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缨在手》斯琦

9、欢聚与离别

　　三天高考很快就结束了，长缨和同学们都解脱了般，全身轻松下来，兴高采烈的收拾东西离开考场。

　　“哦，解脱了，自由了，梦想的大学生活，我来了。”考场外响着某些考生高昂的宣言。

　　长缨和同学聚在一起，由班长提议，晚上一起吃饭聚一聚，作为高中同学最后一次欢聚，一来为庆祝高考结束而解放，二来高中毕业后，接下来是大学生涯，大家将要各奔东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聚，所以今晚大家好好热闹欢腾一晚，不醉不归。

　　无奈的长缨只好掏出手机，拨打舅舅的电话，跟他说明事情。

　　电话那边，幕越沉默了半响才叮嘱道：“嗯，不要玩过了，酒也少喝，不要玩太晚，聚会结束了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

　　“哦，知道了。”

　　一众人在班主任和班长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出发。

　　在某酒店闹腾了近两个小时后，还觉得不过瘾，又浩浩荡荡的去包厢唱歌，一群十八九的初成年人，刚刚解脱欢聚，自是疯狂的放纵一晚，又是喝又是闹，又唱又笑。

　　长缨没有那么闹腾，只是安静的坐着看他们闹，偶尔也和好友说说笑笑吃东西，除了全部举杯庆贺干杯，和敬老师外，她都没有喝一口酒，对这样的场面，她虽然向往，却没有那个激情。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天早已黑了，长缨不知第几次看时间，这聚会什么时候结束啊。

　　期间舅舅曾经打过电话来问吃过饭没有？聚会什么时候结束，叮嘱她要少喝酒，千万不能喝醉！她心里一阵温暖，看来舅舅是真的对她上心了，想着就更渴望聚会早点结束。

　　“怎么了，急着回去吗？是不是家里人催了。”容清远满脸通红的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今晚他可被灌了不少酒，如今酒意上头，他晕沉沉的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长缨赶紧倒了杯柠檬汁递给他醒酒：“容清远，你还好吧？”

　　眼见他皱眉闭目，显得很难受，她犹豫了下，把杯子凑到他唇边，喂他喝下去。

　　酸涩味入口，容清远被刺激得惊醒过来，睁眼看见长缨近在眼前的俏脸，愣住了。

　　长缨急忙扯过纸巾替他擦了擦唇边的汁液和汗珠，无奈道：“你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容清远心跳加速，口干舌燥，情不自禁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长缨吓了一跳，接触到他灼热的眼神，慌乱无措的抽回手，移开了他一步，躲避开他灼热的眼眸。

　　“长缨，之前是我冲动没考虑清楚，不该在那么紧张的时候对你说那些，高考在即，谁都要全力以赴，你拒绝我也是应该的。可是现在已经考完了，我们也毕业了，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长缨，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我们在一起吧。”

　　容清远旧话重提，他的目光那样的柔情，那么的真诚渴望，长缨心怦怦跳动着，闪躲着目光不敢看他，不知如何是好。

　　容清远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柔声道：“长缨，三年的相识相伴，相知相望，因为年少，只能把那份悸动埋在心里！因为学业，只能每每渴望课堂上的六米六的距离！因为爱，所以在担心又紧张中，忍不住内心的煎熬，选了那么个不适当的时间说爱你！我不后悔，时间如果能倒流，我还是愿意对你说，我真的很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长缨震惊着，慌乱的看向他，还是那么的温润风度，儒雅大气，他亮如繁星的眼睛，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她，似乎想伸手抚摸下她的头发脸颊，却最终只是替她挽了下发丝，只是不想亵渎到她。

　　长缨怦然心动着，如此优秀出色，又英俊养眼的男子，学习好，脾气好，有担当有能耐，哪个女子能够拒绝？脑海猛的晃过幕越深邃清透的眼眸，近在咫尺的俊脸，还有温柔而霸气的神色，让她全身一栗，猛的回过神来，笑了笑，道：“容清远你是理数特优生呢，我没想到原来你的文科也很不错呢。”

　　容清远有些失落的笑笑，拿起桌子上的酒，放到唇边喝一口。

　　长缨急忙拦住他：“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长缨，我们进同一所大学在一起好吗？给我个机会。”容清远目光有些恳求。

　　长缨垂下头，犹豫着道：“我……报考的是本市S大医学院。”

　　“没关系，我……”

　　一阵手机铃声蓦地响起，打断了两人暧昧的话题。

　　长缨歉然的拿出手机接听，说了几句话挂了，看向一脸失落悲哀的容清远，歉然道：“对不起，我舅舅来接我了，我要走了。”

　　“长缨……”容清远一把握住她的手，恳求道：“给我个机会。”

　　“容清远，对不起，我舅舅在楼下等我呢，那个……你我分隔两地，时日长久，感情的事都是不确定的，还是……以后再说吧，再见。”长缨微微涨红脸，挣脱了他的手，慌乱的看一眼他受伤痛苦的眼睛，落荒而逃。

　　出了包厢，长缨长深深吐了口气，回头望望包厢的门口，想到容清远受伤痛苦的眼睛，悲哀的垂下头，默默叹息一声，苦笑道着，对不起了，两地分居的感情，只能用网络和通讯的方式保温，她不敢相信，更害怕被伤害，所以她即使心动，却没有勇气试验，她觉得她承受不起这样的失败。

　　歌厅外面停着辆熟悉的小车，她整理好情绪，快步走上前，打开门才发现里面坐的不是幕越，而是程至轩。

　　“程舅舅，怎么是你？”长缨边上车系安全带边问道。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咱家外甥女高考结束，做舅舅的自然要替你庆祝一下，有意见吗？”

　　“没，怎么敢。”

　　“呵呵，小丫头，考得怎么样了？”程至轩一副长辈的模样。

　　长缨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考得怎么样得看成绩单，没那么快出来的。”

　　“呦，心里没底吗？”

　　“有没有底成绩单说了算，程舅舅，考都考完了，好不容易解放了，您就不能让我轻松一下。”

　　“好，好，我不问了Ok。”

　　“我舅舅呢？”

　　“嗤，你舅舅啊正等着我们去救驾呢？”

　　“嗯？为什么？”

　　“他今晚有个应酬，应酬的都是和他八字不合的人，现在啊他只怕置身于水深火热中，望穿秋水盼着我们来呢。喏，就是他偷偷打电话让我来接你，然后再叫你去接他。”

　　长缨来了兴趣问道：“哦，他怕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你舅舅是什么人啊，行事最是潇洒不羁，不屑世俗，他心里没有道德伦理，他眼中没有纲常要领，他是忌世愤俗，百无禁忌的狂人，你说这样的人最不喜欢和什么人接触？”程至轩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反问。

　　“哦，那肯定是满口仁义道德，动捻就是长篇大论的理论教育者。”

　　“然也，不愧是你舅舅的好外甥女。”程至轩笑眯眯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长缨瞪了他一眼，想到舅舅平时的毒舌，忍不住说道：“就算如此，长篇大论又如何，舅舅也不见得会怕他们，等着别人来救驾，你夸张了吧。”

　　“哦，你倒聪明得很，很了解你舅舅嘛，不错。好吧，你是因为你舅舅担心你喝多酒醉了被占便宜，所以才要我来接你，顺便把他解脱出来，你知道的，他虽然不怕那些老头子，但一发起长篇大论总是呱噪的，咱们去拯救他耳朵，顺便敲诈一下他，让他请客。”

　　长缨没有回答他，因为手机震动，一条短信，是容清远发来的，他说如果我们有幸在同一所学校，你是否愿意给你我一个机会？

　　如果？没有如果，她从来都不想如果，她从很久以前就不再想如果，只认清事实，她早就断了幻想的梦境。

　　没有回复他，因为她不知该怎么回，而且程至轩已经停下车子，他们到了。

　　长缨把手机塞进包里，跟着程至轩直上酒店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