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雁溪沙

2、第 2 章

　　三百年后
　　不知道是不是安逸日子过太久了，怎么觉得这么无聊呢？还是这个空间太平静了？真想换个空间，到别处去玩玩。不过话说回来，精灵界玩到人界，好像都是一副相安无事的样子。无聊啊！
　　席月趴在桌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东飘西荡，没有往日的神气了。最气人的是，凯莲又跑到人界去找她的好老公了，留下她一个小小的无助的女孩面对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千年黑松、花仙妹妹、还有很多很多有灵气的生命。简直就是可恨！
　　席月此刻真想咬烂桌子泄愤！她一副天要亡我的样子，逗得一边的紫茵直笑。
　　她瞪了紫茵一眼，恶狠狠地说：“笑笑笑！当心我让你永远笑下去！”
　　紫茵止住笑——虽然那很辛苦，可是她做到了，她回道：“可别让凯莲长老看见你这个样子，她会笑你一千年的。”说完，又继续笑开了。
　　其实席月的威胁只是随口说说，没有人会把她的威胁当真。紫茵是凯莲最得力的助手，也是看着席月长大的人，席月是不会真的对她施法的。而且，透露一个秘密，席月仗着她老妈凯莲的力量，从未认真学过什么，也许叫她用法术打开一把锁，她都做不到。她根本就是个不及格的精灵。所以，她的威胁是不被重视的。
　　但是，对于这点，她总是毫不害臊地说，那是因为她有个人类老爸的关系，人的灵力比起精灵就差得多了。
　　“坏紫茵，趁着凯莲不在，就欺负弱小！”
　　“刚刚你是说要让我永远笑下去的，怎么是我欺负你了呢？是你欺负我吧？”
　　“都是凯莲，让我有个人类老爸，对付不了你。她的眼光真是独到。”害得这个“弱小”处于被欺凌的境地。
　　“……”紫茵不再说话。
　　她的沉默使得席月更加无聊：“紫茵！紫茵！紫茵！”
　　“小心点啊！我都几千岁的老精灵了，经不起你这小丫头的惊吓。”
　　“那凯莲什么时候回来？”
　　“我怎么知道长老什么时候回来？”
　　“那凯莲会再把人类带回来吗？”
　　“我怎么知道长老会不会把人类带回来？”
　　“那凯莲会不会知道我去异界玩？”
　　“当然会知道！”
　　席月气瘪地再次趴回桌子上，恢复半死人的样子。凯莲真的好坏，自己跑到人界去，却找个紫茵看守她。
　　不过有精灵看着，她就跑不了了吗？她都成功出游好几次了，何况这次又是把她从小疼到大的紫茵，好混得不得了。
　　“紫茵，你就放我出去吧。我保证不去危险的空间，我去人界找凯莲老妈，好不好？”席月一脸奸诈地求着紫茵。
　　“这次不是长老不让你出去，是女王。”
　　说曹操曹操就到，精灵女王平缓的语调就凭空出现了：“小月儿啊！我说你就呆在我这美丽灵秀的灵界吧。”
　　“啊——你们都一样的坏！”席月气的大吼。
　　“这也怪不得我们，如果你像凯莲一样，法术高得一塌糊涂，谁拦的了你？”
　　紫茵顺着女王说了下去：“是啊，我们拿长老都没有办法。”
　　好！好！好！一个个都说她席月法术不行，她就用她们看不起的烂法术逃出去！
　　“小月儿想靠自己的法术到异界去，是不是？”
　　“哼！”
　　“别哼了，你就试试吧，我也想看看你有没有进步一点点。”
　　“不行，她那么的烂的法术，万一到了危险的……”
　　紫茵的反对还没有说完，席月已经尽力地试了起来。
　　“女王，她的法术真的还不能穿越空间啊！”紫茵担心地说。
　　“是凯莲让我放她出去的，就算小月儿的法术实在烂得不行，不还有凯莲帮她善后吗？”
　　只是也许连凯莲都没有料到，席月的烂法术竟然让她到了魔界与吸血鬼界的交界处。紫茵的担心终究还是发生了。
　　当凯莲带着当年的唐朝爱人的第43个转世回到精灵界的时候，精灵女王惶然地请求她的原谅。
　　在凯莲了解了情况后，她深锁的眉头都没有打开。
　　“这么说，她是到了三不管的交界空间？”
　　“是。以我们这样的法术都很难到达那里，不知道她怎么就到了那种鬼地方。”女王回答，　　她甚至不安地搅动着手指，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一般。
　　“不过听说在三百年前，那里发生过大战，也许已经安稳很多了。”紫茵补充着。
　　“我们从不与吸血鬼族，更不与魔族有所相交，所以不太清楚那里的情况。”
　　“迪卡尔先回去吧。”凯莲就这样赶着精灵女王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怀歉疚，精灵女王什么都没有再说，就离开了。
　　其实凯莲曾在三百年前，目睹了那场血战，当然也清楚吸血鬼已经灭族。她的法术之高，精灵女王远远不及。如果不是因为，她爱上了人类，并执意生生世世与相爱的人在一起，甚至不惜在他每次转世时，耗费三十年灵力换其前生记忆，如今的精灵女王怎么会有他选？也就是说，对凯莲而言，穿到那个空间并非难事，但是她并不想去。反正席月也没有生命危险，她还巴巴地赶去干什么？没有意义的事就不用去做了。
　　所以刚才她才愁眉不展，要是让迪卡尔知道，她完全可以去一趟那个空间，却为了陪爱人，而留在灵界纳凉，迪卡尔不烦死她就怪了。为什么当女儿的就可以胡作非为，当妈的就一定要帮她擦屁股？她偏不。反正知道她这么强的只有紫茵，紫茵是不会对着唠叨女王嚼舌根的。
　　这安逸有安逸的好，没有机会让她展示超强的灵力，搞得整个精灵界除了紫茵，都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能干。还是先和她的亲亲爱人相聚重要！
　　反观席月，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大肚子，有种悔不当初的感觉。原来意气用事的后果这么严重。算了，算了，能活着就有希望，希望她的精灵老妈快快来救她脱离苦海。她愁苦着脸，用力捶打自己的肚子，没打出水来，却让自己疼得咬紧了牙。
　　“精灵妹妹，”一个带着尖尖的虎牙的银发帅哥说着，“在水里玩得开心吗？”
　　“别这么得意，我可不是好得罪的，哼！哼！哼！”想她堂堂精灵长老的女儿，竟沦落到如此地步。
　　“本来我还在想，如果这么漂亮的精灵妹妹愿意和我好好说话的话，我是可以恢复你的好身材的，现在，唉！”
　　“哼！”说完最后一个字，席月干脆不再说话了。
　　那天，她用自己的烂法术到了新的空间，本来已经够惨的了，可是还不止。她竟然落在了一片大的让她游不出去的湖水之中，在呼救失败之后，她便想再次使用烂到不行的法术。谁知，连个侥幸都没有，她就开始往下沉。由于吞了好多水，她的肚子渐渐鼓起。等到被那个可恶的家伙救起来的时候，她就是现在这副大肚婆的样子了。
　　不过很奇怪，那个家伙似乎就是住在这个湖底的。到现在为止，她都只知道他叫异道奇•寻幻，除此以外，不知道关于他的其他任何的事。他却知道了她是一个没用的精灵。
　　越想越生气，她抓起手边的银杯狠狠地砸了下去。
　　“精灵妹妹不用这么生气，我也不会伤害你。最多就是让你体会几天大肚子的乐趣。”异道奇轻而易举地接住席月砸来的暗器，笑得很气闷。
　　乐趣个鬼！长得和只注水鱼一样，气死了！
　　“越看你这生气的样子，越觉得美。来来，再生气一点。”
　　“这么帅的人，这么多话，你当真是世上少有！女人要是话多，那叫伶牙俐齿，男人要是话多，那叫婆婆妈妈。我都已经不理你了，你还啰里啰唆地说个不停。我席月生来花容月貌，赛过西施貂蝉，用得着你在这里喋喋不休？你还是不是男人？是的话，丢尽男人的脸面，不是的话，就枉费了一张帅气的脸。如果我是你，就趁着还没有被天理照死的时候，解救了眼前的无助的小小的女孩，算是做件好事，免得死后受尽凌虐。”
　　“那你这个就叫伶牙俐齿了。”异道奇不怒反笑。
　　“更要不得的是，你这副欠骂的样子。看看，被骂了多开心啊！好像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你自己说，你这个样子，还有什么生存的价值。”
　　话是说完了，可是席月心里却觉得有所亏欠。再怎么说，也是他救了她，这么恶毒的话，她真的不该说出口的。如果只是因为一时赌气，让她变得这么的不讲情理，那她才是可恶又可恨。况且，看他能够生存在湖底，也不是人类，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但是在这里却感到非常的安心。他也从没有对她作出什么坏事来。再者，她来到这个湖底已经有几天了，（因为在湖底，看不见日升月落，所以无法断定时间）却没有看见他以外的任何人，他为什么要一个人生活在这里？
　　“怎么精灵妹妹说完话后才要沉思吗？”异道奇逗弄这个可爱的小精灵，抓住她的长发在指尖把玩。
　　“和你说话要用脑子？我只是在想怎么离开这里。”
　　“只怕你太差劲，没有机会了。”
　　是吗？不是吧？她可是凯莲的女儿，就算只是半个精灵，她也不会那么差的。

　　“在经过奈何桥时，我喝下孟婆手中的浓汤，为什么我还记得你我的相爱？”
　　“传说，有过三世以上情缘的人，会记得前世。”凯莲胡乱诌了一个理由。
　　“那来世，我们依然在一起？”
　　“那也许就……”
　　“不是你说的三世情缘吗？”
　　“有很多的未知，也许我们在茫茫的世间，无法相会……”
　　“你是精灵，怎么会呢？”
　　凯莲正欲说话，却听见了迪卡尔的声音。
　　“凯莲，你怎么可以这样？席月在异界，又是那么危险的地方，你都不去看一下，甚至不担心一下。就算我们法力有限，去不了，你也不能不闻不问。我想你还是尽力去去看，看能不能见到席月。”迪卡尔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番话来，看着她舒一口气的样子，凯莲竟然觉得很好笑。
　　“也许不……”
　　“如果你实在不行，我再帮帮你。”
　　完了，看来迪卡尔是一定要让她去一趟交界处了。那个地方，她真的不想去。
　　凯莲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说道：“那你等我。”
　　于是在众精灵的目光下，凯莲轻易地划开了到交界处的空间，让大家都吃了一惊。她平均七十年耗灵力三十，居然还强成这样。在她还没有离开灵界的时候，众精灵就按奈不住，纷纷议论了起来。
　　迪卡尔推了她一把，让她没有迟疑地去看女儿。
　　“唉！才来过不到两天，又要到这里来了。迪卡尔，不知道你这么热心干什么。”
　　凯莲迅速地来到了异道奇的湖底，见到了她的女儿。
　　“小月儿啊！妈好不容易终于见到你了。”
　　只说了一句，异道奇就毫不客气地大笑了起来。
　　“年轻人，不要太嚣张，我可以让你一直笑下去。你哪边凉快哪边去。”不愧是母女，说的威胁都一样。
　　异道奇似乎知道凯莲法力无边，就乖乖地出去了。
　　“凯莲，你真慢，这么久才找到我。”
　　死丫头还抱怨，要不是迪卡尔推我来，你这会儿还见不到妈呢：“你知不知道，你这回到了吸血鬼族和魔族的交界处？”
　　“那他是吸血鬼？”
　　“这个你问他去。我知道他不能在魔界生存，其他的，你自己问。”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要把我留在这里？我对他的故事没有兴趣，凯莲，你带我回去吧？”
　　席月虽然学不好法术，不代表她的脑子也不好。相反的，她脑子还不错。一听凯莲的话，就知道凯莲打算把她这样的弱女子留在这种危险又无聊的地方。
　　“谁叫我法力有限，不能带你回去呢？你就留在这里。我看过了，这个湖底还算安全，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是吧？那我还有回去的机会吗？”
　　凯莲凭空变出一杯花茶，先细细地品了几口，才和女儿说道：“应该是没有机会了。”
　　“应该？那就是有机会。你说不说？你忍心女儿就在这种苦地方？你忍心我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席月说的声情并茂，就差没有声泪俱下了。
　　“忍心得很。你这丫头少了清静。”
　　“凯莲，你不是说真的吧？
　　“真的。”
　　“我，我，我……”
　　“别我了，我要回去了。免得时间长了，我也回不去。”
　　凯莲一副撇清关系的样子，让席月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不过我还是可以来看看你的。”
　　“那……”
　　不给席月说话的机会，凯莲已经消失了。席月看着凯莲消失的地方，有了想哭的冲动。她曾经犯过不少错，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凯莲帮不了她的时候。难道她就只能一辈子留在这个交界处了吗？难道她就只能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地方，过完一个精灵漫长的一生吗？
　　想着想着，她还真的哭了出来。本来只是默默无声地落泪，却经不住悲伤的步步来袭，她开始抽噎，眼泪也越落越快，最后竟大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似的，收都收不住。
　　哭完了，觉得心里都舒畅了之后，席月开始发现不对劲。如果说，凯莲真的不能将她救出去，怎么会是那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她似乎就是想把她放在这个空间里。说不定，她到这个地方都是凯莲设计的。凯莲到底有多强，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不清楚。但是，为什么呢？
　　她想的入神，以至于没有发现异道奇走近。异道奇看见她坐在床上，一手托腮，一手轻放在突起的腹部，目光时而精厉，时而迷惑，散发着属于女子的特殊的美。他看得呆了，或者说是着迷。
　　直到他回过神，将一张大脸凑到她的眼前。她才像是被召回了魂似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吓到了吗？”
　　“是啊，我真的被你吓到了。”席月一边说着，一边低下脑袋。
　　他拿出手绢，递给席月，还不忘说：“哭得脸都花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手绢？”
　　“这是你妈临走前，说要给你的啊。”
　　“胡说！要给也是给我，干吗要你递交？”
　　异道奇神秘地一笑，不说任何的话，就让那个美丽的精灵的自己去想好了。
　　“笑得那么奸诈，你知道些什么？”
　　“我长年呆在这个湖底，怎么会知道些什么呢？”
　　“你至少知道自己是吸血鬼还是魔吧？”
　　“说实话，不清楚。”
　　“你……”
　　根本没句真话。不过他不说，就当她试不出来了吗？想起刚刚凯莲手一翻转，就有一杯看起来很清香的花茶，席月想到了法子。
　　她将双手覆在仍旧凸起的小腹之上，慢慢移至胸口，在心里念起了凯莲教过的咒语。结果，不但什么都没有变出来，反而从床上摔了下来。
　　异道奇看着席月的狼狈样，一点都没有同情心地笑说：“哈哈……哈……哈哈……精灵……精灵妹妹，你，哈哈……在，在做瑜伽？”
　　席月羞恼地瞪着他，气呼呼地摔门而出。
　　她不过是想变个十字架出来，看看他的反映，这下可好，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她真的好惨，从到了这个空间开始，就一直这么背！可恶！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法术？不好好学法术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游泳都不好好学？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现在多可怜，怎么走都是在异道奇的“水族馆”里。她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一条鱼了。说不定，那个异道奇，不是吸血鬼，也不是魔，而是一条鱼。
　　拿起凯莲留下的手绢，席月又有了想哭得冲动。她用它轻轻地揉着脸庞，忽然感觉到了力量。
　　这，难道是凯莲留给她的力量？
　　没有迟疑，席月试着借助凯莲留下的手绢，去除肚子中的水。
　　她的腹部出现了淡紫色的光芒，那颜色就与凯莲留下的手绢一样。手绢就在席月的腰腹处，绕着她旋转，紫色光芒越来越深，速度也越来越快，在席月的身上，就像一个紫色发亮的呼拉圈。经过了十几分钟，紫色的光开始渐渐变淡，最终收敛光芒，飘落到地上。
　　前后共半个小时左右，席月腹中的水已经除去。
　　她开心地捡起手绢，飞也似的回到刚冲出的地方。
　　“看见没？我不要你帮，自己能把水去了！”
　　席月站在异道奇的眼前，不停地转圈，显示自己迷人的身材，更重要的事，显示她也是会法术的。
　　“你妈真强！”异道奇没有称赞席月，而是称赞了凯莲。
　　“是我去了水！”
　　“一个连十字架都变不出来的小精灵，怎么能做到呢？”
　　不理会席月，异道奇走了出去。

　　为什么要把席月留在那个空间？为什么不把席月带回来？为什么？为什么？
　　凯莲回到精灵界后，就一直被问着这样的问题。几乎每一个见到她的精灵都会问。她们对于，她没有足够的力量把席月带回来的说法，显然是不相信的。她不是像席月一样用咒语过去的，她直接划开了时空。怎么可能不能把她带回来？
　　“长老……”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想把我的法力全部交给席月，让她打败魔王寻幻。”
　　“可是那样，你的生命就将结束了。”
　　“我能够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等这一天。我早厌倦了这种生活。我是一个精灵，我长生不老。可是我必须面对我此生唯一深爱的人，一天天的老去，一天天的不愿见到我这年轻美丽的脸。我爱他，我怎么能忍心一次又一次地见他如此伤怀？每一次他的生命结束，我就要花上二十多年的时光，在他的身边守护他，等他。紫茵，我真的厌倦了。这一次，我要一了百了，和他在地狱里，做永远的爱人。”
　　“长老，你太自私了！”
　　“难道要席月在这里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才不残忍，不自私吗？而且，异道奇是我一手教导的孩子，我怎么忍心让他永远生活在暗无天日的湖底？这么多年，他勤习法术，就是为了能够打倒寻幻。但是他天赋有限，做不到的。我一死，再也没有人会对他费心了。我让月儿与他做伴不可以吗？即使是兄妹感情，也好过他独自生活。”
　　“长老……那你究竟把月儿放在了什么身份上？你为所有人打算，你为月儿打算了吗？你对所有人不忍心，你对月儿不忍心了吗？你把她一个人扔在一个没有温情，毫不熟悉，甚至在你没有把法术交给她的时候，连自由都没有的地方，你是怎么做妈的？她才是你的女儿，异道奇只是你好心抚养的孩子。”
　　“那儿有温情。当初，我没有身份干预两族大战，不能解决魔王。但现在，只要月儿做了那个空间的王，她就能改变这一切。她可以把那儿变得和这里一样。月儿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熟悉那儿，了解那儿，甚至是爱上那儿。紫茵，你不也是五百岁后才来到这里，爱上这里的吗？相信我，我爱月儿。”
　　紫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深深地看凯莲。最终，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凯莲眼中的泪水，在紫茵离开后，不自主地滑落，浸湿了她早已疲惫不堪的心。月儿，原谅妈，那是我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做的最好的决定了。月儿，一定要幸福，别让我毁了你的一生。我真的爱你。手绢里将有我所有的法力，好好利用它，打败魔王。凯莲在心中真诚地祈祷。法力——那是她能够赋予她的女儿最后的东西了。
　　然而席月还没有从漂流到这个空间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整天无精打采的。她都没有发现，所在的地方越来越亮了，不像刚来的时候，带着一种沉郁的寒光。除了吃饭的时候，她根本就见不到异道奇，而见鬼的，精灵是可以不吃的。可是她为了见他，依然每天吃饭。
　　好歹异道奇是她在这个空间里，除了鱼以外，见到的唯一的“生物”。她可没有兴致每天都对着“死物”。
　　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很不正经的异道奇每天都在做什么。席月一边慢吞吞地嚼着食物——鱼，一边盯着异道奇看。自从凯莲来过之后，他就变得不好玩了。
　　“看什么？”
　　“你。”
　　抬头看了席月一眼，异道奇继续埋头吃鱼。
　　“怎么不说话了？”席月放下每天都吃的东西，更仔细地看着他。
　　“我吃完了。”
　　又是留下一室的冷凝，异道奇就走了。他把自己关进了一个小房间中，放任眼泪流泄。这辈子，他都见不到将他抚养成人的凯莲了。看着这个湖底越来越亮，他知道是凯莲在不断地把自己的法力放进手绢之中。曾经，这里的光亮是凯莲从精灵界输来的能量，但现在，是来自席月身边的手绢。因为近了，所以亮了。当她把法力全部放进手绢之中，她就再也没有力量来这里看他们了。
　　“妈！你不要你的儿女了吗？”他的心在呐喊。
　　虽然他的身上没有凯莲的血，可是他一直把凯莲当成是亲生母亲。凯莲在三百年前的大战中，救下了他，又为他在这个湖底，耗费三百年的灵力，设了一个防魔结界。这么多年来，不断教他学习法术，他好爱她。
　　在灵界，人界，甚至在他这里，亲情永远是最美丽的存在。凯莲不仅是他全心的依靠，也是他的爱所集中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之中，他已经没有可以去爱的人了。没有了凯莲，生命的光彩似乎也在渐渐地被夺去。
　　湖底亮了，可是他的心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