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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 18 未修炼成的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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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生明显感到庄善的不同,比如她回家的时候,她的母亲大人会问她一些学校里发生的事,同学和不和睦,饭菜合不合口味啊等等,似乎在很努力地经营母女感情,是姥姥的离去让她明白生命的无常?所以她肯停下来看看她这个女儿?庄生每每配合着,就只挑好的说。一切都似在变好,没有人注意到它背后蕴藏的更多力量,直至安稳到了四月。
“许许,你那充电器借我试试?”上铺的室友道。
姜欠许没听清楚,有些不确定,“坐便器?”
全寝室的姑娘都笑了。
“清明回家除了扫墓还能干什么?”姜欠许横躺在床上。
庄生看了眼她不雅的躺姿,“逛街?看电影?”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事,还用你说?”
另一个室友道;“你进化得如此高级,连脚趾头都有思想?”
庄生憋住笑,“回去看老师?”
姜欠许很想表现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最终还是失败,“清明节回去看老师的,也就只有你了!”
庄生很想在床上打滚,她觉得许许一定是想歪了,她该怎么告诉她,其实除了很早之前女流氓强吻,他们没做过任何逾矩的事,就算那个毕业礼物也只是毕业礼物。可遇见他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像围绕着他发生,她就像掉进一个巨大漩涡。
两人一起下楼,恰巧看到寝室阿姨在给她那宝贝狗洗澡,姜欠许哼了声,“只许州官放火。”
“我快要退休了。”寝室阿姨听到俩人声音,转过头来突然笑道:“你们这些人一定会开心吧,我知道你们平日背地里都说我坏话!”
姜欠许想,明明我们都是当着你的面说你坏话的。寝室阿姨摇摇头,微微佝偻的身影,“身体不行了,管不动你们了!”
姜欠许跟着她下楼,“阿生,我突然觉得她怪可怜的,平日虚张声势,吵架又吵不过我们这些人,到了快该儿孙满堂的年纪,女儿儿子却都不在身边,唯有一只狗成了心中寄托,这样的人大概很孤单吧!”
庄生看她有些哀伤的眉眼,找了个变相的安慰方式,“说明你良心未泯,许许。”
接到云菲电话,说是高中几个要好的朋友聚会,正可谓相见涕零,云菲埋怨般地抱着她,“刚开始去大学的时候,因为学校太大,每次都要走好多冤枉路,做事也没几件是顺心的,丸子,原来以前都是我无赖,都是你们这些好朋友在包容我,我好怀念以前的日子,真思念你啊……”云菲抬头,后知后觉道:“丸子,你什么时候剪的头发?”
庄生无奈,“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就剪了好不好。”
“我怎么没发现?”云菲勾了勾她旁边的头发。
“说明你心里没有我啊。”
“死样。”
众人都惊艳萧何的蜕变,云菲嬉皮笑脸,“郎才女貌,不然丸子你就和萧何在一起得了!”
“死云菲,你找死?”沉碧尽显暴躁女王脾气,其实云菲说的一点没错,萧何近一米八的个子,落落大方,成熟与青涩的交界,颇有几分TVB明星的感觉。而庄生,就是自古以来人们都很中意的那种女孩子的长相,柳眉弯弯,眼神澄澈。
旺夫相。
云菲也只是开玩笑,谁知道沉碧脾气这么大,瘪瘪嘴,去喝手里的饮料。而沉碧突然就沉默下来,像只温顺的猫,众人都觉得诧异,只听见她说:“我还请了一个人。”
然后就开启了云菲的猜人游戏。
“你爸?”云菲笑。
“去死。”
“你欧巴?”
“去死。”
云菲一拍桌子,“你欧巴桑?”
萧何在一边听得眼角抽搐,“云菲,你是不是都看八点档?”
包厢门的开关发出转动的声音,那人来了,似刚赴完一场华丽的宴会,一身纯手工裁剪的英式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微微敞着,却自有一股温润的贵气萦绕在他身上,宛若战场铩羽而归的骑士,打猎之处意兴阑珊的国王。
众人怔愣,怎么都没想到是他。而他直接走向沉碧,随后把手搭在了她身后的椅背。
绕是众人再笨,终是明白过来。
她手里的筷子掉到地上,连忙俯下身子去捡,刹那,她在想什么?原来她最要好的朋友也喜欢他?
云菲最先发现她神情的突变,“怎么了?丸子。”
她捂着额头,“撞到桌角,好痛。”
云菲疑惑,明明是圆弧式的设计,哪来的桌角?有云菲这个活宝在,气氛终究很容易活跃,“看不出来啊,沉碧,平日这么二,竟然把美人老师都拿下了!”
“谁二?”沉碧天生拥有女王气场。
云菲被其凌厉的目光所震慑,“我二我二。”能屈能伸,才是王道。喝了口汤,砸砸嘴,又不安分了,“丸子,我要和你拼酒。”
“行不行啊,丸子?”云菲嘟囔了声。
她接过,“我酒量很好的。”
男人眼眸幽深,犹如一潭看不见底的井。
最后两人喝得一塌糊涂,云姑娘明显有发酒疯的前兆,“丸子,你说你又不可爱,又不漂亮,这么就让萧何这么惦记呢?”云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萧木头的,只记得有一次和沉碧打赌,如果她收集到班里全部的英文试卷,沉碧就得找班里的一个男生告白,当时萧何就坐在前面,她就指定是他了。反之如果她没收集到,那就得换成她告白,班里四十九个人,连最磨人的韩每每都给她了,只有萧何,只有他不给她。然后她就壮士断腕地坐到他面前伸手遮住他的书说我喜欢你,她记得,当时的萧何,耳根子都红了。然而可恶的是,当时沉碧并没有在场,所以她又被迫说了一次,弄得班里人尽皆知,这回换成了从来都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她脸红得如同刚从热水里捞起来的虾。还有一次,她来大姨妈,萧何看她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如同蔫了的茄子就忍不住过来问候,他原本是好心,她却把自身的苦闷尽数撒到他身上,那人尤似打不死的小强,她懒懒的,就拿武功秘籍来比喻,你看过金庸先生的小说吧,原本那男的只有自宫了才可以练葵花宝典,如今这男的没有自宫就练了葵花宝典,只因他本身就是个不男不女。说明了什么?
萧何没懂,脸因为她粗俗的语言红了,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明这个葵花宝典女的可以练,男的要练就要付出代价?
她想想自己这个不明不白的比喻的确也挺变态的,只好撑起来,大显撒泼女的本性,女生有的,男生没有,懂了没?渐渐地,那人的脸红了大半,那个时候她觉得,少年皮肤白皙,脸红的样子犹如半熟的苹果白里透红,真的是好看。
他和她所有的记忆都在高中,喜欢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词呢?云菲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一句几近嗫嚅,没有人听见。
沉碧绕有意味,“她不漂亮你漂亮?”
“是……她漂亮,可丸子,你说你是不是闷葫芦?”
“嗯。”趴在桌上的女孩突然应了一声。
云菲醉得厉害,抱着她在那哭,“丸子啊,看来沉碧要比我们两个人先脱离苦海了……”
萧何无可奈何,“我送……”
沉碧接下去,“你送云菲吧!”
他看了眼发酒疯的某人,最后艰难地应了声,“好。”
庄生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她迷迷糊糊往廊台走,推开门,看到两人站在那里,笑了笑,喊了声沉碧紧接着整个人就要倒下来,然而疼痛却没有随之而来,男人眼疾手快,一手护住她的头,一手托着她的腰。
她攥着他的袖子,脸蛋红扑扑,眼里却被什么迷离,“你们在讲什么?”
他不理沉碧暗沉的目光,无可奈何地拖起她,径直往外走。
背后沉碧似笑非笑,“闫老师,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到底是怕她发现我不一样的心思,还是怕发现你的?”
他一怔,尔后继续往前走。
从打横而抱到肩扛式再到最后决定把她放到肩上,他曾为闫图集团的决策人,今日竟是如此犹豫,四月的天气仍有些冷,入夜的冷风吹入领口,背上的人突然嘤嘤哭了起来,“爸爸去世后,就没有人背过我了……”
他顿下来,用安抚小孩子般的语气,“乖,你不可以把我当成你爸爸。”
十一点多,街上来往的人已不太多。一家人走过他们身旁,丈夫背着女儿,一手牵着怀孕的妻子,女儿嘴里哼着小歌。
她迷糊,“都说女人是听觉动物。”
闫途是谁,怎听不出她话里之意。只是,女人?优点?男人冷艳的眉目微滞,“谦虚使人进步。”讲完自己莫名笑了,醉成这副模样,又怎么会听得进去?
下一刻,他无法再挪动脚步,女孩柔软而湿润的唇无意识般凑近他的耳边,嗫嚅般,“为什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