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章八 一念乱心弦（上） ...
-
***为方便诸位阅读，特意标注，本章为[游戏少侠X电视剧老板]***
子时终于过去，屠苏身上的煞气渐渐平复，躺了大概一个半时辰，他终于觉得僵硬的身体重新回归掌控。
轻轻动了动手指，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告诉屠苏，四肢仍然有些滞涩。他微微转头，本想去看看身边那人，但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下颌便蹭过少恭肩膀处的衣物。
屠苏不敢在动，少恭的呼吸浅淡而有节奏，分明是睡着了，他想起之前见对方困意满满的样子，心中犹如被什么轻抚而过，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自深处蔓延出来。
他静静停在那里，目光在少恭脸上扫过，随后注视着他长袍上的花纹。屠苏的修为不低，他的目光若是长久落在对方面上，绝对会将少恭惊醒，因而他只是看过便罢。
青色的衣服在黑暗中被晕染成墨色，但深深浅浅的，仍能看出纹路的样子。屠苏顺着那脉络在心底悄悄描绘，那是错乱有致的几道优美弧线，悠然舒展身姿。
是……兰？
恍然有悟，屠苏忽地想起自己之前看着少恭的感觉来，如竹如兰，飘逸若仙，可不是十分贴切符合？
他缓缓闭上双眼，虽然不困，但在这样静谧的氛围之中，屠苏的心防不由自主地一点点降低下去，渐渐的一个念头自心中浮现——现在，暂且留一场好梦……
被身周充盈着的温暖感觉完全包围，屠苏沉沉睡去。
次日一大早，“砰砰”地敲门声便不绝于耳，于此同时，还有少年的嗓音急促传来：“少恭，快开门，昨天我们还没来得及多说，今天一定要说个痛快。少恭？少恭！你起来了吗？”
真是吵死了……少恭从浅眠中醒来，因为不适应加上还要防备突发状况，因此他睡的并不沉，兰生敲第一下门的时候就已被惊醒。
屠苏微微晃了晃脑袋，暗自惊讶自己竟然睡的这么沉，如果不是兰生敲门，恐怕他还不会醒。
少恭揉了揉眼，随手一道灵力飞过去，就将闩门的木栓打落在地。兰生正敲的起劲，一个不注意，就跌跌撞撞的栽进门内来。
“哎呀，门怎么突然开了？”兰生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转身一看，正见到少恭与屠苏半坐在床上，各自占了一边。
“少恭，你就算担心这个生病的朋友，也没必要彻夜照顾，和他睡在一起啊，这万一要是会传染的，你不是也跟着倒霉？”兰生飞了一个白眼给屠苏，毫不理会他，只热情的拉着少恭说话。
“会不会传染，我比兰生更能确定。”少恭彻底被晃醒了，反正他是和衣而睡，便直接下床，颇为无奈地安抚道：“小兰莫要吵，先让我洗漱一下如何？”
兰生这才安静下来，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一边等少恭和屠苏整理着装，一边嘀嘀咕咕：“一定是因为这个冰块脸，少恭才会起来这么晚。”
屠苏镇定自若，权当没有兰生这个人，也什么都没听见。他弯下腰正要去捡地上的衣服，少恭皱眉道：“你不换一件？”
屠苏闻言望他一眼，又见外面空无一人，便将地上的衣服卷成一团，直奔隔壁而去，他的包裹还在那里。
少恭满意的在桌旁坐下，兰生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才开口道：“少恭你在青玉坛过得怎么样？一直没什么消息传来，我差点就想去看望你，结果被二姐拦住了。”
“如今我已身居丹芷长老之位，小兰不必挂心。”
“少恭好厉害，长老长老……有个老字一定都是年纪很大的老头子，没想到你才二十五岁就能当上长老！”
看着对方星星眼的崇拜模样，以及那对长老一词的解读，少恭哭笑不得之余，想起那日上天墉时遇到的两个弟子也是如此言语，可小兰的年纪明明比他们要年长，却仍是这般，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这时屠苏换好衣服进来，样式与之前差不多，颜色却换了靛蓝。
他走到少恭跟前的时候才微微一怔，因为二人身上的衣服从色泽来看，竟然颇有些相似之处。
少恭见屠苏回来，招呼他坐下后才笑道：“还没有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的好友百里屠苏，天墉城弟子，这一位是我的总角之交，方兰生。”
“哼，天墉城弟子了不起吗？”兰生抱臂一扭头，见少恭皱眉看向他，便又转回去，干笑道：“那个，百里屠苏你好。”
屠苏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兰生见状又忍不住扭头，轻声道：“嘁，这么高傲，连个话都不说。”
见二人似乎无言可谈，少恭颇为无奈，只得打圆场道：“小兰你之前不是问我要在琴川待多久吗？现在屠苏也醒了，你正好可以问他。”
问我？屠苏有点不解，见少恭笑盈盈的看过来，顿时了悟，恐怕对方因为“记忆紊乱”，现在并无目的，因而想让自己决定下一步去哪里。
“喂，既然少恭说要问你，那我可不客气了，不管你有什么事，必须在琴川多住几天，我和少恭多年不见，可不想立刻又分开。”兰生本想恐吓一番，可说到最后，却忍不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前半句那点威吓顿时完全成空。
屠苏回想一下上一回的情形，他们在江都占卜后前往甘泉村，如今比之前早上一个月，甘泉村的事一定还未发生，而且，因为有少恭这个例子，他也不确定这一回青玉坛弟子是不是还会将玉横碎片散布到那里。
因此，江都一行仍是至关重要，不能取消。
“再住两天，大后天前往江都。”屠苏淡淡道。
少恭附和赞同，心里暗道：好极，衣服还来得及去取。
兰生虽然觉得两日时间还是不够长，但少恭既然同意，他自然也只能应下。
用过早膳后，兰生兴致勃勃要带着少恭去游历琴川，看看这么多年过去家乡有何变化。屠苏本着并无他事的原则，便一起跟上。前面两人一个叽叽喳喳，一个温柔倾听，有意无意的，都把身后的屠苏置诸脑后。
被无视的这么彻底，屠苏却没有半点不自在，他正在考虑盘缠的问题。
上次去翻云寨，报酬还没有去领，但应该也不会太多，马上就要启程去江都，是用腾翔之术还是慢慢走过去？
按照屠苏的想法，能快自然最快，不过少恭不一定同意。
他这边分心走路还要思索“重大问题”，冷不丁就差点撞上前面突然停下的人，屠苏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拉开与少恭之间的距离，才觉自己方才心跳有点快。
似有若无的触觉，也不清楚刚刚是真的贴上少恭那黑长柔软的发丝，还是仅仅是自己的错觉？
屠苏平静的心湖漾起层层涟漪，他顿时觉得自己的思维似乎不太对。
少恭半回头，侧视身后人一眼，对方的异样他有所察觉，而且之前轻微地有些接触到的感觉，温热的躯体在靠近的一刹那，少恭几乎以为下一瞬屠苏会抱上来。
这个念头有点不太对。
差不多同时反思自己的屠苏与少恭暂时神思恍惚，一旁说了半天一点回应都没得到的兰生顿时不悦，他拉拉身边人的衣袖，气呼呼道：“少恭少恭，你又在想什么？我说了半天你都没有反应。”
少恭回过神，压下心中那丝莫名悸动，含笑道：“小兰对姐姐一片心意，自然哪里都好，还需要我帮你挑选吗？”
“那也要二姐喜欢才可以，少恭你见多识广，难道要见死不救？我就等着靠这件礼物打消她对我的惩罚呢，抄写诗经三百遍什么的完全完成不了啊啊啊啊！”
见兰生一副快要抓狂的样子，少恭只得帮忙品鉴，最后取了一支看上去颇为高雅的金步摇。
“那就这个了，二姐要是知道她挂念多年的弟弟回来了还给她带了礼物，一定十分开心，那时候我就会被她忘掉，逃过一劫~哈哈~”
“是……让我送？”少恭一怔。
“当然，要是我送礼有用，还会被收拾的那么惨吗？二姐简直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女中豪杰啊！”兰生郁闷地说完，又看向少恭道：“我要早说是让少恭送，你一定会自己掏钱，但到底是为了我……我哪里好意思？”
你想太多了……少恭默默吐槽，面上却道：“既然要拜访方家，自然不能空手而去，小兰如此作为，却让在下一片心意置于何处？”
“这个……”兰生挠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他提议道：“那我们一人出一半，总可以了吧？这样两全其美，皆大欢喜，少恭你千万别拒绝。”
“好吧。”
二人达成协议，礼物仍是由少恭送，顺便为兰生求求情，希望能免去他一堆抄写作业。
屠苏在后面看着那两人爽快付钱，顿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钱袋，与之相比，实在相形见绌啊，看来赚钱的计划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下午是正式拜访，在少恭的谨慎小心下，他暂时没有露出马脚，并且知道了自己称呼对方“二姐”，待见到如沁云髻高挽，一身妇人打扮，亲切有礼的模样，少恭暗自呼出一口气。
这个不同倒是很好，他弯起唇角，同样有礼有节，一派温和可亲。
再次介绍过屠苏，又在兰生一连串的眼色下帮忙说了情，如沁大概是心情高兴兼之还有初识的客人在，就爽快的给兰生减了一半负担，不过她飞过去的那一记眼刀警告意味甚是浓厚。
兰生缩缩脑袋，讪讪回以一笑。
等从方家告辞出来时已然华灯初上，今天一直未怎么开口的屠苏忽然道：“你明日可还有事？”
少恭惊讶看过去，还以为他会一直沉默到底呢，没想到还是忍不住了？伸手捋了捋刘海，少恭无可无不可地道：“这个嘛，在下还没有确定，怎么，屠苏有事想约我一起？”
屠苏点点头，沉声道：“明日去打侠义榜，可去？”
少恭想到之前对方说的“赚盘缠”之语，不由笑道：“囊中羞涩看来真是一件大事呢~”他顿了顿，见屠苏仍是等他继续说话的样子，只好接着道：“不过我也不想坐吃山空，那就一同去吧！”
屠苏见少恭同意，轻轻颔首，说了一声“好”便又恢复缄默的状态。
于是第二天兰生再来的时候，就发现房间中空空如也，那两人早不知道去哪里玩了，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来，最后他也只能恹恹回去，当然暗中腹诽屠苏那是一定的。
少恭这次算是见识到屠苏疯狂的一面，天还未亮就去揭榜，然后腾翔之术到处飞，到处做任务，一天下来除了吃饭时间以外，居然都没有休息的余地。
甚至屠苏还挑了一些难度巨大的任务，对此，为了防止百里大侠不至于出师未捷身先死，赚钱不成先殒身，少恭只得暗自加大了自己的出手力度。
一天下来，在少恭有意照拂下，屠苏大伤没有，小伤不断，但任务倒是全部完成了，如今那榜上暂时未有新的任务，二人总算可以回去休息一下。
客栈里，小二将少恭订制的衣服抱来，道：“客官，这是你先前吩咐收取的细软，钱也都付清了。”
“多谢。”少恭接过稍有些大的包袱，开心之余也有点头疼，到底要不要在屠苏面前使用纳虚之术？要是不用的话衣服还有琴就得一直背着了，而若是使用，岂不是又泄露一点能力？
想想背着一堆东西赶路的样子，少恭果断下定决心，问道：“屠苏，我看你随身携带的物品并不多，是不是会纳虚之法，可以教我吗？”他努努嘴示意手上的一堆东西，叹了口气又道：“明日就要去江都，这些实在有些不方便。”
屠苏抱臂，视线在包袱上一扫而过，淡定点头：“可以。”又装不会，若真不会，最终战时先生那把琴是从哪里召唤来的？
心知肚明的二人再次装模作样一番教学练习后，少恭宣告掌握新法术，将所有物品都收了起来。屠苏也是一样，当然除了焚寂，他还需此剑吸煞，最好是一直背着须臾不离。
收拾完毕，且处理完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伤，少恭与屠苏各自休息不提，只是空闲下来后，暗中一点心念却徘徊不去，也不知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章八 一念乱心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