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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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几番打斗下来，月濯与陆雪琪竟打得不分上下。
陆雪琪退让之际，心里感慨，倒是小觑她了。
随后，她引剑向天，嘴中默念真诀。
“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天上雷声滚滚，电闪惊人。
观战众弟子皆惊叹：“天呐，陆雪琪竟动用了御雷真诀。”
“这还是这届七脉会武中，第一次看到这真诀呢。”
“难道那个大竹峰弟子竟如此厉害，都让陆师姐动用真诀了？”
台下人窸窣声四起。
陆雪琪以天琊剑动用真诀，在擂台周围布下一层无形护罩。让其余弟子无法看到他们斗法经过。
月濯手中长剑微微颤动，似要与天琊剑一决高下。
天琊剑散着淡淡蓝光，而云端深处，电闪雷鸣，似与其交相辉映，令人生怖。
陆雪琪果真是弟子中的翘楚，这真诀居然以凡人之身引以天地之威。果然厉害。她握紧手中的天琊剑，口中默念引决，云端上巨大电芒汇聚而成，直直击向月濯。
月濯飞身闪避，可冲天而下的电芒数不胜数，她只好挥舞长剑将一道道电芒引向别处。
陆雪琪面露赞赏，指尖法术不断，无数电芒重又汇集，轰然雷鸣之声，在天际之间炸裂不停。半刻之间，黑暗漩涡深处，直直一道电光落在天琊剑上，夺目耀眼。
她驱动天琊剑便与月濯的长剑缠斗在一起。
天琊剑上有御雷真诀，而月濯的长剑之上则有自身神血加持。两柄剑身触碰间，火光四射。
月濯略一停顿，她手伸至一旁，与天琊剑纠缠的长剑竟在她手中点点重现。握紧长剑，不消一刻，长剑居然变换模样，令人称奇。剑上绽裂出的五彩羽翼夺人目光，凛冽剑身则被羽翼全全覆盖，不见一丝寒光。
陆雪琪噔时皱眉，可手中剑势不减。一道道电芒直直袭向她。
月濯翻转剑身，五彩羽翼四散开来，化成一根根充满杀气的利刃与道道电芒迎面碰撞。
一声又一声的激烈摩擦，似乎在预示着结果。
陆雪琪趁势，持剑靠近，布满电芒的天琊剑横亘在月濯的脖颈前。她悠悠呼出一口气，“你输了。”
“是吗。”月濯则微微一笑。她指尖法术一起，与电芒碰撞后消失的羽翼却在这一刻重现，悬在陆雪琪喉间一寸，步步紧逼。
又一瞬，陆雪琪所布下的的无形护罩就在此刻竟从当空慢慢消退。她不免面露惊讶，并不理解。
台下观战弟子见结界已撤，还以为分出胜负。可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
陆雪琪的天琊剑横在月濯脖前，而一把奇怪的布满五彩羽毛的剑直指向陆雪琪的喉间，各不退让分毫。
“这算什么呀。平局吗？”底下弟子纷纷叫嚷，他们又没看见比试经过，又对这结果不甚满意，一脸不解。
倒是陆雪琪先撤下天琊剑，喃喃道：“是我输了。”
“不对，是平局。”月濯反驳，慌忙将羽剑驱走。
陆雪琪看着她和她的剑身如此默契，摇摇头。“仅凭这一点，你便赢了我。”
“可是，我们真的是平局啊。你的剑横在我的脖子上，而我的剑呢就指着你的喉咙。我们二人又都没有受伤，自然是分不出胜负了。所以这就是平局。”
此刻评判胜负的道者也交头接耳，对于比赛结果有些难以下决断。
“你的剑，很特别。”陆雪琪见她固执己见，也没再坚持，只将决定权交给尊长。
月濯一愣，嘿嘿一笑。“就是，就是有些，有些招摇。”她抿抿嘴，神色并不自然。
最后的结果自然如月濯所言，是平局。
可七脉会武定要决出四强，这倒有些难办了。
月濯却并不担心，只比试完后，收来只小红的纸鹤，说是小凡受伤，好像还挺严重的。没和陆雪琪道别，她便匆匆回大竹峰去了。
陆雪琪看着她的背影，柳眉微蹙。
张小凡体内存有淤血，被田不易以功法疗伤，已去了不少。就是身体还有些虚弱，正躺在屋中休息。
月濯趁着没人，小心翼翼地溜进他的房间，坐在榻边看着他因为受伤而苍白的脸颊，心有不忍。
嘴里嘟囔，不是说了量力而行嘛，干嘛还这么拼命啊。
“不拼命，怎么陪你多撑几轮。”张小凡说完这话，轻咳了几声，悠悠醒转。
月濯满心欢喜。“你醒啦。”她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胖老头儿给你疗过伤了，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疼了。”小凡揉揉胸口，自我感觉道。
“那就好。”月濯从怀中拿出一瓶白瓷瓶，倒出一颗药丸递给他。“这是我家传的灵药，强身健体，护心保命的。”
小凡接过，慢慢服下。不出一刻，胸口果有一股暖流涌过，流经全身，温热的气息布满身体，愈发舒服。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煮些东西。”月濯转身要走，却被小凡一把抓住纤手。
他吃惊反问。“你，你要给我煮东西吃？”
“怎么啦，我难道只会吃，不会做吗。”不就是煮东西嘛，能有多难啊。月濯眼珠直提溜转，并不示弱。
小凡失声轻笑。“我可还记得，小时候你差点就要把厨房给点了。”此去经年，竟已互相陪伴了这许久，想起幼时趣事，他脸上露出一丝顽笑。
“那，那是意外。我现在才不会把厨房给烧了呢。”月濯嘟嘴，直反驳。
小凡点头直说是是是。“还没问你，今日比试如何。”
“嘶，比你差一点吧。”月濯歪着头，撇着嘴竟还卖起关子来。
“差一点？你，你受伤了？”小凡紧张兮兮地拽过她的手，上下仔细打量。他喃喃自语，不是让陆师姐手下留情了吗。
月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没有你赢得那么艰难，但我还是勉勉强强地和她打成了平手。”
“平手？那你没受伤吧。”小凡虽诧异，但还是关注她有没有受伤。
“要是受伤了，我能站在这儿看你嘛。”月濯轻点着他的额头，笑靥如花。
只是得除去她喉间那股腥甜味。
“你好好休息。”月濯强忍体内血液灼烧，匆忙离开。
走至厨房，她一时腿软踉跄坐倒在台阶上。
“老大，你没事吧。”小红突然出现，站在她面前。
“你来这儿干什么，小心被他们看见。”月濯捂着炙热的胸口，冷汗直流。
小红急忙从怀中拿出一块梧桐木牌，“老大呀，快拿好。你为什么一定要和陆雪琪打至平手啊。你明知道那真诀会引来天地之威，你何苦要用神血抵抗呢。”
月濯眉梢间露出喜色，忙接下梧桐木，胸口灼热才渐渐缓和。
“只有平局，我才有可能和小凡一战。”
她所喜的三样物件皆不是无用之物，相反对她大有益处。
凤凰体内的神血与生俱来，一旦触发，便会灼烧自身，唯有梧桐木才可缓解痛楚。而竹米乃是灵气充足之果，予他们凤凰一族修法有益。醴泉更是清洌之水，对于减轻他们体内神血所带来的灼气也甚是有效。
“咳咳。你这梧桐木何处寻来的。”月濯升腾起的腥甜总算归于平静，但她握着梧桐木皱眉瞧他。这么多年，她愣是没在青云山找到过一棵上好的梧桐木。小红竟如此神通广大，一找就找到？
小红挠挠头，有些为难。“某大神说了，让我闭嘴的。”
月濯闻言，弯弯嘴角，不再追问。
“还有啊老大，你为什么要和张小凡比试啊。他赢了，你不是才会高兴吗。要是他碰上你，哪有能赢的机会啊。”小红并不明白，这到最后若是老大和张小凡遇上，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白费了吗。
月濯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他那根棍子的来历吧。”
小红点点头。“知道啊。你告诉过我，那是上古时期的魔棒‘摄魂’。可那跟你和他比试有什么干系。”
“摄魂，由落于九幽的天外奇铁，经幽冥鬼火焚阴灵厉魄炼成。千年方红，千年成形，千年聚鬼厉之气，千年成摄魂之能。”月濯凭着记忆，将摄魂的来历缓缓道来。
“听上去就挺厉害的。”小红撇撇嘴。
“我倒要看看，所谓的千年摄魂之能又能不能摄得了我这神兽的魂。”月濯目光如炬，光芒万丈。
上古时期的魔兵对阵她这上古神兽，就看到时谁更胜一筹吧。
若发生突发状况，她也可以有所防范。
有了梧桐木贴身，月濯身上的烈灼之气已消去不少。
“生病的人吃什么比较好啊。”解答完小红的疑惑，现在轮到她为难了。
小红耸耸肩，“吃药啊。”
“你相不相信，我一刀剁下你的翅膀给小凡煮仙鹤汤吃啊。”月濯挂着阴兮兮的笑容，时不时地在他面前晃动手中的菜刀。
小红身子一抖，忙谄媚道：“生，生病的人当然要吃些清淡的啦。比如，比如，粥啊，之类的。”
“粥？该怎么做啊。”月濯放下菜刀，一脸茫然。
“老大，你不会做，那来厨房干什么呀。”小红垮下脸来，满是嫌弃。
月濯哼哼唧唧，并不在意。“不会做可以学啊。”
“可是我也不会啊。”小红无辜摊手，偏头看她。
“我也没想指望你。”月濯摸着下巴，灵光一闪。“粥嘛，把所有的东西和米放在一起熬几个时辰，应该就可以了吧。”她记得，好几万年前，娘亲好像就是这么做的样子。
小红不置可否。
月濯当机立断，就用厨房里现有的食材了。
“可你好像还没有决定做什么粥诶。”小红好心提醒。
“那就看看这里有什么吧。”月濯兴冲冲地跑到摆放食材的架子前，一眼扫下来，看上去长得还不错的食材一通被她拿了过来。
小红探头，看了眼她怀里的食材，有些为张小凡默哀。希望在比试前可千万别被老大毒死才好。
“喂，生火啊。”月濯踹了小红一脚，使唤他。
他扁着嘴，捻了法咒，倏地灶台里火燃地耀眼。
月濯也不含糊，指尖一晃，所有的食材已切成小丁，和大米放在锅里，又兑了些水。锅盖一盖，就等它变成粥啦。
她拍拍手上尘土，扬着下巴。“也不是那么难的嘛。”
小红没理睬她，只是望向她剩下的那些废物。
“怎么都是些葱姜蒜啊，还有青椒？老，老大，你该不会是把这些东西放进去了吧。”
月濯十分满意。“是啊，那些食材的颜色不是挺清淡的嘛。你不是说生病的人要吃清淡一些吗。”
小红不知该哭该笑。“老大，我就一个希望。”
“怎么啦。我是不会让你尝的。这都是给小凡准备的。”月濯一口拒绝他的请求。
他生无可恋。“老大，你以后千万别再进厨房了。这粥你也不要给张小凡喝，我怕他还没跟你打，他就已经成仁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月濯瞪他一眼后，直溜溜地盯着铜锅。
小红不露痕迹地慢慢后退，想要偷偷溜走。
却被眼尖的月濯大喝一声。“慢着，你说的也对。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做吃的嘛，总要有人试吃的。”
小红哭丧脸，脚底生风，一溜烟儿跑出厨房，化成原形飞走了。
“嘁。你要吃，我还不给呐。”月濯冲他白影恨恨一句。也有些心里没底地看着铜锅，心底思忖，真的那么奇怪吗？
几个时辰过去，那粥也熬制地差不多了。月濯心急地掀锅盖一看，白里透绿，看着还真是挺令人难以下咽的。
但第一次做饭的喜悦打消了她的顾虑，连灶台的火都没熄，就盛出一碗匆匆给小凡送去。
正好碰上给小凡送汤药去的大师兄。
“小师妹，你端的这是什么。”看着一片绿色，他有些后怕地咽咽口水。
月濯兴奋地抬高手中粥碗，一脸自豪。“我做的粥啊。”
“是吗。小师妹，还真是，能干啊。”宋大仁看着那碗里飘散出的怪异味道，不再多问，连忙赶往小凡房间。
刚至他房间，就看见田不易正坐在榻前，察看他的伤势。田不易鼻尖一动，有些奇怪。
“大仁啊，你这汤药是不是熬错了，怎么还有股怪味呢？”
田不易此话一出，月濯下意识就将自己手中的粥碗背在身后，一脸尴尬。
宋大仁轻笑一声，刚想开口，却接收到月濯求助的眼神，只得无奈道：“师傅，汤药的味道有些重，您肯定是闻岔了。”
“是嘛。把药拿来给老七喝下吧。”田不易面有愠气，看来是来告诉小凡，明日比试的消息的。
宋大仁应答一声后，上前将药碗递给了他。
田不易见月濯也在场，叹了口气道：“你们二人明日比试皆得记着，点到为止。”
小凡捧着药碗的手有些微颤，并不明白。“师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来你也知道月濯和陆雪琪打成平手的消息了。本拟定的是，你和彭昌比试的赢家对战月濯和陆雪琪之中的赢者。可她们二人却是平局，而你却赢了。其余六位首座便又重定下规则，你与她们二人分别比试，但若是你赢过前一个人，那你就进入四强。若你输，便由她们二人进入四强。”
“所以，我第一个比试的人是月，月濯？”小凡紧锁眉头，眼神时不时望向她。
田不易也气。“是。这次七脉会武，我大竹峰突然冒出两名弟子，自然是让他们眼红了。所以他们一致决定由你和月濯先打第一场。”
其余六脉端的好计策。无论如何，大竹峰也只能有一人进入四强。
所以这第一场必定会是月濯和张小凡。
气氛难言，他们都为了明日的比试心烦。
“小凡啊，明日量力就可。”田不易虽也希望大竹峰此次能一鸣惊人，可无奈世事无常。月濯好不容易与陆雪琪打成平局，可到最后却仍旧要与小凡争夺最后一张进入四强的入场券。
他点点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们会在最后一场相遇。
这时候，杜必书也来看望小凡，却见大师兄和师傅还有小师妹皆在。正要打招呼，却看见月濯背在身后手中的粥碗。一把夺过，十分好奇。
“咦，这是什么啊。”杜必书突然冒出来，吓了他们一跳。
月濯见状，忙去抢夺。“六师兄，你快还给我。”
“这是粥啊。可这里面黄不黄，绿不绿，白不白的都是些什么呀。小师妹啊，这，不会是你专门特意做给小凡的吧。”杜必书嘿嘿笑着，好不贱样。
月濯有口难言，欲要夺回来。
小凡眼底笑意弥漫，田不易和宋大仁看在眼里，也不免露出揶揄之色。
杜必书一边躲避着月濯的争夺，一边冲小凡说道：“小凡啊，师兄呢就先帮你尝尝，试试味道哈。”
一勺下去，再入口。
只见杜必书脸色变了又变，不可描述。下一秒，他控制不住跑到屋外，大吐特吐。
月濯撅着嘴，喃喃自语，有这么难吃吗。
听着他一声又一声作呕声，屋中众人强忍笑意，一时间气氛平和恬静。
杜必书扶着房门，一脸惊悚。“小，小师妹啊，你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再做东西了。算师兄求你了！”他老泪纵横，着实可怜。
田不易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
“这比我做的还难吃啊。”杜必书直叹是报应。
宋大仁一时没忍住，轻笑出了声。
连小凡也憋笑不止，咳嗽不断。
月濯尴尬地看着他们，讪讪笑了。
突然，吴大义匆匆赶来，还大声叫嚷。“师傅师傅，不好啦。厨房失火了！”
“什么？！”田不易一愣，忙叫上宋大仁前去察看情形。
月濯蓦地瞪大眼睛，直道不妙。
而小凡却无奈地看着她，默默道：“幸好没吃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1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