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星星弹奏的童话》萨拉

52、第四十章

　　石川急切地推开病房的房门，她的双颊因为忧虑和奔跑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绯红，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和不平。
　　病床边围着许多人，她都认得，青学的正选，而此刻他们都讶然地看着她，似乎对于她的突然闯入感到万分不敢置信，连病床上的不二俊逸温泽的脸上都抑制不住地露出淡淡的怔然。
　　石川愣愣地站在门口，右手还紧紧握在门把上，刚刚的冲动反而让她看上去有些滑稽和莽撞。
　　紧随而来的忍足快速看了一眼病房内的情况，然后轻轻把她推进了房内。冲不二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说道：“听说你住院了，所以我们过来看看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医生怎么说？”泰然自若的神态和云淡风轻的语气瞬间化解了彼此的尴尬。
　　不二回两人温和的一笑，神色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和和煦：“已经没事了，只是脚踝扭伤，并没有什么大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只是要完全恢复可能还要等几天。谢谢你们还特地来看我。”说完又转头看向石川，清明的视线与她忧虑的目光直直相对，里面竟带了丝丝歉意。
　　石川微微一怔，心里梗塞着莫名的难言情绪，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也做不了，只是愣愣地望着他清润如玉的面容发怔。
　　“没事我们就放心了，听说你受伤住院的时候，还担心你会缺席今年的关东大赛呢。虽然对于我们冰帝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但是不论以朋友还是对手的立场都未免是个遗憾。”忍足似真似假地继续说道。
　　闻言，不二只是温和的微笑，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调侃而不悦。反倒是菊丸立刻跳出来振振有辞：“放心，在那之前我们一定会逼着他把脚伤完全养好，决不会再出现大石和手塚相同的事情。”
　　病房里因他的话而出现短暂的沉默，但是随即所有人都笑开了，连手塚都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气氛温馨而和谐。
　　只有石川依旧神情紧张地直直盯着不二，浑然不觉自己的安静与眼前的热闹是多么的格格不入，仿佛他们所处的世界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良久后她才缓缓回过神。对面病床上的不二正歉然地看着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微微苦笑，眼底蕴含的那丝淡淡的疑虑和落寞掩在垂于额前的碎发中，让人看不真切。
　　石川轻轻摇头，只是摇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晌，忍足走过她身边，语重心长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在停车场等你。”说完便和青学的其他正选一起走了出去。
　　“砰。”病房的门被轻轻关上。
　　病房里立时变得安静起来，非常安静，静得异乎诡异。三人间的病房目前只有他一人居住，愈加显得空旷和寂寥。
　　石川站在门口和不二四目相对，心中翻腾的强烈情愫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也有些茫然不安。
　　那是一种她全然陌生的情感波动。
　　适才，当她听到不二受伤住院时，有一瞬间她直觉自己心痛的快要窒息，整个人仿佛跌入了无底的黑暗深渊，那样冰冷的感觉、那样锥心的疼痛。从内心深处狂涌而出的强烈恐惧和失落仿佛一把利剑不停嗜咬着她的五脏六腑、侵害着她的四肢百骸。
　　直到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原来不知不觉间不二早已成为了心目中重要而又不可替代的存在。
　　她一直都在依赖着他的关怀，一直都在眷恋着他的温柔，只是有时候太过于习惯了，以至于理所当然地忽略和忘却了自己的这份悸动和倾心。几乎是潜意识的，他的一切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深深烙印在了她的内心深处，影响着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现在想来，他给她的感觉从来就和手塚给她的不一样，那样温暖贴心、那样恬淡悠远。仿佛只要他在身边，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能奇迹似的消除。他的微笑、他的如水温柔、他的善解人意，有时甚至仅仅是他安静的存在，都能给她不可思议的安心和满足。如果这还不算是喜欢的话，那么恐怕她的生活中再也不会出现类似的感动和心悸了。
　　她喜欢手塚，可能多少还带着一丝得不到的崇拜和追崇，因为他是那样优秀和完美的一个人，是她的生活中不曾遇见过的，他给了她重新面对失败的勇气，他教会了她勇往直前、坚持信念的重要性，他是她生命中一个特殊而又无可替代的存在。那样遥远却又时刻触动她心的别样存在，她必须时时刻刻不停追赶才能不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持续变大。但她喜欢不二却只是纯粹的因为他这个人，脱去了他所有的光环和荣耀，仅是他本身的个体存在。就如母亲所说的，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渗透进了她的生活，在她生命中存在的那样理所当然、那样不容置疑。
　　“现在还来得及吗？”石川突然有些急切地开口。
　　不二清澈的瞳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疑惑。
　　石川轻轻吸了口气，眼睛变得异常炯亮且带着几许期盼的神色，看着不二重新说道：“我会和跡部全部说清楚，以后我也不会再见他，这样……你可以再等我几年吗？我答应了爸爸妈妈就不能出尔反尔，所以我必须回美国，但是我一定会回来，也不会再让你等很久，你……可以等我回来吗？”
　　她的眼睛晶莹清透，清丽的脸庞上满是浓浓的焦虑和担忧，双手也因为无措而紧紧握在了一起，配上那样小心翼翼的语调竟显得楚楚可怜和几分委屈。
　　不二却被她的话完全怔住，神色惊疑不定，好似根本没有听懂她的话。良久，才仿佛如梦初醒般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她又惊又喜地哑然问道：“可以……请你再说一遍吗？”
　　石川愣愣地点头：“我要回美国了，请你等我回来好吗？我想……我可能喜欢上了你。”最后的尾音消失在不二冲动从床上下来的举动中。
　　他的脚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扭伤尚未消肿。过激的动作几乎让他整个人失去平衡而从床上摔落。
　　石川惊得立刻跑过去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顺势，不二紧紧拥住了她。他抱得那样用力、那样全心全意，仿佛正拥着自己的整个生命，久久不愿松开手。
　　“知道吗？”他缓缓开口，“我第一次失败是国三时和手塚的校内比赛，那是我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虽然不甘心、虽然痛恨，但是最后我仍然坦然接受了结果，因为我了解了自己和手塚信念的不同，而那也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答案。第二次失败是三年前看到你因手塚的拒绝黯然离去，那时候我真的好恨，也好嫉妒手塚，因为他竟然如此轻易就放弃了你，而我却连出现在你面前的机会都没有。但是真正让我接受失败的则是你对手塚顽固的执着和不死心，让我清楚认识到自己败得那样彻底，也败得那样难堪。”
　　石川靠在不二的怀中静静聆听着，虽然他的怀抱紧的几乎让她窒息，但是那温暖的安心感和满溢心田的甜蜜却又让她忍不住去贪恋和回味。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连抱着她的臂膀都在抑制不住地轻轻颤动。
　　微微一笑，她同样伸出手拥住了他，拥住了今生的幸福所在。
　　她不知道什么样的爱情才算得上是真正感人挚深，她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爱情才能惊天动地，成为永世佳话，对她，只要有个人愿意包容和接纳她全部的缺点和任性，她就会觉得很幸福。手塚的事教会了她真心的可贵和两情相悦的不易，但是，这一次，她应该也可以得到幸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