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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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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想出来的,都快冬天了,还举行什么篮球赛。
目前这项在我看来十分无聊的运动,即将迎来尾声。
这礼拜四下午的活动课,将决出最后的名次。而进入决赛的班级分别为我们二班、三班、六班、七班。
听说三班体育生很厉害,不过七班的篮球是强项。
所以,我们班绝对不可能拿第一的。
可是,我忘了……
我们班好像新来个转学生,人高马大,而且据知情人士所说打篮球很有一手。
……我呆呆地坐着,看着替补上阵的转学生——余昕,也就是我哥,轻轻松松地把我们班落下的分一球一球地扳回来。
最后,居然、居然和三班打平了!
两旁观看的女生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咦?奇怪,怎么三班也有群女生在欢呼?
呃……不得不承认,我哥魅力不减当年啊。
想起小时候,他还读高中那会儿,经常有女生送他东西。什么贺卡啊,围巾啊,手套啊,巧克力啊,书啊……虽然最后都被好动的小妹我能拆的拆,能吃的吃,能撕的撕……
啥?
三人帅哥组当然也在场上拉风了,可惜,风头有一大半被我哥抢去了。
莫非非运球很不错,灵活的不得了,我估计和他平时喜欢撑桌子跳来跳去有关系。
张兆明原本大概是前锋吧,后来我哥一上,他就成中锋了。这家伙打了这么久,脸色还是这么白,血丝都没多少,果然是特殊体质。不过球打得一般般了而已,千万不要被他王力宏似的外貌给骗了。
至于孟……那个什么,我没注意。
加时赛,不出所料,我们赢了。
大家又是一阵欢呼,欢呼得我简直有点同情三班的男生了。
他们班那个体育生相貌端正,球也打得挺好,就是身高上……亏了那么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哦。这位同学你放心,我不会把你身高163的事说出去的,呃,不好意思,已经说出去了……
中间休息时,我作为文体委员谄媚地跑过去想给余昕递递水,同时尽点做老妹的义务。谁知半路被孟同学截杀,滴水不剩。看他确实渴得要命,我就不计较了。看看不远处,老哥阴森的目光亮的有点吓人,我没敢再拿瓶水过去。
最终场,二班对七班。
七班完了!他们班居然没一个帅哥!
果然,比赛结束时,观众们的叫好声——稀稀拉拉……
女生们一个个惋惜再惋惜,哀痛再哀痛。
什么?为什么?
如我预料中的一样——我们班……输了。= =
我们班丢球就丢在缺乏协作精神上。
唉,不怪他们。我明白,我了解,我十分体谅——余昕向来就是这种人,天生不喜欢配合别人。所以拉风过后,通常就是落败。
下场以后,我招呼余昕,想“安慰”他一下。
呵呵,逮着这么个好机会,还不好好讽讽他?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眼神却往一边瞟啊瞟。
什么?他竟然在和孟尹彰遥遥对望!?(旁人:拜托,对瞪好不好……)
“喂,你什么时候开始想搞bl了?”我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他回过头来,一脸茫然。
“Boy’s love啊。”
他无言地看着我,“我去英国这几年,你都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哈,开个玩笑嘛,不要这么严肃。”
“典型的花痴加白痴。”
磨牙。“你知不知道我听了这话很想扁你?”
“我知道你不敢。”
“啪!”
我一掌拍飞他手中的篮球。
“哼!”
我转头就跑。
臭老哥最讨厌了。
圣诞过后,很快就是期末。
考试结束在一个冬日阳光淡薄的下午。
我伸个懒腰,回到自己教室,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走出校门,余昕正不耐烦地站在门外抖着脚。
“小姐,你的速度可以媲美蜗牛的了。”
“帅哥,你这么抖来抖去的,有损形象知不知道?”
“这叫不拘小节。”
“哦,最近成语大有进步嘛……”
“哼,我是谁啊!”
“……”他说这话的口气和我一模一样,毕竟是兄妹,我都不好意思反驳他了。
“你到底到我们学校干吗呀?下学期也来吗?”
“嗯,报告还没写完,还得再呆一学期。”
“呃,那个……老哥啊……”
“什么事?”
“那你作业做完,可不可以借我对对啊?”
“啊?什么?不行!”
“老哥~”柔声细语。
“我还没老呢!”
“哥~”赶紧眨眼睛,这种时候也就不计较“出卖色相”了。
“鸡皮疙瘩……”他肩膀抖抖,完全不给我面子。
“哼,不给就算了。”小气。
他看看我,说道:“物理不好其实没什么,我的语文不是也一样差嘛。条条大路通罗马,即使到不了罗马,去别的地方也无所谓。”
“……”话是这么说,我可没你那样的信心。
我快走几步,赌气想走到他前面去,冷不防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那是谁?”我不由得停了下来。
马路对面的车站里,林琪蕊背着书包,微微地扬起头,和身边的一个高个男生交谈着。
咔咔——脑袋里有个齿轮动起来了。
“那是谁?”手指悄悄点点。
“我不认识那女的,怎么?你暗恋她男朋友?”
“什么啊?我问你那个男的!”
“篮球队队长肖翊鸣。”
“你怎么认识?”
“那天比赛时候,他找过我,请我加入篮球队,我拒绝了。”
“哦……”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肖翊鸣是高三理科班的学长,想在下学期离任前多拉几个新人进篮球队。
该不会琪琪的礼物是要送给他的吧?
“你怎么就会喜欢考虑别人的事,都不会想想自己?”老哥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一边继续用他惯用的不屑目光涮涮我。
“我自己有什么好想的?”我不解地转过头去。
他眼神动动,没有说话。
“小昕,小羽,吃饭了!”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老哥拿报纸的手一抖,头有些无力地低了下去。
“喂,小新,妈妈叫你吃饭了哦~”我忍不住笑了笑。
“妈,不是让你别这么叫我了吗?”他的声音好像刚从地狱里爬起来。
“那叫什么?”妈妈端着菜走了出来,“昕昕?阿昕?”
猩猩?阿星?
赤木?星史郎?
我捧着肚子乱笑了一阵,在妈妈奇怪的视线包围下说道:“还是阿星吧……”毕竟都是帅哥的说。
“妈,叫我全名……”
“那多没亲切感啊!”
“可……”
“你就不要介意了嘛!”
第一次看到老哥无力的样子,我笑得肚子都疼了。
寒假一晃而过,除了拿到些压岁钱以外别无收获。
大年初一去姥姥家,初二我和爸爸妈妈去奶奶家,余昕自己去了他奶奶家。
嗯,什么叫他奶奶家?哦,对了,还没提过呢。
我和余昕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很奇怪吗?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们姓会不同啊。
余昕的父亲去世的很早,似乎是生了很重的病。
这之后又过了好多年,到余昕开始上小学的时候,妈妈才嫁给了我爸。
以前的事我并不是很清楚,妈妈从来不提,也只有爸爸私底下偶尔会和我说两句。
不过他通常都是跟我抱怨,刚认识的时候小余昕很喜欢和他玩儿来着,不知为什么长大了以后不太爱搭理他的事。
而我则通常半开玩笑地小声嘀咕:“那是他有恋母情节嘛,面对你很矛盾的咧。”
“那时候你妈妈和他过得实在辛苦……”
“所以你就由怜生爱啦?”
“你这孩子,”爸爸笑起来,“我是被你妈妈的坚强感动了。”
我装傻冲愣地笑笑。
小时候的余昕一定很渴望长大,因为长大了,只要长大了,就能帮妈妈多分担一点了。
他一定是这么想的。
但我还是无法揣测他那时的心情,毕竟正如爸爸所说,我是生活在完美幸福中的孩子,是无法体会那种力所不能及的痛苦的。
所以我总是忽略过去的往事,也尽量避免在哥哥面前谈起小时候的事。我害怕想起,那样坚强的哥哥也会有受伤的时候。
“喂,哪位?”
“孟尹彰。”
“啊,哦……”
“你可不可以把寒假作业报一遍,我怕我有遗漏的。”
“哦……我、我看看啊。嗯,英语有……”
不是第一次接到孟尹彰的电话了。总觉得他在打电话的时候,态度都特别良好。
每次,我总会错觉似乎是和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隔着电话侃侃而谈。
“就这些吧,谢谢了。”
“嗯,你做完了没?”
“你说呢……”
“我也还没呢,啊,做的烦死了……”
“是啊,那先拜拜了。”
“哦,好的,拜拜……”
他除了问作业,似乎从不讲别的话题。
只是问作业不会很无聊吗?唉……
嗯,我到底在不满什么啊?
最近变得有点奇怪,难道是因为到春天了,人容易神经恍惚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