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红颜未必祸水》小幺女慕希

17、封闭训练

　　张弥尔带着一只残手回家，被爸爸妈妈围观的时候，她只能说是被开水烫的。她妈妈再次要求跟她去北京，她爸爸也不再那么坚定地拒绝了。张弥尔却主动拒绝，要是被她妈妈看到她跟隔壁“张先生”的互动，大概会崩溃吧？隔壁“张先生”估计都不敢去她家了吧？
　　“妈妈，我是真的要去学习独立的。这点小伤很快就好了，我现在都不疼了。”
　　其实内心在呐喊，还是很疼，早上张继科去训练前非把她叫起来给她擦药，疼得她就睡不着了，早了两个多小时到机场。
　　张继科忙着为巴黎世乒赛训练，没时间送她去机场。最近状态一直不大好，在队内打的时候，一天能连着输好几场，自己也挺着急的。肖指导急得恨不得连觉都不让他睡，一天24小时拉着他练。可是他这状态实在回不来，不管怎么练，感觉都不对。
　　张弥尔回学校继续憋她的论文，张继科三月中旬被拉去成都封闭训练，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训练。大家一块训练的强度还可以，在他的承受范围内。肖指导给他设计的额外训练，才够呛，加上他自己又不肯服输，有时候其实已经累得抬不起手了，在对面有球过来的时候，还是挥拍打回去。他右手本来就有伤，一直就没彻底好过，这样高强度的训练，手就吃不消了。
　　“心肝儿，我肩膀疼，胳膊也疼，腰也不行。”
　　张继科从来不主动把自己的伤告诉别人，包括主教练，都是能瞒就瞒，虽然通常瞒不过。他爸妈倒是一直瞒得挺好的，知道他有伤，但不知道严重到什么程度。从小到大，他从不跟爸妈喊疼。到了张弥尔这儿，就不行了。她透过电话传达过来的心疼，是他这会儿最好的补药。晚上一通电话，手臂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早上一通电话，管他一天的能量。
　　“那怎么办？没有队医吗？要不你找谁给你按两下？有药么？那种臭烘烘的膏药，贴的那种？我妈以前贴过，你那儿有吗？要不然我给你买了邮过去？”
　　张继科刚从队医那儿回来，现在已经贴了药，也做了舒缓按摩，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但他就是想听她着急，觉得特满足。
　　张弥尔在宿舍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两天她论文也写不下去，一直在找关于肩上的资料，甚至去问了学医的高中同学，中医西医都问了。中医说可以试试针灸或者拔火罐，用药草熏。西医说带到医院做个CT，再看要不要动手术。最后，她小本本上记了三四家医院，都是同学给她推荐的治这种伤比较有名的医院。实在不行，张弥尔都想好了，陪他看医生去。
　　“药就不用了，我们这儿有。心肝儿，你多跟我说说话，就是最好的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受伤了，我什么也做不了。算了，你好好休息吧，早点睡。”
　　封闭训练的管理很严，有严格的作息时间，能打电话的时间不多。即使他每天早晚都给张弥尔打过去，两人一天通话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十分钟。
　　就是这么可怜的一点通话时间，却还是不被允许。
　　刘国梁教练把他叫到办公室，门还没关好，就问他：“你想不想拿冠军了？”
　　“想。”
　　这个回答毋庸置疑，如果不想拿冠军，他来参加什么封闭训练？这么多天，累得一身伤病加重又是为了什么？
　　“那就把你手机交给我，等比赛结束了我再还给你。”
　　生活中，刘国梁是个很和蔼的人，偶尔还会叫他们去他家吃饭。但在训练场上，他是绝对的铁腕教练，说一不二，不留半点情面。
　　张继科死守着和张弥尔的唯一一点联系，如果手机也交了，这么多天不跟她联系，他跟她都会受不了。
　　“教练，为什么要交手机？大家都没交？”
　　“那大家有像你这样每天早上一个电话，晚上一个电话地打给女朋友吗？张继科，如果你要把大把的精力放在谈恋爱上，那现在就滚。反正你已经拿到大满贯了，可以退役了。等你退役了，不管你做什么，都没人管你。要是还想打，就收收你的心。看看你现在的成绩，就你现在这样，还想拿双满贯？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做梦！”
　　“我没有因为谈恋爱耽误训练，教练，你明明看在眼里，我从来没有在训练的时候给她打电话，更没有因为她耽误训练。这手机我不会交的。”
　　张继科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咬紧牙关，不肯后退，不肯松口。
　　刘国梁从椅子上站起来，跟他面对面站着，问他：“你觉得你没有因为她耽误训练？你敢说你训练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想到她？成为王者的道路注定是孤独的，你在生活中可以跟任何女孩子好，但在训练上，在打球这事儿上，把这些干扰因素都给我抛开。”
　　自从认识以来，张弥尔从来没有从他的心中消失，并且占的比例越来越大。训练累的时候，想到张弥尔，他会觉得受到鼓励，有了坚持下去的后备力量。他不认为张弥尔对他产生的这个影响是负面的，能支持他熬过一次次的训练，难道还成了她的不是？
　　“教练，我状态不好是因为自己调节得不行，跟她没有关系。我自己会慢慢找到感觉调整回来，您不用从她开刀。”
　　“壮士断腕你懂不懂？只有这样，你才能把所有的能量都释放出来。把你跟外界的干扰完全隔离开，让你专心在打球这一件事上，你才有可能绝地逢生。手机给我，等训练结束了再还给你。”
　　张继科这人脾气太横，跟他比完横，刘国梁教练又来了个软的，现在就等他乖乖就范。他当然是舍不得的，这几天支撑着他熬过身心双方面的疲劳和伤痛的，是他的心肝儿弥尔。张弥尔那么喜欢睡懒觉的人，为了等他开始训练前的那通电话，定了5点半的闹钟把自己叫醒。现在让他为了训练，把她也从自己的生活中推开，他真的不忍心。
　　可是，他知道刘国梁教练讲的都是对的，或许只有壮士断腕，把自己放置在一个绝境中，才有可能在世锦赛开始前，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他到底还是把手机交出去了，在上交之前，给张弥尔发了条短信：手机马上要上交，有急事打给肖指导，电话xxxxxxxxxxx。
　　张弥尔没有回信息，也没有给他打电话，只是乖乖把肖指导的电话存好。她知道现在是他的关键时期，其实她知道这阵子他的状态不好，一直在输球。如果暂时不联系能帮到他，她愿意配合。想他的时候，可以看他以前比赛的视频，看他的访问，总能舒缓的。
　　连张弥尔也从生活中消失，张继科彻底地进入到封闭状态。本来就不大说话的他，在队里更加沉默，只是一下一下，不停地挥他的球拍。别人晨跑5公里，他就跑7公里。别人打一千个球，他就打两千个。别人练到8点，他就练到晚上10点。
　　每天回到宿舍，累得几乎动不了的时候，他就特别想张弥尔。他几乎能听到她在电话里叫他好好休息的声音。还有她的笑声，“恩哈哈哈哈”，特别有特点。想她的时候，他就趴在地上做俯卧撑。右手疼得撑不住的时候，他就去跑楼梯。每天把所有精力都消耗掉，所谓背水一战，可能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他要用一场胜利，来跟这阵子的低迷说再见。

作者有话说

　　同志们，接下来一段小虐送给大家，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