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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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熙二年，仲夏之夜。
“皇兄！”只见一人急匆匆地从门外闯入，混杂着房里的少许水声。
“小——昱——！”柳彰压抑着怒气的声音透过竹帘传到来人耳里，柳昱顿时讪讪，摸摸鼻子道：“皇、皇兄，我、我不知道你在沐浴……”
“从小就这样，冒冒失失的！教你的王公礼仪都忘到哪里去了！？”随手抓过一件外衫披在身上，柳彰掀开竹帘走了出来。腰带松松挂在胯`骨上，头发还未擦干，从发梢聚集的水顺着性`感的脖颈流向胸膛的沟壑，流经劲瘦的腰部，慢慢汇入被衣衫遮住的部位……
“你在看什么？”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柳昱的绮思，青年不禁红了脸，含糊不清道：“没、没什么。”
柳彰嗤笑一声，嘲讽道：“对自己兄长都能看呆？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从明天开始，限制你的行动，再不许去那些风`尘之地玩`弄男人。”
柳昱低下头，小声咕哝：“还真是比头牌好看得多——”
只闻风声划过耳尖，触手竟是一片湿滑。
“皇兄！臣弟不敢了！臣弟对皇兄真没那般心思！”平日都是自称“我”，很少称“臣弟”，只有在兄长发怒或者有求于兄长之时，才会想到这规矩。此时柳昱颊侧流血不止，忙跪在地上，一副讨饶的样子。
“哼，谅你也不敢。你只是年轻气躁，过几年就会像平常人一样喜欢女孩子的，单是图个新鲜而已。”柳彰拿过毛巾草草擦过头发，系好衣服，坐在靠椅上，支起一条腿问道：“我交代的事，可还办好了？”
柳昱立马站起，老实道：“都办好了。”
“也就办正事才靠谱。你下去吧。”柳彰半眯着眼冲弟弟努努嘴，示意他可以滚了。
柳昱欲言又止，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唉……这下出宫更麻烦了，可怎么办啊？袖桃阁的笙儿还等着我呢……
柳彰听到脚步声渐远，无奈一笑：幺弟什么都好，就是好男色，没公事就整日流连于风`月场所，怎么说都不听，改日还是想想办法收收他的心吧。
柳彰是琅烨国的国主，即位六年，现年二十六岁。柳昱是他最小的三弟。二弟名唤柳甫，从来不问政事，是个闲散王爷。
邱明逐在位时，曾多次与其临时结盟，说是平定战乱，其实是行吞并之事。
德熙先帝一生戎马，经历的大小战役数不计数，虽威名震世，边疆却始终常燃烽火。
柳彰让柳昱办的事，也跟这有关。
“陛下！如今琅烨越来越目中无人，竟攻占边疆重镇梁河！还差人放话要与陛下面对面交手，是可忍孰不可忍！臣认为应该与之一战！”
“皇上，臣以为，战争劳民伤财，眼下国内事务繁多，此事还须斟酌——”
“斟酌？！我看你是收了琅烨国主的好处，特意为他们争取时间吧！”
“你胡说！皇上明鉴！臣绝没有卖国求荣！”
“莫伦！我老早觉得你不对劲了！一定是柳彰许了你荣华富贵吧？莫不是要把他女儿嫁与你？”
“张荻！你休要血口喷人！你一介粗人，何能勘破起其中深意？！”
“二位爱卿，朕是不是该直接走人，把金銮殿留给你们拌嘴，嗯？”邱岚越面色不变，眼中却饱含压迫力。
“圣上英明！臣——”
“臣——”
“都住口。”邱岚越语气陡然冷厉，随即笑道：“张爱卿也真是，柳彰还未婚配，何来女儿？”
“这……”
“朕相信莫爱卿不是这样的人。如今边疆吃紧，朕的两员大将却在这里跟骂街泼妇似的，在正殿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张荻，莫伦是你的随军军师，你怎可这样诋毁他？”
“臣，罪该万死……”张荻讷讷，想了半天也只想出这一句，倒是逗笑了邱岚越。
“呵，朕的臣子动不动就万死，让柳彰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都别跪了，起来吧。”
张荻和莫伦尴尬地站在一起，不约而同地把头扭向别的方向。
“莫爱卿，说说你的想法。”
“是。回皇上，柳彰此举下战书，应是为了激怒皇上您，国库虽暂且充裕，但先帝在时的许多问题都还未得到解决，怕是，要用钱谨慎啊……”
“臣，附议。”户部尚书上前道。
“臣也附议。”这是卫尉寺卿。
“臣有异议！”兵部大司马朗声道，“陛下，臣以为，陛下接下战书，是最好的选择。”
“哦？此话怎讲？”邱岚越换了个坐姿，慢悠悠问道。
“臣以为，陛下刚登基，正是要立威之时，出兵征战是最直接的方法。”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附议！”
……
“啧，莫衷一是。且让朕问问景郁。”
“什么？帝后也在？”
“这，他参与政事，不太合适吧……”
“怎么没看到帝后？”
季景郁缓步从后门进来，站定。环视一圈众臣子，敛容低头：“臣……参见皇上。”
邱岚越听他前一个字，忍不住在心里偷笑：还真没人告诉你应该怎么自称。
“景郁，无须多礼。你且说说你的看法。”
“景郁以为，该战。”
“怎么说？”邱岚越眼里柔情四溢，见季景郁半天没有抬头，索性大方地盯着人看。
“原因有三。其一，为皇上立威。其二，为一鼓作气。其三，为把朝中，交给我。”
众人顿时唏嘘。
“怎么回事啊？帝后怎么可以掺和这些？”
“不过第一和第二倒是实话。”
“这话什么意思？……”
“诸位爱卿，且听景郁把话说完。”邱岚越目光深沉如水，掠过之处，皆噤声不语。
“景郁虽嫁与皇上，却不是女子，更不要母仪天下！我会让人臣服，但不因我的帝后之名！”季景郁扬起脸，无畏无惧地看向那些之前叽叽喳喳的大臣们，“国师在逝世之前曾说过，景郁成为帝后，是为了辅佐皇上的，
“何况被人踩在头上叫嚣的，是整个德熙王朝！身为德熙大好男儿，若不能随军建功立业，起码也要做力所能及的事，
“我季景郁，不是为了掌管后宫而存在的！还是说，各位大臣觉得景郁，状似女儿，没有资格像男人一样做事？
“季景郁，就这么被你们看轻吗？我的父亲季连如果知道你们这么想他的儿子，一定会拉我一起撞死在这金銮殿柱上吧？
“只要能助皇上平这天下，景郁，万死不辞！”
“诸位爱卿，可还有异议？”邱岚越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满心欢喜和自豪。
众人还处于震惊中来不及回神，无人发现，有个不起眼的小个子，消失在了门边，不见踪影。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