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好友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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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
杨柳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宿舍里玩手机，她望着舒晓曼曾经睡过的那张熟悉的床，眼泪就出来了。之前，在宿舍里一直陪她的都是舒晓曼，一起聊天，一起吃零食，有时也免不了打打闹闹。如今，这空荡荡的屋子安静得有些可怕，看看墙壁上舒晓曼买的那只闹钟秒针还能发出一点声音，杨柳这才注意到屋子里原来还有一只闹钟，以前都没感觉得到它的存在。
杨柳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生怕突然钻出一个坏人来，自己连喊的机会都没有了，她不由得双腿抽动了一下，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杨柳心里说：为什么要分开呢？其实舒晓曼一直都没跟自己抢过男人，要说也是教授自己主动找晓曼的。自己为什么担心舒晓曼的存在会威胁到自己跟教授的感情？舒晓曼走了，自己是不是希望就会大一些？这个理论似乎不怎么成立，为什么自己在情感上会变得这么自私？真是搞不明白。
杨柳想到此刻自己的境况，那么，舒晓曼一定比自己更孤单，毕竟成都那边是个陌生的环境。杨柳就拨了舒晓曼的电话：“hello,晓曼，在干嘛？此时此刻好想你哦，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房间里空荡荡的，我的心也是空荡荡的，我都不知道今晚这个漫长的夜晚我怎么熬到天亮。”
电话里舒晓曼的声音：“你知道寂寞了吗？谁叫你不珍惜我？再说了，你哪里会寂寞？找教授谈谈心，让他陪你度一个销魂夜不是很好吗？你寂寞，我就不寂寞了？成都这边一个熟人都没有，我还不是一个人躺在宿舍里发呆？你赶紧问问李莉和顾曼，这两个家伙到底怎么想的？如果她俩能来，一个过来陪我，一个留在广州陪你，这样我们都是以老带新，身边有个最好的姐妹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杨柳在床上打了一个滚，然后把枕头垫在胸口上，匍匐躺在床上接电话：“这个我都知道，问题是此时此刻我想的是你，而不是李莉和顾曼那两个家伙，明白不？”
电话里舒晓曼的声音：“别装了，你想我是假，想教授是真，我走了，宿舍就你一个人，你不觉得更方便吗？”
杨柳嘻嘻地笑：“方便个毛毛虫，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那种风流成性的人吗？再说了，教授那鸟人还不是像猎狗一样追的是你？我不一定是他的猎物，我是自作多情倒贴上去的，人家都当我是空气不存在一样，一句话，你想歪了。”
电话里舒晓曼的声音：“反正机会我让给你了，到时候你没配合教授春播秋收，我没吃上喜糖，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加油啊，再贵的油你都要加，把握好机会，一切就水到渠成了。想我了，就用快递给我多寄点好吃的过来，光嘴上说是没用的。”
杨柳翻过身来：“馋猫，敲诈勒索，你最好不要变成一个吃货，到时变成一个胖大妈，你这辈子只有去进尼姑庵了。哎呀，不跟你扯了，玩开心点，早点和林义俊生个小baby，拜拜。”
杨柳和舒晓曼通完电话，心里一下就好受多了，短暂的开心之后，面对的还是冷冷清清的空屋子。杨柳就拨了顾曼的电话：“小顾，在忙吗？方不方便接电话？”
电话里的顾曼：“怎么不方便？你这么久才给我来电话，我以为你当我不存在了。现在混得怎么样？发财了没？有男人了吗？”
杨柳把枕头抱在胸口上：“本来早几天都想打电话给你的，我又担心打扰你这些大忙人，一直拖到今天还是还打了。你问我发财了没，我这副长相都不像个聚宝盆，能发得了财吗？要说有没有男人，目前没有，不过还在高速路上猛追，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一切都是个天大的问号，我也不知道。”
电话里顾曼在笑：“杨柳，你说话怎么那么绕？放个屁非要绕一个螺旋圈圈，你有没有男人，我又不跟你抢，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听着就恶心。”
杨柳也笑：“你放屁才是要绕螺旋圈圈，说话文明一点好不好？你是一个大学生，不是一个大老粗。不跟你瞎扯了，说点正经的，李莉那个死丫头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顾曼：“有啊，听说你们公司就是个聚宝盘，李莉正在游说我和她一起过来抢宝，欢不欢迎嘛？”
杨柳很开心：“岂止是欢迎，还要夹道欢迎，让一群少年儿童手持鲜花高呼：热烈欢迎顾曼莅临我处指导工作。”
电话里顾曼的声音：“你不要在电话里拿我耍宝，我和李莉商量商量，看看她的意见，暂时就这样，有空我打电话给你，拜拜。”
杨柳因为头天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显得有点精神不振。童经理路过售楼处一眼就看出了杨柳的精神状态，他停下脚步关心起杨柳来：“小杨，昨晚失眠了？晓曼走了是不是很不习惯？”
杨柳打起精神来：“是有点不习惯，慢慢的就会好起来的。话说回来，晓曼走了，你习惯吗？”说完，杨柳就笑了。
童经理嘿嘿一笑：“我是问你习不习惯，怎么就扯到我头上了？”
杨柳笑：“我问的都是实话，你敢说不是？”
童经理指着杨柳的额头：“鬼话连篇，我跟晓曼一直都是同事关系，事情到了你嘴里再添油加醋一番就变味了。”
杨柳一边开玩笑，一边想试试童经理的真实想法：“我添油加醋？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当初你在跟我□□聊天的时候提到和舒晓曼去洗鸳鸯浴，还去外面教舒晓曼学车，你敢说没有企图？”
童经理看着杨柳笑：“我什么时候和晓曼去洗鸳鸯浴了？那是去游泳池学游泳，那么多人在浴池里学游泳，怎么就是洗鸳鸯浴？胡扯。我之所以敢你说，恰恰证明我真正是没什么目的，你真是一根筋。好啦，不瞎扯了，打起精神来，赶紧介绍熟人过来陪你，晓曼这个位置还是空着的。另外，成都那边舒晓曼也挺可怜的，一个人孤零零，帮她也介绍熟人或朋友过去陪陪她。作为你们的上级，我一碗水还得端平，好好工作啊。”说完，童经理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杨柳把手机当镜子照了一下自己，自言自语：“狡辩，鬼才信你。”
电话响起，杨柳顺手拿起话筒：“喂，你好。”还没等杨柳第二句话说出口，电话里一个女人噼噼啪啪的声音像倒豆子一般：“你们物业是怎么搞的？我们的房子开始漏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得给一个说法。”
杨柳答复：“你们来售楼处，我们要具体了解一下情况，看是我们的问题，还是你们住户在装修工程中违规操作引起的。”
在售楼处，刚打电话的女人还是一脸的不悦：“前几年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漏水了呢？是不是你们的房子质量不过关？”
杨柳安慰一脸怒气的妇女：“大姐，您先别急，我给领导打个电话，然后我们派人具体去看看，如果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一定会帮你把问题解决了，我们要先了解完情况再说。”
杨柳给童经理打电话：“童经理，售楼处有住户在反映问题，说她们的房子有漏水现象。”
童经理来到售楼处，了解完情况：“杨柳，我们一起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A座513房住户家，童经理仔细地看了一遍，墙面漏水是存在的，这跟住户的违规装修扯不上关系，于是跟住户表态：“大姐，您放心，两天之类我们把问题处理了，这是一点小问题，一般新楼盘三五几年都有可能出现点小问题，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很快就会给您解决了，谢谢您的配合。”
从513房住户家出来，杨柳还是有些不解的问童经理：“我们刚才看到的明明是墙壁漏水，不是天面漏水，是不是地基不牢，整栋楼有一定幅度的下沉引起的？”
童经理笑笑：“原来你也不笨嘛，住户有的以为是墙面砖质量不好开裂了引起漏水的，那是外行说的话。漏水跟墙面砖质量扯不上关系，跟你说的才有关系，整栋楼沉降幅度偏大，造成外墙裂缝肯定就漏水了，造成这种情况，多半是桩打的不到位，明天公司派人维修一下就搞定了。以后碰到类似问题不要急于给出答案，我们不要给住户说原因，如果是我们的问题，我们承诺解决就行了。如果我们自己把原因说明了，这些住户一传十，十传百，他们就会组织起来闹事了。”
白云机场。
让杨柳开心的事终于来了，李莉和顾曼拿定了主意决定来广州，杨柳去白云机场接机。当杨柳在机场看到李莉和顾曼的时候，整个人高兴得差点飘起来了：“你们两个总算来了，我好想你们。”
李莉和顾曼分别和杨柳拥抱了好一会儿，李莉问：“舒晓曼怎么没来？”
杨柳有些遗憾地说：“去成都快一个月了。”
顾曼：“晓曼去成都了？出差还是．．．．？”
杨柳：“不是出差，是去成都上班，那边有我们公司新开发的楼盘。其实你们过来实习一下，如果适应得了就呆下去，如果你们觉得不对口随时闪人。我们目前的状况是底薪加提成，总的看来还行，不是很好，但也绝不是很差，具体的细节我们以后慢慢聊。你们过来了，我就不孤单了，还有晓曼这个可怜虫一个人在成都也是挺孤单的。”
杨柳拦了一辆出租车，三人钻进车内从机场直奔丽景花园。坐在车内的李莉和顾曼一下就想到上次来广州游玩的事。李莉说：“没想到还会来广州，我想是不是上次没玩够，老天爷安排我们来多玩一段时间？”
顾曼说：“广州是一座不错的大都市，好玩的地方挺多，说实在的，上次因为囊中羞涩没玩痛快，以后有时间要好好玩一玩。广州的‘黑鬼’好多，到处都是，这是我上次来的时候留下印象最深的一件事。”
的哥搭上话：“靓女，你说的很对，非洲老外在花城真的很多，把我们广州的天空都照黑了。我们广州还是不错的，有空多来旅游。”
杨柳三人听了都笑了，杨柳对的哥说：“我的好姐妹专门来广州旅游的。”
出租车在丽景花园停下，的哥帮忙把后车厢的行李抱下来。李莉和顾曼看着有些气派的丽景花园，不约而同地：“哇塞，真的牛，建筑老板就是不差钱。”
杨柳笑呵呵：“老板是不差钱，可是我们很差钱。上楼去吧，先把你们的行李放在我的宿舍，然后再去找教授给你们报到。”
李莉不明就里地问：“你们单位的教授是不是专门搞建筑设计的？”
杨柳哈哈大笑：“我说出来怕把你们两个吓晕。”
顾曼一边检查行李箱的拉链，一边头也不抬地问：“怎么会把我们吓晕？你们教授是三头六臂的教兽？”
杨柳说：“现在保密，等下你们去报到的时候，看了就知道。我们上楼去吧，我一个人睡一个房间，建筑老板不差钱，更不差房子。”
杨柳帮李莉抬行李箱：“里面装了啥东东，这么沉。”
李莉说：“不是东西沉，是你力气小。你去帮顾曼那小妞，我自己的行李我可以搞定。这点力气都没有，以后跟你老公打架岂不是亏死了。”
顾曼笑：“李莉你牛叉，再怎么说跟你老公打架，你都是欠揍的靶子，你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你还有什么招？杨柳，你过来帮我，人家有的是力气。”
李莉和顾曼坐在床沿，稍作休息。杨柳指着舒晓曼睡过的床铺：“这个床位就是晓曼那丫睡的，人都出成都那么久了，床上的香水味还浓着呢，不知道用的是法国哪个牌子的香水。”
顾曼说：“杨柳，你说话别那么夸张好不好？晚上你一个人在这儿睡，深更半夜就不怕点什么？”
李莉说：“老鼠肯定不怕，关键是色狼得防着点。光顾着说话了，还是尝尝我们带来的家乡土特产吧。”
李莉从行李箱拿出一包吃的递给杨柳：“尝尝吧，机会难得，我大老远给你捎过来算是对得上你了。”
杨柳吃了一块李莉递过来的土特产：“不错，不错，就是带少了点。”
李莉抱住杨柳的腰：“吃慢点，小心噎住了。你嫌少是不是？人吃东西都是讲质量的，猪坚强才是要求数量的。”
顾曼帮着李莉说话：“李大小姐给你带吃的过来就不错了，还嫌不够多，你真是一吃货，膘长多了就成屠户案板上的肉了，吃肥容易减肥难。”
李莉问杨柳：“什么时候带我们去见你刚才说的要把我俩吓晕的什么教授，就是你们的人事经理吧？”
杨柳说：“我们教授不仅仅是人事经理，他是一综合经理，什么都管，就是一杂牌经理吧，他不是搞建筑设计的那些糟老头教授，等下你们就明白了。”
杨柳带着李莉和顾曼去童经理办公室面试。杨柳：“经理，这是我的俩好姐妹，她们想加入我们的团队。”
李莉和顾曼给童经理打招呼：“经理好。”
童经理：“欢迎，欢迎，请坐。我们房地产公司虽然不是什么高科技产业，但是，只要大家努力，薪酬也还算一般般。我们跟其他行业一样，朝九晚五工作制，每周双休，国家法定节假日一定会让你们休息的。具体的一些细节，杨柳她也清楚，她会告诉你们的。你们愿意到我们这和尚庙来，我们是非常欢迎的。”说完，童经理把一份入职表给交给杨柳：“拿给你的好姐妹填。”
杨柳听了童经理刚才那句和尚庙就想笑：“童经理，我们公司哪里是什么和尚庙，简直是美女如云，你不会是审美疲劳吧。”
李莉和顾曼在笑。其实，李莉和顾曼一进童经理的办公室，就吃了一惊，她俩原本以为童经理不是糟老头就是一大叔，结果看到童经理的第一眼，她们就犯花痴了。
李莉和顾曼埋头填表。童经理想活跃一下气氛：“杨柳，这下不会寂寞了吧？走了西施来了貂蝉，原本以为我们丽景花园建筑有限公司是个和尚庙，结果是美女扎堆，真是延年益寿啊。”
杨柳、李莉和顾曼都笑，谁不希望男人夸自己是个美人？杨柳看看李莉和顾曼，又看看童经理：“教授，我们丽景花园不是和尚庙了，我觉得吧应该是尼姑庵，既然是尼姑庵，怎么会出现像教授这样的和尚主持呢？”
李莉和顾曼停住笔，掩嘴而笑。童经理偷看顾曼和李莉，杨柳给童经理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美女来了，流口水了吧？童经理心领神会，强忍住笑，而后说：“尼姑庵怎么就不能没有和尚主持？和尚和尼姑都六根清净了，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娱乐圈唱歌的可以当演员，那是跨界了，我就不能跨界？”
杨柳大笑：“可以，可以，你说可以还能不可以吗？你说和尚可以串门去尼姑庵，我能说不可以？”
李莉和顾曼一边笑，一边把填好的招聘表格交给童经理：“童经理，表格填好了，请过目。”
童经理接过表格，瞄了一眼就放在桌上：“两位美女，像我们这种特殊单位就没法跟世界500强企业比，上班时间一脸的严肃，相反，我们要的就是快乐，你们自己快乐了，就把快乐传递给了客户，你们以后的工作就是快乐的面对客人，总之，我们是严肃活泼，当然，我希望你们把自己的快乐传递给每位购房者。”
李莉和顾曼应道：“谢谢经理的指导，我们会记住的。”
杨柳带着李莉和顾曼离开童经理办公室。
杨柳坐在床上，李莉坐在杨柳左边，顾曼坐在杨柳右边，李莉一直念念不忘，对杨柳说：”你们经理人还不错，我看起来就有点味道，杨柳你说实话，你和舒晓曼谁被你们经理拿下了？”
顾曼把手搭在杨柳肩上，附和着：“对呀，你和晓曼不可能对你们的经理没有一点反应，我第一次见你们老大，我的小心脏都有点加速度的感觉。”
杨柳向左看看李莉，向右看看顾曼，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原来你们两个妖精也看上了唐僧？我老实交代吧，人家教授心里早就装了一个妖孽，闲杂人等恐怕要到一边歇凉去啰。”
顾曼看着杨柳：“你怎么知道你们经理心里早就种下了一颗爱情的种子？除非那个人是你自己，一个男人心里装着谁，只有他自己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杨柳对顾曼说：“你问舒晓曼去。”
李莉伸手捋了捋杨柳的刘海，笑笑：“可是舒晓曼现在又不在我们身边，如果我们打电话求证，岂不是无聊至极？”
顾曼似乎悟出了点道理：“杨柳，你说你们教授的心里装着的人是舒晓曼，可是为什么你们教授要把舒晓曼调到成都去，却把你留在他身边？”
杨柳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你问我，我问谁去？领导怎么安排，那是领导的意思。教授之所以把舒晓曼调到成都，那是舒晓曼能力强，像我这种无能的家伙怎么可能去成都呢？比如，□□怎么不把你顾曼弄上去当个□□？”
顾曼笑：“我当不了□□是很正常的事，可是你连当个秘书的份都没有。”
李莉冲顾曼一笑：“你们两个抬什么杠？跟当年在学校宿舍的时候一个样，你们都快当妈当儿媳妇的人了，还成熟不起来。”
杨柳摸了一下李莉的耳垂：“你成熟了？熟透了么？既然熟透了，就可以上市卖个好价钱。”
李莉推开杨柳的手：“你说话的时候总爱摸别人的耳垂，这个坏习惯还没改掉？舒晓曼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一招。我卖不上好价钱，因为我并不贪恋什么富二代，也不贪恋富一代，我喜欢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你品种优良，你去呀？”
顾曼对李莉说：“别瞎扯了，赶紧把自己的狗窝弄好。”
杨柳说：“不弄也没关系，今晚咱们三个挤一下就过去了。”
李莉和顾曼没听杨柳的，开始整理自己的床铺。李莉动作要快点，先铺好席子，叠好被盖，就去拿桶和拖把，开始打扫宿舍的卫生。李莉开起玩笑：“杨柳，你的宿舍是不是唐朝李世民年间才搞过一次卫生？”
顾曼也笑：“我看也是。”
杨柳抢过李莉手上的拖把：“干了一点活就说这说那，从今以后，这个房间的卫生我承包了。你们这些大小姐细皮嫩肉的，好好歇着吧，我这个当奴才的习惯了伺候别人。”
顾曼从床上下来，看着卫生桶里的脏水，哈哈一笑：“杨柳，我去把水换了吧，你看这水是不是浓度偏高了？”
李莉凑过去一看：“还行吧，我看还能照出人影儿，只是模糊了些，不换也行，等下杨柳发飙了，会拿起拖把当武器，我怕你全身都湿了。”
杨柳停止拖地，站直身子，看着李莉和顾曼：“你丫真以为自己就超级讲卫生？你们看这拖地的水哪儿脏啊？你们要是喝两口，出了问题我负责。”
李莉咯咯地笑，对杨柳说：“你说不脏你喝啊。”
顾曼对李莉说：“李莉，没洗衣粉怎么办？要不要去超市买？”
李莉说：“今晚就用杨柳的吧，大不了打个欠条。”
杨柳开玩笑说：“打欠条也不行，必须自己买，除非算上利息才给，否则一边儿凉快去。”
顾曼呵呵笑：“铁公鸡一万年以后都不会下蛋，李莉，我们出去买洗衣粉啊。”
李莉说：“走吧，不光是洗衣粉，还有拖鞋，洗澡桶，毛巾等等，通通都要买。”
走到宿舍楼下，顾曼看着杨柳：“你的宝马呢？开车载我和李莉去超市。”
杨柳嘻嘻地笑：“你说宝马呀，那玩意儿都过时了，现在流行的是‘宝牛’了，我有一辆‘宝牛’牌自行车。”
顾曼笑：“都说房地产公司是聚宝盆，把买房人的油榨干，自己却肥的流油，你躺在聚宝盆里，宝马没有，奔驰也该有一辆啊。”
杨柳把手搭在顾曼肩上：“奔驰啊，有啊，我天天都奔吃，从早到晚我都奔着吃，我天生就是一吃货，怎么不会奔吃呢？”
李莉对杨柳说：“宝马没有，可以理解；奔驰没有，也可以理解，□□车或者说‘甲壳虫’总该有一辆吧。”
杨柳靠近李莉，手一伸，就去摸李莉的耳朵，李莉立马躲闪：“杨柳，你的‘绝招’又来了，想调情也要找对对象啊。”
杨柳双手叉腰：“我的调情对象就是你，怎么啦？我什么车都买不起，唯一买得起的就是我这双美腿脚踏车。走啦，你们嘲笑我也没用。”
超市里，顾曼和李莉在挑选起居必需品，毛巾、洗澡桶、香皂等等。结完账，杨柳左右两只手都没闲着，不得不帮李莉和顾曼提着东西，杨柳就开起了玩笑：“你们俩把我当骡子了。”
李莉笑：“是骡子是马，拿出来溜溜，你说是骡子，我就不能说你是马。”
顾曼也笑：“其实骡子和马都差不多，反正都是四条腿走路。”
杨柳自我解嘲地：“没办法啦，我天生就是奴才的命，伺候两位娘娘也是应该的。”
走了几分钟，顾曼突然想起计划好的东西忘了买，站在原地不动：“啊，我的防雾霾用品忘记买了，咱们返回超市吧？”
李莉突然明白过来：“你‘大姨妈’来串门了？哎呀，不必要返回超市了，跟杨柳借来用一下不就得了？”
杨柳摆摆手：“你的‘大姨妈’是你家亲戚，与我何干？不借。”
顾曼说：“我是不想跟你借，可是李莉也没有。李莉，返回超市去。”
杨柳也无可奈何地：“好吧，返回超市，你们两个扫把星真是多事。”
李莉：“你不回超市我们也不会拿着棍子打你屁股，你原地不动，帮我们看东西，我和顾曼去。”
杨柳：“话怎么这样说？我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
这是李莉和顾曼到丽景花园上班的第一天，老规矩是要接受童经理岗前培训的。李莉和顾曼坐在童经理办公室的沙发上，拿着笔记本和笔等着童经理开会。童经理给李莉和顾曼倒了开水，顾曼和李莉很是感动：“谢谢经理，真是不敢相信有这么平易近人的领导。”
童经理笑着走到自己的座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看看李莉和顾曼，笑得更可爱：“我从来都没把自己看着是领导，你们要是不相信，去问舒晓曼和杨柳好了。上班时间，杨柳喊我童经理，下班时间你知道杨柳怎么称呼我？”
李莉和顾曼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童经理习惯性地拿起笔在手上熟练地转起来，笑了笑：“杨柳这丫头可以自己开公司了，开什么公司呢？当然是起名公司，我也许是她的第一个客户。她给我起的别名还是有艺术天分的，不愧是中文系本科生。她刚开始叫我都教授，后来就叫我都叫兽，再后来叫我独角兽，听起来都是押韵的，我不仔细听，会一直被她忽悠下去。我要是摆点什么领导架子，杨柳起名的天分不就早被埋没了？”
李莉和顾曼点头表示认同。李莉：“像童经理这样通情达理的上级接触起来工作氛围都会轻松许多。”
顾曼也附和着：“像童经理这样平易近人的领导，我也是第一次碰到。”
童经理忍不住想多看一眼李莉和顾曼，但又不能太直接，总是借倒开水的机会快速“浏览”一下，李莉和顾曼还没猜出童经理的意思，反而感动地说：“童经理，你好热情哦，难怪舒晓曼和杨柳一直在我们面前夸你，这个世界上像你这样平易近人的领导屈指可数。”
童经理被两个新来的美女一夸，脸上的笑容重重叠叠的堆成小山似的：“你们过奖了，非常欢迎你俩加入我们的团队，没想到我们丽景花园还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不仅来了美女，而且是肚子里有墨水的美女，原本以为这里是个和尚庙，现在看来我的担忧是多余的。以前，我们只要有高中文凭就可以当售楼小姐，没想到你们这些精英都来了，个个都像空姐似的，形象好，素质高，加之我们开发的楼盘都是高档住宅楼，好的楼盘加上素质优良的推销者，我们的楼盘还怕它成为千年古董？”
童经理的一番赞美之词，说得李莉和顾曼也是心花怒放。顾曼谦虚地：“童经理过奖了，我们也是第一次干这一行，一切从零开始，方方面面都需要经理多多指导。”
童经理：“从公司的角度来看，你们刚来，一些简单而又必要的知识还是需要先学习学习，这对你们的技能多少有些帮助。今天我先讲一些基本内容，就当我们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李莉和顾曼鼓起掌，顾曼说：“我和李莉都是新人，愿意虚心学习。”
童经理似乎有点紧张，他快速地转动起手里的笔，以缓解紧张。李莉和顾曼也看出来了童经理的些许紧张，想笑又不敢笑。童经理摸了一下后脑勺，尴尬地嘿嘿一笑：“你们想笑就笑出来，现在又不是公司集体会议，用不着那么严肃，我都不知道今天怎么就紧张了，平时都不会的。”
李莉和顾曼看着童经理笑，李莉开了一句玩笑，以缓解童经理的紧张和尴尬：“童经理，是不是因为顾曼的美丽动人你才这样？”
童经理一下坐直了身子，哈哈大笑：“具体什么原因我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我敢肯定，平时我不会紧张，今天就会了。”
顾曼生怕吃了亏似的，把问题往李莉身上扯：“一般情况下而言，我们李莉小姐的身段、三围、脸蛋和眼神，足以毁灭整个人类的男人，没有一个男人不为李莉魔鬼般的身材，天使般的脸蛋，精准的三围而日渐消瘦。个别意志不坚强的男性朋友，牺牲的都有。当然也包括意志坚强，但体力不支诸如心脏病患者的男性朋友，惊呆吓死的也有不计其数。我相信童经理既是意志坚强，又是身体倍儿棒的，不会受太大的影响，一点小激动是免不了的。”
童经理下意识地拍拍胸口：“台风解除，言归正传。今天给四大美女中的其中二位，谈点入门知识。首先，两位美女以后要面对的是客户，你们自身的优势让我感到很满意，美女加才女，要我鸡蛋里挑点骨头都没法挑，我相信你们的伶牙俐齿会把树上的麻雀哄下地来，同时也相信你们会把地上的狐狸哄到树上去，你们有了这些优势，要拿下一个客户，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相信你们是优秀的。”
李莉和顾曼时而做笔记，时而抬头看着童经理。顾曼看童经理的时候，一直把他当一尊艺术品来欣赏，她的瞳孔里那种期盼虽然一闪而过，但童经理依然捕捉到了，青春的火花只要一碰撞就会燃烧。李莉时不时抿一抿嘴，似乎有一坨口水流到了喉咙，心细的童经理都注意到了这种细微的变化。他心里想：这个岗前培训课似乎变成了在故宫博物馆欣赏国宝级艺术品了。
童经理好像腋下有虱子似的有点不自然地扭了一下，然后坐直身子，他的眉毛一挑一挑地继续讲：“公司希望你俩以后成为销售精英，当然了，你们的努力一定会回报多多。现在的大学生有的出来找工作并不一定是有专业对口的工作在等着他（她），有些大学生干了非专业对口的工作，照样干得很出色，我觉得两位靓女一定也是这样。我还是要说一下，我们公司的薪水制度是底薪3000加提成，这个提成的空间有多大，就要看销售量来说话了，有的年薪几十万也是很正常的。都说我们这个行业是聚宝盆，把买房人的油水榨干，我们自己却肥的流油，是不是这样我不好评价，一句话，大家努力了，不但面包有了，车子房子都会有的。杨柳和舒晓曼来公司的时间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年，但是她们很努力，这一年的收获有多大，两位靓女私下可以打听打听。虽然说，牛皮不是人吹的，火车不是人推的，但话说回来，牛皮不可以吹，火车却可以是人来推，凡事皆有可能。我说这话的目的，一方面是激励你们，另一方面却是事实，只要你们努力，年薪六位数是完全没问题，一年就可以买车。杨柳和舒晓曼其实都可以买辆代步车的，只是她们低调而已。”
李莉和顾曼听得入了神，放佛自己真的掉到聚宝盆里来捡宝了，一脸灿烂的笑容。顾曼一副情深深雨蒙蒙的样子看着童经理说：“童经理，您讲得真好，听得我心花怒放，我放佛看到了前面有一条黄金大道堆满了闪闪发光的金块。听别人培训味同嚼蜡，听你培训，感觉脚下踩着的就是一大堆金子似的特来劲。”
李莉脸上笑得开了花：“听了教授一席话，我感觉自己的未来不是梦，终于找到了梦醒时分的感觉。”
童经理嘿嘿一笑：“李莉刚才有口误，这么快就叫我教授了，不过没关系，听起来很亲切，很亲切。对，我们的未来不是梦，我们都是年轻人，我们身上充满了正能量，我们要靠自己的双手和智慧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们都有梦，但不能在梦里一直醒不来，我们要努力，努力，再努力，争取最大可能的一点小小成功。”
童经理开始紧扣主题：“作为销售人员，要了解客户对楼盘的兴趣，尽量介绍我们楼盘的优点，客户提出的疑问要尽量解答，说服客户下决心购买，要有礼貌和耐心，服务要足够热情，向客户提供准确的信息，记住客户的偏好，帮助客户做出正确的选择，要明确自己的岗位职责，每个月要做销售业绩的报告书，反馈客户的意见等等，说太多你们也记不住。”
李莉和顾曼全神贯注地做记录，笔尖在笔记本上快速飞舞，字迹潦草得像阿拉伯文字。
李莉和顾曼抬起头微笑着看童经理，童经理嘿嘿一笑：“我不知怎么的，一看到你们俩我就想笑。”童经理说完，双手交叉握成一个拳头顶住自己的下颚。
李莉笑：“童经理，是不是我和顾曼的长相类似奥特曼，你一见到我俩就笑，还是你本身笑点就很低？”
童经理忍住笑：“没有啊，你们那里跟奥特曼扯得上关系？一个是西施，一个是貂蝉。我一见到靓女，我的免疫力就下降，随之而来的就有点想笑。”
童经理拿起手上的一本《楼盘销售指南》：“这上面写得很清楚，你们看完了，记住了，基本上就是一个合格的房地产销售人员，你们一人一本，拿去仔细看看，对你们是有帮助的。”
李莉和顾曼上前接过童经理手上的《楼盘销售指南》，快速翻阅了一下。李莉对童经理说：“经理请放心，我们一定认真学习。”顾曼点头附和着。
童经理说：“今天的会议暂时就开到这里，你们不明白的地方多问问杨柳，等下叫杨柳带你们去楼上领工作服，明天穿工作服上班，我们的工作服跟酒店里的款式差不多，穿上去端庄大方。今天你们先跟着杨柳实习实习，就这样吧。”
顾曼和李莉说了句：“谢谢经理”，就去找杨柳。
李莉和顾曼拿着《楼盘销售指南》来到杨柳值班的售楼处。杨柳看着李莉和顾曼手上的销售指南，似笑非笑地说：“两位大小姐，在教授面前有没有犯花痴？”
李莉拍着胸脯保证：“我绝对没有，顾曼保不齐就有，你问顾曼。”
顾曼把手背在背后，看着杨柳：“我也没犯花痴，倒是教授被‘电’晕了，一直在眉开眼笑，像个弥勒佛似的，他是不是有点色？”
杨柳压低声音：“小声点好不好？你说我们教授色？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有这个癖好？明明是你们两个放电勾引他，反过来还说教授色，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顾曼笑嘻嘻地对杨柳说：“怎么不说良心被你吃了？算了，免得说我挖苦你。经理说，让你帮我和李莉领工作服。”
杨柳问李莉和顾曼：“职业装穿多大号的？A罩杯还是D罩杯的？”
李莉嬉笑着：“你穿什么罩杯的，我和顾曼就穿什么罩杯的，除非你穿E罩杯的。”
顾曼把销售指南往工作台一放，用坏坏的眼神看着杨柳：“难道公司连职业装都要从外到里全包了？房地产公司真是个聚宝盆，看把你杨柳从外武装到蝴蝶结，从内武装到E罩杯，老板真是不差钱。”
杨柳伸手去摸顾曼的耳垂，却被眼疾手快的顾曼抓了她停在半空的咸猪手，只好乖乖地两手抱在胸前：“我们老板真不差钱，差的就是女人，尤其像你们这种妖娆而又热浪滚滚的青春女子，只要你的心有多大，在老板那里舞台就有多大。”
李莉咯咯地笑：“照这么说，你早就被老板‘潜规则’了？”
杨柳斜眼看着李莉：“你以为老姐我是屠户卖猪肉的？不跟你们扯了，顾曼委屈一下，帮我站台，万一客户来了总得有人应付一下，李莉跟我去楼上拿职业装。”
李莉在房间里试穿职业装，还不忘让杨柳用手机给她拍照，李莉像时装模特一般不停摆pose，杨柳咔嚓咔嚓一连给李莉拍了数张照片。李莉迫不及待地拿走杨柳的手机，自我感觉良好的欣赏了一番，还不忘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一番：“美女，的确是美女，跟西施有得一拼，凭这姿势秒杀一个加强连的男人都是小菜一碟。”
杨柳不屑地吐吐舌头：“你岂止是西施，我看你是西施和貂蝉的混合体，前凸后翘，扭腰摆臀，真要用莫言的一本小说来形容你，那就是《丰乳肥臀》。”
李莉还真是大言不惭地：“不是我自夸，就凭我这身段，不要说国宝级的宝贝，最起码还是下得厨房上得厅堂，说实话，我还是比较满意这个作品，相信我的父母前期工作做得好，图纸设计比较合理，还是非常有创意的。”
杨柳哼哼几声：“我的大牙都要掉了，吹呀，继续吹，吹牛也不交税，你把衙门前的石狮吹起来更精彩。不是我打击你李莉，你要是走在大街上，从后面看迷死一千人，从前面看吓死一万人。”
李莉脱下职业装，哈哈大笑：“杨柳啊杨柳，你损我也留点余地好不好？我虽然算不上白富美，至少算个美富白总该可以吧？我不是在吹，那是自信好不好？你丫损人也不利己嘛。哦，忘了问你，这衣服是不是免费的？”
杨柳抬手一挥：“白送了，房地产公司不差钱，差钱的是买房者。”
李莉看着手上的职业装对杨柳说：“我给顾曼也拿两套下去，尺码大小跟我穿的差不多，当然你就不一样了，你是E罩杯的。”
李莉抱着顾曼的衣服走到售楼处，把职业装往顾曼身上一扔：“空姐装，拿去穿上，给我们展示展示你的丰乳肥臀，会不会因为穿上这套衣服就会让你的身材显山露水。”
顾曼一脸的灿烂笑容像油菜花儿一样让人看着就舒服，她迫不及待地打开衣服，放在胸前比试着：“我穿合身吗？”
李莉眉毛一挑一挑地：“我穿多大码，你就穿多大码，你的腰身、三围、长短跟我都差不多，我都能穿，你就不能穿了？你真以为你就是丰乳肥臀了？除非你像杨柳那样是E罩杯的，那就没办法了。”
杨柳趁李莉说得起劲不注意的时候，抬手摸了一下李莉的耳垂：“你丫别冤枉我好不好？我什么时候变成E罩杯的了？我家虽然没有住在飞机场，但也没有住在黄土高坡啊。”
第二天，李莉和顾曼穿上职业装，系好蝴蝶结，黑短裙配上高跟鞋，一头长发盘起用发网罩住，俨然一副空姐范儿，李莉和顾曼拿着手机相互对拍留着纪念。
杨柳对李莉和顾曼说：“你们二丫趁有空，先学习公司一号文件《楼盘销售指南》，熟读熟记，争取倒背如流。现在我是你们的导师，正把你们往聚宝盆的入口处引领，光发现宝藏没用，还得弯腰去捡呀是不是？”
顾曼拿起《楼盘销售指南》往李莉头上敲了敲，以杨柳的口吻对李莉说：“你丫要好好学习一号文件，这是藏宝图指南，争取倒背如流。”
李莉摸了摸头：“顾曼，你别敲我头，把藏宝图密码弄坏了，就算你掉到聚宝盆里了，打不开密码，那不是急得你像热锅上的蚂蚁？”
杨柳：“你们俩废话超过了文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把一号文件像熟读唐诗三百首那样记在脑袋里，光贫嘴是不起作用的。”
早上一般很少有客户那么早就来看房的，主要集中在上午十点以后和下午这段时间。早上八点半上班，一般比较空闲，杨柳泡了三杯茶，优哉游哉地坐在那儿像神仙姐姐一样手里拿个小镜子照啊照的，看着自己的脸蛋一千遍也不厌倦。李莉和顾曼坐在杨柳旁边正在聚精会神地学习一号文件。杨柳把泡好的茶端给李莉和顾曼：“二丫，品茶。”
李莉抬头接过茶杯：“谢谢师傅。”
顾曼接过茶杯，一副假装感激的样子：“谢谢师娘。”
杨柳看着自己涂了指甲油的手指，似笑非笑地：“只要你们好好学习，为师给你们端茶送水都心甘情愿。为师看重的就是要学习，学习，再学习。学校里学的是书本知识，社会上学的是技能知识，学的是你们的生存本领，你们二丫要深刻理解一号文件里的内涵，只有理解透彻了，你们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楼盘销售小姐。”
李莉突然站起来，一副庄严宣誓的样子：“坚决听党的话，一心一意跟着党走，党的指明灯指向哪里，我就走到哪里。”
顾曼嘻嘻地笑：“我就不宣誓说点什么了，李莉的话已经代表了我。”
杨柳照完镜子又玩起了自拍，不满意就删了，删了又再拍。李莉摇摇头没吭声，顾曼干咳了两声。杨柳就笑了：“二丫无声的抗议，老姐早已明白，等你们一号文件记熟了，该臭美就臭美，现在是学习时间，你们抗议无效。”
李莉轻声念着：“1、封杀客户第一需求，括弧：保密条款；2、踩盘调查；3、逼定；4、苦肉计。”
李莉念是念完了，却没理解其中的真正含义，抬头问杨柳：“我刚念的怎么理解？”
杨柳呵呵一笑：“你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念三字经？这些都是保密内容，你怎么就弄出声来？不理解就问我呀？”
李莉说：“我现在不是在问你吗？”
杨柳说：“现在不方便说，有的是时间给你解释。”
C座楼。
下午，有客户过来看房，这是李莉和顾曼的实习机会。杨柳带着一对中年夫妇去C座楼看房，李莉和顾曼手里各提着一大串钥匙紧随其后。杨柳问客户：“您们二位需要几楼的套房？”
客户问：“有电梯吗？”
杨柳满脸堆笑，无比客气地回答：“有电梯，我们一切为客户着想。”
客户中的中年妇女说：“有电梯的话就十楼以上的吧，楼层高空气好，至少灰尘要少一些。”
杨柳赶紧拍着马屁迎合着客户：“您说得对，楼层高空气好，还有站得高看得远。”
杨柳带着客户坐电梯上十楼。杨柳热情地介绍：“房门号是绿色的，表示该房已经卖出，房门号是红色的，表示还没卖。二位觉得哪套房比较中意，我就带您们进去看看。”
中年妇女的老公说：“先不急，多看看。”
杨柳热情得不得了，像是自己的亲戚朋友来看房了一样：“那也行，慢慢看，时间还早得很。我实话告诉二位，我们这里的房子地理位置非常好，依山傍水，学校、幼儿园、银行、酒楼、菜市场都离我们楼盘很近，干什么都很方便。而且我们物业公司的售后服务也是业界做得最好的之一，就连买房的保险业务，我们物业都可以代劳帮你们办，而不必去跑保险公司，总之客户的需求我们总是放在第一位的。”
中年男子指着绿色的门牌号说：“你们的房子怎么卖得这么快？”
杨柳点头哈腰：“没错，我刚才说了，我们的楼盘地理位置好，一眼看去，一两百米处就是树木葱葱的小山，如今城市污染严重，那片山就是不要钱的空气净化器。小山下面的小河溪水长流，闲暇时可以拿着钓鱼竿去垂钓，修身养性。我们的套房设计非常人性化，老板请的是美国建筑协会的顶级建筑师来设计的。现在大家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再满足于吃得饱住得好，更在于健康，有了健康的身体，什么都不缺。所以呢，我们的室内装修可讲究了，我们室内用的涂料全是美国进口的，我们物业公司直接和美国著名的涂料公司长期签有协议，那就是，涂料的环保要求要符合欧美的相关要求。现在人们在追求物质生活提高的同时，还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的呢？还有，我们的建筑面积是真金不怕火炼的，客户房产证上的面积都是实测面积，我们的套房面积是经过测绘局实际测试通过的，测绘局的数据是国家承认的，不存在坑客户的现象，一句话，像我们这种建筑开发商在业界都是有口碑的，我们赚的都是良心钱，所以，大哥大姐您们二位好好看看，中意了，就选一套。当然，你们考虑最重要的一条是每平方米的价格是多少，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你们可以到处打听打听，比较之后再作决定也行，总之，对于我们的楼盘，大哥大姐要多多考虑，我们也不全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你们实际看看就知道了。”
中年女子对杨柳说：“看你说得那么好，我都不知道些是真那些是假，打开房间我和我先生看看行吗？”
杨柳热情得不得了：“行啊，行，行。李莉和顾曼，你们找一下钥匙，你们一个人手里拿的是单号房的钥匙，一个人拿的是双号房的钥匙，每串钥匙共分15层，每一层钥匙代表一层楼，动作要利索点。”
李莉明白过来是她要找钥匙，跟顾曼无关，可是顾曼还是帮忙一块儿找，很快就找到钥匙把门打开了。”
杨柳对中年妇女说：“这两位售楼小姐今天刚来实习的，您刚才说不太相信我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可是我要说的是，大姐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必要像赵本山大叔在春晚的舞台上卖拐忽悠别人，我说的都是真的，因为我们公司不是开发一两个楼盘就歇业了，真不是那样。我们公司成立13年了，口碑早就打出去了，我们的房子为什么卖那么快？客户相信我们，这个是要用信誉做保障的，不是我们瞎吹几句就可以把客户口袋里的银子哄出来客户匆忙就把房子买了，那有这么回事？要是我们在业界口碑不好，我在你们面前把一座衙门前的石狮吹上天，那有神马用？我相信大哥大姐你们自己会判断的。”
中年夫妇非常仔细地把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一遍，连马桶都不放过，那种细致程度比专家还专家。中年妇女问房间的实际面积是不是真的准确，墙上的涂料是不是真的是美国进口的环保涂料，还有付款方式，合同样本，房产证，土地证多久能拿到等等一大堆问题，杨柳一一耐心作了回答，看完房子，中年夫妇没做最后决定，临走时，中年妇女说：“回头我们还会来看看。”送走这个客户，杨柳三人回到售楼处。
售楼处。
杨柳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天，口水都说干了，端起茶杯狠狠地往肚子里灌水。喝完水，杨柳习惯性地看看涂了指甲油的手指，然后问李莉和顾曼：“二丫，今天第一次见习搞销售，有何感想？”
李莉竖起大拇指：“你牛，真的很牛，你真是老王卖瓜，把南瓜硬是说成了西瓜，在下佩服，佩服。”
顾曼双手竖起大拇指：“杨大侠，你真的很牛叉，你可以把水中的鱼儿说成在天上飞，把天上飞的鸟儿说成在水中游，小女子应该向你学习。”
杨柳端起茶杯优雅的品了一口茶，得意洋洋地耍酷摆了一个很牛叉的pose，看着李莉和顾曼：“我不是跟你们二丫吹，想当初，舒晓曼还不是跟着老姐我混出来的，还是我调教有方，舒晓曼现在翅膀硬了就飞了，开始单干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李莉端起茶杯跟杨柳干杯：“徒儿以茶代酒敬师傅一杯，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以后我会努力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杨柳右手拿起一支笔在左手上敲着，洋洋自得地样子：“你们二丫要跟我好好混，都说房地产行业是聚宝盘，把买房人穷死了，把卖房人富死了，把房地产公司的员工也喂肥了，怎么样？”
顾曼说：“听来的都是传说，等把我喂肥了那天，我就相信了，反正我一定要学好公司的一号文件，要多卖几套房子出去，看着这么多的好房子卖给别人，却没有一套是自己的，心里发酸。”
李莉压低声音说：“一号文件里的内容我感觉有点坑老百姓。”
杨柳拿起笔敲着李莉的头：“猪头，有良心的人能当老板？之所以叫你学习一号文件，就是教你怎么坑人。”
顾曼和李莉端着餐盘坐在杨柳旁边，李莉夹起一块肥肉丢到杨柳碗里：“师傅，徒儿孝敬您的，请慢用。”
杨柳看着肥肉头就大，把李莉夹给她的肥肉用刀叉挑起喂到李莉嘴边：“来，师傅关心你，多吃点，长丰满点男生才喜欢。”
李莉抿着嘴始终不敢张开，端着餐盘挪了几步。顾曼说：“看把李莉吓的魂飞魄散的，像是给她灌毒药似的。”
杨柳把刀叉上的肥肉递到顾曼嘴边：“你胆子大，把她吞下去。”
顾曼跟杨柳打赌：“你掏二十元钱放在桌子上，我吞了这块肥肉，钱就是我的了。”
杨柳鼻子一哼：“想的美，我喂你吃，还要倒贴手续费？”
李莉坐回杨柳旁边，嘴里一边嚼着，手上的刀叉像是在瓦砾堆中找宝似的，把肥肉挑到一边，嘴里发着牢骚：“谁吃这肥肉嘛，还不如把买肉的钱拿去买蔬菜。我看了一号文件上内容，什么踩盘、逼定、苦肉计、封杀客户第一需求，帮客人买保险，广告销售什么的一大堆，我总觉得坑老百姓没商量。”
杨柳用刀叉挑起一块瘦肉递到李莉嘴边，李莉张嘴要咬住，杨柳迅速抽回刀叉把瘦肉放进自己嘴里：“刚才喂你，你不吃，现在你想吃我又舍不得。李莉，你丫别装什么好人，小声点，你要是房地产商你也会这么做。对不对，不是你考虑的事，你少管闲事，你要考虑的是怎么把房子多卖几套出去，多拿点提成。一号文件就是教你怎样忽悠客户多卖房，收你的菩萨心肠。”
顾曼帮着杨柳说话：“师傅的话就是金玉良言，李莉你要知道，屠户杀猪不会因为猪的嚎叫就不杀了。你的心就要练成屠户的心，不要管死活，下手要狠，不然房子卖的少，提成怎么拿？”
杨柳叉起一块瘦肉递到顾曼嘴边：“这徒弟觉悟多棒，将来能成气候。师傅奖励你的，吞了吧。”
顾曼吃了杨柳递到嘴边的瘦肉，嘻嘻地笑：“会拍马屁就是不会吃亏。”
杨柳想了想：“我身上也长不出马屁来，也不需要人拍，你们把自己那碗稀饭吹冷，多赚点钱，将来婚礼办风光一点，我是为你们好，哪个行业都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地沟油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你照常吃得津津有味，顾曼你说呢？”
顾曼嘴里嚼着食物，点头的速度似乎是加速度：“师傅说的在理，李莉就是一根筋，犟牛都是走直路的，不会转弯。”
杨柳说：“吃饭的速度要快点，不要像猫一样一粒米一粒米往嘴里丢，吃完了就闪人，去外面散散步，饭后走一走，能活九十九，舒晓曼那丫说的。”
杨柳、李莉和顾曼行走在林荫小道上，饭后散散步也是杨柳和舒晓曼长期养成的习惯。
顾曼说：“没想到现在来广州卖起了房子，看似简单的事，里面却是一套一套的。”
杨柳说：“没错，售楼也是有技巧的，不是超市当售货员那样简单。比如李莉没搞明白的诸如：封杀客户第一需求，就是客户想挑好房子买，我们却说卖完了，一般好的套房留在后面卖。”
“踩盘就是派人假装购房者，去别人的楼盘摸摸底。‘逼定’就是配合打假电话当托儿，故意说给购房者听房子快卖完了，逼他下决心买。公司帮忙代客户买保险，表面看是方便了，实则不然，外面的保险公司可以打折的。什么房屋建筑面积是经过测绘局测量的，准确无误，真是这样吗？测绘局的人早就被公司收买了，少你一个平方的面积是不用和客户商量的。反正就这个样子，一个又一个的坑早就挖好了，就等客户往里跳，坑你没商量。”杨柳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给李莉和顾曼透露公司那些龌龊的勾当。
李莉说：“年轻人为了一套遮风挡雨的房子，一辈子都在为之奋斗，卖房的却处处在算计，一副不把人的血吸干誓不罢休的样子好丑陋，跟吸血虫没啥区别。”
杨柳说：“坑人的事还多着，那些户外的广告没有一个是真的，某个套房怎么怎么好，多半都是卖不掉的，卖得掉还打广告？如果有代理商来代理销售楼盘，花样就更多了，比如排队买号等。代理商想多赚点钱，花样不多点行吗？购房者不多吃点亏行吗？一句话，挖好的坑是一个又一个，吃亏的永远都是买房人。”
李莉和顾曼坐在童经理对面，不知道童经理要说些什么。童经理给李莉和顾曼倒了一杯开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童经理面带微笑地看着她们俩：“两位美女来公司已经半个月了，加上有杨柳的帮助，对楼盘销售工作基本上是掌握了，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你们和舒晓曼既是同窗好友，也是好姐妹，现在舒晓曼在成都那边也是一个人，我想她也很孤单，你们说是不是？”
李莉和顾曼说：“对呀，是这样。”
童经理欲言又止，拿起笔在手上熟练地旋转起来，然后说：“你们想不想去成都那边陪你们的好姐妹舒晓曼？”
李莉和顾曼异口同声地：“我们愿意。”
童经理点点头：“这样就好办了，我看这样吧，你们两位美女谁愿意主动去成都？”
李莉抢先一句：“我愿意去。”
童经理：“那好吧，李莉去成都那边配合晓曼开展工作，成都这座城市跟广州一样也是不错的，那就这样说好了，我明天定机票，后天出发。”
售楼处。
李莉和顾曼从童经理办公室来到售楼处，杨柳问：“刚才经理叫你们去说了些啥？”
李莉：“晓曼在成都寂寞难耐，需要找一个伴，我过去哦，明天教授预定飞机票，后天就过去，杨柳，姐就不陪你了，等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是吃喜糖的日子了，加油。”
杨柳笑：“好，想吃喜糖慢慢等。你去成都那边陪陪晓曼，我怕她极度空虚，寂寞难耐。这边还有顾曼陪我，你就不用担心我也寂寞难耐。”
顾曼插上一句：“我陪杨柳是多余的，有人陪。”
杨柳瞪了一眼顾曼：“少说一些酸溜溜的话，你觉得教授还行的话，可以直接上，这是你的权力。”
李莉一听就觉得好笑：“你们俩公平竞争，千万别武斗，反正我是不跟你们抢男人的，姐去成都陪晓曼。”
杨柳无限感概地：“我们是相见时难别亦难，眼看在一起了，李莉就飞走了，跟候鸟没啥差别。”
顾曼呵呵一笑：“候鸟也不是什么好鸟，飞就飞了，翅膀硬了就不会赖在窝里了。”
李莉冲着顾曼笑：“我不是好鸟，你是什么鸟？顶多一鸟人，好好工作，多卖几套房子出去，多拿点提成，说那些废话干嘛？”
成都机场。
李莉乘坐的航班在成都双流机场降落，李莉拖着行李给舒晓曼打了电话：“晓曼，我已经在成都机场了，把你的详细地址用短信发过来，我好叫出租车。”
舒晓曼似乎有点不相信：“真的还是假的？”
李莉一本正经地：“当然是真的，把地址发给我。”
李莉收到舒晓曼的短信，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新华西路，巴蜀丽景花园。”
成都，巴蜀丽景花园。
当舒晓曼第二次接到李莉的电话时，李莉已经付了车钱，站在巴蜀丽景花园门口。舒晓曼赶紧跑到大门口去接李莉：“李莉，你个王八蛋真来了，我以为你是忽悠我的。”
李莉拖着行李：“你以为我是本山大叔卖拐来了，靠的就是忽悠？”
舒晓曼接过李莉手上的行李：“来了就好，老姐没有你的陪伴那是寂寞又空虚，空虚又寂寞。”
李莉一边走一边说：“满口的黄金牙，全是假话。”
舒晓曼拿着李莉的行李边走边说：“姐真的盼你早点过来，你丫总算来了，顾曼跟你一起来广州的吧？”
李莉：“对，一起过来的。晓曼，教授怎么把你调到成都，却把杨柳留在广州？会不会教授对杨柳有某种意思？”
舒晓曼：“人家杨柳是全力以赴在追教授，那种精神简直是可歌可泣，不达目的绝不死心的决心。”
舒晓曼把李莉带到宿舍：“这个房间我们两个人睡，够大吧？”
李莉把行李放下，扫视了一眼房间，一副满意的表情：“哇塞，不错，空调、电视、电脑、茶几、沙发一应俱全，这间宿舍住五个人都没问题。老板怎么对你这样好？会不会．．．．．？”
舒晓曼把李莉拉到床沿坐下：“少废话，什么会不会的，你就是瞎猜。我早说过，房地产老板不差钱，更不缺房子，宿舍大一点，适当配点家具，这是最起码的。对我们老板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你咕噜咕噜就瞎猜了。李莉我告诉你，你真要是有某种想法，或者说想赚点快钱，有的是门路。你是大学生，身材好，脸蛋俏，不怕没人要你。我们老板正在物色相关人选，要不要我给你推荐推荐？”
李莉捉住舒晓曼的手，怪里怪气地：“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不会是被‘潜规则’了吧？说说看，筹码是六位数还是七位数？”
舒晓曼指着李莉的太阳穴，呵呵一笑：“我要是那种人，早就变成金丝鸟呆在笼子里享福去了，还会在这里？一句话，只要你愿意，我给你当推荐人，老板那个老顽童要是开心了，送你一套房子根本不是问题，你可以少奋斗三十年。”
李莉哈哈大笑：“这种好事儿留给你，我不跟你抢。”
舒晓曼说：“李莉，你先收拾一下你自己的狗窝，我去上班了，无聊的话来售楼处陪我。”
李莉说：“好吧，你先去忙，我收拾好了就来。”
舒晓曼离开宿舍后，李莉一边小声哼着歌，一边整理床铺，一切妥当后就去售楼处找舒晓曼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好友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