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鹰》寒旸

3、海女（二）

　　“碧身为蓝皇寄托着希望的战士，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蓝皇的重生！”
　　少女说完之时，天色已黑。
　　星辰散布在漆黑的天宇和星瀑上，宛如一双双冷锐的眼睛、俯视着沉睡中的古雭大地，瞪着夜幕下下风云起涌。
　　夜黑如浓墨。在这浓墨底下，古雭的暗彩隐隐流动着。星辰的照耀下：西方遥远的碧海、魔森、死亡泽是一块块森怖的黑；苍黄白绿，中间夹宛如杂着一条黑色绫带的，是极北流沙与云原的光泽；昏黑无尽，偶尔飞起几只黑影，是曾经蓝色西方森林现在已是荒芜的大地；青白斑斓，是交织的河流水网和中南方的桑田；月下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的是玉灵山上高耸的望瀑架，守护这颗莹白珍珠的是东方云雾萦绕的无边无尽山脉。
　　饱含所有星宿的星瀑，宛如一张天地的棋盘，每个棋子的消失和出现都意味着古雭某个生命的死去和重生。
　　那颗血红色的星星，有人是否见到它一闪即逝呢？
　　夜间，沙漠的风是寒冷刺骨，然而，任刀子般冰刃般的风如何吹来，也怎么也吹不冷云天此时的那颗心和生长在海里的碧。
　　两人一动不动地仰望着天空的星辰——
　　碧突然转脸看着一旁居然在默哀的云天，出声道：“血鹰，难道了解前世让你不高兴吗？”
　　“哪个重生的神会高兴了，在九天的故事太多无奈和悲伤。经过那段历史的人只想沉睡不想苏醒！”苍凉地笑一下，云天走前一步，没有回头，淡淡地问，“九天后来结局怎么样了！”
　　碧突然道：“你死后，九天发生了爆炸，除了绿幽神族外，其他的人和物都化为雨滴、尘埃、灵光落在古雭大地！”
　　云天问：“紫霞呢？”
　　碧道：“紫霞的飞天舞也没挽回天落的命运，她化为一道紫色的霞光坠落下来！”
　　云天脸肌一颤，问：“白云呢？”
　　碧撇嘴不屑地道：“白云还没来得及继承慈心的神之约定就死了，她的泪像珍珠般洒在蓝天门，谁也不知道她为何哭泣？”
　　云天顿了片刻，叹道：“白云应该在最后一刻记起了前生的事了。”
　　碧侧脸看着他，好奇地问：“前生的什么事？”
　　云天摇摇头：“我死时一千年前的往事，有的还可能更早，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必须蓝自己才知道，我只知道蓝离开神宫的时候说，‘蓝天碧海从此脱离神宫。’”
　　碧又望着星空：“你们九天的事太复杂了，父亲曾说，当年要不是为了挽救神宫，蓝皇是不会离开碧海的，因为蓝皇最喜欢在碧海的海宫里和我们一起制造海明珠，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海，才是真正的力量所在，一切是梦中的美，是真正的永远不会碎的梦，不会灭的童话。”
　　云天会心地笑一下，道：“他的确是个忧郁孤僻的人！混沌之战把混沌魔王击杀后，他就很少笑了，不过后来的前去刺杀他的月素女改变了他。但尽管如此，他还是经常独自一个人去九天的混沌山待一些时间。”
　　碧也笑一下：“我认为他不是忧郁的哦——你们九天最古老的说法不是说他是个理想主义者吗？”
　　云天微微颔首，声音开始兴奋地激昂起来：“这个我也听说，不过我认识他的时候是混沌圣战时！他的力量的确不是一个神所能拥有的，如果不是和他一起战斗，我的力量也不会达到那么高的。——圣战的那个时刻太激动人心了，无数斗气的光芒在九天穿梭，太阳和月亮被昏黑的气体包裹，九天的勇士洒出的鲜血染红半个天空，混沌血魔吞噬着我们的身体和灵魂，混沌部队到处掠夺还在成长的孩子，用黑色的利爪撬开他们的脑壳，张开长着獠牙的血嘴吸食着鲜腥的脑浆！你知道当时作为一个战士的我们那时是什么心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就在不远处被恶魔撕裂；看着无力的少女在挣扎，在惊惧地嘶喊；看着刚才还和自己并肩的战士转眼间就被粉碎，那些五颜六色的血液喷洒在我们的嘴里、脸上、盔甲上。”
　　宛如曾经战斗的激情突然被点燃，他开始走动了，用力紧握着的拳头不时甩一下：“战斗，战斗，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战斗，杀死这群恶魔，那时所有人都杀红了眼睛，没有谁的圣甲还是完整的，没有谁的身上没有留下深可见骨的创口，但那些恶魔仿佛杀不完一般，是那么多啊，遮住了整个蓝天，——再也挥不动武器的战士爆发最后的愤怒，燃烧自己的血液，爆裂自己的身体，狂吼：‘为了光明，让我们的灵魂和身子一起燃烧吧！’”
　　“圣战是如此团结的勇士，到了圣战后却变得贪婪了！”碧一脸神往之色，等到他说完，许久叹息一声喃喃道。
　　云天笑一下，摇摇头：“就连被称为创神蓝瞳也是啊，当蓝离开碧海重回九天后，他却带着众神攻击蓝天碧海，我当时是愤怒的，别人可以忘记蓝的功劳，但我不能忘记蓝对我的友谊，那个把我从恶魔利爪下救出的蓝，那个让我在快死时重新站起来的蓝。——然而，就在众神快战胜蓝天碧海时，蓝爆发了，那个自从圣战后就沉默无声的蓝愤怒了，当时，蓝天为之开裂，九天为之颤抖，大海的咆啸声传到了九天，就连曾被誉为九天幻力最强大的蓝瞳也被他的一招击败。蓝击败众神后，愤怒并没有消退，他将所有攻打蓝天碧海的人都奴役，每天派人鞭策他们的魂灵。”
　　碧一脸欢愉地笑着道：“可惜当时我不在，要是我在一定要让蓝皇把鞭子给我。”
　　“其实后来是我害他离开神宫的，我不该在他需要朋友的时候骗走紫霞，让中毒后的他孤身战斗，我没资格做他的朋友，更没资格受到蓝天碧海的欢迎，我不相信自己的朋友，我为了那些卑微可恨的小人背叛了他！”
　　“你没错，大海告诉我那段时间蓝皇是变得极为暴躁残忍，我们蓝天碧海也是不敢劝导，而身为他的朋友的你没做错，的确是应该让他离开这些愤怒的因子。何况在蓝皇真正死时，只有你站在他的身边战斗，只有你拿着他破碎的心冲出包围，所以——血鹰永远是蓝皇的朋友，永远是蓝天碧海的朋友。”听着云天突然有些自责的话语，碧看定他，坚定地道：
　　云天苦笑一下，转头望着南面的夜幕，伸出手，指着西方，昂言：“其实蓝最好的朋友是紫霞，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西天的紫霞才配做他的朋友，蓝离开神宫时，紫霞怒视着所有人说，我紫霞虽是九天之神，但我永远是站在蓝那一边的，就算他要颠覆九天，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跟随他一起战斗。——看，这就是紫霞，一个力量不下于我的女子，为了朋友，需要的是什么，就是紫霞一样，既然我已经是你的朋友了，那么我就不会看错；就算看错，我也会一直错下去。”
　　碧眼珠一转，道：“听说紫霞是蓝的妹妹！”
　　“紫霞的身世其实很悲惨，她曾经是九天上的舞姬，谁都可以摧残的女人，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亲人，没用任何人的一丝爱。但蓝挽救这个对生命失去希望的女子，他们的故事谁也不知道，留下来的只是，蓝在某一天发现紫霞独自一人在黑暗中舞蹈，然后就带走了她，之后就发生了混沌圣战，紫霞也因此成为了九天的舞神。”也许是站累了，云天就地坐下，抱着双手，似乎回思一下后才道：
　　“血鹰，你说，为什么蓝皇说紫霞和白云找到蓝天，那些旧事才会揭晓呢？”
　　“……”云天一愕，呆望着这个问话的少女，肃然言语：“你真的想知道？”
　　看到少女颔首后，他仰卧在黄沙上，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紫霞是幻舞、白云是纯洁、蓝天是孤独，如果紫霞可以再起舞，白云忘记一切罪恶，那么蓝天也将不再孤独。其实蓝的意思就是——他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又或着可以说蓝也是在一个设定好了的迷宫里挣扎！”
　　“阿？”碧呀呼，不解，碧色的眼睛不动地注视着云天。
　　云天缓缓地阖上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接着又缓缓睁开：“星星只是人们的许愿对象，真正决定宿命的是那些永远不会改变的发展规律，战斗也许永远不会消亡，但力量强大的人往往可以在瞬间把一切改变，如果我们的力量平分了，那么，这个世界就没有了竞争，也就不在发展了。而力量再怎么大的人，也会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消亡的，——杀死他的有可能是一个人，也有可能是一个东西，还有可能是他自己。”
　　碧浅笑一下，神秘地瞥他一眼：“你知道蓝皇他的力量是怎么恢复过来的吗？”
　　“……”云天一顿，不解地望着突然变得神秘兮兮的少女。
　　“他曾经教我武技的时候就说，力量的源泉是为，只有不但的激发自己心里的为，才能永远不懈地提升自己。他刚在九天出现的时候，也只是渺茫的一点，但为了一些梦，后来又为了圣战，所以他才一次次超越了自己！”少女碧又呆呆地望着夜幕了许久又道，“如今，连我都重生上百次了，为什么那个以为为原本的蓝皇却不能觉醒呢？”
　　“不久前我的师傅也曾说过力量的源泉是为！他也是蓝林人，要不是他死……”
　　“快告诉我，他在哪里？”少女猛地打断他的话，扯着他的衣袖，急声催促。
　　云天沧笑一下，淡淡然道：“他死了，半个月前死在古雭的绿城。他也是最后一个死的蓝林人！”
　　“啊！”碧身子一颤，退后一步，“不可能的，如果他死了，就不可能是最后一个蓝林人的，因为——如果蓝皇湮灭的话，天上五星会陨落的！”
　　“那么，也许还有其他蓝林人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云天诡异的眼神一闪即逝，撇开目光不看少女
　　碧幽忧地说道：“哎，其实现在就算找到蓝皇也没用，没有紫霞和白云，我怕蓝皇是不会舒醒的，我们也永远记不起他的样子！不过，有两个东西一定可以认识他！”
　　云天问：“什么东西！”
　　碧声音稍大地叫道：“蓝龙和紫狐啊？你的蓝龙和紫霞的紫狐，它们是蓝用自己的血液救活后送给你们的啊，你忘了呀！”
　　云天浓眉一拧：“你怎么知道那么多？连混沌圣战的事都知道！”
　　碧神色得意地一伸手，展了展身子：“那当然，蓝天碧海是相互记忆的，除了九天神宫里的东西，海水都记忆下来了，而我，海的女儿碧就是海国最厉害的倾听者，我可以从海浪发出的声音听到发生过的一切事情！”少女顿了一下，眼神无奈道，“不过蓝的影像被绿和幽抹混了！”
　　云天豁然，暗道：“怪不得怎么也想不请他的样子！”
　　“是的，就算梦也看不请他的样子！”少女突然说道。
　　云天一愣，怪异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碧嘻笑：“呵呵，只要生命体的沉思，就会发出一种很微薄的声音，我就可以听出来，不过瞬间的想法听不出！”
　　云天哑然不语了，想也不敢想。
　　“其实这也是蓝皇教我的，他说，可以从贝壳里听到海的叹息，从海藻中听到海的哭泣，从波涛听到海的愤怒，从海鱼听到海的忠告！”少女望着远方，自语：“他还说，用武器可以感觉到自然的力量，当他的锁链在云里穿梭时，可以感到云的洁美；在空气中，可以感到风的温和；在土沙里，可以感到生命的晕动；在大海里呢，就能感到自己的渺小！他说的真的很有道理吧，你说呢！诶，血鹰，你以前在九天喜欢的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子也重生了么？”
　　少女喋喋不休地说完，转头看向云天时，却发现这个刚毅的汉子已经躺在沙土上沉睡了。
　　“哎呀，这样也能睡啊！”少女闷恼的大叫，忽然脸色大变，疾呼，“樱云天，你现在还不能睡，一旦沉睡记忆又将消失！那我的对一个人只能使用一次啊的弥引记忆不是白费了！”
　　“快醒来，快醒来！”少女拼命地摇着那个死人般的身体。
　　云天真的是很疲劳的，一连走了半个多月都不曾睡个安稳的觉，此刻被人摇醒，显然是极为恼怒的。然而，还不等他说话，少女已经开口嚷了起来：“樱云天，樱云天，你还认识我么？”
　　“你不是说你叫碧啊！”云天没好气地说，说完倒头又睡。
　　“那你是谁？”碧扯住他，眼睛盯着他，急切。
　　“云天，云鹰族的最低等奴隶，一个孤儿，从小吃狼奶长大，差点死时被师傅救了，可惜现在师傅死了，所以我没有一个亲人了，我现在是去云鹰草原死…………”话还没完，沉重的呼吸声响起。
　　“你这死鱼，木头，害得我白费！”
　　碧这下可急了，骂人的同时，一巴掌狠命地拍在那张刚毅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
　　脸上火辣辣的痛使得云天一下跳起，站起来瞪着少女，手紧握着，许久，蓦地松开手，愤然一甩，在也不理会少女，转身走进夜幕。
　　“阿——等一下我！”要是这个男人出手可不是自己挡得住的，呆木许久的碧大叫一声，急忙追了上去。
　　不久，夜幕下的沙漠里不停地响起少女清脆的声音——
　　“真的生气了啊，对不起啊，我只是不想你失去记忆吗！”
　　“你现在真的去云鹰吗？哪里有蓝林人吗？还有，你记得你还有一条蓝蟒么？它很强的，是九天的龙神呢，曾经也来过我们碧海，就是蓝皇也不能很轻易战胜它呢！”
　　“喂，喂——不要走那么快啊，等等我，我也要去云鹰的，因为云城是天上掉下的，说不定可以在那里见到蓝皇的！”
　　“诶，我听说那个云城是漂浮在空中的，你有翅膀吧——记得到时要带我一起上去。”
　　“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吧，说不定我可以再帮你记起前世的东西！”
　　“云鹰是不是走过这个沙漠就到了？到云浮还要多久呢？城堡里的神庙还在不，那可是你一直在九天待的地方哦！”
　　………………
　　声音越来越远去，渐渐地消失在夜幕里。黑暗中，忽然出现的两个人站立在刚刚云天和碧待过的地方。
　　灰白色的沙漠中，寒风吹起他们如云的长发依稀星光下，微微可以看出，那是绿色。
　　许久之后，两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身材稍高大的人道：“桑流隽死了，五星却没有坠落。这说明还有蓝林人没死，而现在也可以完全地排除桑流隽就是蓝的猜测了！”
　　身材娇小的带着面纱的人道：“绿风，那樱云天怎么办，刚刚明显可以看出他已经恢复了一点记忆。”
　　被唤为绿风的人看一下天空，决然道：“不会的，蓝没有醒，所有人的记忆只会像梦一样不真实，刚刚樱云天只不过是被碧说得产生了梦呓罢了！”
　　面纱人靠近一步，问：“那么，要现在杀了他么？”
　　绿风摇头：“不急，一个樱云天再厉害也不会是你和我的对手，毕竟蓝瞳的力量被我们吸收一大半了！再说我们留下他是有用处的，樱云天一定会在碧的劝导下找到白云或者紫霞的，而我们只要杀死她们其中一个，那么……哈哈。”
　　面纱人笑起来：“呵呵，看来这次故意追赶碧的路线没白费啊！真是，好不容易才让她遇上血鹰啊。”
　　绿风转身，叹一口气道：“好了，我们还是先回绿海，让海族趁机叛乱放走蓝瞳可不是好事。哎——现在古雭是越来越乱了，估计再过几个月各种暗流即将再次爆发，孛士也该出来了。”
　　面纱人眼色一寒，冷声道：“得叫人通知孛士，要他在一年后务必拿下古雭的统治权！”
　　绿风摆一下手，诡秘地笑一下：“不急，现在古雭还不会动乱，现在还是他们的阴谋阶段，孛士也没这么快出来，他这个胆小怕事的人，不练成鬼魂领域不会出来的！”
　　面纱人颔首，声音是严肃的：“嗯，这也是，还是先派人去通知暗藏在云原的金剑·胤溄，一切差错都不能发生——”
　　脸上还留着微笑的绿风点头：“好的。不过这个孛士手下的人也未必可靠？”
　　面纱人把长发揉到身前，倩细的手指梳理起来：“这个先别管，还有，混沌石也得留意一下，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来杀掉重生的神！”
　　绿风又点一下：“没错，毕竟紫霞和白云的力量也不能小视，能轻松点就轻松点，以后我们的力量还要用来回九天的。”
　　面纱人绿瞳里一丝亮光一闪即逝，微微垂气地道：“回九天啊，离开那里好久了，不知道当年蓝是怎么带领海族找到天梯飞上去的，按道理来说，我们两个的力量应该足够让天梯重现！可惜搞了几万年，还是这个死样！”
　　绿风诡异地笑着，手指一下天空：“天梯被他毁了，其实回不回都一个样，我们很可能一辈子都上不去了！现在估计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九天不过是一个透明的古雭而已，唯一好的地方就是可以更改星辰的轨迹，决定古雭生命的生死命运。还可以……太多了，这些应该被那个蓝一个人隐藏起来了，这个狡猾的人真的难懂呵？我一直怀疑他有可能就是混沌魔王！不然为什么每次杀魔王的总是他一个人，而他的力量又那么强大！”
　　面纱人似乎撅了一下嘴，道：“要是你想改变星辰的轨迹很简单，来个生命血歃不就得了～！还有请你不要瞎猜，魔王绝对不是蓝，因为当年圣战的时候和他决战的那个人是个女人！而且不止一个？”
　　绿风侧头，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面纱人似乎笑一下，指一下自己高耸的胸部：“因为我是女的！当一个人看见一个脱光衣服的女人时，却没有反应！”
　　绿风眼托着下巴回味什么似的：“哈哈，你的身体我看过，结局那么只有两个，一、要不那个不是人，二、要不那个就是个女人!”
　　面纱人打一下他的手，媚笑着吐出两个字：“正确！”
　　绿风突然神色一正，肃然道：“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了！——”
　　没让他说下去，面纱人问：“是什么事？难道你我绿幽的灵力也无法探知！”
　　绿风微思一下，摇摇头：“不是探知不了，而是对方阻止我们去探知，这种感觉是两个地方传来的？一个前面，一个远方的碧海！”
　　面纱人沉眸看一下地下移动的沙石，突然惶急无比地道：“黑火山和混沌石——快回绿岛！蓝瞳要利用混沌石解开封印！”
　　绿风反驳她：“不像是，倒是很像龙神蓝蟒的力量，绝对是幻镜在透视我们！”
　　“又是他，不过如此更应该回碧海，留下绿祈在这，我们快走！”没有迟疑地掠起，面纱人抛下一句极快的话就消失不见了。
　　绿风停顿了一会，最后还是掠飞起来。
　　微微发光的砂砾上，一双绿色的眼睛一闪即逝，冷风吹来，呼呼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