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拥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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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样的生活模式，差不多每天都在进行，在一周只有两天在理科班有课的日子里，李念生几乎成了我的全权代理人。
“李念生，前天的作业不用收了，你让他们跟你对一下答案，我明天上课去讲。”
“李念生，明天上课之前来我办公室帮我把上次的练习册发下去。”
“噢，对了，帮我统计下哪几题大家错的比较多，我好有个重点。”
……
导致整个办公室里，物理组的老师看我都带着敌意。
“我说小秦老师，你这样使唤学生是不好的。”
说话的物理组组长，50岁不到，头顶光秃秃地，泛着油光。
我撇了撇嘴，不好？你们班那个四眼小课代表不也被你使唤来使唤去的。
“是啊，秦老师现在是省力了，11班的作业最近都不批了吧，有李念生这样的学生，我们是比不上咯。”
“那我把李念生送你们吧。”
“哎呦喂，看这话说的。”那女老师穿了个大红色的裙子在我面前晃过，一阵刺鼻的香水味，“我们哪敢啊，李念生可是天天粘着秦老师你问问题呢，我们啊，答不来。”
所以我才讨厌女人。
我冷哼了声，回了那女老师一句：“你也知道你答不来。”
办公室里一下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变得明显起来。
“秦双你……！”
“秦老师！”
门被打开，不用说，又是那个臭小子，找我也不挑个好时间。
他似乎被办公室里的气氛吓得愣了愣，又不好意思地挠后脑勺，对周围几个老师微微弯腰点了下头，然后走到了我面前。
“秦老师，这是大家这次作业错的比较多的几题，我都标出来了，还把常错的几种情况也写在边上了。”
我接过，满页的红笔与蓝笔交错的整齐字体，做得还真详细。
我对过的红衣女老师看到，不满地哼了一声。
我没管她，抬头对李念生说了声“谢谢”，顺便露出无害的招牌笑容。
李念生愣了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额，没看错的话，似乎脸都红了。
“秦……秦老师，那没事我先走了。”
“嗯，辛苦了。”
小高考结束的时候临近物理竞赛，学校在初赛时一般是不会下大功夫给参赛的学生做赛前辅导的。所以，李念生最近放学后几乎天天到办公室报到，有时候讲题讲的很晚，我都觉得快饿晕了，好心提醒他早点回去吃饭，他却笑着跟我说：“没事，老师，我不饿。”
你不饿我饿啊。
我想我那时候的表情肯定很扭曲，所以他大概是发现了，在后来来我办公室的时候会不经意地从书包里拿出面包或是小饼干，还说自己有些饿，能不能吃点东西。
当然可以啦！
最后那些面包和饼干都到了我的肚子里，还蛮好吃的，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问他是什么牌子，在哪里买的，因为每次都装在小保鲜袋里，从外观根本无从分辨。
“你说哪买的？”他埋头看书的脑袋抬了起来。
我去，我怎么吃着吃着就问出来了。
“好吃吗？”他又问我。
我点了点头，嘴里还含着半块咖啡味的曲奇。
“我妈妈自己做的。”他又重新埋头去做题了。
这么好的妈妈，我也想要。
他似乎想到什么一样又抬起头来，说：“老师这样义务帮我辅导，我当然也要报答老师的。那么……以身相许怎么样？”
李念生突然就凑到我面前来，我手里的半块曲奇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噗。”他回到位子上，捂着肚子笑，“开玩笑的啦，老师你不会在意吧。”
我理了理衬衣领子，有些尴尬，李念生却已经开始重新做题了，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其实，你这次给我拿个一等奖回来就是最好的报答。”
又是那一双闪着光的眼睛，还有好看的笑。
“嗯，我会的。”
比赛前一天晚上，我要值11班的晚自习，也就是李念生他们班。
我提早就告诉了李念生，让他早点回家好好休息，第二天拿出实力来应战，所以放学的时候，他并没有出现在办公室里。
其实，那时候的感觉有一点点的失落。
我去食堂打饭，正好赶上下课高峰，人多得要命，还好教师窗口还开着一个没关，不然排队就要排死，但是打完饭，另一个问题却难倒了我。
我找不到地方坐。
食堂就餐区并不区分教师和学生，而在一般老师都吃过饭的下课高峰，像我这种没穿校服一眼就知道是老师的人站在人群中，会显得很突兀。
正头疼的时候却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喊我，随着声音望去，却看到李念生在不远处向我招手，还指了指他边上的空位。而他的对过和另外一边，坐着同班的好几个男生，他们也通过李念生看到了我。
“秦老师，来这边吧。”
“对啊对啊，秦老师，这里有座位。”
面对如此热情的学生，我好意思拒绝吗？
我端着餐盘走到李念生身边坐下，默默地吃饭，并不参与他们的讨论。他们在说今天课上被捉弄的美女语文老师，然后越说越离谱，好在终于有人意识到我的存在，故意咳了一声。
大家一瞬间都看着我，我只好抬头笑了笑，说：“我不会告诉苏老师（美女语文老师）的。”
大家似乎都松了口气，然后转移到别的话题去了。
“秦老师，这个给你。”
我吃饭吃到一半，手边突然多了一盒牛奶，还是我喜欢喝的牛初乳，婴儿型。
天辣，我什么时候暴露了我的喜好。
我有些警觉地看着身边的李念生。
“今天早晨奶箱里多出来的，我妈硬塞给我，我喝不掉。”
他跟我晃了晃手里另一盒普通的纯牛奶，还好，似乎并没有暴露。
但好像我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地递给我的食物。
“你今天怎么在学校吃饭？”
“啊，我今天上晚自习。”他咬着吸管，眼角笑眯眯的。
“这样啊。”
走读生偶尔跟着住宿生上晚自习，是很常见的事，有些走读生家住得近，几乎跟住宿生一样每天都上，所以我也没有多想。
下自习是9点半，我收拾了下东西，走去停车场的时候，又遇到了李念生，他似乎刚要去车库拿车，却先看到了我。
“怎么还没回去？”我和他一起往后门走。
“临走前，张瑜问我问题来着，所以晚了点。”
噢，女孩子。
“对了，她还说下礼拜我们班篮球决赛，跟10班比，想邀请你去看，让我来问问。”
帮女孩子来当说客啊。
“什么时候？”
“周四下午的三四节课。”
“嗯，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真的？”
李念生似乎是有些兴奋，那句话的尾音被他带的老高。
“真的。”差不多到了车库，再往前走才能到停车场，我停了下来，“你明天好好考试，加油。”
“嗯，谢谢老师。”
“那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我正准备转身往前走，却被一股力拉住了胳膊。
“秦老师，那个，你给我点力量吧。”
黑暗中的李念生，眸子却亮晶晶的，我有些发愣，却感受到自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是李念生抱住了我，他的手搭在我的腰间，或许是我比他矮些的缘故，感觉自己被禁锢在他身前的小小圈子里，我呼出的气息全打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承认，我的心跳得有点快。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拥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