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亦有道》水蒸蛋

12、梁上君子（二）

　　梁有道和顾崇苍闻言，转头看向古颜塔。只见他先是一怔，接着便面露犹豫，好一会儿后他像是做了巨大的决心，抬起头道：“诗情因偷盗我教宝库钥匙被抓。”
　　梁有道听到古颜塔对自己妹妹的称呼，先是一怔，接着便猜到了什么。他道：“这其中恐怕有些误会。”
　　“误会？呵，能有什么误会？”努撒语气不善。他依旧是坐在那里喝着奶酒，眼睛却一直盯着古颜塔。
　　梁有道沉默，虽说自己是看着妹妹长大的，她的心思自己确是一点也猜不透。此时梁诗情贸然做了这种事情，自己也无法知道其中缘由。
　　“一切皆由我起，与诗情无关。”古颜塔将拳头握得紧紧的，“诗情是我在中原都城认识的女子。那日紧急召唤回教，临走前没有跟她只会一声，她误以为我是被抓了，这才偷盗大牢钥想救我出来。她并非有意谋划什么，还请教主看在她并无做出对我教不利的事情之上网开一面。”
　　努撒道：“你知道我教的教规。”
　　古颜塔抬起头道：“是，盗窃属大罪。此事我已在送给她家人的信中说明。”
　　努撒的视线转向另两人，“你们还是想救人？”
　　梁有道道：“在下已取得圣上的免死金牌。”
　　金牌？梁有道为何突然提出这个，顾崇苍不解，努撒是跟梁有道在做什么交易？
　　努撒似笑非笑，“看来古颜塔把这个都告诉你了。盗窃教内财物，罚终身监|禁已经算是够轻的了。”
　　梁有道正色道：“在下想知道，心中所说贵教可用金牌救人之事，可当真？”
　　那日在梁有道包袱里搜出来的也是金牌，莫非……顾崇苍望向梁有道，只见他拉了下自己的袖子，悄声道：“上次被你搜去的金牌，带了吗？。”
　　顾崇苍摇了摇头，表示不在身边，梁有道不禁皱了下眉。
　　努撒见两人窃窃私语，便开口道：“金牌你已经拿到手了？”
　　梁有道忙道：“在下出门匆忙，未曾携带。”
　　“那你们来此有何目的？”努撒的语气瞬间变得凌冽，充满着不容分说的威严，“你当我叱莽教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吗？”
　　梁有道听后也不惊慌，只是缓缓道：“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当日收到书信有些疑虑。为何贵教要关押舍妹，为何又提出用金牌赎人。所以在下虽然已经取得圣上的免死金牌，却也因物品贵重，不曾带在身上。擅闯大牢只因想见妹妹一面，只亲自了解情况。若能用免死金牌救人是真，我定选个日子将金牌双手奉上。”
　　努撒眸光一凌，“我怎知你是否只是找了个借口离开呢？我教确实有规定，用中原皇帝的免死金牌可以救人一命，但这不意味着我会轻易放你离开。”
　　梁有道道：“此次我只带了一个随从阿苍，教主若担心放虎归山，大可以把我留在教内，让他回去取来金牌，届时教主便可知我所言非虚。只是在下恳请教主让我见舍妹一面，以确定她的安危。”
　　听到阿苍这个称呼，顾崇苍嘴角抽搐了一下。梁有道没有对努撒说出自己的身份，是不想看到魔教和叱莽教鱼死网破，还是他们只是在给自己演一场戏。
　　若说梁有道是叱莽教内应，早在自己深陷敌营时便可抓住自己威胁魔教。这样一来，魔教就处于被动局势。而此时他迟迟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却想法设法让努撒放自己回去，难道他真的只是想救人，一切只是自己想多了。
　　顾崇苍转头看向梁有道，只见他给了自己一个“一切交给你了”的表情后便继续盯着努撒，等待着他的决定。
　　努撒的表情似笑非笑捉摸不定，古颜塔上前不知说了什么，接着像是松了一口气。他对梁有道道：“教主让他回去，你留下。诗情不在牢里，等下便带你去跟她会合。但三日后若不见金牌，便会依教规处置你。”
　　“如此，那这三日便叨扰了。”梁有道转头对着顾崇苍，轻松道，“阿苍，下次可别忘了把东西带来。”
　　顾崇苍皱眉，“三日后我定会带着金牌前来，届时请教主遵守诺言。”

　　三日期满，魔教教主携教众前来赴约，叱莽教教主努撒亲自接见了前来的魔教教主。
　　双方会面，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却剑拔弩张，方势力涌动。
　　努撒看到顾崇苍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欢迎魔教教主来我叱莽教。”
　　顾崇苍喜怒不显于色，回道：“叱莽教教主别来无恙。”
　　努撒道：“不知魔教教主前来有何贵干？”话虽这么说，努撒却早已知道魔教此次前来的目的：划分势力范围，争取魔教在边塞地区经商的保护权。
　　顾崇苍道：“我魔教一直安守中原，并无侵扰边塞。近来却频频受袭，导致我教在边塞的商行有损，不知教主对此有何见解。”
　　努撒坦然道：“塞外地区归属我叱莽教，此事早已跟你魔教达成协议。但就如中原还有武当少林此等大派，浮影教凌封岛等新晋力量，我塞外也有许多不受管制的小门派。你在边塞地区受损，也不一定全是我叱莽教所为。”
　　顾崇苍道：“这点本教主自然明白。所以此次前来，便是向教主你讨要一个权利。”
　　努撒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崇苍。
　　顾崇苍接道：“一个魔教在边塞经商的保护权。”
　　努撒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漫不经心道：“这对我叱莽教有什么好处？”
　　顾崇苍伸出一根手指，“边塞分行的一成分红。”虽然平白无故给分红，明里是亏了，但有了叱莽教的保护，魔教在边远地区的商行就有了立足之地，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便是这个道理。边塞地区商业发展，付出的却远少于多赚的，魔教向来不做亏本生意。
　　努撒道：“听起来倒是好处挺多，但对我教来说却也太消耗。毕竟，这里其他门派也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边塞贸易这块大馅饼，想要分一杯羹。若是打压，只怕少不得需要人力物力财力。”
　　顾崇苍早料到努撒会讨价还价，咬牙道：“两成。并且我魔教也会派人协助叱莽教打压其他教派。”让步到这里，若还是不成，他也只能另做打算。
　　对叱莽教来说，这无疑是获得免费的人力调动和资金支持，化敌为友的好时机。魔教虽远在中原，算得上是中原□□第一大教派，但若是因此树敌，只怕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努撒也是见好就收的主，他忙笑道：“如此，我叱莽教便交了你这个朋友。”
　　顾崇苍见努撒松口，也暗暗松了口气道：“此外，我还有件私事。”
　　努撒料到了顾崇苍接下来的话，却故意问道：“何事？”
　　顾崇苍从袖子里拿出了金牌，递给了身旁的随从，示意他送上前。
　　“这是当今圣上的免死金牌，希望教主能遵守约定。”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努撒转头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古颜塔道，“把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