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赛场骚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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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真田夕暮并没有主动揍人的爱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视情况而犯之”是她一向的行事原则，所以，如非万不得已，她基本就是个“无争又无谓”的人。比如说，像上回揍流氓一事，就是因为对方不仅勒索敲诈小孩子，还糟蹋了她十分看重的美味蛋糕，才让她不得不出手的。
但是，此刻，当看到仁王雅治终于抬起来的那张脸时，她竟不禁有种想给他一拳的冲动。
这个想法太可怕了，就连她自己也被小小地惊了一下。
别问她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种想要揍人的冲动，而且对象还是根本不曾“犯己”的熟人，因为，她也不知道。
若一定要辨出个所以然来，她只能说，那是直觉。
直觉这种东西，是无从解释的。
最终，她还是强忍下了这股莫名奇妙的冲动，平静地伸出手，把仍跌跪在地上笑个不停的人拉了起来，然后将其直接拖走。
而被仁王雅治那灿烂到让人睁不开的笑“刺伤”了眼的大石秀一郎同学，现在仍一脸困惑地囧在原地，怔怔地听着那伴清风隐隐送入耳来的谐笑与平静混搭的对话——
“我不知道球场在哪，你走前面带路。”
“就知道你是迷路了，为什么刚刚不等我就先走了？”
“刚刚？”
“上厕所的时候。”
“你没说等我，你只让我自己进去找厕所。”
“……”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校车出发的时候，我记得大石同学并不在车上，是谁在我睡着了之后让他上车的？”
“他没有上车跟我们一起过来。”
“难道他是追在我们车子后面跑过来的？”
“怎么可能……”
“对了，上次你教我的方法，已经有人试用过了。”
“我教你什么方法了？”
“剪刘海。”
“……”
“不知是谁已经将大石同学额头中间那一撮刘海剪掉了，你说如果下次我要剪的话，是剪左边好，还是右边呢？”
“噗……你确定你要剪？”
“如果他再继续跟着我的话，我会的。”
“那不如……两撮一起剪吧？”
“唔……也对，留着一撮的话大概也很难看……”
望着那两个相携离去甚远的身影，大石秀一郎同学突然莫名地感到后脊一阵发凉。春末夏初的阳光熙和融暖，照在披着长袖运动外套的身上，却驱不尽后背弥散出的阵阵阴森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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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自场上裁判宣布“比赛开始，一盘决胜负”才过去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站在网外场边的真田夕暮便已连续打了不下10个哈欠。虽然真田弦一郎送来的眼刀凌厉如常，她却依旧视若无睹地展示着自己浓重的困意。
当然，这不能怪她。嗜睡症就算是靠着顽强的意志未必能克服得下来，更何况是她这个在睡意面前根本毫无意志力可言的人。而那原本可以视作抑制睡意的有效药品使用的蛋糕，由于今早集合太过匆忙的缘故，也让她没来得及去准备。
再者，今天两校双方出赛的均非正选成员，场上的比赛，就算是在外行如她看来，也能清楚地发现其不及平日校内正选间的练习来得有趣。于是，她很快彻底地失去了观望的兴致。
“我想去买水。”在第一场比赛进行到第五分钟的时候，真田夕暮终于忍不住提出了离场的申请。
“副部长，我也去。”站在她身旁的仁王雅治也半举起了手，眯眼微微笑着。
真田弦一郎压低帽檐轻横了他们两人一眼，很快又将视线重新移回了比赛场上。
虽然副部长大人嘴上虽没应声，但看反应也算是作了默许，于是，仁王雅治与真田夕暮便在众人的目视下，大摇大摆地脱离了那一列严肃的队伍。
从青学的围观团旁边经过时，人群中突然有人指着真田夕暮叫了起来：“啊，原来你们是立海大附属中学的！”
真田夕暮循声望了过去，只见一蘑菇头男生正一脸吃惊地指着自己。
蘑菇头身旁的两个小男生也闻声转过头来，其中一个开口问道：“怎么了，胜郎？你认识他们？”
“我刚刚拉肚子跑厕所的时候遇见他们，当时还以为他们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啧，有什么好惊奇的。”站在蘑菇头右手边的男生不屑地撇了撇嘴。
“不……只是一开始不知道那是他们的队服，所以……”
“胜郎君，今天回校的只有我们网球部的人而已。”
“对！你竟然连对方学校的人都分辨不出来……”
“仁王雅治，立海大附属中学男子网球部正选，外号：球场上的欺诈师。”在那几个小男生无意义的“拌嘴声”下，一立于旁侧的身材消瘦的高个男生转过头来，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似是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轻念道。
“哦？你认识我？”听力极佳的仁王雅治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有关自己的信息。他挑起一抹淡淡的笑，用那狭长的凤眼打量起对方来。
男生的个头很高，据目测，约在180－185之间；留着个黑色的海胆头；若论长相，一眼看去并不算特别出众的一类；唯鼻梁上那副反光的方型眼镜，给人以一种高深莫测的神秘感。
“不，只是听说过而已。”眼镜男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友好温和的微笑。
“是吗？”仁王雅治粲然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对方所言真假，撇过头，拉起了一旁真田夕暮的手臂，转身继续往前走。
“等一下。”真田夕暮并没有跟着起步。
“怎么了？”仁王雅治止步回头。
真田夕暮并没有回答他的疑惑，而是转向了青学的那一边，开口问道：“你们有人身上带着剪刀吗？”
那三个已经安静下来的小男生虽对眼前这陌生女生所提出的莫名询问颇感困惑，但很快皆茫然地摇了摇头以示应答。
“我有。”一旁的高个眼镜男随后答道。
“请借我一用，谢谢。”真田夕暮平静地伸出了一只手来。
高个眼镜男取过了身旁的网球袋。拉链拉开的瞬间，真田夕暮几乎被那一大排吓死人的同款式备用眼镜所折射出的刺亮光芒闪花了眼，待回过神来时，高个眼镜男已不知从个袋里的哪个角落掏出了一把小剪刀来。
“这个可以吗？”眼镜男将剪刀递到了她手上。
真田夕暮将其拿在手中，“咔嚓、咔嚓”地就着空气试剪了两下，“嗯，谢谢。我一会用完后还你。”
“乾学长，你怎么会把剪刀也随身带着？”三人组小男生其中一个好奇地问道。
高个眼镜男微勾唇线，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方型眼镜，一道亮光随即在镜片上快速闪过。三人组不知为何全条件反射般缩了缩脖子，仿佛身后正吹过一阵萧瑟的冷风。
“夕暮，你要剪刀来做什么？”眼见真田夕暮脚步坚定地朝着围网的另一边走去，疑惑不已的仁王雅治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剪刘海。”
“哈？”仁王雅治觉得自己刚刚好像有一瞬失聪了，“你刚刚说什么？”
真田夕暮顾不上理会他，径直走到了正在认真观看着场内比赛的锅盖头男生的身后，伸手拍上了对方的肩膀。
“大石主一郎同学，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现在立刻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不然，我真要将你仅剩的两撮刘海都剪掉了。”真田夕暮的最后“通牒”完全听不出感情起伏，更无气势可言，只有手中那把小剪子还能撑点场面做做样子。
同在场的几个青学成员当即被囧到了，茫然状地望着一向以好人形象和蔼待人的副部长，不知他到底因了何事得罪了这女生才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而唯一了悟事实真相的仁王雅治竟没有出声“劝阻”，只在一旁捂嘴窃笑。
“……”大石秀一郎黑线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后背抵上了铁丝网，“这位同学，我是真的不认识你啊，为什么你要跟着我不放呢？”
“是你跟着我，不是我跟着你。”真田夕暮语调平淡地说道。
“我没有……”
“你从神奈川跟到了这里，还说没有？”
“神奈川？同学，你在说什么？我真的不懂啊！”
“大石，怎么了？”被这场小骚动吸引过来的菊丸英二跃跳过来，一把压上了大石秀一郎的右肩。
“不知道。”大石秀一郎无辜地摇了摇头。
“这个女生是谁？”
大石秀一郎再度无奈地摇了摇头。
菊丸英二挠了挠自己那头微翘的酒红色卷发，抬眼望向真田夕暮，“你是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学生吧？找大石有什么事吗？”
“你是这间学校的学生吧？”真田夕暮不答反问。在得到对方的肯定后，她又接着说道：“这是我们自己学校学生之间的事，请你不要插手。”
“什么？”菊丸英二睁大了一双眼，“大石什么时候变成你们学校学生了？”
“他本来就是。”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是我们青学的学生，是我们青学男子网球部的副部长！”
真田夕暮沉默了几秒，继而看向了大石秀一郎，“原来你转学到青学来了。”
“……”
随后，真田夕暮大方地表示了既往不咎的意思，将手中的小剪刀还给了眼镜男，以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利落姿态转身离去。
跟在她身后的银发少年，一脸坏笑地回头朝他们象征性地摆了摆手，以作道别之意。
而杵在原地的青学一干人等，仿佛都在各自眼中看到了相似的茫然、以及额前斜斜挂下的满头黑线……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赛场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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