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魍魉月之阶》水瓶第二星

45、那些被我们埋在地下的秘密2

　　梅格和柯赛特愣愣的看着男子一阵抽搐后，再也没有了一点声息。红色的液体从他脑后缓慢的流淌而出，染红了周围一大片草地。
　　这家伙……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柯赛特才壮起胆子，朝男人慢慢走了过去。她低下头，强忍着剧烈的恶心和恐惧，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已经没有半点呼吸了。这位贸然登上科尼岛，梦想着获得酬金一夜致富的警察先生，确确实实的死了。
　　“呼。”梅格吐出憋在胸口的闷气，一屁股坐在土地上，全不顾黄土弄脏了她了绿色的薄纱衣裙。
　　柯赛特则继续端详着男人的脸，被鲜血打湿了的头发粘在他的额头上，但并不影响女孩分辨出其中隐藏着的硕大弹孔。她装着胆子拨弄开他的头发，仔细研究着。
　　“有人帮了我们。刚才那一声是枪响，有人开枪打中了这家伙的脑袋，直接把他送上了西天。”
　　“有人帮了我们？”梅格吃惊的重复这女孩的话，并飞快的四下搜索着。
　　周围除了寂静的让人悚然的树林和月光，再没有任何活物的迹象。一阵寒风瑟瑟吹过，两个面面相觑的女子忍不住同时打了个哆嗦。
　　柯赛特偷偷挑高头，瞥了眼远处山顶上那栋房子里昏暗的橘红色灯光。她想自己大概知道是谁帮的这个忙了。不过，她并没有打算向梅格点破这个谜题。
　　刚才梅格不肯找Erik求救，柯赛特就猜到她是害怕对方知道是谁将警察引来科尼岛，既然这样，自己又何苦让她白费了一番心机呢。
　　“算了，梅格姐姐，不管是谁帮了我们，总之这位警察先生都不能再找所有人的麻烦了。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掉他的尸体。”
　　梅格有些茫然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柯赛特说的没错，不能把这家伙就这么留在这里，必须尽管让他消失。而让他消失最好的方法就是，科尼岛四周那无尽的海水。
　　梅格咬住嘴唇，一个挺身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用衣裙擦了擦满手的汗水和不小心粘上的鲜血，坚毅又绝望的光芒滑过她绿色的眼眸。
　　“柯赛特，我们动手吧。”
　　柯赛特和梅格一个拖着头，一个抬着脚，将佛兰克先生利落地搬到了悬崖边。然后用找来的石块死死绑住他的双腿，两人合力使劲，把他的尸体投进了海水里。
　　“咕咚。”
　　尸体飞过高高的夜空，滑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落入了闪着粼粼波光的海里。海面豁然被撬开了一道缝隙，但很便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再见了，佛兰克先生。”
　　柯赛特对着脚下深不见底的峭壁，轻轻地道别。说实话弄死这么个威胁到他们所有人安全的警察，她还真没太多的负罪感。就凭那家伙临死前对自己说的那些污言秽语，就知道他活着的时候肯定没少看欺男霸女，敲诈勒索的坏事。
　　“是的，再见了，佛兰克先生，还有我的良心，我的灵魂，我的天堂。”梅格安静的呢喃着，夜风吹拂起她耳边凌乱的金色长发，她仿佛陷入了某个奇诡的梦境中，脸上的表情似哭又似笑。
　　“梅格姐姐……你……”小狐狸敏锐的察觉到了女子的不对劲，慌忙伸出手握住她的指尖，那冰冷的触感让柯赛特吃了一惊。对了，梅格不是自己，她是个天性善良温柔的姑娘，杀死一个人，对她来说无异于天塌下来的大罪过。“你不能怪罪你自己，梅格姐姐。那家伙不是好人，如果你不杀了他，他就会害死我们所有的人……”
　　“所以为了自己能舒服安稳的活下去，就可以要别人的命了吗？”一个扭曲又苦涩的笑自梅格的嘴角爬上来，逐渐的染遍了她整张面孔，她的向后退了一步，却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梅格……”柯赛特及时扶住了她的腰。
　　梅格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的内心突然间坍塌了一大块儿，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她想要疯狂的尖叫，但嗓子却仿佛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半点的声音。彻骨的寒冷沿着她的血液奔流，毒药般流窜在她的四肢百骸，除了冷，她竟是什么也感不到了。
　　强忍住牙齿的打颤，她低下头仔细观察着自己的手。白皙、修长，圆润，一如往昔，只是指缝间多了几道红色的血痕。那是刚被她杀死，并且抛尸了的男人的血。这血她终其一生也没办法洗掉了。
　　“梅格姐姐……”柯赛特焦急的呼唤着，显然被她涣散的目光吓坏了。
　　“我没事……柯赛特……毕竟是我杀了别人，而不是别人杀了我。”梅格断断续续的说着，“从今往后不管我怎么祈祷，都注定了要下地狱……是不是……也好……也好……反正我已经没有了获得幸福的资格……地狱，还是火坑……就这么看着来吧……梅格.吉里，你就是个傻瓜，是个害人精……本来你就活该……活该去死……”
　　梅格的话音刚落，整个人就突然瘫软在了土地上。
　　“梅格……梅格姐姐……”柯赛特慌乱的抱着梅格的胳膊，使劲摇晃着。可惜姑娘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知觉，无论女孩怎么叫唤，都像个睡美人一样安详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正当小狐狸守着梅格一筹莫展时，不远处的灌木丛猛地被向两边分开，一个高瘦的身影猎豹般窜了出来，几个大步跨到了两人身边。
　　熟悉的男性味道迎入鼻端，柯赛特瞬间分辨出了来人的身份，及时地将已经冲到嘴边的尖叫咽了下去。
　　“先生。”柯赛特乖乖的打招呼。
　　男子没有理会，只是弯下腰，一个用力打横将陷入昏迷的梅格抱了起来。一个年轻女子的重量显然对魅影大人算不上任何负担，他轻松的掉转身，甩开长腿，朝山下走去。
　　小狐狸连忙连滚带爬的匆匆跟了上去。
　　“先生，是你开枪救的我们？”柯赛特弊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开口。
　　Erik的身形顿了不到1秒，便恢复了前进的步伐，他冷冷看也不看女孩冻得青白的脸，紧绷的面容看不出他的情绪。
　　这算是默认吧。柯赛特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识趣的必上了嘴巴。看样子魅影大人的气相当不顺，短时间内不会打理自己了。
　　“我今夜的出现不必告诉吉里小姐。”就在女孩以为他们将保持着沉默直到回到人群中时，魅影低沉的声音蓦然响起。他依旧没看女孩，但柯赛特仍然敏锐的捕捉到了他深邃眸子里一闪而逝的内疚。
　　他在为梅格而自责？
　　柯赛特的心一紧，理不清自己是在为梅格姐姐开心，还是在为自己难过，毕竟Erik还会在乎梅格姐姐的安危和喜怒，如果换了是她柯赛特，他大概根本懒得费心吧。
　　“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但不管怎样，梅格都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人，自己就是死也不会去故意伤害她的心。柯赛特选择忽略内心深处那一点酸涩，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一夜之后梅格整整烧了3天，浑身热的烫手，一时哭一时闹，梦魇里高喊着各种可怕的胡话。柯赛特和吉里夫人换班守着她，喂她喝水，给她擦汗，替换湿透了的衣服。直到她最终睁开疲惫的绿眼睛，茫然的盯着天花板。
　　梅格的病拖了1个月才渐渐恢复了健康。期间有人打听起佛兰克先生的行踪，柯赛特都一口咬定，说是亲眼看到那位先生酒后骚扰梅格，被自己和梅格合力赶走，估计是醒来后实在丢脸，不敢见人所以偷偷离开了科尼岛。
　　她的这番话和梅格受到惊吓才导致的风寒不谋而合，众人多半都相信了，甚至开起了那位佛兰克先生的黄*色笑话。只有克蕾斯小姐从梅格似乎没有被小狐狸的谎话糊弄，不过她也懒得深究，更不会无聊的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去留表示兴趣，不屑的瞥了瞥嘴后，什么都没说。
　　于是，岛上的人们渐渐的遗忘了这位救济过梅格.吉里，又莫名失去了踪影的佛兰克先生，以至于都不记得他曾经来过科尼岛。毕竟科尼岛是个这样热闹非凡的嘉华年，大家每天见过的人成千上万呢！
　　可是有一个人，似乎因着这位早被忘得干干净净的佛兰克先生而改变了。这位先生就好像一根毒草在她的心底慢慢生根发芽，枝叶弥散，藤萝蜿蜒，逐渐开出了可怕的荼糜的恶之花。那个人就是——梅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