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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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竹峰内，月濯和张小凡跪在院中，只等师傅责罚。
“那位师兄，你是如何认识的。”小凡喃喃问她。眼前莫名出现了月儿和那位师兄交谈甚欢的神情，心头微顿。
“你说小，小刘师兄啊。他，他是我的手下败将。”月濯只垂着头，不敢直视他。
小凡反问。“是吗。”
月濯连连点点头，不作声响。
他却莫名一笑，有些慑意。
田不易急急从大门进来，直直骂道：“月濯！你瞧瞧你干的好事，真是把为师的脸都丢尽了！”
“徒儿知错。”月濯只把罪责一人揽下。
可身旁小凡却正色道：“师傅，是我让师妹找人替我助威，错全在我。”
“好啊，张小凡，你虽赢了比试，气势倒是比其他人都要大！为师也不奢望你能闯到第几轮，可也希望你不要丢了我们大竹峰的脸。可你倒好，竟撺掇你师妹替你去做这种夸大之事！真是，真是，真是令人不齿！”田不易就知事情并不简单，狠狠骂着张小凡。
月濯见他认错，心头不解。
“师傅，这件事情跟小凡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背着他一个人干的。”她急忙解释。
田不易只抬手让她噤声。“不用说了，你们二人都该受罚！就罚，就罚，罚。。。”他虽气急攻心，但如今他余下弟子一一落败，剩下为数不多还在努力比试的弟子中，他们二人竟均在内。他心有不忍，可今日这事实在是让人笑掉大牙。
自己峰脉弟子不替自己弟子加油助威，反而还要雇佣其他峰脉弟子来助阵，让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就罚你们，不许吃晚饭！”田不易拂袖离开。
月濯沉沉地呼出一口浊气，慢慢起身，正要对小凡说话。却见他独自一人走出院门，想是回弟子房去了吧。
生气了？
生什么气呢？
她站在原地，心里滋生出一种千万年来从不曾有过的心情。
闷闷的，不舒服。
田不易怒气消了一半，走出房来，却见月濯还呆呆站在院中，便唤她过来。“月濯，你过来，为师有话问你。”
“师傅。”月濯站在房中，神色有些恍惚。
“小凡，他是如何打败朝阳峰的楚誉宏的。”田不易自然知道小凡的能力，能赢是万幸。问题却是如何赢。
月濯转转眼珠子，隐瞒了一部分真相，将小凡如何在机缘巧合下得到法宝，但也并未说出那根棒子的真正来历和噬血珠的事，以及学会了第三层功法的事悉数告诉了田不易。
“真是胡闹！你怎么能自作主张地把第三层功法的口诀告诉他呢？”田不易虽气，但还是愿意相信小凡的。
“我，我也是想让他不要落于人后。”月濯抿抿嘴。
田不易无奈摇头。“罢了罢了。小凡自小资质平平，我虽总是苛责他，却也是为了他好。如今能幸运地首轮轮空，又闯进第三轮，或许也算是他的造化吧。”
“师傅，你就不怕小凡他修习的不是青云功法，又或者他得来的法宝是异物呢？”月濯总怕噬魂会露出真正面目来。
“月濯啊，其实你的资质并不落于林惊羽。只是你没有强烈的争夺之心，这也许是弊端，又或许是利端。你记住，功法和法宝都是随心而动，心恶则法恶，法宝恶；心善则法善，法宝善。修身养性，修得是正身，养得是心性。”田不易悠悠道。
月濯点点头。“师傅说的对。”
“也是你上次问我的问题衍生而来的回答。大家对于正道的概念太模糊了，只以为只要身在名门正派，维护地便是正道。孰不知，人心正道才是众人应该维护的。”
“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身。人心才是最难的道。”月濯感慨说来。
田不易赞赏地看着她，露出笑容。
离开大竹峰，月濯猛地想起小凡落寞的身影，忙去男弟子房找他。
可不想，来往人众多，却独独不见他。
在门前等了许久，总算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忙叫住他。
“林惊羽。”
林惊羽循声望去，见是月濯，停下脚步。
“月濯？你来男弟子房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来找小凡啦。你看到他了吗。”月濯时不时往他身后探去，想看看小凡是不是躲在里面。
林惊羽失声一笑。“你干的好事都快传遍了。”
“是，是嘛。大家，大家都怎么说啊。”月濯面露尴尬。
“问了那些被你雇去的弟子，他们都说的确是一场精彩的对战，也没白加错油。看来小凡功法精进不少啊。”林惊羽告诉她。
月濯挑挑眉。“那是。他现在可厉害了。”
“那很好。我明日有空，也会去看他的比试。”林惊羽笑笑，见月濯还不走，便道：“要是小凡回来了，我会通知你的。放心就是。”
她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林惊羽不知道的是，月濯并没走远，则是在男弟子房不远处的林子里藏着。半路截杀比较有用。
再说张小凡，心烦意乱地走到黑竹林，坐在石台上，面露沮丧。
他眼前不时闪过月濯与那位刘师兄谈词亲密的模样，心中一团郁气从中而来，噬魂青光又起，林中风声呼啸，令人生怖。
突然，他怀中的五色羽毛缓缓升起，发出淡淡光芒，似在平复他内心郁结。
小凡诧异，手脚无措。
正当他无所适从时，那位替他加油助威的刘师兄竟从林中深处走来。
“老大，你可来。。。”可才看见张小凡，他忙捂着嘴就要逃回去。
张小凡忙喊住他。“等，等一下，刘师兄。”
小红撇着嘴，忌惮他手中的羽毛，只得顿住脚步。
“怎，怎么是你啊。月，月师妹没有来？”小红在他身后张望，并未见人影。
小凡脸色冷了冷。“她没来。”
“呼，那就好。”小红挠挠这张脸，有些烦躁。
“你，你和月，月濯是什么关系。”小凡犹豫了半天，才缓缓问他。
小红指指自己，反问。“我？我巴不得我能不认识她。”
“因为她打赢了你？”小凡不解。
“你知不知道这羽毛的厉害啊。”小红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指着悬在半空中的五色彩羽，问他。
小凡摇摇头。
“这五色彩羽可是从百鸟之王的凤凰身上摘取下来制成的，而且还是五种，且可号令天下群鸟。所有的鸟类皆得奉之为主！”小红愤愤地瞅着这彩羽，一脸的生无可恋。
小凡微怔，眼神蓦地一紧，只以为能唤来群鸟，不想竟能让群鸟奉之为主，月儿她到底，是谁呢。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小凡紧紧盯着他，不明白他说这些的缘故。
小红极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随即伸出手腕，晃晃那根红绳。“看清楚了。知道我是谁了吧。你可千万别告诉月师妹，是我告诉你的啊。”说完还拍拍他的肩膀。
小凡僵在原地，脑海思绪乱撞，表情惊惧。连小红是何时离开的他也不知道。
天色渐暗，月濯眼见着男弟子房的大门关上，却不见小凡回来，心里不免发慌。
她就静静坐在门前石阶上慢慢等待。
又饿又困，月濯抱着双腿，昏昏欲睡。
身子一个不稳，倒在石阶上，一个硬实的撞击，又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看着漫天星辰，月濯不免嘟囔：到底去哪儿了嘛。
她托着下巴，撅着嘴，心里愈发害怕起来。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的身子摇摇晃晃，睡眼朦胧，却硬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张小凡心里很乱，可天色已晚，他也无法在竹林里多待，慢慢走回男弟子房。
却不想远远就看见摇头晃脑的月濯，托着下巴正在和瞌睡虫做抵抗。
他心一滞，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浮现于脑海，心中暗恼自己胡思乱想。
就在月濯身子软软倒向一边时，他慌忙上前，小心搭住她，让她靠着自己。
小凡躁动不安的心顿时平静下来，只低喃一声，对不起。
却见月濯下意识蹭蹭他的肩膀，直往他怀里钻。
他嘴角一弯，抬头看着星河，仿佛又回到了那流星月夜。
月挂中天，月濯才缓缓醒来。发现自己正靠在小凡肩膀上，也没动。只悠悠问他：“你，是生我的气了吗。”
娘亲说人有很多种情绪，开心难过愤怒厌恶害怕。
今天，她似乎感受到了难过的感觉。就这么看着张小凡默默离开，她的心里钝钝地痛，闷闷的，好难受。
“月儿，你是永远都不会骗我的对吗。”张小凡望着天上银海，缓缓问她。
月濯慢慢从他肩膀上直起身子，欲言又止。
“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苦衷。你要是不能说，我也不会勉强你的。”因为连我也有事从未对你说起过啊。又怎么能苛求你呢。
她咬着唇，低下头，脸上表情复杂。
“小红他，不是人。”
原以为这件事就算翻篇了，可月濯还是开口了。
“小红？”
“就是，就是刘师兄。他，不是人。”月濯对上小凡的眼睛，定定道。
他微微一笑，应答道。“是嘛。”
月濯以为他还不相信，连连解释。“你别不相信，他真的不是人。它就是那只带你飞去通天峰的白鹤，是只灵兽。”
“你为什么告诉我。”
“我不想，不想你以为我是个怪物。”月濯不是没有交过人类的朋友，可到最后的结果是她不得不妥协，不得不跟着爹娘回到深山老林。
说到底，非我族类这四个字早已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了。哪怕是传闻中的祥鸟，在大部分的人眼中，他们仍旧是异类，是异兽。
“你不是怪物，你是大竹峰首座的弟子，是我们的月濯，不是怪物！”小凡字正腔圆，一本正经，不容他人质疑。
月濯抿嘴一笑，心里暗喜，她当然不是怪物啦。这招怀柔政策还是很有用的嘛。
“我饿了。”她扁着嘴，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小凡不免偷笑。“你忘了师傅的惩罚了。”
“那就是做做样子的。再说了，现在师傅才不会知道呢。”月濯摇着他的手臂，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他。
他无奈摇头。“好吧，我们去厨房吧。”
月濯开心大叫，直拉着他往大竹峰走去。
这日晚上，令人惊奇的事情实在太多。
曾书书本想诱捕昨夜来藏宝阁偷东西的黑衣人。却不料计谋被破，装有乾坤九仪鼎的袋子被黑衣人抢走。
前来帮忙的陆雪琪趁势追击。可至竹林，眼见要将那名黑衣人捉住，她却不敌对手，被打伤一旁。
幸而有林惊羽出现，才让曾书书有机会又将那袋子夺回来。
以黑衣人的法力对付他们三人绰绰有余，可偏偏在林惊羽到来之后，却遁入林中逃走了。
此事不了了之，最后还是交由苍松道人来处理。
第三轮比试，小凡对阵朝阳峰黄磊。
小红又出现了，只不过这次他已经十分低调了。
但他身后跟着那一大帮人，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小凡看了眼他，皱眉示意。
他却无辜地摊摊手，唇语道：这次可不是我叫他们来的。
“刘师兄，这张小凡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其中几名女弟子围在他身旁，一个劲儿地追问。
小红潇洒地甩甩头发。“那是当然啦，你们不也看了他之前的比试了嘛。那叫一个精彩啊。”
“不错不错，只是一开始好像有点差强人意。”
“哎呀，这是策略嘛。”小红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张小凡一战成名。一开始只是被雇来的弟子们，此次倒是真心实意替他加油鼓劲。
果不出所料，他此次比上一轮还要令人惊艳。
竟一招制敌，令在场众人爆发出一阵欢呼。
林惊羽站在人群外，脸色铁青，神情捉摸不定。
好事成双，月濯也顺利地进入接下来的比试。
坐在竹林里的张小凡握着烧火棍，想着今日比试，仍是一头雾水。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能打败那位师兄的呢？
此时，林惊羽来寻他，面色严峻。
“小凡，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打败那位师兄的吗。”他不想怀疑小凡，可是小凡的本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怎么会变得如此厉害。
小凡一愣，欲将棍子藏回袖中。“我，我就是运气好些罢了。”
“你一连闯进第四轮也是运气好？”林惊羽分明不信，质问他。
小凡垂下眼，为什么！凭什么！他能闯进第四轮就一定要是运气吗！他就这么无能吗！
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认为。我这么一无是处吗！
“对，我能进入第四轮都是用了阴招，你满意了吗！”小凡蓦地抬眼，冷冷看他。
二人一言不合，不欢而散。
徒留竹林内风声呼呼，竹叶飘荡。
大竹峰内，大家正叽叽喳喳讨论明天的两场比试，杜必书又要打赌。
“诶，你们说，小师妹和陆雪琪的比试谁会赢啊。”
田灵儿今日落败，哭丧着脸趴在桌案上，撅着嘴不想理睬。
宋大仁开口。“陆师妹有镇山奇术‘神剑御雷真诀’在身，月师妹虽然天资过人，可也只不过才修到本门功法第四层而已。恐怕得要胜算不大。”他中肯比较。
“也是。真是倒霉，大竹峰最有希望的小师妹如今竟碰上了新一代弟子中的翘楚，师傅又得叹气了。”何大智默默摇头。
“不是还有小凡的那一场嘛，没准他又走狗屎运赢了呢。”吴大义提醒大家。
宋大仁却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别再胡乱说话。
果然，田不易黑着脸和苏茹就站在他们身后。
“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难道就因为没有比试了，明天就不用练功了吗！”田不易恨铁不成钢，冲他们怒目而视。
几人哪敢再触师傅霉头，纷纷行礼后，赶紧回房去了。
苏茹在旁也劝不了他几句，只能抚上他的肩头，让他好受些。
第二日天蒙蒙亮，张小凡便站在女弟子房门前探头探脑。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的却是陆雪琪。
她打量他一眼，抬步要走。却被张小凡叫住。
“陆，陆师姐，还希望，希望你手下留情。”张小凡结结巴巴，有些紧张。
陆雪琪偏头看他，冷冷的话迎面而去。“不伤她。”
“多，多谢。”张小凡十分感激，冲她一礼。
之后，他左等右等不见月濯出来，心里着实失落。本想当面道句加油，看来是有些困难了。
他拍拍胸口，像是自我鼓劲，往比试场地去了。
这两场比试的结果皆让大家惊讶。
擂台上，月濯拿着剑等候陆雪琪。见她被小竹峰的弟子簇拥而来，咧嘴一笑。丝毫没有比试的危机感。
陆雪琪一在擂台上站定，便道：“我并不会手下留情。”
“我也不需要师姐手下留情。”
双方行礼过后，一场大战即将来袭。
另一边。曾书书早已和即将上场的彭昌打过招呼，要他手下留情。
彭昌是风回峰修为最高的弟子，也是曾书书的师兄。
可他完全没料到，自己任是全力以赴，却还是被张小凡击败。
他倒在一旁，竟吐出一口鲜血。风回峰的弟子见状忙上前，只嚷着张小凡作弊。
还好有小红，他也不甘示弱上台，只道：“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打不过就说别人作弊，还要不要脸啦。”
此话一出，底下来替小凡加油的众弟子也忙回击。
见势，几人就要推搡在一起。若不是田不易以及曾叔常赶到，恐有一番打斗。
小凡此战受伤颇重，手臂也被彭昌的剑气划出几道血痕。他却见师傅到来，忙冲小红眨眨眼，让他赶紧离开。
小红可不敢多待，忙混入落霞峰弟子中，遁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