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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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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自己最近的怪异状态似乎和闷油瓶有关,我心底尘封已久的好奇心竟然有些蠢蠢欲动,让我有了探究的心思。不过此刻我的状态实在是太糟了,嘴里还有咬破嘴唇留下的血腥气,鼻子也酸痛得不行,更别提软软垂下的左手。我捂着脸,眨眨眼睛把丢脸的生理泪水眨掉,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的黑眼镜。
那人似乎对我很感兴趣,戴着墨镜我也看不见他的神色,不过却没感觉有什么好意。我被他笑得有些发毛,竟然不自觉的往闷油瓶那边靠了靠。
我真是唾弃我的反应……明明这个人刚刚才弄折了我的手,我却还是下意识的向他靠近,好像有他在,我就会觉得安心。
黑眼镜见了我的反应,笑容愈发暧昧,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到他整个人都绷紧了。
“哑巴,这小子的来头?”他还是看着我,言辞里却满满的不把我放在心上的意思。闷油瓶没理他,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手搭住了我的肩膀。我被他看着,很没出息的选择了不反抗。
“真的。”闷油瓶捏了捏我的骨头,没用什么力气,倒是让我感觉很舒服。但他说的那两个字我就不明白了,但他们好像都知道我是谁,或者说,认识我这张脸。不过黑眼镜倒是听懂了的样子,身体松懈下来,我也没了那种恶寒的感觉。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终于忍不住询问黑眼镜,闷油瓶那家伙肯定不会理我,黑眼镜却不像是沉闷的人。不管他说什么,我都有自信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果然,他并没有像闷油瓶一样对我不理不睬,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了我一会儿,反问我道:“你觉得呢?小三爷。”
“你认识我三叔?”会叫我小三爷的,大多都是三叔手下的人。不过这黑眼镜看着可不像是那些伙计,对三叔也没有什么尊敬的意思,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
“三爷的大名,只要是道上混的自然都知道。”黑眼镜嘴上这么说着,态度却漫不经心。我看他的样子心里一凉,这家伙看上去对三叔没有什么顾忌,万一是吴家的对头……
不过虽然心里有点着慌,但我的面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痕迹。要是在不久以前我肯定做不到也不会想到这一点,不过现在控制表情对我来说简直像呼吸一样熟稔,至少不会轻易露怯。而这也让黑眼镜明显正经了不少。
“小三爷好气度。”黑眼镜不阴不阳地“赞美”了我一下,然后向我走来,虽然有墨镜挡着,我却也感觉到他一直盯着我的脸。我去,这小子不能是个玻璃吧?!我想到刚才他调侃闷油瓶的话,顿时脸就绿了,可是身后就是墙,我刚要往闷油瓶那边靠,却想起这两个人分明就是一伙的。正憋闷着,黑眼镜已经站到眼前,仔细打量我,鼻子都快凑到我脸上了。我浑身发毛,后背抵在墙上,表情却还要保持着不动如山的样子。
“你们既然也是道上的人,想必也不想和我三叔结仇吧。”我其实不觉得他们会对我三叔有所忌惮,而且梁子已经结下了,他们更可能弄死我灭口。我不觉得自己能打得过他们,但我也不是吃素的。刚刚面对闷油瓶时是我脑子犯浑,但现在我可清醒得很。
黑眼镜看不出我表情的变化,却能发现我身体的绷紧。他挑了挑眉,刚要说点什么却猛地一顿,表情十分不可置信。
一直被我带在身上,刚刚对着闷油瓶一时犯浑忘记了的那把匕首,正抵在他的腰眼上,足够锋利的边刃已经划破了他的衣服。
“男人的肾可不能不行啊。我现在只有一只手,可不太稳当。”我挑眉一笑,心中清楚在摸出匕首的那一刻我又进入了那种熟悉的奇妙状态,那种控制全局的能力和欲望,这是我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体会到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只是突然,好想抽烟……
“当然。”黑眼镜面上仍然吊儿郎当的,但我清楚只要我一分神,他随时都可以暴起制服我。我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毕竟现在的局面会出现也是靠黑眼镜对我的轻视,单打独斗我可不擅长。“来吧来吧,手举起来。”我的语调懒洋洋的,心里并不准备和这家伙拼死拼活,手上却不含糊地将匕首往他的腰上按了按,见血了。
可真是棒棒哒。我看着黑眼镜毫不在意一般仍然痞笑着的欠扁的脸,心里突然感觉很怀念。然后我歪了歪头,心念一动,微笑道:“来一首歌怎么样?”
可能是我的画风变得太快了,他并没有反应过来。另一边把手伸进衣兜的闷油瓶都愣了一下。
“真是的。”我还是笑,“只是突然觉得跟你有点儿一见如故。”还有种手痒得想揍人的冲动。想必还是和我近日的怪异有关,至于究竟是为什么……
脑子里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可惜,还是摸不清。
闷油瓶的手已经绷紧了。
“好啦,不玩了。小哥别出手啊!”我在此刻完全遵循自己的直觉行事,而直觉告诉我不要让闷油瓶出手。更何况……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已经发现了一些事情。我不喜欢被偷窥的感觉,而且我们大概不会是敌人。”我收回了匕首,指了指外面,“不用怀疑我的身份,我肯定是我自己没错……尽管我也觉得自己不太像。你可以理解为……”我想了想,“人格分裂?你要相信,平时我可不这样子。”
“小三爷好气魄。”黑眼镜似笑非笑,但却没有正面回应我的话,很快远离了我。我向他微笑,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黑眼镜并没有再纠缠什么,爽快地离开了。闷油瓶却是先顿了顿,说了句“这一段时间监控被消除”就也走了。在那两个家伙的背影都完全消失后,我才松了口气,身子一阵阵的发虚,靠着墙努力不让自己软倒。刚才我的负面情绪在察觉到有人出现监视的时候突然疯狂增长,我第一时间的反应竟然是找枪。再加上闷油瓶伸进衣兜的手实在让我感觉到了危险,再僵持下去实在没有什么好处。
今天的事实在有点像做梦一样,尤其是刚刚那种状态下脑子里分析出来的和突然冒出的一些隐晦的片段,已经让我完全乱掉了。还有我断了的手……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
我缓过劲儿来,那种监视感已经不在了,现在想起闷油瓶的那句话大概是被黑眼镜直接处理了。手上的伤不能耽误,我离开那个角落,挺直脊梁,慢慢走向最近的医院。
真他娘的冷啊……不过……是错觉吗?还是闷油瓶的力气实在太大……我的骨头,有这么脆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