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青春路》莫道沧桑

3、这一年，我们的转折

　　开学日。徐长生对着收拾好东西的徐生说：“小生，去了学校，好好上学。虽然只有一个学期的时间。但是你用功的话，应该还可以把成绩稍微提一提。明年再留一级的话，还可能有点希望吧。”
　　“留级？我今年的岁数还能够允许我留级吗？我们这里教育的思想是最近几年才刚刚开始丰富起来的。我九岁才上的小学一年级，现在还能留级吗？”徐生反驳道。
　　“年龄不是什么问题。我看问题出在你自己的身上，不想上学，不想读书，只想着网络游戏，只想着处对象！”徐长生微微动怒。
　　徐生无奈：“爸。并不是我不想上学。而是我的年龄实在经不起折腾。以后说出去二十多岁才上高中，我……”
　　“现在知道年龄大了。不想留级。早干什么去了？”徐长生瞪着眼睛说。
　　徐生不再争论了。不管怎么说，自己在这个话题上的争论是永远落下风的。谁让自己拿不出能够证明自己的优异成绩呢？
　　离开家，徐生变得烦躁起来。
　　莫名的，是一种十几年来第一次感受到的感觉。如水，似火，坐立难安。
　　学校门口，已经人山人海。任力满身是伤的跪在地上。双眼的怒火似乎要喷出来一样。
　　“小子。你开口啊，不是嘴巴贱吗？现在没音啦？”张长明冷着脸。手上的棍子带着风声砸到任力的头上，任力惨叫，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刚刚赶过来的徐生飞奔而去，远远的跳起来，在张长明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左脚狠狠的踢在他的背上。巨大的力量和惯性使他向前滚去。
　　紧接着，两个人已经反应了过来，吆喝着冲上去。把徐生按在地上。
　　“没事吧。长明？”张长春扶起他问道。
　　“没事。谁在背后动得手？”张长明脸上磨破了一块皮。
　　“在地上了。”张长春继续道：“又来一个送死的，给我招呼招呼他。”
　　他的话刚说完，徐生的鼻子就流血了，眼前直冒金星。
　　徐生班上的人问：“他这不是找打吗？”
　　另外一个人说：“傻子。”
　　任力的脸足足胖了两圈。徐生满脸是血。
　　他们走了。那夜，徐沉跟在父亲得身后，走进了医院。医生说：“病人的腿被打断了，需要住院。”徐长生愤怒的注视着低下头的徐生，徐生感受到了父亲的目光。
　　“怎么回事？”徐长生问，满脸怒火。
　　徐生看向任力轻声说：“朋友被打了。我上去帮忙……”
　　“好啊，好啊！”徐长生打断了他的话，“不好好上学读书，你们两个这是活该！”说着扔下两千元钱，转身离开了病房。
　　徐沉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你怎么这样傻呢？”
　　徐生指指任力淡淡的说：“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过完童年，直到现在……”
　　任力紧盯着徐生的面孔，沉默不语。
　　高磊竖起大拇指：“男人！有些傻。”
　　徐沉笑了：“好好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办吧。”
　　高磊临出门的时候，说：“小生，这件事情完了之后，记得好好上学。”
　　徐生淡淡的笑，显得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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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沉带着七个人进入县城一家网吧，张长明全身发抖，张长春如梦初醒。惹上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网吧老板说：“兄弟们先消消气。有什么事情大家坐下来漫漫谈。”
　　高磊推开阻挡的老板，指着张长春的鼻子怒声道：“坐下来谈可以。先把我小生的腿给治好。”
　　张长春说：“人是我打的。要打的话你们打我，别打我弟弟。”
　　高磊上前揪住张长春的头发，用力撞在桌子上，“好！只打你。”随后，张长明被推到一边……
　　回到家的徐沉被父亲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我让你动手了吗？”
　　“他是我弟弟，我得帮他出气！”徐沉理直气壮的说。
　　徐长生冷哼一声，“你这不是帮他出气，是在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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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可是第一个知道徐生住院的。
　　徐生正对着窗外发呆的时候，任力推推他，把他拉回了现实。“有个美女来看你来了。”
　　说完后，艾可提着水果走了进来。徐生继续把目光投向窗外，“没想到是你。”
　　“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先聊着。”任力道。
　　“不欢迎？我不是来看你的，是来还你钱的。”艾可点点头对徐生浅笑道。
　　“恩，那谢谢了。钱放在桌子上吧。”徐生侧头道。
　　艾可把水果和钱轻轻的放在桌子上。“你没事吧？”
　　“恩。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徐生回答。
　　“那我走了。你小心身体吧。”
　　“恩。谢谢。再见。”徐生转过头，看着艾可。
　　“嘿嘿！再见！”艾可摆摆手，走出房间。
　　任力走进来，脸色慌张。“怎么了？”徐生疑惑的问。
　　“刚才小道消息。学校说我们这次的影响太恶劣，决定开除我们了。”任力坐下，不安的说。
　　“是不是当着那么多家长的面前这个原因？”徐生从床上差点跳起来，牵动了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
　　“不知道。我们怎么办？”任力不停的搓手。
　　徐生有气无力的躺下，一时间屋子里一片死寂。
　　那时，我们如此年轻，如此，不谙世事……
　　徐生突然转头，眼神冷漠且无奈，“我们混吧。”
　　“混？”任力皱起了眉头。
　　徐生点点头：“不然，能做什么？”
　　任力重重的点点头：“好！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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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生出院了。徐沉站在医院门口，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徐生问。
　　徐沉挠挠头，道：“学校开除你了。爸很生气。”徐生沉默。“爸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先在外边住几天，等爸的气消了你在回家。”
　　徐生突然说：“哥！”
　　徐沉疑惑：“恩？”
　　徐生道：“我没钱了。”
　　徐沉叹口气，“我身上有一千多，先给你一千。”徐生接过钱。“记得别乱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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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哥，我们去哪？”任力医院门口问。
　　“网吧。”徐生拦下了出租车。
　　在网吧里。徐生登上了□□。‘心情’闪烁起来。徐生盯着闪烁的头像，微微出神。
　　“苏雨的，怎么不看？”任力侧身问。
　　徐生在心底叹息一声，打开了窗口。
　　心情：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梦：凉拌
　　心情：不打算读书了？
　　梦：恩怎么了
　　心情：你的伤好了吗？
　　梦：好了
　　心情：那找个技校吧。
　　梦：不用就这样挺好的
　　心情：你打算混下去？
　　梦：这只有老天知道
　　心情：我不忍心看着你堕落。
　　梦：这不是堕落是生活
　　心情：混的人是社会败类！
　　梦：没办法我既然上不了天堂那就轰轰烈烈的下地狱吧
　　心情：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样的话，以后怎么生活？
　　梦：……
　　心情：你在哪里？过来找我可以吗？
　　梦：现在不行明天吧
　　心情：不行！就现在！
　　梦：呵呵明天
　　心情：你说的？
　　徐生：是！
　　心情：别后悔？
　　徐生：后悔怎么写？
　　苏雨下线了。心情变成了灰色。任力看着，“有差距了不是吗？”
　　徐生不明所以：“什么差距？”
　　“一个混混，一个学生。差距！”
　　徐生不语，低头苦思。
　　“安心过好自己的，管别人的生死？”任力的目光移向自己的电脑。
　　徐生站起来。“干什么去？”任力问。
　　“买包烟吧。烦。”徐生回答。
　　“不是说好戒烟了吗？怎么了？”任力微微一笑。
　　“烦啊！”徐生走向前台。
　　“哈哈……”任力无奈的笑笑。
　　一抹倩影：苏雨哭了……
　　梦：哦
　　一抹倩影：你不觉得愧疚？
　　梦：不觉得
　　一摸倩影：你不是人！
　　梦：我心情不好你别逼我
　　一抹倩影：你打算干什么？学点技术吧。
　　梦：技术没前途我还是先混着看看情况
　　一抹倩影：你怎么可以这样？
　　梦：怎么不可以这样我到底怎么样了
　　梦：我被学校开除老爸不让我回家我能做什么？
　　一抹倩影：那你就忍心看着苏雨伤心？
　　梦：等下！照你这么说，混混就不能找学生当女朋友，混混就不能与学校的人来往
　　一抹倩影：不是。只是你这样，以后他的父母不会同意你们的。
　　梦：呵呵。就算我是个学生她的父母就会同意吗我们这是早恋
　　一抹倩影：我无语
　　梦：不谈这个了还有事吗
　　一抹倩影：有！
　　梦：开口吧
　　一抹倩影：以后有事，可以找我帮忙的。
　　梦：我知道你老爸有钱不过谢谢你告诉她我不想让她伤心为了我也不值得
　　一抹倩影：好的。再见！
　　梦：再见
　　这个夜晚，徐生不知道自己究竟玩了些什么游戏。只知道，不管玩什么游戏，他都会感到烦躁。于是不停的换游戏，不停的换……
　　徐生困了，累了。凌晨四点，任力早就口水流了一地。徐生关掉电脑，扫视一眼只有敲击键盘和呼噜声的网吧。靠在椅子上，沉沉的睡去。
　　天放了光，大地清晰起来。远方的群上被初生的太阳照射的仿若金山一般。小商小贩大多数已经在大街上摆起了摊子。来往的车辆也渐渐的增多起来。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要叫醒他吗？”李倩小心的问。
　　苏雨摇摇头。盯着徐生熟睡的脸庞，有些苍白，有些倦意。
　　“我走了。好吗？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叫醒他吧。”李倩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苏雨就一直看着徐生，看着在睡梦中的徐生。“你来了？”任力费力的睁开这双眼，迷糊的问道。
　　“恩。”苏雨目不转睛的答道。
　　“徐哥，徐哥，醒醒。苏雨来了。”任力推着徐生道。
　　“唔。好！”徐生口中答应着，把头侧向一边又睡了。
　　任力无奈的笑笑。站起来，使劲摇摇徐生，“徐哥，苏雨来了。”
　　好半天，徐生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了眼睛红红的苏雨。“你眼睛怎么了？”
　　“没事。”苏雨轻轻的回答。徐生站起来，“昨天哭了？”
　　“恩。”苏雨点头。
　　“哭了一夜。眼睛都肿了。”徐生的声音变得异样起来。
　　苏雨不回答。双眼看着徐生，饱含着不满、气愤，更有说不出的柔情。任力不愿意看着这样的眼神，悄悄地离去了。
　　徐生挤出一丝笑意，“你不开心吗？”
　　苏雨开口了：“以后，你怎么办？”
　　徐生笑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苏雨的眼眶润湿了，眼神却变得凌厉。“那我怎么办？”
　　徐生怔住，半响不知道如何回答。苏雨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声音哽咽：“你知道的。你应该知道的。可是为什么你不知道？”后一句苏雨几乎是吼出来的。
　　徐生听到这里，心中仿佛着火一样：“我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混混就该被人瞧不起吗？况且，我还没有开始！”他咽了口唾沫，冰冷的语气脱口而出：“既然道不同，以后各走各的吧。”
　　“你别走！跟我好好谈好吗？”苏雨央求道。
　　徐生瞥一眼网吧的人，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望向这里。“是你的虚荣，造就了现在。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徐生一把拨开苏雨，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苏雨愣在当场，泪水如黄河之水，奔腾不息。
　　任力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小声的说：“你别生气。徐哥嘴硬心软。其实还是很喜欢你的。
　　苏雨不理会任力，哭着跑出了网吧。
　　任力在包子铺找到了徐生。“她呢？”徐生问。
　　“回去了吧。”任力叹息的回答。
　　“小黄要过来。是我的一个好兄弟。”徐生不急不缓的说。
　　“好啊。让他来吧。我们两个也干不成事情。”任力坐下，夹了一个包子。
　　小黄是和徐生同一个班上的。小学同学。小黄的父亲出车祸的时候，他才三岁。此后，就只剩下了母亲和弟弟与他一同生活。小黄初一时候母亲病倒了。他就辍学回家，挑起家里的担子。小黄一边打工，一边照顾母亲。什么都很好，只是家里有些困难。“现在小黄的弟弟考上县城的中学了，家里没钱。”徐生淡淡的道。
　　“我们可以资助他弟弟啊。”任力笑道。
　　“钱呢？你有吗？”徐生愁眉不展的问。
　　“出院的时候，老妈偷偷给了我点。”任力道。
　　“恩。也只有你妈给你，你爸的话，非得打死你这个死小子。”徐生若有所思的说。
　　“吃完饭。我们去他家吧。人家苏雨从南镇坐车过来，你三言两语的把人家给弄伤心了。哎……真不知道怎么讲你？”任力颇为无奈的道。
　　“说那些干什么？赶快吃，吃完去他家。”徐生咬了一口包子，含糊不清的说。