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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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旖旖仔细的看了看迎上来的人，她自然知道在这种场子里只有主办的那人才会前来接待。虽说她倒是不太能记住只匆匆见过两面的人，不过这位姑娘却到底不算是不相干的人。今日是一袭绿色宽袖裙，妆扮的十分素净。倒是没有半分要吸引人眼光的意思，等高旖旖嗯了一声，她便站起身来走到高旖旖的身边，却也到底是有分寸，离的她半臂的距离，还差她半步，“自是知道小姐接了帖子开始，就开始盼望这一日了，今日也是早早的起了，只盼时间过的快一些。”
高旖旖轻声笑了下，又扫了她一眼，让兰溪让开一个位子，便让这陈姑娘走倒了她边上，“你倒是惯会说话的，只你我二人倒不用如此客套，很快便是亲戚了，没得让人看到以为我们如此生分了。”
可不就是十分生分了，陈姑娘走上来靠近高旖旖，又说，“到底还没如此，便是真的成了亲戚，对小姐还是该敬重，哪里就好随意放肆了。”她这话倒是嘲笑了前头的那位被退了婚的赵家小姐，指她随意的放肆得罪了高旖旖，如今便得了这么个下场。
高旖旖是不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她又瞥了那陈姑娘一眼，心底倒是想起了旁的事，就是为何她会夸她。倒好像是这位姑娘对她还有对她们高家都是推崇之至的人。说起来想要抱高家大腿的人却不知多少了，只是在背后还是言行合一的到底不多。那日却是从一个郎君的话里听到的。
爷们八卦起来的时候可轻易不比姑娘家差了去，那位爷会提到却是因为他家的妹子和这位陈姑娘有了争吵。多喝了两口酒，便不管不顾的把自家妹子的事都拿出来和这些个朋友们分享了。
“倒不是我对高家有何意见，左相大人经世之才谁敢称一句错。只是他家的小姐，大门不出却闲言碎语多少年了都没有断过，我便不信是一个怎样天上的人物，都是吃糠咽菜的，怎么就高贵的不许人提一句了。”
因着提到了自己，高旖旖自然就竖耳朵听了一句，边上的人便劝，“人家小姐可又没有惹到你了，你闲闲的可提起人家做什么？仔细你的嘴巴吧。”
那人便大声起来，“我有何可怕的，我行得正坐得端，便是说话也轻易不叫人找出差错来，只说我自己所见所闻，我如何可怕。”
众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便撺掇着叫他说了是何事，那人已是半醉，被推个两句就都说了，“我家妹子，怎样一个目下无尘的人物，她说的不好的人，那便像我似得，绝不会胡编滥造就来了。她说高家小姐如何，众人评理，可是说错？”他说着就打了个酒嗝，面色潮红，“那高小姐不仅玉石做车，黄金做盖，奢华无度，一个未嫁的女儿家，更是插手兄长，侄儿的婚事。莫不是怕别人说她不会当家还是不够跋扈了。”
高旖旖坐的不太远，她摇了摇扇子，也不恼，便说，“她虽是未嫁女，那左相对她如此看重，总是有两句话语权，提个兄长和侄儿婚事的意见，却也不算过了。”
那人一听是高旖旖说话，就走过来行了一礼，又说，“高兄，你与她大概多少年前是同宗，可那位小姐若是有你一半的气度与风华，想是那左相也必不把她藏在家中十余年了。”他噗通一声在高旖旖面前的几子前坐下，又说，“那高小姐因着赵姑娘对她出言不逊便毁了婚事，后又因张家姑娘在路上未曾给她行礼，便不许她嫁给她侄子，你们说说，便是公主也就这般了吧。”
越说越过了，高郎的身份，对外倒说是商贾人家的儿子，所以出手尤其阔绰，可是也不是没人去查的，竟查不出什么来，多少还是有心人，就怕她与高家有什么关系，此时连忙过来拉他，“兄醉了，如何可胡言。那赵家姑娘还未出嫁，便对小姐不尊敬，想是那护短的高三爷不肯娶了。再说那张家的，我可听闻是车里还有高大少夫人，对着自己未来的婆母不行礼，可怪不到高小姐身上。”见他还要再驳，连忙又说，“可这与你家妹子有和相干的，你只说高小姐如何如何，你家妹子可是得罪了她？”
他便一哼，“我家妹子与张大姑娘自小便是手帕交，此番受了这样的委屈，她如何不气恼。我今日倒是不想要说高小姐如何，只恨有些人家闭着眼睛的奉承。”他推开拉他的人又说，“我妹子不过在词会上为张家姑娘报了声屈，大抵是会因着太过气恼，说话难听了些，便惹得有些人好一顿的奚落。”
“奚落你妹子？怎么个说辞了。”
“原不过也是姑娘们的诗会，便有人写了诗来呛，我倒是记住两句，什么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间第一流。总归也不是她自己写的，照搬前人的罢了。”
高旖旖眉心一动，“不知是哪位姑娘了？”
“陈家的。”他一甩袖子，“照我说，我妹子说话半句错也没有，那高家小姐何人见过，最多不过是听闻美若天仙又才华横溢的。而张家姑娘富贵华丽如牡丹花，京城何人不知何其美貌？真拿出来比，张家姑娘不过就是落了一个出身罢了。”
边上的人笑，“那这位陈姑娘倒是有趣，她那句诗，倒是赞高姑娘花中第一流了。却不知是她自己心内所想还是刻意想取得高小姐的在意了。”
“我看便是奉承的话，也是年轻的姑娘，心思便如此深处，叫我妹子找我哭了一场，岂不可恨。”
众人听过便是笑的不行，只当姑娘间的拌嘴则也就没什么，还有人去劝，“便不管她是何用意，这词倒是不错的。”
“不过照搬前人的，有何文采。便只是个会捧旁人脚的。”
众人又笑，便匆匆揭过。
这事儿原本倒是不会在高旖旖这儿留下什么印象的，因为她看的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自然觉得别人会夸她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是。
她转头看向那低着头伺候在她身边的绿裳女子，真有两分本事的人的话，倒是乐意被她哄骗的。
陈姑娘给她介绍这个园子，又轻声说，“小姐小心。”她抬头朝高旖旖笑了下，“这宅子坐的久了，是前朝就留下来的，我幸而得了，便着人翻修，倒也不是大阵仗，便是想留着这些个古韵，这石阶便不如刨过的那般平整，小姐可要仔细脚下。”
高旖旖点头，“你这宅子倒是有两分意思，外头还有些凉意，里头竟是温温的风。等到了暑季，你这儿倒不如何了，到时候就封了帖子给你去我西边的宅子里住一段时日。”
陈姑娘便笑，“那我现在这儿谢过小姐了。”她无意的去扶高旖旖的手，又说，“里头倒是请了一些姑娘，小姐接帖子的时候，便之后又递了一份名单过去了，也没得什么出入，便是那些人了。”
高旖旖倒是不记得有这么一茬了，她偏头看了看凉月，见她点头了才搭话，“我原本也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了，只不过家里的人倒还是想着我在京里多住些时日，想着与京城里的姑娘们大多都不熟识，恰好你又来了帖子了，便来叨扰你了，还难为你事事周全。”
陈姑娘带着她们穿过两扇门，便听的里头已有人声传出来，“若是周全，那必然是比不得小姐身边的姑娘们了。我不过把自己这能想到的都去做了，倒也称不上事事。”
便是连凉月也忍不住侧眼看了她，高旖旖忍不住笑，“你不必如此小心，我听闻你在旁人面前夸我，料想在你心里我倒也不是会吃人的老虎。今日你是主，我是客，你便是不介意我过于随便就好，倒也不用小心翼翼。”她又想起什么，吩咐岔开两步的兰溪，“给陈姑娘准备的礼递过来了吗？”
兰溪便回，“小姐一说倒是了，怕是那些个丫头小子都不太灵光，奴婢还是自己过去盯着点。”
陈姑娘便说，“那叫一个人带这位姑娘去？这儿七绕八拐的就怕一时找不到了。”
兰溪福了福身子，“先谢过陈姑娘了，只这路进来奴婢倒是还是认得出，倒不麻烦陈姑娘的身边的姐姐了。”
高旖旖点头，“便是这个理，你自己速去速回，我这儿也离不了你。”
兰溪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陈姑娘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又担心的说了句，“真是不要紧吗？就怕一时找不到路耽误了功夫。”
高旖旖也不瞧她，“我这丫鬟惯是会找路的，你便不用担心这个了。也不会摸到旁的地方去的，也不要怕。”
陈姑娘一颤，“小姐说笑了，我这个宅子倒是无处不能与人逛的。”
“我便原本就是与你玩笑，倒是吓到你了。”两人说话间就进了园子里，这里倒是桃花梨花都开满了，香气扑鼻，正是真真春景。园子里玩笑的众人都停了下来，朝这边看来。
然后便一个个的站起来过来行礼，“问小姐安。”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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