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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五)官兵贼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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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兵士骂道:“哪来的免崽子多管大爷的闲事?”拔刀向江离砍来,江离出手如电,一把夺过他单刀,恼他出言无礼,反转刀背在他肩上一击,将他撞出丈余。先前那兵士爬起身来,拔刀向江离冲来,江离挥刀一架,那兵士便握刀不住,刀子脱手飞出,正好另一兵士要从旁夹攻,刀子斜飞,就着他扑来之势,正插入那兵士肩头。
两个兵士见江离厉害,不敢恋战,转身便走,向村中喊道“有人来打劫杀人啦”,村中登时呼喝声起,陆云华道:“江兄弟,咱们走吧。”江离回头看了那女子一眼,见她并未受伤,略略放心,台上那女子的老父叫道:“大侠救命,救我们一起走吧,那贼兵受了伤,定会杀了我父女二人,求大侠带我父女一起走。”
江离想想他说的是实,留下他们枉送性命,当即跃上高台,挥刀将那老者身上绳索斩断,台上众人齐呼“大侠救命”,江离道:“我若放你们走了,你们家人还在村中岂不受累?”一老者道:“贼兵勒索太多,咱们这些人都是再也拿不出钱的,家里精壮男丁都出外凑钱了,咱们这些老弱病残再吊上几日,终究不免一死,大侠救人救到底,放了我们走吧。
陆云华见数十名兵士各执刀枪奔出村来,叫道:“江兄弟,快走。”那老者道:“大侠救命,贼兵杀人如麻,追你们不到定将我全村老幼屠戮净尽,大侠放我们走吧。”江离被众人哀声苦求,再不迟疑,挥刀将各人绑缚斩断。众人扶老携幼下台逃命,台高梯窄,众人又腿脚不便,才下来不到一半,众兵士已赶到,挥刀向众人乱砍,顷刻间便有数人被砍翻在地。
江离怒上心头,飞身跃到众百姓身前,将两名贼兵手中刀踢飞,挥刀将众兵拦住。陆云华道:“人也放了,快走吧。”江离边打边道:“你带众人先走,我拦住他们,岂能叫他们随便杀人?“陆云华无奈,只得护住众百姓向村外奔去,一边击退追来的贼兵。
江离直待所有百姓都远远逃开,这才挥刀向外冲,众贼兵亡命之徒,恨他断了财路,将他团团围在核心,江离见众贼兵凶悍非常,非欲置自己一死方罢,不重创几个竟无法脱身,出后便重了些,逼得最近的几个贼兵或手臂脱的,或腿骨折断,身上中掌中拳,一时再也爬不起来,江离趁机提气一阵疾奔,终于将众贼兵甩脱。
这一来却与陆云华失散了,江离兜个大圈子回到原路,找不见陆云华,便沿路寻下来。此路是通往云龙山的,到了山脚,分作两条,一条直入山中,另一条沿山脚向外。江离正自迟疑,就听山中人声喧哗,不知是不是陆云华和众贼兵遭遇。寻声过去,绕过一座峰头,就见乌压压数百人堵住一个谷口,十几个人围着一个蓝衣大汉狠斗,瞧这几百人的服色,却是朝廷的官兵。
江离看到大队朝廷官兵,料来贼兵不敢过来,心下松了一口气,才觉出身上疲累,于是找个角落坐下歇息片刻——细听那些官兵呼喝连连,却是要那蓝衣大汉速将珠宝献出,否则必死得惨不堪言。江离原以为官兵是朝廷正朔,没想到竟是与贼兵一般,都是仗着人多势众强取民财,一时惊得目瞪口呆——看那蓝衣大汉给他们堵在这里,只怕是不易脱身。
那大汉却不理会,双掌使开了,十几个官兵手持兵刃竟近不得他身前,偶有抢近他身畔的,不出三两合便重伤惨败,或折臂断骨,或尸横就地——只是被上官连声催逼,加之以财宝相诱,仍是如蚁附膻般拼死杀上。
江离见这大汉刚勇,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以他身手,这些官兵绝计伤他不得,自己倒不必操心,所谓擒贼擒王,只消他上前将骑在马上那官兵头目擒下,这干人不战自溃。正念及此,就见那大汉夹手夺过两名官兵手中长矛,挥手一掷,一支数斤重的长矛疾如飞箭般向那头目射去。
那头目正自招呼手下军兵围攻,见长矛激射过来,大惊之下带马闪避不及,只得向马背上一俯——长矛贴着他身子掠过,只听数声惨呼,他身后几名官兵被长矛贯胸射透。那长矛直透了三人才止住,三名官兵尸身互相支架,竟自不倒。众官兵被这一矛之威所摄,惊呼一片,向后退出老远,那头目身边登时空出数丈方圆一个圈子。
江离眼见此时那大汉只消将右手矛乘势掷出,就可毙了那惊魂未定的头目,哪知他却回身拦住两个逼近谷口的官兵,手中矛掷向一个已奔入谷口的官兵,登时将那官兵钉死在地下。众官兵骇得连连后退,皆看那头目,听他主意。那头目右臂被矛锋擦伤,血流殷臂,却是悍勇非常,叫道:“大伙儿人多,何必怕他?开弓放箭,射杀了这汉子,他那些珠宝大伙分了。”众官兵贪财心切,一队弓箭手登时盘弓而上,箭如飞蝗般向那大汉攒射过来。
那大汉顺手又抢过一条长矛,射到他身前的箭枝尽被拔落。几名官兵乘他全力拨打箭枝,偷偷掩至谷口,那大汉却似背后生了眼睛一般,接过几枝箭向他们掷去。两个官兵应手而倒,一个肩头中箭,退了回来,另有一个身手敏捷,一个骨碌躲开,沿山壁向谷内疾奔。
那大汉甚是焦急,伸手抄住一枝箭,“噗”地一声,箭头从那官兵背后直贯到胸前,但他这一分神击敌,防护不慎,右腿上便中了一箭。众官兵见他受伤,吹呼喝采,愈发攻得起劲,不多时那大汉肩头又中一箭。
江离见那大汉武功甚高,若非对谷中财物关怀太甚,老是分心谷中绝不至受伤。见他倚壁而战,浑身浴血,全力防守,缓不出手来起箭裹伤,时候稍久,血流太多也非断送了性命不可。
这大汉以一敌百,刚勇不屈,江离对他颇有惺惺相惜之感!虽然自己加入也未必敌得这许多官兵,却终究不忍他这一副大好身手命丧于此——见那头目裹好了伤,只顾骑在马上大声督战,众官兵全注目那大汉,无人留意自己,当即悄悄掩至众人背后。忽地向前一扑,迅捷无伦地跃上那头目马背,扭住他右腕向背后一翻,已将他手中刀夺过,长臂横在他颈间喝道:“快叫他们住手!”
那头目看着锃亮的刀锋距颈间不过数寸,惊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杀官造反?”江离道:“你又不识得我,多问什么?快喝住你手下,否则别怪我下手不容情。”那头目侧头看看他道:“朋友,我与你无冤无仇,”江离见那大汉被十余人围攻,渐渐不支,多耽搁一刻便多一分危险,不愿与他废话,刀锋向里一勒,已在那头目颈间划破一道口子,道:“还不让他们放人?”
那头目吓得大叫道:“别杀,别杀,大伙儿快住手。”众官兵见领头儿的落入敌手,一时不敢有异动,几百人眼望江离,不知他什么路数。
江离见那大汉乘机拔箭调息,自点穴道止血包扎,手法甚是利落,却只瞟了自己一眼,依然倚定了山壁并不离开,奇道:“喂,你还不走?”那大汉看着他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江离心道这当口这人居然还有闲心问长问短,道:“咱们素不相识,我只是看不惯这些人谋财害命,你快走吧。”
那官兵头目听他并非这大汉一伙儿,道:“朋友,你一副大好身手,何必与官府作对,这汉子带了几十万的金银珠宝,咱们见者有份,你放了我,咱们把珠宝分一半儿给你如何?”那大汉亦冷冷看着他,嘴角微带冷笑。
江离心道原来你把我看成乘火打劫之人了,心头颇为恼怒,大声道:“我无极门岂是见财起意之人?我只是不想看你如此身手命丧屑小之手,谁又贪你的钱财了?你纵有几十万的金银珠宝,没了性命又如何花得?你不嫌累赘,尽管全带了走吧。”
那大汉脸色一正,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忍住了没说,隔了一会儿道:“无极门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在下受了伤不便走动,多承阁下援手。”向他抱拳一礼,坐倒地下,周围几百人他似乎全未放在心上。
江离见他居然好整以暇地坐下休息,自己若放了这官兵头目他们围攻上去,这汉子岂非依旧死路一条?但他自己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心中对这大汉琢磨不透,难道他另有什么护身之道?他正自迟疑,众官兵见有机可乘,一人悄没声儿地挺□□向他背心。
那人在他背后暗里功夫,江离不查,那大汉坐在对面却瞧见了,叫道:“小心暗算。”那官兵被人喝破,一不作二不休,立时挺矛疾刺,明晃晃矛尖已刺到江离背心衣衫。好江离,百忙中吸一口气,背心肌肤缩进数寸,身子疾向上拔,竟于这避无可避的瞬间从那头目头顶翻了过去,却听一声惨呼,原来那官兵长矛失了鹄的,收势不住,一矛刺入那头目背心,反将自家上司刺于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