿,竟有这本事,引得这般美貌的女子倾心。
半路停下的轿子静静地立在地上,轿子里的人沉默不语,而拦轿的人也默不作声,窃窃私语的人们,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
此时正是辰时,文武百官下朝回家,在马车上,纪志安端坐在矮几前,手上拿着一本杂谈,看的津津有味。当看到书上的某个小节时,他突然想起,今日似乎是某个同僚的大好之日。
啊,上次休沐日,端王府还送来请帖,邀他前去观礼。纪志安用书轻敲自己的脑袋,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就能忘记呢?他捋了捋修剪齐整的美髯,若有所思。
现在回府换身衣服,立刻赶去,说不定还能赶上端亲王世子拜堂。至于夫人,想到对方不喜热闹,他还是打消了二人同去的想法。
打定主意,这马车刚停,也没等小厮来拿来板凳,他就直接从车上迈了下去。
谁料,他刚下马车,一个家丁横冲直撞地往他这里过来,他身形一晃,还是站住了。
没等他晃过神来,对方倒是扑通一声跪下了,语无伦次说了一大通话。
纪志安迟疑地后退了一步,悄悄看了一眼府邸的牌匾,没错,这是纪府。
所以,这算怎么一回事?
纪志安有些纳闷。
正值国子监休沐,一早拜见了母亲,纪泽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准备吃早食,却听见有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走近了隐约能听到些许,端亲王世子,嫁人……
甄叔吗?
父亲和端亲王世子平辈相交,他这做儿子的,自然差了个辈数,虽然对方只比他年长七岁,喊叔有些奇怪,但……
“不好了,不好了,少爷不好了。”
突然,他的小厮从走廊尽头跑来,满脸惊慌,嘴里还大喊三声。
纪泽单手叉腰,等着对方过来,神色懒散,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少爷。”近了,小厮忙停住身形,他紧张地环顾四周,吞了一口唾沫,小声道,“安,安小姐当街拦轿去了。”
纪泽站直了身体,皱眉,奇怪道,“什么安小姐,与我……”何干。
等等,安小姐,安,安宁?
他心感不妙。
“拦轿,拦谁的轿?”
“端亲王世子的。”
他就知道,这女人,净给他惹麻烦。
她是不是完全忘记了他俩还有婚约在身!
竟然还敢当街拦轿,她这是嫌自己名声太好是吧。
“拦轿。”纪泽磨牙,喉舌间挤出一声气音,“出息了,还会当街拦轿了。”
也来不及吃早食,他随意披了一件外衣,带上几个得力的仆人,就准备出门处理,现在正是父亲下朝的时候,赶急的话,说不定能瞒过父亲,私下解决此事。
“安小姐拦住那轿子有一段时间了,附近的人都赶着看热闹去了,这事连官府都惊动了,可就因着安小姐女子的身份,还在僵持着。”
小厮本是按少爷的吩咐,去买老夫人爱吃的点心,回来路上无意间见到这么一幕,差点没吓破胆,忙跑回来通风报信了。
纪泽眉头紧皱,神色严峻,结实有力的大长腿快步往府外走去,扬起的袍角暴露出他内心的焦灼不耐。
安家的人怎么就不知道看住那家伙呢?
都闹成这样了,就没个人去阻止一下?
不,或许他们根本就是想趁机攀上端亲王府呢。纪泽心中嘲讽,那也得看她们有没有这本事。
“父亲回来了吗?”边走着,纪泽还不忘确定一下父亲的行踪,虽然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可私心来说,怎么样,安宁那女人也是他的未婚妻,怎么着也得去看看,总不能让对方在外边撒野。
可要是被父亲知道,一定不会让他出门淌这趟浑水。
绕过蜿蜒的长廊,长廊两侧的花园里,栽种着各种名贵的花草,即便是在初秋,依然生机勃勃,姿态舒展。
然而,纪泽完全没有心情停下来观赏,头一次觉得这府邸大也不是一件好事,为何府门如此遥远,他只恨不得立刻冲到事发现场。
“等,等等,少爷。”正努力地赶上少爷的步伐,小厮擦了擦汗,抬头,却见远处一片绯色的袍角接近,定睛一看,惊出了一身冷汗。
“老,老爷。”
听到管家的话,纪泽心跳骤停,他下意识地抿住呼吸,抬起头来,眼前突然从拱门后出来的男人,不是父亲又是谁。
纪泽停下脚步,有些局促地待在原地,低着头,老老实实地打了一声招呼,“父亲。”
这么说似乎有点冷淡,纪泽连忙补了一句,“父亲你这是下朝了?吃早饭了没有,我让厨房给你去做。”
站在纪泽身后的小厮,将脑袋埋得低低的,我的少爷啊,老爷要用早膳,何须你亲自安排?
这话完全不是你平时的风格啊,就算老爷本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么一说,可不就是明显的做贼心虚吗?
纪志安捋了捋美髯,注视着眼前已然比他还高的孩子,心中感慨,这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二十年,一下子,孩子长那么大了,都懂得年少慕艾了。
谁不是年轻时候过来的,他也曾给小娘子抛花送锦囊,自然也能明白儿子紧张在意的心情,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拍了拍对方的肩背,“想去就去吧,记得说点好听的,别又惹恼了人家小姑娘。”
“父亲!”
到底是谁惹恼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