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
不管如何，虽然道阻且坚，又历经凶险，三人总算没事，这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三人见此处十分偏僻，远离人烟。一汪清潭旁，地势也十分开阔。三人经历水难，浑身湿漉漉的十分难受，因此起了火堆，将衣裳脱下以便烤火。
这一脱，三人不同就又有显现。卫相欢是个骄纵无赖的主儿，豪爽得将衣服一脱，就扔给了唐霁青。唐霁青对主顾向来是态度极好，因此任劳任怨，取了树枝，将衣服细细烤上。司绯石的目光从唐霁青移向卫相欢，卫相欢双手一叉，露出身前的小红肚兜儿，朝司绯石甩个媚眼：“脱呀~”
司绯石呵呵一笑，内力跟不要钱似的灌出，直接将衣裳烘干，自己则盘坐在一旁默默回复。卫相欢嘴角一抽，就看向唐霁青。唐霁青眉也没抬，道：“我内里套着金丝雪蚕胄，滴水不沾。”
卫相欢顿时傻眼，这样说来，脱得只剩下的肚兜的自己，似乎好像，很蠢似的……卫相欢使劲得跺了跺脚，跃上一处高枝，再也不理会两人了。
见到卫相欢气跑，司绯石这才抬了抬眼，朝唐霁青挤挤眼。唐霁青还专注着烤衣服，司绯石见状有些气闷，觉得对方似乎对一切用火的事物都像是灌注了十二万分的精力，不管是衣服还是食物。她托着腮，闷闷不乐的道：“你就一点也不关心石碑么？万一我没能记住怎么办？”
“没记住就没记住吧，反正它们不在唐家手中多年。我的先祖们，似乎也不愿去用它们。”唐霁青一脸无所谓，她侧了下脸，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了司绯石身上“六块石碑，就能天下无敌？你信吗？”
“我信啊。”司绯石笑眯眯的回答“我信这武功天下无敌，却不信只有六块石碑而已。”
“什么意思？”唐霁青闻言眯了下眼睛，她眼珠子一转，有些怀疑其司绯石的目的，但她只是张了张口，一句话也没说。
司绯石仿佛并没有注意到唐霁青对她的怀疑，她甚至朝着唐霁青挪了下，道：“记得我说要告诉你我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待了三年的事吗？”
唐霁青迟疑着点了点头，她又陡然睁大了眼睛：“你是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司绯石点了点头“那里也有六块石碑。”
瞬间的震惊后，唐霁青面色上反而沉静了下来。她朝卫相欢所在的树枝上望了一眼，转过头去继续烤衣服，又随口吩咐道：“去打只兔子或者别的什么来，这一日一夜没吃没喝，对身体可不好。”
“我要吃烤的，不要孜然。”司绯石吃惯了唐霁青做的，也学会挑三拣四的提条件了。
“那你便去采点什么香草来。”提到做菜，唐霁青就充满了此间我为王的霸气，她随手挥了挥，颇有挥斥方遒的豪迈。司绯石有吃万事足，应了一声，就钻进草丛之中消失无踪。
待到卫相欢穿上衣服时，烤兔的香味也飘散在三人的鼻尖了。这兔子又肥又大，内里塞了许多香草，火力一熏，香草滋味浸透肉里，肉色金黄，充满了油脂香味。再入口一咬，外酥里嫩，撕咬处肉如雪色，又丝毫不绝油腻。就算是在金银窝里养大的卫相欢，尝了一口，也赞不绝口。
见主顾开心，唐霁青便又就地取材，捞了几条白鱼，让大家吃了个够。而司绯石也发挥口舌，趁火打劫，不管唐霁青做了什么，价格都十倍往上加。到最后，老实的小姑娘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摸鼻尖，连连罢手：“后面的不算钱了不算钱了。”
“虽不算钱，那也是要卖个人脸的。堂堂圣女可得卖个脸面人情不可。”司绯石见势转口，当真是顺嘴无比。游仙门虽是江湖门派，但一家老小不事生产，全靠家中那三清道观赚取香火钱，这招见风使舵，是游仙门人打小就会的。香客愚昧，要骗的……啊呸！是要让香客掏钱，当然是全靠嘴来说了。
卫相欢似笑非笑，财大气粗的一挥手：“得了得了，你们两口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我到时候一并结了。”
“谁是两口子！”
“哎哟！我的三清道祖！”
倒是司绯石与唐霁青被卫相欢的话吓了好大一跳，原本靠的近的身子，陡然弹开老远，双双否认。
“装什么装来，你们这样的，姐姐我见的多了。”或许是肉太香太美，也或许是心心念念的仇人终于死在自己手里。卫相欢一手拿着鱼，一边朝两人翻白眼“你们此前就在我面前亲来亲去，当我是瞎的么？”
“不不，那是……”司绯石感觉到身边唐霁青充满怒火的目光，只觉得后背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冷汗，于是硬着头皮，急忙站出来承担解释的责任。
“是什么？难道是渡气？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哈哈哈哈！！！”卫相欢豪迈的笑声让司绯石一口解释咽在喉咙之中，上不去，也下不来，只低低的苦笑着，声音却越来越低：“真的是……”渡气啊……
“莫要担心，女人在这世间也都可怜，与其和那些臭男人，不如找个顺心贴己的。”卫相欢朝司绯石眨眨眼，对唐霁青努努嘴“再说了，这样好的姑娘，不是随处都可以碰到的。”
认真负责（说挖人眼就绝不会多塞个鼻子），贴心善后（救人还带烤衣服），老实肯干（钱要多了还不好意思，多实诚！），最后的最后，还有一手好厨艺！卫相欢越想越觉得这姑娘好，她虽好美人，但美人心思难测，自己又打不过，哪有眼前那小姑娘好呢？再说了，小姑娘个子是小了点儿，但人也是很美的。想着想着，卫相欢就开始嘿嘿的笑了起来，朝着司绯石挤眉弄眼：“你不要，我可要了啊。”
司绯石皱了皱眉头，侧身挡住了卫相欢的视线。她笑容可掬，杀气腾腾的问道：“圣女大人，你想要什么，怎么要呢？说出来，让我们也乐乐不是？”
圣女大人立刻收起了笑容，端庄的道：“我在光明慈悲父，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嗯，忧患实多。”
“无量天尊，世间大道三千，道门都为民所困，实在让吾等敬佩。”司绯石也就顺水推舟。
三人说到此节，也实在是无话可说了，约好回城就两清。但唐霁青运气还算不错，还未等到三人回城，就遇到了前来寻人的红衣教等人。司绯石见来寻人的人里有数个高鼻深目，赤裸半身，腰挎弯刀的人，于是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又侧过头去，见唐霁青将从暗道中得来的弯刀包的严严实实的，看不出分毫，这才放下了心。而唐霁青察觉到她的目光，顺着她眼光看过去，朝她点点头，露出一副“你放心”的眼神。
司绯石见状，眼睛顿时弯了起来，这样不说一辞，就能明白对方所想的默契实在很好。她笑得十分温柔，让唐霁青也有些动容，小小个的小姑娘微微犹豫了一下，便也朝司绯石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于公于私，司绯石一路来的帮助都让唐霁青十分感动，她是行走于黑暗之中的人，但面前的这人，却真正的给了她生命中难得的温暖。这总让唐霁青感激的，就算签了卖身契，唐霁青歪着脑袋想，签了卖身契，那司绯石就是她的人了。她向来对自己人很好，定然不会让人欺负她的。
此时天光正好，一方人头耸动，而一方却是宁静致远，自成世界。
而被一群教众包围住的卫相欢看到这一幕，只觉得一阵牙酸，伸手抓了一把银票朝唐霁青扔去，喊道：“滚滚滚！不要让我看到你们！”
唐霁青手脚麻利的接了银票，朝卫相欢一拱手，就拉了拉还在发呆的司绯石，两人一起消失在远处。她们二人一走，卫相欢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侧头对那几个高鼻深目的胡人道：“圣殿石碑毁了一个，其余全沉在了水里。”
那几个胡人点点头，回道：“法王回归，明尊将起，此事不必由法王担忧。只是那两个人……”
“你们打不过她们的。”卫相欢摇了摇头，又是一笑，道：“总归是救了我一命，也是一场法缘。唐家这条线没用了，就随她去吧。”
几个胡人并无异议，拱卫在卫相欢身后。卫相欢回转过身，朝蓉城走去，她的目光之中似有火焰在熊熊燃烧，笑道：“从今日起，再无红衣教。传令下去，蜀地教属，尽归明尊。”这一次，明尊的熊熊圣火，将从她卫氏手中点燃，从此光照大地！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