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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

  •   挖笋小分队进竹林了。剩下的六人各踞一只竹椅啃西瓜。

      西瓜啃完,苍漪把竹椅搬到褚轻红近前儿,同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儿。彭小蓬因为上次在日本与苍漪厮混出了些许“姐妹情”,觑个缝儿遂也加入了。
      傅衍虽是不折不扣富二代,性子却谦和,琢磨着网红脸好歹是苍海的客,如今苍海不厚道,自顾去守白菜了,一径晾着人家不太好,说不得,只好他勉为其难代为招呼了。

      然而也并没什么话题可以唠。傅衍略踌躇,递了包湿巾给周婉璐晞。
      周婉璐晞感激地道了谢,分给吴艾奷芮两片湿巾擦手上黏乎乎的西瓜汁。
      她这会儿挺为自己的莽撞后悔的,正所谓上赶子不是买卖。可大老远来都来了,若就这么走……面子上实在过不去。

      视线瞟了瞟正热烈交流护肤心得的苍、褚、彭三人,周婉璐晞又悄悄打量了下傅衍。
      天热,作为钢铁直男的傅衍也怎么凉快怎么来地穿着大裤衩大背心,但他戴的表,是Richard Mille 52-01骷髅陀飞轮腕表。这款表举世仅有一百只,市场价440万软妹币左右。
      ——要问周婉璐晞咋一眼识出了捏?
      呃,某爱豆“大家好”之前,她是其女友饭来着。那爱豆也有一块这样的壕表,饭圈儿都知道。

      周婉璐晞有一瞬的震惊,尔后望着傅衍轻声提议道:“干坐着好无聊哦,不如我们去竹林边上采点菌子吧?”
      “采神马?”傅衍没听清。
      周婉璐晞羞涩地一笑:“就是蘑菇啦。竹林里长的叫竹荪。烤着吃应该很美味。清晨这里又下了雨……”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傅衍疑惑道:“不会有毒吗?”
      周婉璐晞小尖下巴一扬:“不会啦!听我嫲嫲说,竹荪跟金针菇一样安全呢。”
      傅衍:“行吧。”总比干杵着尬聊强。

      于是此六人又一分为二拆成两小组,一组继续交流护肤经,一组去竹林边徜徉着采蘑菇。

      ……四个小时后。

      隔壁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室外头走廊上。

      桑湉双眉紧蹙如松般站得板板儿地。
      苍漪双手合十漫天神佛地在祈祷。
      褚轻红搂着苍漪小肩膀,予以无声地安慰。
      范晓光面色青白地给苍灏发微信。
      老丁指间夹着未点燃的烟,原地打磨磨。
      江湛则一脸凝重盯着急诊室大门。

      急诊室里,是俩食物中毒的勇士——苍海,和傅衍。

      嗯,让我们的镜头往回转——

      适才的BBQ,周婉璐晞拈着烤竹荪,殷勤地递给苍海和傅衍。
      她和闺蜜及傅衍,溜溜达达转悠了一傍晚,竹荪统共采了没几只,切成片,抹上料,也只得六小串。

      照院灯锃明瓦亮光线下,周婉璐晞睒着宽宽的平行欧式大双眼皮,道:“这蘑菇味道好香好诱人哦!可惜只有这么多了诶。你们两个一人一半尝尝好不啦?不枉人家辛苦一场。”
      傅衍打着哈哈接过来:“尝。尝。为这俩串儿我也流了不少汗不是。”
      苍海不欲多纠缠,也痛快接过麻溜儿开撸了。

      一边撸着蘑菇串儿,哥俩儿一边借故闪远了。
      傅衍问:“我偶怎么还不下来呀?咯吱咯吱……唔,别说,是很好ci,咯吱咯吱……她上去有一会儿了吧?也该下来了吧?咯吱咯吱……”

      此次挖笋小分队在老丁的英明指引下,可谓满载而归。代价就是,大伙儿无不一身臭汗和竹林里沾的灰。
      爷们儿尚好说,没恁么多讲究,凯旋后见了肉立马开造。桑湉却甫一回来就上楼洗漱更衣了。

      苍海慢条斯理嚼蘑菇,咋说呢,这烤蘑菇艮啾啾滑溜溜的不难吃。
      但他心思不在这儿,撸了两串,剩下一串他给傅衍了,始道:“她忌口,这些东西估计都不吃。我让后厨给她预备了煮肉和蒸鱼。大概已经吃上了。”

      傅衍:“哎哟我去这没咋滴捏,你就这么宠!这要哪天追上了,我不得被你撒的狗粮噎死啊!”
      苍海:“她比我小那么多,又吃了不少苦,我理应照顾她一点。”
      傅衍:“求你了,亲,赶紧打住吧!我觉着我还是更习惯你以前的混账样儿。瞅瞅,瞅瞅,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照顾……你俩谁照顾谁,都不一定呢!”

      傅衍个乌鸦嘴,一语成谶啊……

      哥俩儿接着又撕了点烤羊腿,桑湉钓上来的鳡鱼和鳜鱼烤好后,傅衍又冲上去哄闹着抢了好几片。

      “不行,我得喝点酒!”几下吞完鲜美至极的烤鱼片,傅衍道。
      BBQ酒水当然少不了,红的白的听装啤酒桶装扎啤都有。
      傅衍找了个扎啤杯,接了满满一大杯冰扎啤,脖儿一仰,咕嘟嘟干下去多半杯:“呃……痛快!”
      打了个酒嗝傅衍长吁一口气,问苍海:“你不来点嗷?”
      苍海论钓技虽是半瓶醋,身为职业钓手的自觉倒蛮高,他平素轻易不沾酒,便开了瓶冰水陪傅衍。
      吴越同于昊酒过三巡喊苍海。苍海拎着水瓶子,和傅衍一块儿往那头走。

      桑湉该时恰出来,头发洗过绾上了,一身烟灰色背心和短裤,款式依然走极简风。
      周遭鼎沸的氛围中,她脸上殊无逢迎意。
      整个人或许唯有四个字可形容——沉金冷玉。

      傅衍可怕显不着他,跳猴儿似的喊:“偶像偶像,这里这里!”
      桑湉听到也看到了,不疾不徐踱过去,将要开口,傅衍忽叫:“偶像,妳妳妳妳身后有条龙!龙啊龙!龙!!!”
      众:“……”

      然而傅衍样子绝非开玩笑,旋即又叫:“偶像,龙朝妳扑下来了!快快,快躲开它!”
      众:“……”

      说时迟那时快,桑湉一手扣住傅衍的脖颈,拇食二指对准他喉下半寸处一掐,傅衍“嗝儿”地一声,不由自主张开嘴。
      桑湉继而迅速用另一手伸进傅衍的嘴里,毫不迟疑猛地一深挖,与此同时疾向旁一躲——
      “哇”!
      傅衍呈喷射状呕吐,连鼻孔都喷出了秽物。

      这厢傅衍呜哩哇啦喷得欢,那厢苍海也上劲儿了。他倒是没瞧见龙,而是瞧见满天跳舞的小人儿。
      小人儿五颜六色四面八方成群结队一颠一颠晃得他头晕。他下意识就往地上坐。
      桑湉只一觑他,立刻钳住他如法炮制。

      “哇”!
      她掐脖子的部位恰到好处,她挖喉咙的力道又狠又促,撑死三秒不到的工夫,苍海也呈喷射状吐开了。

      趁着这一对儿难兄难弟没吐完,桑湉冷静问四周:“他俩刚吃什么了?”
      吃什么了?
      “就、就烤串和啤酒……”
      众人集体懵逼ing,范晓光弱弱答了句。
      事实上大伙儿各自吃喝聊天sei也没留意,这哥俩儿到底吃了啥。

      “做烤串的食材绝对是新鲜的!”
      苍灏强自镇定接着答:“羊是现宰的,虾贝是活的,鱼是妳白天钓上的……”
      桑湉说不:“不是这些食物的问题——即使是腐烂变质的鱼肉和虾贝,也不可能对人有致|幻的作用。”
      “致……致|幻?”褚轻红抖着嗓儿插嘴道,“难道是竹荪?”
      桑湉目光越过人堆儿准确捕捉到褚轻红:“竹荪?是什么?”

      “是长在竹林里头的蘑菇。傍晚阿衍和周小姐吴小姐去采了几只来……”
      褚轻红尚未说完,周婉璐晞哭着嚷:“那蘑菇没有毒!我从小吃到大!”
      人命关天,这哥俩儿又都是豪富之家的公子哥,一旦就此交待……周婉璐晞胆儿都吓破了。

      “妳怎么弄给他们吃的?”桑湉咄咄询问道。
      周婉璐晞哭得梨花带雨:“我……我抹了料切成片烤了给……给他们吃的……”
      事至此,指责或谩骂都没意义,桑湉目光归于淡静,却更似力有千钧:“野生蘑菇必须煮到时候趁热吃,常规稳妥的做法通常是——煲汤或爆炒。妳以前都怎么吃的这竹荪?并且,竹林里长的蘑菇叫竹荪,但不表示竹荪就只有一种。”
      周婉璐晞再也说不出话,掩面哭得愈加涕泗横流。

      桑湉不复理睬她,垂眸一瞥仍在吐的苍海和傅衍:“他俩需要去医院。马上。谁去?”
      江湛说:“我是阿衍舅舅。我去。”
      老丁说:“我也去。”
      苍漪说:“我得跟着我四哥,我必须去……”
      她在苍海起始吐的时候就麻爪了,此刻一壁呜咽一壁啪嗒啪嗒掉眼泪。

      桑湉转而要人送毛巾手纸垃圾袋。
      小王领命撒丫子就往楼里蹿。
      桑湉冲着小王背影扬声叮嘱道:“手纸垃圾袋多拿点!”

      这当间儿苍海傅衍已差不多吐完了,正佝偻着腰不断不断地干呕。
      空气中弥漫着酸爽至极的气味儿,所幸大伙儿实在是太太太蒙圈了,连恶心都忘了。

      桑湉弯腰,屏息问:“你们想不想大便?想的话赶紧拉。免得等下拉车里。”
      傅衍鼻涕眼泪口水糊一脸,恍惚望出去她背后还有龙:“偶像!”他挣扎,“龙扑你了!真扑了……”

      “你要大便么?”桑湉问苍海,那架势好比幼儿园保育员问托班小盆友。
      苍海勉强留得一丝清醒,勉强摇摇头。

      毛巾手纸垃圾袋火速送到,难为小王,如此兵荒马乱尚不忘另找了袋子统统装妥了。
      桑湉接过,匆匆抽出一条毛巾匆匆给苍海傅衍各擦了一把脸。
      “算了,路上想拉拉袋里吧。反正这一沓,怎么也够了。”
      袋子绕在手腕上,桑湉反手擎起苍海右胳膊,一架一转顷刻间,轻松把个一米八多的壮爷们儿,囫囵背起了。

      “走——去最近的大医院。”
      桑湉说完背着苍海就往停车场去。
      她双手穿过苍海的膝弯,将他两条长腿紧紧卡自个儿腰上,手还掂了掂他屁股托实些——健步如飞。

      老丁有样学样,背起了傅衍。
      江湛快步撵上去开车。
      苍漪哭哭唧唧地跟上。褚轻红不假思索也跟上。
      苍灏望望一众VIP,无奈喊:“江总,他们就拜托给你了!”
      江湛人都没影儿了,夜色里遥遥应了声好。

      苍灏:“晓光,你开我的车也去。别让小漪和褚小姐自个儿开车,也别让她们上江总的车裹乱。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我。——小心驾驶,注意安全!”

      从云冰湖进市区,最快也得一小时。再去人民医院,至少半小时。
      一路上江湛把他的古思特开得犹如法拉利。
      副驾上坐着他司机,是,没错,江湛出行向来带司机。这司机他用了可有些年头儿了,唯一的特点就是稳。
      SO关键时刻,风驰电掣什么的,还是BOSS亲自出马吧!

      苍海傅衍上了车就昏厥了,体温也极速飙升至烫手。
      坐进后车厢,桑湉二话不说让苍海倚着她胸膛侧坐在她怀里头,左手稍抬苍海大腿根儿,右手拉扯他裤子。
      老丁惊:“这是要干嘛?!”
      桑湉动作不停面不改色道:“难道你想他们拉车里?”

      于老丁震骇莫名的注视下,桑湉把苍海外裤内裤拉扯下一半儿,前头留着掩住马赛克部位,后头褪光兜了个敞口大号垃圾袋。
      “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傅衍的裤子也脱了!”
      桑湉蹙眉塞了个垃圾袋给老丁:“这样顶多是臭点,车却不会脏。”

      老丁:“……”
      江湛:“……”
      司机:“……”

      半晌,老丁吭哧吭哧也整完了。
      他力气没有桑湉大,昏厥的人又贼重,这一番折腾他气儿都捯不匀溜了。
      “妳以前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老丁嗬嗬直喘着问。否则何以解释她的临危不乱?
      桑湉说:“我爸同事曾误食过毒蘑菇,当时也嚷嚷着见到上帝和圣母玛丽娅了,还狂泻不止高烧不退……后来给那个叔叔抢救的医生说,再吃了有毒的食物,就第一时间催吐。”

      歪头拿肩膀衣裳蹭了蹭一额角的汗,老丁满怀期待问:“吐了就没事了吗?”
      桑湉诧异扫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无非相对减缓下毒素吸收而已。”
      顿一顿,她又道:“胃里清空了,毒素对肠胃的刺激也小了,等下他俩就算拉,想必也不会拉得跟我那叔叔一般川流不息的。”
      最后总结:“术业有专攻。有病还得上医院。”

      老丁:“……”

      人在高烧中,会觉得特别冷。曲腿蜷坐在桑湉膝盖上,昏厥的苍海完全由本能支配着,不断哆哆嗦嗦地往桑湉怀里拱。
      桑湉也不躲,任他将脸紧紧贴住她心窝。揽住他肩的手,以及她下巴,亦一下下轻轻拍着摩着他胳膊,和他的头顶心,

      老丁也是欠:“怪沉的,不然妳让小海自个儿单坐吧?”
      古思特后座宽敞并坐四人完全不是事儿。主要苍海那点乍然萌动的小心思,老丁也透明白。
      倘他醒了晓得他光着腚给心仪的姑娘一路抱到了医院……
      老丁担心苍海那自尊心,不得稀碎稀碎地嗷。

      ——尽管这样儿,也足够小海哥羞愤欲死了。

      桑湉没答,腾出一只手揿下一多半车窗,嘴朝傅衍努了努:“他放屁了。我的建议是,你也把他抱起来悬着坐。不然泻起来,八成是水便,到时淌一座儿,再淌你我裤腿儿上,我们换又换不了,抹又抹不净,只能硬挺了。”

      老丁:“……”
      我的天爷啊!这丫头究竟怎么长大的?说起屎尿屁,咋就这么没遮没拦没顾忌呢!

      无论如何,多亏了桑湉,顽固鼻炎患者老丁方得以穿着干净裤子将傅衍抱上急救手推车。
      可傅衍就惨了,唉唉这倒霉孩子哟,老丁一抹辛酸泪,也合该他要遭这一回罪。
      你说同样是吃毒蘑菇,苍海也就昏个迷发个烧,他倒好,一嘟噜罗圈屁放完,稀粑粑哧哧哧……光垃圾袋就换了仨!

      老丁怀疑傅衍这是要把接下来半年的粑粑都哧净了。
      他的久治不愈顽固老鼻炎,亦快被熏好喽!

      他现在也总算理解傅衍缘何视桑湉为偶像了——同车厢的大男人,当着她面儿窜稀窜成了个瘪茄子,她却依然镇静搂着高烧抽搐的苍海,仿佛失去了五感。
      冲这份儿定力,老丁唯想挑着拇指说一句——他偶,您真是个niuber!

      急诊室门终于大开,俩勇士躺在手推车上挂着吊瓶被护士一前一后地推粗。
      医生随后走出。走廊上等待诸人赶忙簇拥上去。
      医生摘下口罩平声道:“目前来看患者已无生命危险。送ICU观察两天,无后续症状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摇摇头,六十来岁的老医生不无苛责道:“每年一到这个季节,市里县里镇上就广发布告——不要随便吃野生蘑菇!不要随便吃野生蘑菇!重要的事情说了岂止三遍?可惜偏有人不信邪,非吃不可。以致吃毒蘑菇的狗带率长年高居不下。吃货国的吃货们,我算是服了!”

      虽然明知不合时宜,几人儿还是禁不住被这老医生逗乐,一来是老医生满头花白发,却满口新鲜词儿,反差太大太搞笑。
      二来,大伙儿绷了半宿的神经甫放松,笑点格外低一些。
      老医生眯眯眼,严肃道:“所幸这次催吐及时送医也及时,下次……还是别有下次了!”

      再三感谢完老医生,几人随护士们送两位病号进ICU。那里有专门的医护人员,不需要也不允许家属陪护。
      可就这样把俩尚高烧昏厥的病号撇医院,不说旁人苍漪就不干。
      江湛一副长辈风范说:“医院附近有酒店,你们都去开房休息下。我是阿衍舅舅,我留下。”
      桑湉说:“我也留下。”一摊手,“我没有带证件。”
      原本她就是下楼朝个面儿,除了手机房卡嘛嘛都没带。不像苍漪褚轻红,跟衣裳配套各挎一只名牌精致小包包,里头口红啦电话啦钱包啦小镜镜啦,都塞着。

      苍漪想了想,握住她手郑重道:“桑桑,四哥交给妳,我放心。大恩不言谢。妳对四哥的这份恩,我们阖家都记着。”
      桑湉:“……”

      抽出手轻轻一推苍漪的小肩膀,桑湉说:“得了,这不正好赶上了嚜。”
      见苍漪双唇翕动还欲说什么,桑湉:“赶紧走吧,再不走天亮了。”
      褚轻红担忧地提醒:“妳明天下午还要跟盛子浩比赛,休息不好……能行吗?”
      苍漪说:“对呀!”她想说的就是这事儿呢!“要不让晓光送妳回俱乐部……”
      桑湉说:“拉倒吧,黑灯瞎火山里夜路不好开,可别折腾了。”回头再惹苍大少心疼肝儿颤的,犯不上。
      安抚地冲俩美妞儿一笑,她说:“明儿个看我K.O盛子浩。”
      她的笑是如此沉敛而有力,褚轻红苍漪这才不复叽歪了。

      没什么逗留的必要了,大伙儿依依往外走。
      江湛说:“我跟你们一起下去,买点水,再试试能不能弄到间空病房。”
      桑湉目光逡过走廊排椅,随便捡了张,一屁股坐下去。
      时近午夜,她生物钟早叫嚣出沉沉的睡意,之前没犯困,不过是心悬着。
      深深吁口气,她对江湛说:“弄到了喊我。”
      江湛说好,又问:“妳喝点什么?”
      “牛奶,或水,都行。”
      掩口打了个哈欠,桑湉揉揉眼,随即稍显不耐一挥手,意思是,快走,快走。

      排椅到电梯,相距多半条走廊,大伙儿等电梯时,不约而同一回首——桑湉双臂抱拢在胸前,大长腿一条叠着另一条向前伸展开,头歪仰在身后冰冷的墙壁,须臾间已眯着。

      电梯到了。老丁最后一个进。
      一闪念,他迅速掏出手机迅速拍了张照。

      照片里,午夜医院空旷的走廊,节能灯亮白到幽凉。排椅上盹着的女孩儿,明明醒时战斗值MAX,攻属性100%,扒起男人裤衩也是666,此刻,却莫名让人觉得稚弱,伶仃,与孤寂。

      电梯门关。
      苍漪说:“相片待会儿给我发一下。”
      老丁说:“干吗?”
      苍漪反问:“你干吗?”
      老丁说:“我要给ICU那俩看——让他们往死了感动下。”
      苍漪说:“Bingo!要是我四哥一感动,以身相许才好呢。”
      众:“……”

      苍漪又说:“就怕人家不稀罕我四哥那魂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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