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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我是闷油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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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从哪里说起?
我先讲个故事。中国有个典故叫做王质烂柯,所讲的是晋时王质于信安郡石室山伐木,见童子数人棋而歌,听之,俄顷,童子驱之,王质起视,斧柯尽烂。既归,无复时人。简而言之就是山中一日,人间百年。
我想我就是这种情况,一觉醒来,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很陌生。
胖子的变化很大,如果不是他把身份证拿出来,再加上说了我们学生时代的一些秘密,我根本不会相信眼前这个满头银发皱纹横生的老头会是我认识的那个王胖子。胖子已经成了这个样子,那我会是什么样子?我到底错过了些什么?
回忆争先恐后地出现在脑海里,脑袋很疼,但没有什么实际价值,我的回忆永远停驻在了28岁这个结点,之后的事情一点也想不起来。
我迫切地想知道吴邪在哪里,我醒来后一直没看到他。我想我应该是知道他在哪里的,可我想不起来了,总觉得他离我不远,可是我看不见他。问了胖子,胖子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看着胖子颓老的样子,我大概有了猜测,生老病死,谁都不能避免,但是看着我还像年轻人一般的手,我算什么?
胖子最后还是带我去了一个地方,很远。胖子说,本来我们住的地方离那个地方很近,但因为我的样子从来没有改变过,只好过几年就换一个地方住,所以,越来越远了。
我望着公交车外的风景,很熟悉的感觉。
胖子说,我失忆那会儿就喜欢往那儿跑,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却还能知道那地方。
那个地方是个墓地,周围种了一层又一层桦树,很安静。
吴邪的墓碑在最里面第七个,打扫得很干净,但是墓碑底下青苔的痕迹却再也擦不去了。
墓碑上烤瓷的照片不过手掌大小,吴邪就永远定格在了这里。他还是笑得那么灿烂,岁月流逝,他也不曾老去。
我抚着墓碑,墓碑上刻着他的生卒年月,明明写的很清楚,但我还是问了胖子:“吴邪什么时候走的?”
其实我是想问吴邪怎么走的,但又怕问了会伤心。
“快五十年了吧···”
那么久了。
胖子的身体很糟糕,吹了点风,一直在咳嗽,我让他先回去。
他问我:“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我点了点头。
“那就好。”
胖子回去了,只留下我和吴邪。轻风吹过,桦树林哗啦啦的响。
吴邪,以前你总说我不笑。
现在我笑了。
可是你却看不到我笑成了傻逼。
大概···这世界对我总是很残酷,连你都要抢走。
胖子也要走了,都走了。
又要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