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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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行走在暗夜，如一阵风般溜出了皇宫禁地。
没人看得清他怎么消失的，除了墙角那堆翻新的泥土昭示着他曾经来过。
“遁地之术么……听上去像是琅烨那群神隐的招数呢。”邱岚越低声笑了起来，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胆子真是不小，动土动到太岁头上了！
“不必加强警戒了，那些家伙从来没有在人前出现过，你们是找不到他的。再者，他不可能再来了，”景帝缓缓开口，“柳彰这个人，非常的奇怪。”
“有时候做事会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结果却总是出人意料。一定要记住，他本质跟朕一样，都是弱冠登基，没有父辈的帮助，独自承担压力的年轻国主。他不会做没用的事，也不会凭一时之快冒险。琅烨从六年前到现在，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然也不会从一个中小国变成能与德熙二足鼎立强国。”
“诸位，都要小心了。朕若是出征，这朝中的重任，可就压在你们身上了啊。”
“臣等明白！请圣上放心！”
季景郁并未吱声，而是皱起眉陷入了沉思。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不单单是为了打探情报。
若只是想得到情报，不必动用神隐这样的组织。那可是出现了近千年的神秘存在，只受历代琅烨国主调遣，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更别提据点在哪里了。而且还留下了这么明显的痕迹，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神隐……
神者，力之，召天地之灵为己用，乱人之言，迷人之眼，变人之心；
隐者，秘之，唤日月之明为己令，扰人之梦，毒人之感，移人之情。
毒人……之情……
等等？！
“下毒——是下毒！”季景郁朝邱岚越喊道：“神隐来窃听情报只是顺带，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下毒！”
“什么？！下毒与何人？”众臣哗然，殿内一片恐慌。
“能让神隐亲自动手下毒的，必定不是常人。依景郁之见……怕是重臣，或者，我和皇上。”
“你说……什么？！”邱岚越瞳孔骤然收缩。
“景郁还不敢断定，不过，十有八`九是——情毒，墨染。”
此话一出，整个金銮殿落针可闻。
“我少时曾去藏书阁借阅过琅烨国的国史，专门留意过神隐的记载。神者，力之，召天地之灵为己用，乱人之言，迷人之眼，变人之心；隐者，秘之，唤日月之明为己令，扰人之梦，毒人之感，移人之情。
“后者，已经验证过多次了。柳彰登基前，琅烨的各任先帝都起用过神隐，听闻神隐与琅烨最初的国主有过血契，生生世世要为其子孙所用，不然就会不得好死。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神隐在琅烨初代国主出生之前就已经是世人敬畏的群体，国主为绝后患，历尽千辛万苦找到神隐村，想要屠村。神隐首领为了保全族人性命，自愿签下血契，但要求神者和隐者的血契分开，书上并未解释原因。
“隐者专攻药与毒，药可医白骨，活死人；毒可化血肉，夺心智。历史上有很多无疾而终的君主和突然覆灭的小国，深受其毒害。像洛凤、褚良、商阙……都是因它而灭亡，这些君主也都死于非命。而隐者之毒中最为可怕、最受人忌惮的，就是情毒墨染。
“中墨染的人通常是两个，且必是两个能引得朝廷内忧或者外患的人。先中毒的人会爱上后中毒的人，后中毒的人会因被爱而痛苦，爱的越深，越……此毒发作无声无息，早期和中期对中毒之人的身体伤害都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到了后期，那种锥心刺骨的痛就会日夜伴随中毒之人，直至两人都死去——被活活痛死，至今，无药可解。
“唯一对此毒抗拒的，就是无心无情之人，人世间，不存在这样的人。
“所以中墨染必死，那些中毒的国君，大部分是爱上了自己最不可能爱上的人，而导致灭国。我猜，这次，柳彰不会让神隐不获而归。在场的各位，都可能中了墨染之毒！”
“天哪！那可怎么办？”
“我还有妻儿啊！”
“而且，中毒之人在半年内不会受任何折磨，即使中毒，也可以安然度过这半年。此毒无色无味，无人知道是什么样的，但中毒人一月之内会出现一个特点：先中毒的身上会散发一种香味，只有被爱上的那个人能闻到，这香味会使人厌烦，日渐疏离；而后中毒的人也会散发体香，同样只有对方能闻到，这种味道会使人沉沦，难以自拔。这才是墨染的阴狠之处，求不得，是为人生八苦之最。”季景郁语气沉重地说完，眉头紧锁，目光冰冷。
柳彰……你可真是个人物。
“众爱卿，现在不是惊慌失措的时候。你们难道忘了，是谁的臣子了么？”邱岚越猛拍案几，劲道之大几可碎石。
“为德熙抛头颅洒热血，舍命相随，不是你们的本分吗？”
“如此贪生怕死，朕是不是该成全你们，都拉出去斩了呢？”
众人被他的狂怒压得说不出话，鸦雀无声。
“好了。朕并非真的要滥杀无辜，只是此刻，由不得害怕。不是还有半年么？半年可以干的事，可不止整日在恐惧里活得战战兢兢啊。”
“此战，必胜！只有胜利了，才会有转机，不管是谁中毒，朕都不会坐视不管的，不论付出多大代价，朕都会尽全力，救你们。如果是朕自己……那也无妨，人固有一死，朕的死，想必是重于泰山的。”
“皇上洪福齐天，紫微星护体，凡事皆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一定会寿与天齐，福如东海！”
“是啊是啊！”
“神明会庇佑陛下的！”
……
“既如此，爱卿们可还胆怯么？朕身后的，是整个德熙王朝，并不是孤军奋战，而你们身后的，是朕。”邱岚越目视全场，掷出铿锵有力的话语。
“臣等！必将竭尽全力，为德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众人齐声道。
“不日出兵！让朕看看，你们的决心！”
“定不负陛下期望！”
季景郁未被众人激动的情绪所感染，反而一直蹙眉，整张脸都变得肃杀起来。
只有邱岚越注意到了，那担忧的一眼，未能传到帝后那里。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