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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谷底奇遇 ...

  •   喉咙好痛!
      全身就像压了无数块铅块一样,半点力气都没有。我奋力地想张开眼皮,却无能为力。脑子里的中枢神经叫喊着快动啊,可四肢就是不听差遣。
      不会是瘫痪了吧?半清醒半迷糊的我这样想着。
      拜托,好歹动一动啊!我的手指在身侧不断努力着,终于,我感觉右手五指缓缓地握成拳头。
      很好,看来我没有变成残废。下一步,就是睁开眼睛。我将注意力高度集中,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好不容易,我看清了目前身处的环境。
      是一间茅屋,也许我该庆幸这不是一间茅厕,我有些困难地苦笑。上次醒来是在奈何桥上,上上次醒来是在石屋里,照这样演化下去,下次搞不好会变成露天广场。
      “啊……”我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传来强烈的灼痛,我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比起瘫痪,眼下变成哑巴的可能性更大啊!
      静静地躺了很久,我感觉自己恢复了一点力气,就挣扎着下了床。其实这也不能说是床,只是一个厚厚的干草堆。
      我踉跄着来到门边,放眼望去,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展现在我的面前。
      说实话,有了这间简陋至极的茅屋作铺垫,我对于屋外有什么良辰美景是一点也不抱希望了。没想到……我看着眼前翩翩飞舞的彩蝶、五颜六色的野花,久久未能成言。
      “你醒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奥哑哑,咳……”对方居然是那个我在月老庙里遇见的老人!我轻轻地咳着,体内有种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别说话,你身上的断肠草虽被人稀释过了,但毒性仍在,你的内脏依旧受到严重损伤,是以你现在还很虚弱。”他说。
      稀释?这就是我没死的原因吗?
      别告诉我楚衍临时改变主意,打算饶我一命,看他在我临昏迷前的反应,这应该是不可能的;要不,是卖毒药给他的店家偷工减料?可没人会笨到得罪国舅爷的公子;剩下的,也是最不可能的,就只有月梨了,只是,她和我素不相识,而且她明知自己即将取代我成为殷惜夜,又怎会救我?
      我越想头越晕,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
      那老爷爷居然也半点不以为忤,反而拉过一把竹椅,坐到我的面前。
      我没办法说话,心里又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只好用手指在干燥的沙地上描划着。
      “老爷爷,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幸亏幸城的地理位置既接近香港又接近大陆,所以那里的教学都采用简繁两种汉字,要不然现在我八成会被当成目不识丁的文盲。
      “这里是死魂谷,上面是悬崖。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整个人倒在远处的干草堆里。”老人笑呵呵地说。
      悬崖?这么说,楚衍是打算彻底毁尸灭迹么?我暗叹,果然够狠!
      “老爷爷又为什么会在这里?”我问。
      “这里是老头子的家,我啊,不喜欢到上面去,躲在这里刚刚好,要不是几天前想着好久没去庙会,就跑去凑凑热闹,你还见不到我呢!”他爽朗地一摆手。
      这个形象,好像跟庙里的那个忧人忧天的神算有点不搭调哪!我微微一笑,“原来老爷爷是个看破世情的隐士啊!”
      “什么隐士不隐士的,躲在山谷里的就叫隐士啊,那现在你不也成隐士了?”他打趣地说。
      “我才不是,我只是个很倒霉的笨蛋,所以才会被……”我顿住,没再写下去。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似乎也没怎么在意,问:“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我低下头,仿佛听见惜夜坚定地告诉我——殷惜夜已经不在了,留下来的,只有席七夜。我一笔一划地写道:“我叫席七夜。”
      “七夜?好名字,比什么春花秋月好多了,脱俗!”他点头称许。
      要我叫春花秋月,还不如叫翠花。我抿嘴偷笑:“那老爷爷叫什么名字啊?该不会是叫王大力或张小明吧?”
      “呵呵……”他愉悦地笑了,“老头子没有姓,走南闯北不留痕迹,就叫无痕。”
      “雪落无声,风过无痕。老爷爷的名字可真有诗意。”
      “我看,小姑娘的解名更有诗意。”
      “才没有呢,我只是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就更了不得了。”
      “你就别讽刺我了。我问你,老爷爷,这里为什么叫死魂谷呢?”
      “对于上面的人来说,会在这里的,就只有坠崖者的冤魂,因此起名死魂谷。”
      “可这里真的很美啊!”
      “再美丽,也隐藏不了其中的危险。”
      闻言,我淡睇他一眼,写道:“老爷爷好像话中有话。”
      “没有,老头子从来就是有话直说。”他摸着长胡子,说道。
      “老爷爷,我什么时候能说话?”
      “这……”他皱眉。
      我心里一阵恐慌:“我该不是变成哑巴了吧?”
      “这倒不是。”我刚松了一口气,就听他说,“断肠草是天下知名的剧毒,即便给你下毒的人格外手下留情,还是会有很严重的后果。我已经尽力帮你把毒素缓解了,接下来会有什么变化,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闻言,我有种快崩溃的感觉,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也别灰心,我用一等一的好药帮你调理,用不了多久,身体一定就会跟以前一样健康了。”他开解道。
      “但愿如此。”说到药,我就心疼轩辕泪给我的那三颗救命仙丹。她倒是没说保质期是多久,可将来要是变质了就太浪费了。
      “小丫头你就放心在这里休养吧!我在这里种了不少奇花异草,你没事闷得慌的话就去看看,不过——”他指着东边说,“记得不能去那边的草药田,里面种了很多毒花毒草。”
      我点了点头,一只小小的白色蝴蝶悄悄地飞过来,停在我的肩膀上。
      就这样,我开始了在死魂谷的养病生涯,
      无痕老爷爷倒是对我不错,每天都去猎野鸡野兔回来,说是我身体虚,需要补充营养。真难为他一个年近八旬的老人了。在我过意不去地多次劝阻之后,他才告诉我,当年那第二个抽到“凤来仪”和“昙花现”的人,就是他唯一的爱女。所以面对有着相似命运的我,他就像看到自己那个早逝的孩子一样,自然会多了点怜惜。
      他的话让我觉得心酸,世上最绝望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尤其那还是他的独生女,铁定会伤心欲绝。
      而我也不敢问他,他的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那两支签应验的话,她的死八九不离十就和皇室有关。这些,不是我可以探询的。
      “也难怪他会躲起来不问世事啊,打击实在太大了。”我好整以暇地蹲在花丛中看花,几天来的休息让我的精神好了很多,声音也恢复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现在这把嗓音比原先的要柔媚很多,简单说,就是有点发嗲,幸好不严重,要不然自己听着,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我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眼前怒放的白色芍药。也不知老爷爷做了什么把戏,在这个山谷之中,不同花时,不同习性的花,居然可以同时绽放,真令人叹为观止。
      使我更加感激他的是,关于我被人下毒又坠崖的真相,他一次也没问过,我想对于他这种看尽人世沧桑的高人来说,这些事大概是司空见惯的了。
      没问是最好,要是问了,我又能怎样回答他呢?
      一切有太多的不可告人了,我说不出口。
      如果选择欺骗的话,我的良心也过意不去。还是就这样,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日子,才是最好的。
      “七夜丫头,你快过来,看看爷爷今天打到什么?”不远处,老人的声音响起。
      “好的。”我起身应道。走近一看,立刻变成一脸菜色。
      放在我面前的,是一条死掉的大蟒蛇。
      跟我念一遍:大、蟒、蛇。
      有多大?
      四五米长,两个大碗相扣那么粗,算不算大?
      我可怜兮兮地问:“爷爷,我们晚上就吃这个吗?”
      “对啊。”他半点也没感觉到我的恐惧,兴致勃勃地说:“蛇肉的滋补效用很好,像这种大蛇的蛇胆,更是难得一见的明目佳品。丫头你吃了之后,保准元气大增,强身健体。”
      蛇肉吗?我以前听过一个很恶心的说法,说是蛇的身上遍布寄生虫,你在它身上划开一道伤口,拿手捋一下它的蛇身,一大堆虫子就从伤口处冒出来了。
      这么一回想,我就觉得气温骤降,不禁打了个冷颤。再说,那么大的蛇,它的胆该有多大啊?我光想像它的样子就冒汗了,要我把它吃下去,不如要我再喝一次断肠草。
      想到这,我突然心念一动,问:“爷爷,你有没有采集它的毒液?”这种天然的大蟒蛇,它的毒汁最是珍贵。
      他惊讶地看着我,说:“没想到七夜也懂得采集蛇毒,看来你对医术也不是一窍不通嘛。”
      我笑,这种事情,到了二十一世纪,顶多算是常识。
      “可惜,这种蛇是没有毒的。”他用有些混浊的眼睛盯着我,“七夜有没有兴趣,跟爷爷学医?”
      “咦?”
      “不好吗?学医之后,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也有办法自救。”
      不可否认,最后一句话让我大大地心动了,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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