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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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事就算告一段落了，唐霁青心中大定，她时不时摸摸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银票的厚度，这才仿佛能安得下心来一样。司绯石倒无所谓，反正她来一趟，就当做游山玩水，若其间有什么危险，就全当是活动筋骨罢了。所以当她接到唐霁青交到她手中的银票的时候，内心也起了小小的波浪。
“此事你帮了不少忙，其实理应平分的。”唐霁青有些不好意思，她看了眼司绯石，司绯石面无表情，她心中就更觉得有几分心虚，低了头，续道“可是你也知我家中的情形，总是很缺钱。日后……若日后家中宽裕，我，我再把缺的数目补给你。”
司绯石接过唐霁青的银票，在手中翻看了下，整整两千两。卫相欢财大气粗，又心存结个善缘的心思，因此相当舍得。这么个巨号的散财童子一出手，足可抵唐霁青家两年的收入。手中稍稍宽裕，唐霁青便立刻想到了司绯石，主动出让，这份心思也让司绯石很是意外了。毕竟对方有多么抠门，她再了解不过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了。”司绯石见唐霁青面色不安，于是换了张柔软的笑容道。她将银票放入怀中，预备着之后到驿站就将这钱送回游仙门里。毕竟……谁家里也不富裕呀，老老小小一大堆，嗷嗷待哺的十分可怜。
唐霁青见司绯石笑，心中一阵松快，自己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就想起了另一件事，颇为不好意思的掏出了另一张纸，道：“还有一事……”
该来的总是逃不过……司绯石内心痛哭，叹了一声，道：“罢了罢了，你说吧，签几年？我这人算是抵给你了。”
“到我嫁出去就够。”唐霁青也是一笑，其实两人心中已成友人，一方有事，另一方无论如何定会相护。而唐霁青年方十七，若说嫁人，无论是江湖还是俗礼，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了。
司绯石心头一跳，莫名其妙的涌上一丝不悦来，她素来随心，当下就沉了脸色，道：“原来你当我们之间的情谊到成亲就够了？”
“不，不，当然不是了。那，那你想？……”唐霁青结结巴巴的问，她拿出这么张纸其实是为了顺势说出自己的真名，说个期限，也不过是让两人之间不那么尴尬而已。难道对方是真想卖身，还不愿只卖一两年？世上有这么，这么……奇怪的人么？
唐霁青百思不得其解，司绯石也陡然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她一张脸瞬间涨红，一把夺过唐霁青写的卖身契，只见上面倒是写的十分宽松，什么以朋友相称，必不让对方做有违道义之事。若一方有难，另一方尽力回旋。可说并不是什么主从契，更类似友人契。司绯石点点头，倒是没什么不满的。
“我知你心意，我心亦如你。你这个朋友，我司绯石是交定了。非要定契约，不如干脆三生三世，何必非要写你嫁人。难道你嫁人了，我就不当你是朋友了？”司绯石干脆利落的把日期一改，大名一签，目光这才移下，看到立契人的名字，眼儿一眯，道“唐霁青是谁？阿大姑娘……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唐霁青听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不禁咽了咽口水。她跳起来夺过契约，手臂一挥，挥出一根细丝，细丝缠绕过前方树木带动起她的身子，一下子将她荡到前方的树木上。唐霁青一回头，见司绯石还在原地看她，嘴角上还带着笑，只是目光阴沉沉的，让那笑也变得不怀好意起来。
唐霁青心头一跳，叫道：“你签了契约，可是我一生的好友了，可不许反悔！”
“回来！谁要跟你当一生的好友！”司绯石火冒三丈，更恨自己不止挖坑，还挖了一个大坑，乐呵呵的跳下去，这下连影儿都找不着了。她见唐霁青并不管她，一摇一荡就跑远了，更是气得直跺脚，施展轻功追了上去“给我回来！我没有连真名不告诉的朋友！”
树木繁多之所，若要快速前行，除了速度，更是要技巧。而若论技巧，唐霁青自认第二，天下就再无第一，因此每每司绯石就要逮住唐霁青之时，唐霁青总能从容避过。唐霁青在武学上从未在司绯石身上占过便宜，此刻尝到了甜头，便食髓知味，也知对方喜欢戏耍敌人的爱好从何而来了。眼见着对方气得跳脚，还无办法的感觉，真的不要太好啊！
一时之间，林间就响起了少女快活清脆的笑声。司绯石在后面追赶，又气又笑，却又是无可奈何，眼见着到了林间边缘处，这才摸了个空荡，合身扑了上去，将唐霁青扑倒草丛之间。这方土地，也不知有多少年无人踏足过，草甸柔软得很，两人相叠，也没有半分不舒服。
两人一上一下，因奔跑胸脯上下喘息，面色也粉得如三月桃花。彼此两眼相望间，对方的模样都十分的狼狈，尤其是唐霁青。她仰面躺在司绯石身下，喘得厉害，黑色的发丝铺在草甸之上，柔亮又顺滑。那张脸灿若桃李，眼睛却因天光的关系微微的眯着，一双朱唇，半开半合，有如在邀请着什么一般。司绯石突然就想起了曾经双唇相接的柔软，或许，或许还有点甜，只是那记忆太仓促，司绯石并不敢肯定。
也许，再尝一次的话……她的头鬼使神差的往下低了三寸，又陡然回过神来，急忙翻身过去，坐到一旁，心跳如雷。她抓住自己衣襟，被自己方才的想法惊得心惊胆战。
“你怎么了？”唐霁青莫名其妙的翻了个身，托腮看着司绯石。司绯石侧了侧头，见小姑娘皱着一双眉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脸蛋儿被自己托着，看上去软软的有些微鼓，就像一个可爱的小包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戳一戳。她陡然就想起了卫相欢的话“这样好的姑娘，不是随处都可以碰到的。”
这样好的姑娘确实不是哪里都能碰到的，就连家中的几个小兔崽子，司绯石现下里都觉得配不上了。可若是过得一两年，唐霁青就该到要嫁人的年纪了呢。她不想对方嫁给英俊的少年，因为英俊的少年总是风流又花心。也不愿对方嫁给英武的少年，因为英武的少年总是一根筋不解风情。这样好又可爱的姑娘，应该值得更好的，既能保护她，又能宠她如珠如宝，既能放她腾飞，又能哄她开心快乐。
“我，我以后一定要为你找一个如意郎君。”司绯石抓住唐霁青的手，下了决心，只是话一说出口，她又觉得心里头有那么点儿微微的酸意，让人无从发泄。她想了想，大概觉得这样的好女孩，却不能一直陪着自己，总归要属于别人。属于别人了，她就不会再关心自己的朋友，只会在乎自己的夫家与孩子，这多少让人心中不开心吧。
唐霁青羞涩的笑了笑，司绯石被那笑容笑得心儿乱跳，又忍不住捂住了胸口。唐霁青这才急了，靠过来扶住司绯石，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啊？”
“我，我好像生病了。”司绯石苦着脸回答“最近总觉得心跳的有点儿快。”她顿了顿，又有些不好意思“还老有些奇怪的想法。”
“该不会中毒了吧？”唐霁青大惊失色，抓住司绯石的手腕把了会儿脉，又翻了翻她的眼，奇道：“没事啊？”司绯石被她上上下下的摸了一遍，觉得自己心中的不好意思越来越多，于是急忙按住了她的手，道：“我真气流转正常，应该不是中毒。只是蜀地多奇人，我会不会……”会不会被卫相欢暗下了什么毒手？只是她话还未说完，唐霁青就已经接过了话。
“难道是蛊？！”唐霁青更是吃惊，她咬着下唇，流露出十分的不安，又回握住司绯石，道：“莫要着急，我认识一个用蛊奇人。她与我是多年好友，定能救你。我们最好日夜兼程，早日到云南为好。”
司绯石想起此前暗道中那奇异的蛊，心知唐霁青说的定是那个给她蛊的人，于是闷闷不乐的点头应诺下来。唐霁青站起身来，见司绯石还坐在那处，手指还抓着胸口处的衣襟，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样子。对方跟着她行了千里，经过生死之劫的情谊，她没什么回报的，现下反而将她陷入了这样的境地，不禁心中一软，朝着司绯石伸出了手，话音柔软：“莫要担心，我定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受伤的。”
司绯石抬起头，眯了眯眼睛，蜀地的天光向来不是十分亮堂，多云多湿，因此此刻里也没有什么天光背影，将对方衬托得如何光耀照人。只是那张笑容倒真是温暖，让一向站在前头替一帮小的遮风避雨的游仙门小师叔，也难得的有种有了依赖一般的安心感。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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