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童话]时间罅隙》无良的过客

18、第 18 章

　　海莲娜轻轻别过头，不敢看黛娜的眼眸。她说：“如果终我此生，都看不到，那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黛娜耸了耸肩，轻松地说：“反正躲着也是躲着，不如做点儿自己喜欢的事。没准儿就看见了呢。”
　　“……啊，我看看小莱斯特，他大概快醒了。”海莲娜生硬地转移话题。这个时候，她们都没想到，海莲娜真的看到了那一天，以谁都不希望见到的方式。
　　黛娜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萨拉查的酒是好酒，看小莱斯特睡了整整一天就知道。在这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萨拉查不得不和他的美酒告别了——如果他不想和他的老婆儿子告别的话。
　　傍晚时分，萨拉查回来了。他神色阴郁，对外出之事只字不提，黛娜看向他时，他目光躲闪，似乎不敢与自己的妻子对视。这心虚的模样，让人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背着黛娜出轨了。
　　大多数时候，黛娜强势得让人不敢亲近。她不只有令人不自在的霸道脾气，也有女人的智慧。她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收起一身的锋芒，知道什么时候，要学会视而不见——她才不是老公出轨还要忍气吞声的无能女人。萨拉查这模样，肯定是回娘家不顺利，没能劝服他的羽蛇老妈接受他的妻子。
　　拒绝了多丽丝假惺惺的挽留，第二天，萨拉查就带着黛娜母子与海莲娜回霍格沃茨了。
　　对着萨拉查阴沉的脸色，没人敢上去询问，即使是最勇敢的格兰分多——反正结果已经一目了然了。
　　黛娜依旧像平常那样，没事儿逗逗孩子，欺负欺负学生。啊，对了，她还搜出了萨拉查所有的酒，统统扔出地窖。她还放出风声，谁敢给萨拉查酒，就是和她为敌。哪个巫师会在乎一个麻瓜的威胁？只是，这个麻瓜已经成了霍格沃茨的隐藏BOSS，还是处于暴怒状态的。更糟的是，面对心爱的妻子，萨拉查实在不是一个讲义气、有担当、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萨拉查能尝到的，只有佐料酒。
　　“这根本就是迁怒，黛娜把在斯莱特林和羽蛇族受的气，发泄到了萨拉查身上。”罗伊娜尖锐的指出。
　　萨拉查沉默不语。因为大家“善解人意”的不去询问萨拉查“回娘家”的经历，他们至今仍不知道萨拉查对小莱斯特做了什么。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些为他抱不平的朋友们，就站在另一边了。萨拉查当然不会主动招供。不过……抱不平有什么用？偷渡两瓶酒啊！

　　“他们当然不会给萨拉查酒。”时隔千年，提起这个话题，分院帽依旧带着浓浓的鄙视，“他会毫不犹豫地出卖帮助他的人，如果黛娜发现了话。是的，他甚至会做出盛情难却的模样——他所有的机灵劲儿都用在这儿了。”
　　“……这也太……”哈利纠结着，不知如何评价这位传说中阴沉可怕的创始人。
　　“见色忘友？背信弃义？哦哦~我们毫不怀疑这点！”分院帽兴致颇高，“在心爱的人面前，我们总希望自己是最好的，哪怕她对我们知之甚详，哪怕，说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
　　“我知道，不是所有的谎言都是邪恶的，它，”哈利停顿了一瞬，说，“可以拯救生命。我只是……我只是没想到，斯莱特林会如此的……活泼。”
　　“哈！大多数人都不理解斯莱特林，即使是他们自己。”分院帽笑着说。
　　哈利张了张嘴，萨拉查·斯莱特林怎么会是“他们”？随即，他意识到，分院帽说的是斯莱特林学院。哦，从什么时候开始，于他，斯莱特林已经不是那群讨厌的家伙，而只是那位传说中十分可怕的创始人了？他别过了头。诚然，斯莱特林不都是可恶的。斯内普是他遇见的最勇敢的人。纳西莎·马尔福欺骗了伏地魔。斯拉格霍恩在最后的大战中，勇敢的与伏地魔战斗。但是，更多的斯莱特林，在最后的时刻来临之时，逃跑了，不肯为了这个家一样的地方战斗。
　　“哦，已经这么晚了。”哈利急匆匆地说，“我得……如果明天我迟到了，赫敏一定会很生气。”
　　“啊，是的是的。”分院帽似乎没发现哈利声音的转移话题，说，“那个可怕的女巫，她一定会撕碎我的！这种循规蹈矩的乖孩子发起火来最恐怖了。”
　　哈利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说：“……那么，明天见。”

　　哈利以为，新的一天，就是数不清的记者，数不清的提问，数不清的来自赫敏的数落。他可以应付那个——赫敏对此深表怀疑。他没想到，会有一个惊雷等着他。
　　哈利、赫敏和罗恩坐在校长室里，旁边是霍格沃茨的各位教授，代理魔法部长的金斯莱·沙克尔，对面是新任霍格沃茨校长，曾经的格兰芬多院长，米勒娃·麦格教授。这种会议本不该哈利这种刚刚成年的巫师参加。伏地魔的败亡让他们获得了巨大的名望。身为战争英雄，他们的一句话，比魔法部的高官还有用。
　　“对不起，你说什么？”哈利说。或许是这几天太过劳累，或许是金斯莱带来的消息太令人惊讶，他感觉脑子不太够。
　　“斯莱特林的学生想要回到学校，他们想要参加霍格沃茨的重建。”金斯莱重复方才的话。
　　“他们怎么敢！”罗恩愤怒地吼道。
　　在长辈面前大喊大叫是极其失礼的，但是，没有人计较他的无礼。他们心中，晃荡着同样的呐喊。是啊，他们怎么敢？！在霍格沃茨遭遇危险，在他们的另一个家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选择离开。是的，如果他们选择留下，他们将于他们的亲人——甚至是他们的父母——为敌。但是，他们怎么敢在一切结束后，若无其事的回来，好像从不曾离开？不要说战争与孩子无关了。太多的人离去了，因为这些孩子的亲人，因为他们的父母，被留下的人，又怎能平静地面对呢？
　　战争结束了，仇恨的阴影愈发浓重——所有人都无法停止的悲哀。
　　即使是最公正的麦格教授也不无毫无芥蒂地接受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她将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一言不发，看向斯拉格霍恩。
　　斯拉格霍恩教授低着头，摩挲着胸前的纽扣。他是英雄的一员。他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他其实是个圆滑的胆小鬼。在这种时候，他不肯为自己的学生说话。然而，所有人都在看他。他叹了口气，说：“我想，这个时候，并不适合……我的意思是，他们回来，会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局势，变得复杂，对双方都不好。”他字斟句酌，仿佛顾全大局的智者。
　　墙上的历代校长的画像，悲哀的看着他们。如果拒绝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将不再是霍格沃茨，但是，他们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不再属于他们。这个时候，他们唯有沉默。
　　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同样沉默着。他们一个明哲保身，一个性格温和，说不出刻薄的语言。他们的沉默，已经代表了他们的立场。
　　金斯莱将目光投向哈利。后者低着头，没发现金斯莱无声的询问，还是赫敏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他才意识到，大家在等着他发言。
　　“他们应该受到教训！霍格沃茨不欢迎斯莱特林！”——哈利很想这么说。眼角的余光扫到似乎在打瞌睡的分院帽，他不由得想到了那个古老的故事。故事里，萨拉查是个可爱的人。故事里，黛娜是个骄傲的麻瓜。然后，他想到了斯内普，想到了纳西莎·马尔福，想到了在战场上相拥的马尔福一家，想到了在每一张画像中呼唤小天狼星名字的菲尼亚斯·布莱克。他们都是斯莱特林。喉咙忽然堵得厉害。终于，哈利开口：“我不知道。我不喜欢他们，但是，我想，他们不都是邪恶的。”
　　“……哈利，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斯拉格霍恩教授挤出一个慈祥的笑容，那笑容中的羞愧令他显得滑稽。他不是睿智的长者，他只是个不敢为自己学生说话的可悲的老人。
　　“我想……”赫敏忽然开口。视线一下子集中在这个刚成年的女巫的身上。这让赫敏紧张得差点儿说不出话。她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说：“我认为，无论最终是否接受斯莱特林，现在都不适合让他们回来。亡者还不曾安葬，”这个聪明的女巫哽咽了一声，说，“刽子手的孩子回来，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尽管行走在战争的最前线，这个麻瓜出身的女巫，背负的仇恨大概是最少的。她可以为斯莱特林着想。然而，她终究是厌恶着这些“刽子手的孩子”的，不然，她就会想到，在这最混乱的时刻，加入霍格沃茨的重建，才是斯莱特林最好的出路。至少，可以让那些身家清白——比如家族中立的、或是混血——的斯莱特林学生先回来。
　　“赫敏，你竟然为他们着想！”罗恩惊讶地瞪着赫敏，活像遭到了最可怕的背叛。他刚刚失去了一个哥哥。在他眼中，所有的斯莱特林都是邪恶的，都应该进阿兹卡班。
　　“闭嘴！”赫敏低声回道。恶声恶气地呵斥的男友，赫敏驾轻就熟。
　　罗恩闭嘴了，只是不服气的喘着粗气。
　　最终，金斯莱看了看打定主意不开口的教授们，说：“明智的选择。我想，与其思考这些，重建霍格沃茨才是重中之重。”
　　事情暂时有了结论，校长室的空气似乎在一瞬间轻松了许多。麦格教授说：“是的，新学期快要来临了。一千年来，霍格沃茨的开学从来没延迟过。”
　　“我们得做好准备迎接学生们。”弗立维教授赞同地说。
　　“是的是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说，“即使最贪玩的学生都迫不及待了……”最贪玩的学生都想回到他们第二个家，那么斯莱特林们呢？这个圆滑的老家伙忽然说不下去了。
　　“这对安抚民心有很大的好处。”金斯莱点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