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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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旖旖边往里走边扫视过去，发现竟有几张熟面孔了。她轻轻一笑，“都不要多礼了。我素是不喜欢什么俗礼的人，也没个什么头衔在身上。你们如此倒是叫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众人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这位小姐说的是不是真的。一时也没人敢接话，毕竟对她到底都不熟，外人说她性子不好，轻易会动怒，可是到底也没有真的看过她发脾气。今日她进来的一通子话倒叫人觉着她是个好相处的人。甚至有几个年纪小的姑娘忍不住壮了胆子去打量她。
今日高旖旖是由着丫鬟们妆扮的格外齐整才来了。一身蜀锦做的裙，刚进来的时候外头还搭了薄的裘衣，此时挂在丫鬟的手上。头上的珠翠倒也不如众人之前想的那般满头，只一副红宝石的头面，只雕琢格外精细，远远看去还以为真簪了一朵花在鬓一般。她原本就长得好，此刻又微微带笑，倒叫人看的呆去。
而高旖旖已经坐下了，她咦了一声，“便坐吧，都是年轻姑娘间的相处，没那么多规矩的。”
张关雎是她一进来就盯着她了，此刻还能听到后头几个面生的小姑娘轻声嘀咕，“这高小姐竟然长得这么好看，真的没想到。”
“可不是，她刚才朝我微微一笑，我都有点腿软，真的不是怕的。是，是，就是太好看了……”
“对啊，而且我看她好像也很温柔的，一点都不像外面传的那么厉害的，这么好看的女儿，我是左相也不肯拿出来给别人看啊。”
“好好哦，生下来父亲就是左相，哥哥要么是尚书大人，要么就是统管禁军的，更不说自己还长得这么好看了……真真是含了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小姐。”
张关雎捏了捏自己的酒杯，不禁想起那日在余安侯府，高旖旖站着看着要么跪着的要么半蹲着的她们，高高在上的样子，眼神也是满是不屑，轻描淡写的就毁了一个人家，可那人家如何也不是她特别关心的。只是她不过是出来说了两句公道话，那话便是传出去也是挑不出半句的错的，可是最后竟也要由父兄领着去相府赔罪。
她想起那日父兄看她的眼神，到最后知道被原谅了之后松了口气的样子。她真的不甘心，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是京城里头的贵女，自己就要差这么多。是，她知道后头那些小姑娘们说得对，那高旖旖是出身高贵，便是公主也不敢给她脸色看，长得不过是略有两分姿色，哪里比的了她的姐姐。她转头看了看张姚洲，又抿了抿唇，靠上去轻声的宽慰到，“姐姐，你莫看她这个惺惺作态的样子，她是个什么人我们还能不知道？幸而姐姐没嫁去高家，不然若是还得唤这人一声姑母，真不知要被蹉跎到什么地步了。”
“关雎住嘴。”张姚洲斥道，又转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听到了才转过来，声音更压低下去，“这种话可是你能说出来的？你莫不是忘记了前些日子父亲对你的责罚。若是这样的话再传到高家去，你还要不要命了。”她微微敛眉，“她是不是惺惺作态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又何必去得罪她。再说，在这个京城里头，别说叫她一句姑母了，便是叫她一声姑奶奶，乐意的也大有人在。你又何必在这儿不满。”
张关雎到底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些，“那毕竟……我就觉得她就是特意来找我们家的事。就是看我们张家不满已多。”
“她若是真的看我们张家不满，惯不会如此做法。她大概根本就不会把张家放在眼里罢了，无论是你还是我，在她眼里还不是一样。”
“可姐姐是京城里头数一数二的美人，我就不信她没有一点的嫉恨。”
张姚洲忍不住笑起来，去拍自己妹妹的脑袋，“说真的她有什么可嫉恨的。她能够得到她想要的所有东西，哪里还会去嫉恨别人。”她的视线缓缓的落在高旖旖身上，“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偶尔也会觉得有些许可悲了，因着人生的毫无期盼。”
张关雎不明白，她还要再问，就听她姐姐说，“走，我们去给高小姐敬一盏酒，便说是赔前些日的不是了。”
张关雎虽是不乐意，可到底还是听的姐姐的话，提了裙子一起过去了。
而被关心是不是会有些可悲的高旖旖，正歪着头听陈怀玲与她说话，倒还觉得有两分有趣，她说的事她之前也听过一些，不过是听那些爷们郎君来说的，同样的事从娇滴滴的姑娘这儿说出来倒就大不相同了。她喝了两杯果酒，虽觉得不算十分好，可也算过的去了。陈怀玲便说，“这是陈了一季的果酒，度数倒高些，不知小姐是不是喝的惯了。”
她晃了晃酒杯，又指了指凉月，“我这丫鬟酿果酒倒是有些名堂出来了，到时可叫她与你的丫鬟探讨两番，你这酒虽是香甜，却是涩了一些。”
陈怀玲便道谢，“如此倒是最好了，我这儿的丫鬟小子虽是对这个有两分研究，可到底还是不算的好字……”刚说了两句就看到张家两姐妹朝这边走来。
两人过来便又是福身，又是赔罪敬酒的。高旖旖向来没什么规矩，可场子里的也都是姑娘，此刻她也就算半跪坐着，让自己的小腿休息休息，然来人行礼了她也没有要坐正的意思。听罢张姚洲说的话，就说，“这事儿我知道一些，不是已经来赔罪过了？高家的人也不是小肚鸡肠的，说罢了，就不会再计较了。”
张姚洲便说，“小姐不计较是小姐的宽容，我们却还是要来与小姐赔罪的。”
高旖旖要说什么，却想起了什么，就忍不住笑了下，“我倒是忘记了，这位便是那位美比富贵花的张家大姑娘了？抬起头来我瞧瞧？”
这算是十分的不敬又不给面子了，偏高旖旖不觉得，她脸上甚至还带着笑，似乎只是单纯的想看一下这位出了名的京城美人的样貌。可是落在张家姐妹那里，却是高旖旖把她当随意的人，可呼来喝去的那种了。比起面色难看的张关雎，张姚洲倒是没什么反应，她微微的抬头，就望进高旖旖的那双眼里去。
她竟浑身一个激灵，只觉得清澈透明到让人无所遁形，又觉得像一个巨大的吸盘，这个高贵的小姐，竟有如同孩儿一般的瞳孔和眸色。她不敢再看，就垂下眼去。
高旖旖嗯了一声，“果然是美人啊。我是不与美人计较的，既然还特意来赔罪了，那我就特意的再说一次，罢了。”
张姚洲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飞快，说出来的话又好像只是嘴自己在动，“不敢当，在小姐面前却是无人称的上一句美人了。”
高旖旖被逗笑，她觉得看张姚洲的样子是个温顺的美人，又听她刚才前来赔罪的说辞十分的正经，现又听的她突然夸的自己，便笑，“你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原我们是能成亲戚的罢？我却忘了是何事了，如今一想我倒是少了一个有趣的侄媳了。”她也不想再说，挥挥手，“你们自己玩去吧，今日是我来参加你们的花宴，便和你们往常那么玩就好了。”
虽不知为何陈怀玲会请了张姚洲来，只是高旖旖自己直接的就说，不知是什么原因退婚了她，倒像是撇干净了自己和这件事没什么干系似得。
张姚洲又是福了一福，“今日得偿见到小姐，便已经是大幸了。可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小姐可否一听。”
高旖旖手里还握着那杯子，便一递，“美人何不就酒而谈，张姑娘如此美人我如何不听，只我也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张姑娘饮尽此杯酒。”
张姚洲抬头看她，见她坐在花树下，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压的粉嫩的桃花半点不娇艳起来，又是一手撑头，懒懒的笑着，眼角粉红，又媚又娇，唇上还有刚才喝了酒留下的光点子，她举着那杯子，广袖由着微风吹动，肩上也飘了两束头发，她浑然不觉，只含笑看她。若是此话由男子说来却是实打实的调戏，可是她偏偏……是一个美貌到极点的女子。
她接过那酒，没有犹豫的干了。话到嘴边突然变成了，“我听闻小姐时常住在白云庵礼佛问道，我对佛理也是十分感兴趣，却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分能和小姐一起探讨佛法。”
高旖旖见她喝完了那杯，还把那杯子收到了袖子里，知道她若是把杯子还回来，自己自然是不会用了，恁的没脸，还不如自己收着下去了再自行处理。她的这个行为看的高旖旖心内拍手，“既是喝了我的酒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啦。只是我还要在京里住上一段时日，若是我回了庵里，张姑娘便来吧。只是那时可就没有美酒，只有清茶一杯了。”
张姚洲笑了下，也不再说，便拉着自己的妹妹下去了。
边上的凉月给高旖旖换了一杯茶上来，忍不住劝到，“小姐，您怕是有些醉了。”她又把那披风拿过来，微微搭在她身上，“仔细别吹着了。”
高旖旖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的确有些烫了起来，又吐了一口热气出来，“是有些热起来了。”她有指了指陈怀玲，“便是陈姑娘讲的事都太有意思了些，就着酒多了两杯。”
陈怀玲也是一笑，她从张家的姑娘们来了之后就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此刻也是捧了自己的那个酒杯，矜持又柔顺的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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