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余茶未凉

46、长大了

　　期末考试，大炮来学校了，大炮妈妈直接在学校旁边旅馆住下了，每天接送，叶子奇和大炮在宿舍碰到，大炮有点讪讪的，也不知道想明白了没有。

　　“喏，复习资料”叶子奇递过去一份打印纸

　　“谢谢”

　　“谢你妹啊！”

　　叶子奇突然爆发冲上去一顿揍，一边打一边还在喊：“想明白了吗啊？！天上掉馅饼？！你大学上哪儿去了！！你对得起你学费吗啊？！大学就他妈这么把你给上了”

　　叶子奇有点激动被舍友拉开。

　　大炮没有还手倒在地上拍了拍衣服站起来：“对不起”

　　叶子奇登时就没脾气了，怒视着大炮也没有说话。

　　期末考试就这么来了，考题很简单，就像是在给大家践行一样，各地实习的同学纷纷赶回学校，学校周边的餐馆每天都有喝酒喝到吐的同学，整条餐饮街上都弥漫着一股子夹着呕吐物恶心味道的酒味。

　　毕业设计毕业论文正式开题了，大家又陷入新的一轮紧张中。

　　还好还有一个寒假的缓冲，好像上一秒还在课堂上一边打盹一边抱怨着怎么还不毕业呢，转眼间毕业像是狂风暴雨劈头盖脸的砸下来，躲都躲不开。

　　叶子奇和徐晗准备回家，校园里时不时能看到拉着行李箱出门的同学，还有抱着书去自习的同学们怨念的眼神。

　　刘桑电话突然就过来了，这货这学期都没什么联系了，叶子奇极具包容的接电话。

　　“子奇，我跟徐晗马上到你们学校了，快出来接驾！！”

　　叶子奇一听到徐晗的名字就怒了：“卧槽你什么时候拐了我徐晗”

　　“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的出来，这就下车了”说完刘桑电话就挂了。

　　叶子奇对着手机咬牙切齿奔出去，校门口两个男生正凑着脑袋交谈，叶子奇都不用看就知道其中一个是徐晗，刘桑貌似又长高了，奔着185去了，叶子奇撞在俩人中间。

　　刘桑笑嘻嘻的凑上来：“哎呦我操，真瘦了，学小姑娘减肥哪”

　　叶子奇嫌弃的把搭在肩上的手拎走上下打量着刘桑：“这都寒假了你干嘛来了，啧，穿的还挺像个人”

　　刘桑个子果然又是窜了不少，眼瞅着比叶子奇高出一小截，这时候穿着黑色的休闲款西服外套，牛仔裤，看起来有点不像学生了。

　　“滚，老子本来就是人”

　　三个人吵吵闹闹找了个小饭馆，小饭馆都准备关门了，冷冷清清的暖气也没开，三个人喝着常温冰啤酒，点了几个炒的有点咸的菜。

　　叶子奇这才知道刘桑现在是有钱人呐，这货混上了淘宝，现在店铺都奔着金皇冠去了，四处搞一些外贸的衣服，品牌有瑕疵拆牌的那种，便宜拿到网上卖，居然做的相当不错，叶子奇一边嘴上吵着刘桑这是投机倒把，其实心里觉得刘桑还是挺厉害的，同样是上无聊至极的大学，徐晗学霸没得可比，刘桑居然也混这么牛逼，瞬间自己就显得很怂。

　　刘桑这次过来是来拿货的，顺便看看徐晗和叶子奇，叶子奇乱叫了一通问了问淘宝买卖的流程，淘宝火了这么久，叶子奇只在淘宝充过游戏点卡，还真没有买过东西，这才了解了一下，三个人四五个菜吃了一下午，出门的时候叶子奇心里有了点自己的想法。

　　刘桑当天就走了，叶子奇上网查了查基本信息，大概估算了一下投入和可能的损失，当天晚上快两点打电话给徐晗，徐晗睡得迷迷糊糊一看是叶子奇瞬间就清醒了，以为叶子奇又受到什么威胁了，这成了一个阴影，长久不能平复。

　　“子奇？怎么了”

　　“徐晗我想好了，不找工作了，我自己去干快递”叶子奇的声音带着点欣喜和激动

　　徐晗吁了口气放下心来：“睡觉吧，这么晚了，明天回家说”

　　叶子奇乖乖的挂断电话喜滋滋的去睡觉。

　　寒假正式开始。

　　回家就被叶琪一顿虐，根源就是怎么就能不接电话，什么实习能那么重要，叶子奇自觉心虚这是低头听着时不时撒个娇。

　　小外甥坐在沙发上看喜羊羊，叶子奇可怜兮兮的小声跟叶琪说：“姐，我还有舅舅的威严呢”

　　叶琪就是担心转到生气，这时候气也消了又被叶子奇这句话逗得笑没憋住，叶子奇余光看到叶琪一笑瞬间开心了，凑上去拉着叶琪：“姐，姐姐，好姐姐，你最好了，当了妈温柔似水，美若天仙，仙女下凡，简直了，词汇量不够了”

　　叶琪懒得跟弟弟说太多，把儿子扔给叶子奇自己躲清闲去了。

　　从大一到大四，聚餐渐渐少了，能聚起来的人也越来越少，在找工作的乌云压顶下，这个寒假的聚餐纷纷流产了。

　　叶子奇乐得不出门，不用陪外甥玩的时候没事儿就去腻着徐晗，徐晗家小仓库里还有当年徐晗修过的破摩托，两个人去拿东西的时候看着破摩托有点感慨。

　　叶子奇搂着徐晗亲了一口道：“说不准我就是看见你修摩托才觉得你帅爆了”

　　徐晗不置可否转身要出去被叶子奇拽住。

　　“你为什么喜欢我的”叶子奇抱着徐晗在徐晗耳边轻声问

　　徐晗脸有点红认真回答：“不知道”

　　叶子奇额头抵着徐晗的，两个人鼻子蹭来蹭去，叶子奇愤愤的咬了一口徐晗的嘴唇：“算了，觉得我帅就行了”

　　两个人走出小仓库不远就看到徐晗奶奶，两个人瞬间一阵心虚向奶奶问好，然后相视一笑逃似的赶紧走了，那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十几岁，年轻、幼稚、充满未知和希望，叶子奇觉得心里很满很知足。

　　快过年了，叶琪在家里长住，赵熙小朋友每天跟着舅舅屁股后面叽里咕噜一通说，叶子奇一句也听不懂，烦了就把小屁孩拎起来扔到堆满靠垫的沙发上，软绵绵的沙发让小孩反而咯咯乐个不停，找到了新乐趣更是缠着叶子奇要舅舅扔他到沙发上，叶子奇游戏也玩不了，也不能出门找徐晗，怏怏的坐在沙发上陪着小屁孩看灰太狼被红太狼的平底锅一下打飞到月亮上。

　　哎，我可以让徐晗来我家啊，叶子奇突然就开窍了打电话给徐晗，徐晗正在家里帮叶子奇查快递的信息，好几天不见了，徐晗立刻穿外套坐车去叶子奇家里。

　　刚要出门的时候奶奶从屋里走出来带点玩味的眼神问：“晗哪，哪儿去”

　　徐晗一本正经：“找子奇去”

　　奶奶认识叶子奇，脸上的那点饶有趣味瞬间变成失望，嘴里嘟囔着：“我还以为见女朋友去呢，俩小子整天玩回头娶不上媳妇了”

　　奶奶嘟囔着回屋了，徐晗心里忍不住想了再过五年、十年之后。

　　叶子奇家，门铃响了叶子奇颠颠跑去开门，赵熙颠颠在后面跟着，叶子奇白了小孩一眼开门，徐晗带着一身寒气站在门口笑着，叶子奇瞬间心里就通畅了把徐晗拉进来。

　　赵熙是个小人精，这时候妈妈教的讲礼貌冒出来，脆生生的对着徐晗喊：“哥哥！”

　　一声哥哥把正在换鞋的徐晗和一脸傻笑的叶子奇都喊愣了，徐晗之前也见过赵熙，那时候小孩还不会说话，整个蠕动的小肉球咿咿呀呀，这时候一声哥哥让徐晗突然发现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所以蒙了。

　　叶子奇是因为小屁孩怎么能喊哥哥呢蒙了，很快反应过来一巴掌轻轻拍到赵熙后脑勺上：“喊舅舅”

　　赵熙听话脆生生的喊舅舅

　　徐晗有点害羞的答应。

　　小孩很腻叶子奇，叶子奇趁着客厅没人又很腻徐晗，于是赵熙被叶子奇从膝盖上扔下去乖乖的紧挨着舅舅坐好，叶子奇紧挨着徐晗坐着，手偷偷从后面绕过去搂在腰上，叶琪或者老妈一出现立刻装作若无其事转头跟赵熙说话，赵熙被舅舅弄得一脸茫然。

　　仨人啥也不干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喜羊羊，一个台播完了紧着换另一个台看，叶子奇和徐晗有时候低声聊天，赵熙一脸吃醋的拽着叶子奇胳膊，小手用力扒拉想把舅舅拽过来，要不就凑上去非要听两个人说话，徐晗哑然失笑，结果赵熙都快把徐晗当仇人了。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世界末日的一年终于就这么过去了。

　　有这样的传言一切都显得特别值得珍惜，年夜饭姐姐姐夫和小外甥都去姐夫家了，叶子奇一个人面对着爸妈莫名有点尴尬。

　　就着春晚吃饭，吃饭的时候叶子奇忍不住抬头看爸妈，妈妈盛装打扮，但是年夜饭是自己做的，脸上的皱纹敷了多少面膜也还是能够看出来，眼角眉梢那些年轻时候的盛气凌人消失了，变得和蔼可亲，叶子奇脑子里浮现出这个词的时候突然有点想哭，是啊，妈妈都老了，年轻时候和爸爸吵架摔盘子的妈妈现在这么温和的拉着家常。

　　叶子奇偷着瞥爸爸，小时候对爸爸的印象就很少，爸爸总是在工作，一回家就是和妈妈吵架，小时候恨不得爸爸永远不要回家，爸爸年轻的时候很帅，现在胖了，肚子都微微凸起来，穿着灰色的羊毛衫，虽然头发染黑了但是黑的那么浓重，爸爸脸上也有皱纹了，反而年轻时候总是皱着的眉头松开了，看到小品很俗的网络段子的时候会笑，叶子奇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小时候爸爸趴在床上让自己骑大马，爸爸带了糖回家分给姐姐多了自己在地上打滚，想着就笑了，笑过就有点想哭。

　　春晚热闹喜庆，舞台精致华丽，叶子奇觉得自己长大了，像是被时间瞬间从小孩子拔到了一米八的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