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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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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躺在自己屋子里了,想起几天之后便会与这个世界永别了,心里不能不伤悲,却又毫无办法。
风不住地在门外刮着了,似乎什么人站在夜色中不住地哭泣着,幽幽地使人相当之伤心。
只有几天活了的白马无奈地躺在自己破败的屋子里,不住地想象着,死了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会不会相当之难受,会不会痛苦。他不知道。他只能无奈地躺在那儿,听着风不住地在门外啸叫。
他恨死包叔了,为什么要在上梁的地方叫自己,更为可恨的是,自己为什么偏偏又会应了一声。
“如果那个时候不应,那么,几天之后也不至于死去了,可以和花花走上山,坐在一株树下,不住地听小鸟儿啼叫,那该多好啊。”躺在屋子里的白马不住地自言自语着,边说边流着泪水,泪水打在地上,把好大一片地面都打湿了。
见白马要死了,父母也不再要求他去牧牛,甚至也不骂他了,任他躺在那个地方,不住地听着门外的大风之声。
这时,黑马的长叹明显增多了,对此,白马相当之难过,很后悔自己当初对他不好,以至于这个时候想对他好都没有机会了。对此,白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住地在那儿怅叹,不过,怅叹又有什么用呢?
父母上山做浓活了之后,在那个屋子里,一时,又那么寂静了。
只听见风不住地把门外那些树叶子飘下来,洒在地上,清空作响,凄凉有如朔风呼啸。
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阵哦嗬声,听着这声音,白马一下子便想起了死亡了。他不住地咳嗽起来了。而听到了这咳嗽的那个人不住地大笑起来了,大笑声是包叔发出的,这笑声传到白马的耳朵边,不禁相当使之气愤,几乎想冲过去剁他几刀。不过,白马又并没有那么做。
哦嗬声越来越近了,似乎就在门前,于是,白马悄悄地走了出去,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干,竟然在自己屋子门前打哦嗬,要知道,这在荒村是相当不好的,甚至比杀人更为可恶。
那个站在白马屋子门外的人正是包叔,刁着烟,不住地看着白马笑,这笑对白马的打击是相当大的,使之不住地愤怒起来了,却又不敢做什么。当然,对这样一个将死之人,包叔也是不怕的,不仅不怕,甚至还存有那么一丝玩弄的意味。
对此,白马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任其这样了,装作看不见而已,难道去打他一顿吗?
包叔打着哦嗬不住地走远了。
这时,花花不知为什么又走到白马的屋子里了,见白马一个人躺在床上,便什么也不顾地冲了进来,冲到白马身边,手里捧着一朵花,送到了白马的手上了。
“给你。”花花哭泣着说。
“你为什么要哭啊。”白马问着花花。
“舍不得你,怕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了,他们都说你会死的。”花花说。
说着说着,不禁把头凑上来了,几乎要靠在白马的身上了,这使白马既相当之苦恼又感到十分的快乐。
花花送上花之后,便又不住地沿着小小的土路走去了,在那个破败的屋子里,一时,又只剩下花花留下的香风了。闻着这香风,不知为什么,白马相当之害怕,怕自己真的会死,而死了便不会看到花花了,看不到花花,那是如何巨大的一种损失啊。
十天过去了。
白马依旧好好地,不仅没有死去,反而变得更壮实了,这不知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老天保佑的?
白马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包叔不知在其屋子外面唱了多少丧歌了,听着这丧歌,白马不知为什么感觉到自己真的要死了,却不知为什么又并没有真的死去。
活着的白马走出屋子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包叔那儿,在父母的逼迫之下,无奈地又要给他抬石头了。
在去给包叔抬石头的路上,一个叫花子把白马拉住了,说自己走路走不动了,要白马背他一程。
一位农妇见白马如此好欺负,也便想从其身上得到点什么好处,思来想去,忽然发现自己的猪正饿着,便要白马去其屋子里帮自己喂猪。
“我还有事呢。”白马对那位农妇说,心里却说,“老子成了你们的奴隶了?”
白马又走进了包叔的那个好看的屋子,坐在石头上,不住地看着包叔,不知又要分派自己什么样的任务了。
白马也可以不干,但是,不干之后,便不会有饭吃,也不会有屋子住了,父母会认为他是个没用的人的。
白马只好什么也没说地坐在包叔的屋子边,手里握着一根扁担,不住地看着包叔,寄希望于不要叫自己再去抬什么石头了。
但是,他没有逃脱这个厄运,仍旧得去山上抬石头,抬了一天石头下来,累得话都不想说了,静静地坐在自己屋子门前,听着人们不住地笑话着自己。
白马心里相当之苦闷,便一个人走到江边,看着江水不住地东流,几乎想死在那个地方了。
这时,在江之对岸,在那个长长的山道上,朱衣女子又不住地看着他了,叫他勇敢地活下去,说美好的未来会出现的。
说完这话,那个朱衣女子又一下子不知逝于什么地方了,在那个江边,一时又只剩下白马一个人了。
这时,父亲匆匆地走到江边,叫住了白马,说有要事商量。
白马跟着父亲走进了屋子了,在那个破败的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胖胖的男人,边在那儿说话边不住地把自己口袋里的手绢拿出来,不住地玩弄着。
“这些是老子的相好送的,”那个胖胖的男子边说边不住地在那些手绢上闻着,“老子什么也不送,只送xx就是了。”
那个胖胖的男子来荒村没有别的事,单为了收石头,把这些石头弄到不远处一个机器口中,在机器之另一端便会掉出来大块大块的金子来。
“你们这些山上的石头里都有金子,想卖吗?”胖子对荒村的人们说。
“想。”人们兴奋地回答。
这时,白马那头大水牛也不知为什么走进来了,蹲在屋子里,沉默着,不时喷出一口气,有如怅叹。
大水牛是可以听得懂人们的说话的,不过,太多,也就听得懂那么一两句话而已。别的话可能听不太懂,可是抬石头这话却不知为什么听懂了,当即不住地怅叹着了,似 乎在抗议着。一旦要抬石头,那么,它老牛是免不了脱层皮的。这是它不愿意干的,更何况,老牛知道,真的要抬石头的话,自己断不会给白马抬的,抬出来的钱只会进入包叔的腰包。
因此之故,颇讲义气的它走进了那个破败的屋子,默默地坐在一边,以如此一种方式向人们抗议着,且准备与什么人来个你死我活。
但是,人们还是把它赶走了。
大水牛走出了那个屋子,便独自悠悠地走进了山上,趴在一株树下,想着法子,得逃出这个地方,不然的话,累死了之后还得被人们吃掉。
被主人吃掉可以,但是,如果被包叔吃上那么一口,它的耻辱就是永生也洗不掉的了。
第二天,大水牛正在大树之下不住地酣睡之时,不知什么人走上前来,用一根绳子穿过自己的鼻孔,把自己牵到采石场了。
那个牵着自己的男人为什么不是主人呢?这个时候,大水牛真的好想为自己的主人白马做点事,以报达其这些年来对自己的爱护啊。
但是,见这个人不是白马,大水牛便不肯干活了,蹲在一边不住地怅叹着,为什么事情而相当之不平,几乎想在那个地方对着包叔骂起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