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流唇边的一抹阳光》九色X释迦

6、【牧流】唇边的一抹阳光

　　NO.11

　　他什么时候醒的？
　　被吵醒的么？
　　那么他们说的话他听到了么？
　　听到了多少？
　　他现在……在想什么？

　　牧的脑子其实一片混乱……
　　但他表面仍旧很平静，关上门，走进卧室，坐在床上，看着流川。
　　“醒了？”
　　“……”
　　“看来我留钥匙的决定是对的！不然你就流落街头了……”
　　“…………”
　　“马上就是秋天的国体了，也许可以组成一队一起打球。”
　　“………………”
　　屋子里安静了，静的好像空无一人。
　　牧忽的抱住了流川，什么都不说，只是那样抱着，像他无数次幻想的那样，流川的头发扫着他的脸颊，痒痒的，他贴着他裸露的肩膀，皮肤如此的凉爽，他的呼吸仍旧均匀，似乎这样的行为并没有激起他内心的一丝涟漪，没有回应，没有反抗，什么都没有。既然如此，要么结束，要么继续，这样的选择题，最简单不过了。
　　“流川……我喜欢你……”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牧的脑中和眼前竟然是一片血红的颜色。
　　渐渐的，他仿佛觉得有什么抚上了他的背，有些彷徨，有些迷茫，却在犹豫过后也紧紧的抱住了他。那是流川的手，那双虽然稚嫩却从不曾退缩的手。
　　继而他听到他小声的说：“我饿了。”
　　“是……我知道了……”牧笑着轻轻的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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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叫外卖，也没有速食面，两个人决定去外面好好的吃一顿。
　　牧说很久没有吃到过家乡风味的肉粽了，所以两个人找到了一家群马风味的小吃店，要了肉粽，也要了乌龙面。
　　一边吃着一边谈到了流川继母的事，牧很小心，毕竟是自己私自隐瞒了这件事，他不过是自作主张，完全不知道流川对于这件事情的真实想法。
　　“你讨厌那个女人么？”牧问。
　　“我不知道。”流川一口吃光了碗里的最后一点面，示意服务生再来一碗。
　　“那怎么办？你难道不想确定一下自己的感觉么？”等面的功夫，牧剥了个粽子放在流川的小碟子里，对方也并不客气，夹起来就吃。
　　“我觉得……你应该尝试接受……毕竟她是你爸爸喜欢的人。”
　　“……”流川停下自己吃东西的动作，看着牧。
　　“难道你就这样一直都不回家么？”
　　牧的话音刚落，流川放下了碗筷，起身就往门口走。
　　“喂 ！你干嘛？！”牧起身要追，却被老板叫住了，还没付钱。流川并没有理会他，只是走自己的路，牧没办法，只好扔下了几张纸币，也来不及问老板找钱就匆忙的追了出去。
　　“流川！你给我停下！”牧紧追了几步，拦在了他面前，“你这是要到哪儿去！”
　　“离开！”流川的声音更加冷漠了。
　　“你以为我是在赶你出门么？”
　　“走开！”流川眯着的眼睛充满了挑衅，这让牧觉得很恼火，这个小孩在挑战他的耐心，不管流川是为了什么这样气愤，他还是觉得刚才他的出发点并没错，措辞也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是误会了他也总该给人解释的机会，可是流川半点想要和他继续谈话的意思都没有。
　　流川才不理会他的愤怒，绕过他继续走。这次牧真的被激怒了。追过去朝着流川的肚子就是一拳，流川也不含糊，自己都还一个趔趄没站稳，立刻就挥起拳头打在了牧的脸上，这两个人就在道路上迎着路人的注目礼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成了一团，没几分钟，也不知道是谁叫来了警察，牧眼尖，看见远远的有穿警服的人跑过来，也顾不上什么疼什么生气了，拉起流川挥过来的拳头疯也是的跑起来。两个大个子穿过人群，撞开了骑自行车的人，一路的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直跑到周围一片安静，才停下来，喘弯了腰。牧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他觉得很好笑，十八年来还是第一次被警察追着跑，他一边喘着气一边笑起来，流川则一边喘着气一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个臭小子，还是第一个能让我出手打架的人！”
　　流川咬着嘴唇，看来他并不想轻易的跟着牧转移话题，他看了看四周，是个他并不熟悉的地方，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或许在他的头脑里，地球也和篮球一样是圆的，只要走下去，总能到达终点。他转身，仍旧执着的想要离开。
　　“流川枫！你想要逃避么？”
　　逃避……又是这个词，让流川听了就火大的词，他尊敬的安西教练这么说过，现在牧又这么说，流川猛地回头，几乎要冒出火来的眼睛怒视着牧，忽然又跑回去狠狠的抓住了牧的衣领，那双大手在颤抖，他咬着牙说：“我没有！”
　　牧看着他那张气得发红的脸孔，忽然想到了抱住他的一瞬间眼前的一片红色，妖娆又热烈，这样热烈的灵魂竟然被冷漠的外表倔强的守护了起来，牧失神的抚上了他的脸颊，手指轻捻着他的发丝，他着了魔似的靠近，心脏几乎是在用失控般的速度在跳动着，会有人阻拦么？如果他阻拦了他的靠近，要怎么办？牧这样问着自己，但在他得到答案之前四篇唇瓣已经贴合在了一起，流川唇上的冰冷瞬间令他的大脑停止了运转，仍旧没有回应，因为不知如何回应，这是真的么？吻在唇上流连，稍稍离开就又再次贴上，沿着他唇的形状，一直吻到了嘴角。
　　适可而止吧……流川僵硬的反应唤醒了牧的理智，牧看着他，他瞪大了眼睛，不再是凌厉，却仿佛是孩子一样的纯真。
　　“枫……我那里你愿意住多久住多久，但是答应我，尝试一下，哪怕就一下。”
　　流川垂着头，大概是在平复自己失常的情绪，不久，他抬起头，仍旧是见惯了的那个坚强的流川。
　　“明天！”他说。
　　“什么？”
　　“回家！”
　　“……唉……”牧把流川搂进了怀里，“你这个人……多说几句话会死么？”

　　NO.12

　　迷路了……并不着急的两个人一直到傍晚才终于溜达回了刚刚穿梭过的街道，上班族陆续的下班了，路边的特色小吃店也热闹起来。
　　路过他们刚刚光临过的小吃店，牧跑进去，不一会便抓着一把零钱走出来，原来他是去要刚刚忘了找的零钱。这让流川觉得不可思议，牧向来不会计较这些小事，那么这种情况的唯一解释就是牧快要出现赤字了。是自己的关系吧……白吃白住了这么久，想想牧家里是有速食面的，可是这么长时间来他们从没吃过那东西……流川看着牧一如往常的一身轻松的走过来，反倒觉得很难过，他想起当初阿神劝他换空调，可是一直到现在已经彻底没办法用了也都没有换，出租屋，从群马到神奈川，而牧还是个没有固定收入的高中生。问家里要钱的感觉流川不太知道，因为他的生活费包括佣人的佣金都是在固定的时间打在银行卡上的，这也是许多年来他和父母维系亲情关系的最常用的方式，那些钱除了非常必要的开支他都不怎么动。流川很感激，父母从没用他开口要过钱，这至少让他觉得他们还是有些在乎他的。不知道现在银行卡上到底有多少钱，是不是够买台空调。
　　“流川？想什么呢？”看着发呆的流川，牧好奇的问。
　　流川并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
　　“今天好像有球赛吧，不然回家看电视？”
　　“随便！”
　　“暑假还有一段时间，你还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冲浪？放心，不会再让你轻易的晒伤了！”
　　“嗯！”
　　对话永远是这样的，牧说着，流川回应着，虽然总是那样简简单单，但是牧的心里却总会因为那些简单的回应而欣喜。这，也许就是爱情。

　　电视机在房间里，屋子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屏幕一闪一闪的，已经洗过澡的流川穿着短裤和夏凉背心一边看比赛一边吃着冰激凌，可是仍旧依稀有汗水沁出来，暑热，冷气又坏掉了。浴室还有哗啦啦的水声，不一会声音停止了，牧一身湿淋淋的走出来，只穿了一条短裤。刚刚用半凉的水冲了澡，刚刚觉得凉爽了，可是关上淋浴器的一刹那，汗水就迫不及待的又钻了出来，好在并没有擦干的水勉强带走了身体的一部分热量。看来空调是真的要换了。
　　“热么？”牧问歪在床上的流川。
　　“还好！”流川的眼睛仍旧没有离开电视机，“30秒，差三分。”他说着又塞了一口冰激凌，床头柜上还放着两个空的冰激凌盒子。
　　“你不是把冰激凌都吃光了吧！！”牧惊诧的问，这家伙吃这么多没问题么？
　　趁着比赛暂停的空档，流川才把注意力集中到牧的身上，满脸的毫不在乎，他还吃过比这个更大量的，这有什么了不起！
　　“剩下一点给我！！”牧把他手里剩下的都抢了过来。
　　“你会闹肚子！”别扭的小孩貌似理由充足的抢了回来，还迅速的又吃了一大口。
　　太狡猾了！！牧瞪着眼，想着怎么教训教训他。暂停结束了，流川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电视机上的那剩下的18秒，同时像是无意识的又送了口冰激凌到嘴里。
　　时机很不错……牧猛地跳上床，强势的用自己的唇舌封住了流川的口，趁着对方惊诧的空档舌尖一卷，抢出了还没化掉的雪糕，同时也把对方的舌吸进了自己的口腔……
　　“嗯……”流川皱眉，不自觉的发出了呻+吟，舌根处传来了牵扯的疼痛，他努力的想要夺回自己的舌头，可是越是用力，疼痛感越是强烈，他索性不去反抗了，任由着对方的辗转，汗水，越来越多的冒了出来，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就在他觉得仿佛要天旋地转的时候，牧终于放开了他。
　　好像是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汗水，喘+息和兴奋，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的，全身的血液蠢+蠢+欲+动，似乎在等待着沸腾，大脑里有一根血管在跳动，速度很快，因为那也同样是心跳的速度。流川就这样被鼓动着，不知所措却又很期待的感觉在怂恿着他，这样做就是表达“喜欢”的方法么？他看着牧，仍旧慵懒的半眯着眼睛看着他，唇边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如果这样就可以表达“喜欢”，那么自己也一样可以做，这样……才公平……
　　流川碰+触牧的手有些颤抖，冰凉的指尖划过牧的脸颊，很笨拙但却是真诚的，他也企图用同样的方式去亲吻，可是流川却并不善于模仿，于是还没接近目标他就有点放弃了，他又低下头，这样的反应，一定是又在整理自己的思绪了，牧很兴奋也很好奇，流川会怎样做呢？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还没停留够一秒钟，流川却好像一只猫科动物一样的扑了过来，牧一惊，来不及闪躲，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只觉得自己的嘴唇上一阵剧痛。
　　“啊！！疼！！！”他反射式的推开流川，天啊，这就是他想出来的法子？他摸着自己的嘴唇，有点肿了，好在没有流血。
　　“最后的18秒没看到！！！”流川皱着眉指着电视机，脸颊上却绯红一片。
　　“说谎的孩子会被雷劈的！！”牧捂着嘴却掩不住笑意，流川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吧？仿佛独立却仍很幼稚，明明有着坎坷却从不悲观，用自己的方式爱人并表达着自己的爱，这样纯粹的人更加需要珍惜。牧觉得很珍惜，能认识他，了解他，并且爱上他。

　　其实，是期待着今晚能发生一些事的吧……可是现在却没有了那样的心思，牧看着已经睡着的流川，心里想的却是明天，他会顺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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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川拎着旅行包，挤在电车里，心也随着细微的颠簸不断的起伏。想起那天自己从学校回家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时的情境，爸爸说这个以后就是你的新妈妈了，他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几乎是反射性的动作，跑出家门，骑着车子漫无目的的游荡，直到开始下雨他才想到要去什么地方躲避一下，然后马上就想到了牧的家。那个女人的样子他根本没看清，他只是本能的觉得紧张，一个陌生的女人——妈妈——他说什么也无法把这两个名词重合起来。
　　迷迷糊糊的到了家门口，钥匙就在旅行包的口袋里，可是他看着庭院的金属门却并不情愿去开门，这样的犹豫和退缩让他觉得自己很不争气，可是他现在却真的想要有个人从身后推他一把。眼前两重门的距离，仿佛也有了整个人生那样的长度。
　　流川手里还握着钥匙，门，却自己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女人，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白色的上衣，穿着花围裙，看见站在门外的流川枫，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惊喜一丝慌张。
　　“快进来吧！”她招着手叫他，流川恍惚的想起自己的母亲，在自己蹒跚学步的时候，张开手臂呼唤着他：小枫！快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进门，放下的旅行包很快被女人拎上了楼，房子没有变，仍旧十分整洁，玄关处放着两双拖鞋，爸爸的，和自己的。
　　女人很快从楼上下来，忙不迭的去给流川倒水，水杯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自己则退出了很远的距离。
　　“你爸爸……去面试了，他决定留在神奈川工作。”女人低垂着眼睑，脸上始终带着一丝笑容。“我们以后不会再离开家，所以我也辞退了佣人，我想我应该能够照顾这个家……”女人边说着边打量仍站在玄关处没有换鞋的流川，尽管他不会从流川的神情上读到任何信息。女人的表情渐渐的有了淡淡的忧伤，她咬了咬嘴唇，决定继续自己的话：“如果可以，流川枫君就当我是新的佣人……”
　　“阿姨！”
　　流川清冷的声音忽然回荡在房间里，让女人有些战栗的抬起头，她看到的仍旧是那双仿佛永远凛冽的黑眸，他看着她，忽然躬身行了个礼。
　　“以后，请多关照！”
　　女人笑着，泪水夺眶而出。她也同样欠身：请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