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语》芊蔚总受

1、我有的只是一颗心而已

　　海岸边的鱼市场，金色头发的少年神情悠闲的面对着那条刚捕捞上来的鱼，一手拿着细小的刀轻轻一划，前一瞬间还活蹦乱跳的鱼立刻安静，只象征性的摆了几下鱼尾，众人一片惊叹，少年只是浅浅的笑着，用小刀轻轻划开鱼腹，挖鳃去内脏一系列动作从容优雅得仿佛是昂贵的西餐厅里布置各色食物的名厨，如果不是周围渔民归航的汽笛声，大家一定会误以为这是哪家高级餐厅的料理大赛的现场，只见那少年动作流利的完成了刮鳞，剪刀和菜刀在少年手里成了雕塑艺术品的工具，那薄如透明的鱼片呈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早已忘了赞叹，因为面前少年的笑，大大的眼睛盈满了笑意，不似刚才杀鱼时心无旁骛的淡然浅笑，弯弯的嘴角，好似夏日傍晚西沉的夕阳，带着温暖却不灼人的温度，明媚了一整天的时光。大家愣神的瞬间，少年把鱼包好，递给了面前来买鱼的村妇，人群里发出啧啧惊叹，

　　“青尧真是厉害啊，每次你杀的鱼不知怎么就是比别人家杀的好吃。”
　　“青尧哥哥也是唯一一个会把鱼刺给我清干净的人，奶奶以前都嫌做鱼挑刺麻烦，都不肯给我做，自从青尧哥哥来了，小米每天都有鱼吃了”少女特有的崇拜至极的语调。
　　被叫做青尧的少年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以前生物课上学过一些鱼的身体构造和肌肉纹路，而沿着这些纹路切出来的鱼肉，能最好地保持鱼肉的纹理的完整而维持最好的松弛度，鱼吃起来才会香软可口。”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番赞誉，把剩下的几条鱼处理完，青尧终于结束了一天忙碌而充实的生活，准备收拾回家。
　　头顶不期而至的冰凉，让苏青尧下意识地躲开，夏日的阳光还有些耀眼，苏青尧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被身后的阳光渲染出一层金色轮廓，修长而挺拔的身影。来人渐渐走近，一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西装革履，丹凤眼一错不错地盯着苏青尧，修长的手指固执地把那罐被苏青尧躲开的可乐递过来，嘴角含笑，说出来的话语却是不带任何温度的冷漠
　　“好久不见，苏医生！“
　　苏青尧并不想和他纠缠，只是淡淡地回到：“莫律师如果没什么事还是请早点回吧，赶不上最后一班轮渡可是要在我们这个小渔乡度过一晚上的，那对您来说绝对算不上一个体验生活的快乐回忆！”
　　“苏医生这话说得见外了，我们相识一场，今天来找老朋友叙旧怎么能不算是愉快的回忆了？”
　　“我可不觉得我和郑大律师有什么旧可续的，如果没事，我先告辞了”说完苏青尧已经迈开步子要走，却被人用手紧紧的钳制住，来人力量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苏青尧无奈闭了下眼睛，睁开眼，四目相对，话语从口中说出，已没有了先前的客套礼数，透漏着隐隐的无奈：“莫彦成，有什么事请快点说，我还要赶着回家！”
　　慢慢放开手，莫彦成悠悠从口中吐出的话，却让苏青尧内心一阵冰凉。

　　“苏医生这么急着赶回家，莫不是你母亲心脏病最近发作频率越来越高了，我怎么忘了，苏医生是如此一个大孝子，一年前那场心脏搭桥手术没少让你东奔西跑到处筹钱吧。”
　　苏青尧冷冷的回到：“这好像不属于莫律师的工作范畴吧，还是你律师行混不下去了改投社保蜀或者福利社谋职了。”尖酸的话语让危险的表情渐渐逼近。

　　但莫彦成依旧修养良好的缓缓说道：“堂堂宾夕法尼亚大学法医学专业的高材生，解剖人的时候下手利落，解剖起鱼来也是如此手法精湛啊！”说完满眼挑衅的望向苏青尧。
　　苏青尧默然，悄悄握紧的拳头，又渐渐松开。
　　思绪被拉扯到一些被苏青尧刻意遗忘的角落。

　　一年前轰动A市的黄世云遗产案，当事人黄先生在世时把一份颇为奇怪的遗嘱公布，立刻引起了黄氏家族内部的轩然大波，黄先生竟然把自己近一半的财产留给了自己的小儿子黄子兴，当黄家人为此颇为不满争执不休的时候，黄先生又意外地召集律师要求修改遗嘱，此消息一出更是引发业界一度猜测和媒体穷追不舍的报导。
　　当时还是警署一名法医的苏青尧，正在为母亲高昂的心脏手术费用而发愁，一天资金筹措未果，苏青尧身心俱疲地回到家，正巧遇到当时黄先生的小儿子黄子兴到家里来找自己，并且被告知黄先生突然死亡，曹博士又临时出国开会，需要他帮忙立即解剖黄先生的尸体查明死因，当时苏青尧因为太过劳累，再加上赶着去医院陪护住院的母亲，所以并没有将尸体过多确认，并且当时有在场的神经科医生也证明黄先生确实死亡，苏青尧才毫不犹豫地为黄先生实施了解剖。

　　可是第二天法院开庭，一个关于巨额遗产案的纠纷和潜藏的阴谋终于开始显露它野心勃勃的狰狞面目。

　　当黄先生的二女儿在法庭上大声宣布她的父亲黄先生生前曾经被确诊患有间歇神经性脑死亡，而且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假死情况，所以黄先生的家属曾经再三叮嘱，一定要在黄先生确认死亡三天后才能实行尸体处理，而不明就里的苏青尧以为黄子兴只是急于查明父亲死因，在他的一再坚持下苏青尧才会如此匆匆地解剖了黄先生的尸体，而更让苏青尧措手不及的是事前确认黄先生死亡的那位脑神经科医生竟然不知所踪。

　　苏青尧记忆里的那天，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当黄先生的女儿义正言辞地指责他枉为法医，咄咄逼人地指控他草菅人命的时候，苏青尧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骗局里，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无奈地挣扎，可是没有人听得见，没有人相信他！

　　初出大学的苏青尧，带着未经事的懵懂，在他认为的绝对黑白的世界里，在他以为的人性本善的认知里，在他秉承的还事实以真相的信念里，那些他坚持的，坚信的东西全部脆弱的不堪一击，然后碎落一地。

　　绝望，深深的绝望攫住了苏青尧，
　　为要背负这被人嫁祸的莫须有罪名而悲凉，，
　　为自己作为一个法医却违背职业道德而失望，
　　更为为病中的母亲无法得到医治，自己却要忍受牢狱之灾而心灰意冷。

　　就在苏青尧以为世界会在自己面前崩塌的前一秒，从国外匆匆赶回来的曹博士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出现并向大家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原来黄先生的尸体送来时曹博士已经为其做过检查，确认了是突发性脑溢血并且当时死亡，是黄先生的儿子坚持要为自己的父亲的死因做进一步确认，而曹博士赶着出国开会才让黄子兴去找苏青尧商量解剖的事宜，并且出示了当时和医院一起开的死亡证明。一切真相终于得以水落石出，当苏青尧被法庭宣告无罪释放，前一秒还沉浸在被舆论指责风暴中心面对着所有不明真相的苛责的苏青尧，那些刚刚还在唾弃他的人，此刻却能恭敬地称呼他苏医生，告诉他休庭了可以离开了，仿佛刚才法庭上只是一场散了场的闹剧，而自己是不知前因后果而被整蛊的那一个小丑，游戏结束了，心上却依旧留有言辞锋利割伤的疤，可是，谁会在乎？

　　苏青尧握着胸前的十字架，双手合十，
　　愿主宽恕罪恶的世界，阿门！

　　苏青尧走出法院的时候，天空下着仿佛酝酿了一整个夏季的大雨，自己和曹博士撑着一把黑伞，沉默地走着...

　　望着雨水形成的浅坑里倒影出的那个佝偻的身影，那个如恩师般，从自己进警署就一直提携帮助自己的老人，用他骨节嶙峋的双手，为苏青尧遮开了头顶的那片乌云。
　　苏青尧渐渐放慢了脚步，任自己暴露在雨幕里，曹博士察觉到了苏青尧的异动，转过身，却没有走过去，他们就这样彼此注视着，等待着划破沉默的那句话语，时间缓慢的像过了一世纪，许是被大雨浸透衣服传达的凉意浇醒了苏青尧的意志，仿佛下了多大的决心，终于轻启双唇

　　“曹老，我想辞职！”近乎飘渺的声音，仿佛融进了滴落雨声的频率里，无法辨识，可是曹博士还是听见了，他望着眼前那个咬着双唇把头偏过一侧的孩子，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而又平静地诉说着

　　“青尧啊，你确实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孩子，我也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接班人在培养，可是我做事也是有我的原则的，黄先生的死亡证明书是真的，绝不是我为了包庇而伪造的。”

　　“师傅，您是什么样的为人我很了解，偏爱后辈，爱惜人才是有您的道德底线，这种违法的事我相信你绝不会干的！”

　　”那你还....."

　　"师傅，您当初为什么不肯直接告诉黄先生他的父亲已经死亡了，而要骗他说留待观察三天？”

　　聪明如苏青尧，敏感如苏青尧，细致如苏青尧，此刻曹博士多么希望自己的这个徒弟能糊涂一点，少执着一点。

　　曹博士有些无力的说道：“青尧啊，这世界本来就是贪婪的，其实黄老先生修改遗嘱并不是要减少留给黄子兴的财产，只是想就几处不动产的细节进行修正，黄老先生老来得子，偏偏黄子兴是个不务正业的劣根，但黄先生放心不下他啊，所以留给他一大笔钱，而把公司的产业留给了他几个姐姐，好保他一世无忧！”

　　“当时黄先生在宾馆意外死亡，黄子兴匆匆赶来，我想看看这个不孝子到底在他父亲死后会不会有所觉悟，所以当时并没有告诉他父亲已经死亡，只说黄先生有假死可能，要等到三天后确认，当时我赶着出国开会，才让那小子记住三天后去找你解剖尸体查明死因。没想到啊，那个不孝子如此迫不及待就找人解剖了他亲爹，还找了假的神经科医生去做伪证，害苦了你啊！”曹博士说完气得浑身发抖！

　　苏青尧走过去轻拍曹博士的后背，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调诉说着最深刻的绝望；“师傅，我在美国接受最好的教育的时候，我曾经对我的职业无比的崇敬，还事实以真相是我一直追求的目标，可是我没想到，我引以为傲的东西有一天会被人当成犯罪的工具，当我承诺着要为死者洗刷冤屈而大义凛然的时候，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在法庭上被陷害却找不出事实真相而无能为力的一天，师傅，你说的对，这世界真的太贪婪了，连自己亲生父亲都要杀害的残忍世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世界，我以前生存的世界的规则现在已经完全不适用了，我感觉自己渺小的像一颗沙砾，尽管我只想平静的生活在海滩上，可是海潮的力量却足以把我吞噬进那未知的黑暗里，所以，师傅，让我走吧，你骂我没出息也好，你说我胸无大志也罢，我真的只想生活在我贝壳一般的小小世界里，至少那里没有我深恶痛绝的东西”

　　苏青尧说完这一切，用手挡住了眼睛，混合了雨水的泪水没有的原本的温度，苏青尧却感觉到了满是无奈的酸楚....

　　曹博士并没有过多的挽留，青尧只记得曹博士离开前告诉自己的那句话：“青尧，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总有事情是你无法逃避的，你躲在贝壳里，终究会有被贝壳磨成珍珠的那一天，其实善恶只是一念之间，你哪天想通了，就来找我，我随时等着你！”

　　苏青尧回想着曹博士的话，却意外地遭遇到了一双冷冷的眉目，原来是黄家的二小姐，估计是对法院的宣判结果很不服，既然自己没有杀人嫌疑，黄先生指使杀人的罪名自然不能成立，黄老先生的遗嘱依旧有效，天价的遗产痛失让她表现得极为不满，连带看向苏青尧的眼里都是满满的恨意，可是这种人的无理取闹苏青尧并不想理会，只是黄小姐身后那名律师嘴角的扬起的嘲讽的弧度却让苏青尧没来由的一阵心烦，刚才在法庭也是，他那双凤目紧紧注视自己让苏青尧莫名心慌，用锋利的话锋把自己逼得哑口无言，苏青尧不想探究那道陌生目光里隐藏的是怎样的情绪，他只想赶紧离开，远远地逃离开这个荒唐的世界！

　　思绪终于从一年前的案件中飘回，眼前站着的就是那个冷面冷语的律师——莫彦成.，那年，那天，他们并不友好的第一次见面。

　　苏青尧猛的从魂游里抽离，却发现莫彦成的脸近在咫尺，鼻尖在夏季的黏热中轻轻碰触，呼吸相闻的暧昧飘满了整个空气，苏青尧吓得倒退一步，心狂跳不止....

　　“莫彦成，你干什么？”说话的人隐隐的怒气，却透漏出了紧张的掩饰。

　　莫彦成忽然觉得逗苏青尧是件很有趣的事，他刚刚睁着大眼睛愣神的瞬间，莫彦成仿佛从那双大眼睛里读出了太多的情绪，有紧张，也对，当年他可是杀了人的啊，有恐惧，不知道他会不会良心不安，还有种让莫彦成都诧异的情绪，——无奈，深深的无奈，在苏青尧那双大而清澈的眸子里，被他清晰地解读出来，莫彦成不由得叹了口气，真是伪装得好啊，当年在法庭上自己还为对这样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眸的主人咄咄逼问而感到内心愧疚，事实证明自己当年绝对地眼瞎，没想到苏青尧神通广大到警署的老法医都能被他串通帮他作伪证，决不能小看了这看似单纯的小人儿啊！

　　莫彦成这样想着，收起了泛滥的情绪，换上了一副冷峻的表情，看着苏青尧
　　话语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不知道苏医生想起来了么？”
　　”嗯？”
　　“想起来我跟苏医生要续的旧了么？苏医生当年可真是有通天的本事啊，原本板上钉钉的案子也能被你翻案，让当年的我可是吃了一场记忆深刻败仗啊！也是，黄先生留下来的遗产可真是诱人的数字啊。黄子兴没少分你吧，付完你母亲的手术费也应该还有大笔富余啊，怎么穷酸到在这里卖鱼啊！”说完嘲讽的笑意溢满了嘴角！

　　又是那种表情，那种让苏青尧极为心烦的表情，当年在法庭那么多人指责自己，不相信自己，都没有莫彦成一个嘴角的弧度扰得苏青尧想极力辩解，只因为在法庭上，他像读出了自己的害怕而放缓的语速，让苏青尧觉得也许有个人是相信自己的，但是事实证明他错了，所有人在法庭结束后都或真或假的相信了他，唯独莫彦成，一直用那种近乎鄙视的神情看着自己，苏青尧差点就脱口而出的喊出那句”我没有！”
　　可是他还是制止了自己这种荒唐的想法，他从一开始就不信我，说了他也不会信我的，这样想着苏青尧就心头微酸，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无奈印在了脸上！

　　在那事件之后，黄子兴确实找过他，还要求赔偿给他一笔精神损失费，苏青尧当时并不想要，无奈母亲的病急需治疗，苏青尧才收下了那笔钱，但是当时只说的是找他借的，苏青尧每个月努力卖鱼赚钱，然后往黄子兴的账户里打入还款，黄子兴好几次劝说苏青尧收下，都被苏青尧回绝了，解剖验尸本来就是法医的职责，苏青尧并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收人钱财，所以一年来，苏青尧省吃俭用，一有余钱都会拿去还债，可是这些，莫彦成不会知道，也没必要让他知道。

　　又是那副让人心疼的愣神表情，这个傻瓜，一天到晚怎么有那么多呆发！莫彦成烦躁地扯开了领带，果然夏天是个让人烦躁地季节。莫彦成不想和苏青尧再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境下周旋，他发现自己居然有点不忍心！

　　“喂，苏青尧，我们谈笔生意怎么样？”
　　“什么？”
　　“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苏青尧下意识问出的是莫彦成要做的是什么事，直觉告诉他一定是违法的事，他居然想制止莫彦成犯傻，却不关心莫彦成所谓的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可在莫彦成看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易，你一直等着我给你再度开张吧！这样想着，莫彦成索性把来意一股脑地像苏青尧说明！

　　原来是莫彦成接了个棘手的案子，全A市的律师都认为必输的案子莫彦成你也敢接，真不知道该说你无畏还是无知了！
　　但是莫彦成抽丝剥茧般的描述，让苏青尧从头到脚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原来莫彦成来找自己是为了昨天发生的A市天才少年被杀案。被誉为电脑天才的金进宇19岁开发出的一款电脑程式使他在IT界声名鹊起，而年仅20岁的他已经是一家软件上市公司的总裁，如此少年得志的奇才却在昨天被发现被杀死在郊区的一家废旧工厂里，而杀死他的凶手，正是莫彦成的委托人李佑。
　　当时金进宇被人发现躺在血泊中，而当时唯一在场的李佑满身是血的站在一旁，当场被逮捕，而李佑说出的事实却是足以撼动A市新闻界的头条，原来金进宇当年发明的那款电脑程式是剽窃了李佑的设计，而当时金进宇已经是业界颇有名气的软件工程师，并且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李佑深知自己没有任何证据是没办法把根基稳固的金进宇告上法庭的，可是金进宇很清楚李佑的设计将会为自己的公司带来无尽的收入，所以金进宇当时力邀李佑加入自己的公司，并承诺将公司一半的股份送给李佑作为补偿。

　　李佑心思单纯地相信了金进宇，而且从小就被父母严格要求的李佑为了得到一向漠视自己的父亲的肯定，终于决定加入金进宇的公司准备大展拳脚一番。
　　可是加入公司以后，李佑才知道原来金进宇再一次欺骗了他，自己设计的程序总是被金进宇拿来当成自己的成果发表，当李佑看到被光环簇拥的金进宇，自己就像个演双簧却永远不能露脸的声音，李佑不是没想过告发金进宇，可是金进宇曾经告诫过李佑；“你别以为靠你那几个程式就能告倒我，我才是A市的电脑奇才，你说那些软件是你设计的，你试试看他们信你还是信我？而且我可以给你提供平台，让你的软件投产市场，利润我也没少分你，你就知足吧！”
　　李佑心灰意冷，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但是李佑也暗自打定了主意，反正金进宇给他的利益不算少，他算了下，要不了几年，他就可以自己开公司与之抗衡，再也不用受金进宇的的牵制和摆布！

　　可惜李佑的大计尚未成功，就被金进宇提早发觉，几乎是立刻冻结了所有利益支付的账户。李佑迫于无奈找人理论，金进宇却再次威胁李佑永远不要妄图逃出他的手掌心，怒火中烧，李佑忍无可忍，狠下心在工厂将金进宇杀死。

　　莫彦成将案件的缘由向苏青尧进行了详尽的说明，苏青尧懂法垏，这个案子所有的证据都对李佑不利，他有杀人的动机，也有杀人现场的目击证人，真搞不懂这个莫彦成是怎么想的！

　　对于莫彦成，苏青尧也有所耳闻，他狠厉的作风和的雄辩能力在业界是出了名的，越是难搞的案子越要接，多少次法庭已经宣判的案子都能被他重新翻案，不过他颠倒是非，不变黑白的行为准则也多被律师界不耻，看来莫彦成这一次又给自己出了个难题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可是苏青尧不想插手这件事，而且也不能插手这件事，自己的原则也明确地告诉自己这样下去只会万劫不复。

　　夕阳里，苏青尧的心情很复杂，他不想再听到莫彦成任何的一句话，他为眼前这个被名利蒙住了双眼的律师感到悲哀，可是莫彦成的声音却像来自遥远山谷的回音，一直在苏青尧的耳畔回荡！

　　“我知道曹博士前段时间找过你，而我正好需要你做一件事！”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苏青尧开始像竖起全身防备的野兽！
　　“你会帮我的，一年前你会答应黄子兴的要求，一年后你一样会答应我的要求的！”莫彦成不怒反笑，声音中的笃定让苏青尧浑身不爽！
　　苏青尧再也没有心情和他玩这种周旋到底的游戏，他决绝的转身，却被莫彦成伸手拦住.
　　“也对，黄子兴先生给得起钱，我一个小律师自然比不上他出手大方，但苏医生想要的东西，我想我还是给得起的！”
　　苏青尧不想消化莫彦成口气中不甚友好的讽刺意味，侧过头，一双大眼瞪着莫彦成，冷冷回应到；“那么请问莫律师能给我什么我想要的东西？”
　　莫彦成哈哈大笑起来，轻轻凑过去，在苏青尧的耳畔留下那句在旁人听来无限暧昧的话语，他们俩现在的姿势在局外人看来也仿佛是亲密的爱人在耳鬓厮磨的交换着绵绵情话，
　　可是苏青尧僵硬着，所有的话语都如鲠在喉，压抑得他快要窒息。
　　莫彦成说了什么，

　　“我有的只是一颗心而已”，多么美好的话语，美好的苏青尧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